第81章 結束的戰鬥

  當一個巫師用黑魔法傷害或是殺死智慧生物時，會得到一種奇異的反饋。不論是伏地魔還是一些黑魔法書中都有這樣的描述。

  在黑魔護衛殺死那個人之後，歐文隻覺得身體深處過了電似的酥酥地麻了一下，緊接著，一種奇異的興奮感和滿足感陡然炸開了。心靈像是脫去了一層枷鎖，像是飛出了籠子的鳥兒，再沒有什麽能夠束縛它了。

  歐文理智地明白這種感覺不對，但還是忍不住低低地笑了笑。在黑魔護衛這種極為貼近自身心靈的尖端黑魔法的影響下，他收到的反饋似乎也尤其明顯。

  前方唯一一扇可以離開的門忽然間被推開，兩個黑袍子的守衛衝了進來，外面或許還有更多人在等著歐文出去自投羅網。

  他對著剛剛進來的兩人念了個爆破咒，驟然頓住了腳步，轉而鑽進了右側的架子間，不再執著於往外跑。

  又是一陣慘烈的嚎叫聲傳來，黑魔護衛輕松地解決掉了第二個人，這些窮凶極惡的黑巫師在面對這個尖端黑魔法的造物時像是變成了毫無反抗之力的雞仔。與此同時，黑魔護衛周圍繚繞的黑霧變得更加濃鬱了，而它帶來的冰冷和惡意卻愈發深邃了。

  歐文似有所覺地朝它看了一眼，忽然翹起了嘴角，漆黑的眼眸冰冷而幽深。心臟砰砰跳動著，卻又前所未有的冰冷，這一刻，他終於理解和接納了這個邪惡而忠誠的造物。

  像是與自己的另一面達成了和解，又像是一種奇妙的融合，歐文覺得黑魔護衛像是變成了另一個自己，一個完全由他控制的無意識的自己。

  不再需要他分出一部分精力來指揮，黑魔護衛明白歐文的想法。它靈活無比地穿梭在火光中，讓周圍的黑巫師慌忙逃竄。但能夠虛實轉化的它還是熱情地抱住了一個人，輕柔地纏住對方的身軀，隨後狠狠地從中拖拽出了一個乳白色的虛影，那是一個活著的靈魂！
  這是黑魔護衛之前從未展現過的能力，但就如伏地魔所說，你得真正接納它才行。現在歐文知道了。

  虛影是一個男人的樣貌，正無聲地在黑霧中掙扎尖叫著，隨著黑魔護衛在半空中飛舞著，初時是溫暖的乳白色，很快變得冰冷和透明，最後徹底消散在這個世界上。與此同時，倒地抽搐的黑巫師也停止了呼吸。

  不過，歐文能夠感覺到，靈魂並沒有被破壞，只是由生到死，去到了死者該去的地方。

  他神色漠然地繼續在黑暗和火焰中穿行著，那些黑巫師被黑魔護衛的能力所震懾，變得束手束腳起來。而黑魔護衛也自動物色著下一個目標，像是一隻大蝙蝠一樣無聲地飛行著，肆無忌憚地散播著絕望和恐懼。

  一時間，歐文這邊倒是沒有人敢繼續追擊了。

  “絕望吧，哀嚎吧，慟哭吧，然後去死吧……”歐文笑吟吟地說，“這似乎是那些反派的台詞？這不符合我的風格啊……”

  “或許，我應該說，代表月亮消滅你？”他用魔杖指著躺在地上的一個被爆破咒波及正抱著腿哀嚎的倒霉蛋，語氣冰冷地念了句“粉身碎骨”。

  沒有去看對方的屍體，歐文轉頭看向側邊的黑暗中。那個紅發女人正扶著貨架一瘸一拐地走出來，同樣是深紅色的眼眸迷茫地看了歐文一眼，又滿是仇恨和快意地看向地上的屍體。

  “你是誰？”她張了張嘴，聲音虛弱地問，“伱是來救我的嗎？”

  歐文仔細瞧了她一眼，女人臉上血淋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模樣。他一腳把屍體手中的魔杖踢倒了女人腳邊，語氣冷漠地說：“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話音剛落，三個人影從另一邊的貨架間轉了出來。幾人打了個照面，最先反應過來的歐文魔杖尖忽然爆發出一陣無比刺眼的強光。

  黑暗中驟然亮起的強光晃得眾人睜不開眼睛，趁著這個機會，歐文閉著眼睛翻滾著躲到了另一邊，感覺到幾個魔咒在身邊嗖嗖飛過。

  等到強光熄滅，他睜開眼睛，而對面的三人顯然還沒有從強光帶來的目盲狀態中恢復過來。他趁機把魔杖對準了其中一人，心中洶湧的惡念和殺意讓他握著魔杖的手微微顫抖著。

  好在歐文還沒有失去理智，他認出了這個人正是他的目標卡特，即將脫口而出的咒語瞬間一變：“昏昏倒地！”

