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可饒恕咒（下）
  雖然你的最後一句話有道理，但想把我送去阿茲卡班你就直說……哦，好像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們現在對我的威脅性不算大了。

  “快到我關禁閉的時間了，教授。”歐文提醒了一句，然後擺出一副認真聽講的乖巧姿態。

  伏地魔看了眼時間，淡淡說：“半個小時，對你來說足夠了。”

  “那您可真是看得起我，教授。”歐文語氣無奈地回了一句。

  伏地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深不可測地說：“支撐不可饒恕咒的魔力，伱不缺少，快速掌握它們的訣竅，我會傳授給你。至於相匹配的情緒……”

  他頓了頓，目光變得更加幽深了：“能夠召喚出黑魔護衛的你應該更自信一些，你絕不會缺少對應的惡意。甚至你會發現，學習它們對你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輕松。”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歐文笑容燦爛地說。說得就像我是個跟你一樣的變態似的……好吧，如果繼續深入接觸黑魔法，他真怕自己變得無可救藥。

  雖然內心是拒絕的，但隨著伏地魔這位黑魔法大師將自己對不可饒恕咒的理解緩緩道來，歐文還是漸漸認真起來，對這三個魔咒有了更多的了解。

  這三個魔咒是能夠同時對身體和靈魂起效的，也正是因為它們具有針對靈魂的特性，所以才無法被鐵甲咒之類的魔咒防禦。面對它們，巫師唯一能做的就是躲開或是藏在掩體後面，或者最好的方法是，在別人念出咒語之前，搶先解決掉對方。

  值得一提的是，它們雖然能夠對付別人的靈魂，但並不會給靈魂帶來真正意義上難以複原的傷害。靈魂真的是一種十分神奇的存在，或許其中就隱藏著魔法至深的奧秘。

  “首先，鑽心咒。它會給人帶來身體和靈魂上的雙重痛苦和傷害，所以沒有人能夠經得住它的折磨。”伏地魔抬了下手指，一個裝著七八隻灰老鼠的籠子輕盈地飛了過來，落在了辦公桌上。

  “靈魂的傷勢可以恢復，但身體上的卻很難。長時間遭受鑽心咒折磨的人，大腦和精神都會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最終的結局只有瘋狂或死亡。”他幽幽地說道，抽出魔杖在手中緩緩地撫摸著。

  “我只會演示一遍。”伏地魔用魔杖指著籠子裡的一隻老鼠，語氣陡然間變得冰冷殘酷，“鑽心剜骨！”

  “吱吱——”那隻可憐的灰老鼠猛然抽搐著尖叫起來，歐文從未聽到過某個生物叫得如此淒厲，讓討厭老鼠的他都本能地感到不忍。老鼠顫抖著蜷縮成一團，在籠子裡瘋狂地翻滾掙扎著，最終它硬生生擠碎了自己的頭骨，把腦袋從籠子的縫隙中鑽了出來，抽搐著死去了。

  這樣荒誕而殘忍的一幕在眼前活生生上演，歐文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默默用腳推動著自己身下的椅子，讓自己離伏地魔更遠了一些。

  伏地魔饒有興趣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口中悠悠說道：“驅動這個魔咒的最佳情緒不是單純的惡意，而應該是暴虐的情緒，一種希望造成痛苦和折磨對方的情緒，一種施虐欲。任何人的內心都或多或少地擁有這種情感，審視你的內心，找到它，抓住它，然後享受它……”

  “我想，這對你來說不是問題。”他看了眼歐文滿臉的拒絕，做了個請的手勢，“接下來該你了。”

  歐文看著老鼠的慘樣，微微歎了口氣，認命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他開始回顧自身的記憶，的確，所有人心中都有暴虐的情緒存在，有時它會遏製不住地冒出頭來。

  他想到的是前世追著自己黑的某個魔術揭秘師，歐文絞盡腦汁創造出來並且辛苦練習大半年的精彩魔術，到了那家夥口中就全是靠著托，然後再瘋狂帶節奏給歐文招黑……那時歐文真想半夜爬進他家裡，讓他好好品嘗一下痛苦的滋味。

  回想著當時的情緒，歐文心裡升起淡淡的暴虐，但只是一絲而已。畢竟時隔多年，也相隔著兩個世界了。

  這時候，意外的情況發生了，一股熟悉的冰冷惡意在他心底潮水般湧現出來，讓那一絲淡薄的暴虐情緒猛然上漲、爆發。

  歐文愣了一下，在他分神的刹那，那一股暴虐如煙般散去。

  “鑽心剜骨。”失去了情緒支撐，脫口而出的咒語綿軟無力。被他指著的那隻老鼠“吱吱”叫了一聲，活力十足地躥到了籠子的另一頭。

  他抬頭看了伏地魔一眼，總算明白對方所說的自己“絕不會缺少相應惡意”的意思了。黑魔護衛殘存的力量，極大地增強了他在使用黑魔法時的負面情緒，讓他施展黑魔法變得更加簡單……也更容易被影響。

  “你的水平不止如此，歐文。”伏地魔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淡漠地說，“專心一點，如果你實在把握不住關鍵點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嘗嘗鑽心咒的滋味。”

  歐文深吸口氣，再度激發了心中的暴虐，在猛然爆發出來的激烈情緒之下，他語氣冰冷地念道：“鑽心剜骨！”

  中咒的老鼠發出一陣淒慘的尖叫，在籠子裡痛苦地蜷縮起來。歐文冷冷地看著，從手中的魔杖上能夠感受到細微的顫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記起來結束這個魔咒，而那隻可憐的老鼠已經半死不活了。