  魔杖中射出的紅光擊中了卡特，讓他一聲不吭地昏了過去。他身旁的羅伯特雖然還看不清楚，但還是大聲對著身前的空地念著殺戮咒，刺眼的綠光將地面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紅發女人忽然閃身一撲抓住了地上的魔杖，對著羅伯特尖聲喊道：“粉身碎骨！”

  羅伯特敏捷地飛撲躲開，滾到了另一邊的黑暗裡。粉碎咒擊中了站在他身後的另一個黑巫師，直截了當地結束了對方的生命。

  歐文跟在羅伯特身後躥進了黑暗中，對著正快速起身的人影念道：“鑽心剜骨！”

  在對方尖利痛苦的慘叫聲中，歐文笑吟吟地輕聲說道：“就你會不可饒恕咒是吧？”

  羅伯特頭頂上的兜帽因為掙扎而滑落下來，露出一張枯瘦的臉，嘴巴因為劇烈的痛苦張得老大，滿是血絲的眼球似乎都要從眼眶中彈出來。

  歐文歪著頭欣賞著對方的哀嚎和掙扎，嘴角掛著一絲悠然的笑容，在一種酥酥麻麻的反饋下，他心中的暴虐止不住地洶湧而出，耳中那尖銳的號叫聲很快變得有些悅耳起來。隨後他的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浪費時間的時候，他眯了眯眼睛，用魔杖對準了痛苦尖叫的人影，語氣冷冽地念道：“阿瓦達索命！”

  綠色的閃光照亮了黑暗，慘叫聲戛然而止。歐文走出黑暗，嘴角微微上揚著，心中充斥著一股難言的興奮和一絲詭秘的竊喜。他這才發現那個紅發女人已經不見了，那些時不時響起的交戰聲和喧嘩聲也已經停止了，他側頭看了眼輕盈飄飛過來的黑魔護衛，微笑著抬手撫摸著它，把它收了回去。

  “快快複蘇。”對著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卡特念了個複蘇咒後，沒等對方完全清醒過來，歐文便再度念出了奪魂咒。沒有了另一個奪魂咒的干擾，這回的控制十分順利。

  “啪，啪，啪……”一陣緩慢的鼓掌聲遠遠傳來。一個披著黑鬥篷的人影悠閑地踱步走來，不緊不慢地欣賞了一會周圍的景致後，語氣玩味地說：“乾得不錯嘛，歐文。”

  “教授，你什麽時候來的？”歐文歪了下腦袋。

  “更早的時候。”伏地魔悠悠說道，兜帽下的目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我解決了一些想要衝進來的守衛，沒想到在門外觀看了一場好戲。”

  “看你玩得很開心，我就沒打擾你。”他戲謔地說，“感覺怎麽樣？”

  歐文低頭看了眼自己依舊在微微顫抖的手掌，又摸了摸手裡的魔杖，忽然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我感覺……前所未有的好。”

  伏地魔微微點頭，聽著外面漸近的喧嘩聲，輕笑道：“我們該離開了。”

  歐文揮了揮魔杖，控制著被他念了奪魂咒的兩個人，讓他們念出口令。

  身旁恭敬站著的卡特用自己的魔杖指向天花板，口中喃喃自語地念著一長串古怪的咒語。伴隨著咒語念出，一道白金色的光束從魔杖中衝出，跟另外兩股光束在半空中匯合，然後轟然炸開。

  帳篷劇烈地抖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陣騷亂的尖叫聲從帳篷內的各處傳來。帳篷上忽然裂開了無數道口子，一個個人影像是陀螺一樣旋轉著被甩飛了出去，跌進了黑市沉默的人群裡。

  伏地魔扯著歐文的手臂飛到了空中，兩人看著帳篷快速折疊、縮小，最後成為了一個半人高的黑色大箱子。

  在一陣驚呼和怒吼聲中，伏地魔動作不緊不慢地抓住了箱子的一端。早已設定好時間的門鑰匙應時啟動，兩個人的身影驟然消失在原地。

  無數道魔咒緊跟著飛射而來，在平坦的地面上炸出了一個坑坑窪窪的巨大深坑，碎石亂飛，塵土飛揚。

  人們尖叫著幻影顯形離開，在一陣鞭炮似的爆響過後，這裡只剩下一些黑袍人沉默地站在一片狼藉的空地旁。

  “傳說中的那個黑市劫掠者……又回來了？”有人喃喃自語道。

  一眾黑巫師面面相覷，默默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