  心中的暴虐快速退去，但卻殘存了一部分，在他的腦海裡肆意地翻騰著。

  歐文輕嘶一聲，對著伏地魔呲牙一笑，等待著後續的授課內容。

  “勉強過得去。”伏地魔玩味地看著他，“那麽，接下來是奪魂咒。它的效果是控制人的思維和靈魂，很難被檢測出來，也沒有反咒，只有施咒者才能真正解除它。”

  “那……如果兩個巫師同時對一個人念奪魂咒呢？”歐文歪了歪頭，眼中滿是好奇。

  “有趣的問題。”伏地魔心情不錯地眯起眼睛，“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一個人被拽著雙手往相反的方向拉扯會發生什麽。兩個奪魂咒會產生激烈的衝突，中咒者只會陷入徹底的混亂之中，長時間處於這種狀態，中咒者的思維和精神也會受到難以治愈的損傷。”

  歐文的眼神閃爍了一下，語氣歡快地說：“這樣的話，如果我想確定某個人有沒有被奪魂咒控制，可以直接對他念個奪魂咒試試咯？”

  “天才的想法，歐文。”伏地魔讚歎了一句，“你開始發現黑魔法的魅力了。”

  “奪魂咒所需的情緒是控制、奴役他人的強烈渴望。想想吧，你可以輕松地掌握某個人的一切，你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甚至讓他去死……”他用魔杖指著籠子中的一隻老鼠，輕輕念道，“魂魄出竅。”

  老鼠默默地縮在籠子的角落裡，慢條斯理地一口一口咬掉了自己的尾巴和爪子。

  歐文平靜地看著這一幕，默默在心裡發掘著自身的控制欲。在黑魔護衛殘余力量的催化下，這種欲望變得強烈和病態起來。

  “魂魄出竅。”這次施咒非常順利，可喜可賀。

  “很好，最後一個，殺戮咒。”伏地魔的表情帶著淡淡的戲謔，“它的效果是瞬間奪去身體的所有生機，並且強行剝離中咒者的靈魂，讓它進入死亡的狀態。你知道，生著和死者的靈魂，它們的狀態是完全不同的。”

  “殺戮咒無法用魔咒防禦，你只能避開它，或者用實體障礙物擋住它。但它對實體具有強大的破壞性，魔力高深的巫師完全可以直接擊碎障礙物，瞬間殺死藏在它背後的敵人。”

  “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個魔咒。只是一道光芒閃過，一個生命就此煙消雲散，沒有什麽比它更能為我們展示出魔法本身那簡潔優美的神秘美感了……”伏地魔的神色帶著一抹陶醉。

  “啊，確實是美極了。”歐文笑吟吟地戳人心窩子，“那麽，如果擋住殺戮咒的實體障礙物足夠堅不可摧的話，殺戮咒是否能夠被反彈到別處呢？”

  伏地魔的表情陡然變得有些難看起來，歐文的問題讓他想到了自己在哈利·波特那裡吃癟的那一天。

  “自然是可以的。”他冷冷說道。

  “這樣啊。”歐文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我們繼續……釋放殺戮咒需要的只是強烈的殺意而已。”伏地魔微微抬起魔杖，指著桌子上的籠子。歐文本能地縮了下身子，很想躲在某個障礙物後面。

  “阿瓦達索命！”伏地魔的聲音冷酷而高亢，帶著強烈的殺意。一道刺眼的綠光在狹小的辦公室內亮起，刺得人睜不開眼睛，周圍響起一陣細微的雜亂聲音，仿佛一個看不見的龐然大物從空中掠過。

  等到光芒散去，那隻中咒的老鼠已經一動不動了，死得悄無聲息。

  歐文面無表情地抬起魔杖，想象著眼前的老鼠長著伏地魔的臉，醞釀好的殺意經過激發後變得洶湧猛烈。他冷聲道：“阿瓦達索命！”

  又是一陣綠光閃過，那隻老鼠已經死了。

  歐文深呼吸著，努力地平複內心洶湧的惡意。三種未曾淡化的負面情緒在他的大腦裡混亂糾纏著，讓他的思緒處在混亂和興奮交織的狀態。他看伏地魔的眼神都不對勁了……嗯，想殺人。

  “好極了。”伏地魔拍了拍手掌，毫不在意歐文眼中控制不住的惡意，只是笑容悠然地說，“記得在下次過來之前把它們練習熟練。那麽，你可以離開了。”

  歐文禮儀得體地微微鞠躬，然後大步走出了辦公室。走廊裡冰涼的空氣讓他清醒了一些，一直縈繞在鼻尖的魔藥香氣消散了，似乎有一股冰冷和溫暖的感覺在身體中矛盾交織著。他使勁晃了晃腦袋，竭力放空自己的大腦，快速向著禁閉的場所走去。

  等到歐文關門離開後，伏地魔表情玩味地揮了下手中的魔杖，桌上裝有老鼠的籠子以及坩堝中的深紅色魔藥一同被一掃而空了。

  “呵……”他輕笑了一聲，辦公室內陷入了沉寂。

  ……

  歐文和哈利今晚的禁閉內容是清理三樓的幾間被皮皮鬼搞得一團糟的教室，不能使用魔法，而且要在費爾奇先生的全程監督下。在乾活的時候，歐文隻想給費爾奇念奪魂咒……呃，罪過罪過，用混淆咒難道不好嗎？
  哈利時不時疑惑地看著歐文，覺得今晚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似乎隨時要跳起來給費爾奇念惡咒。為了避免兩人的禁閉時間延長到一整年，哈利隻得勤勤懇懇地搶著乾活，免得歐文失去耐心暴起發難。

  歐文雖然不知道哈利又腦補了什麽，但有人這麽勤快，他也不好打擊別人的積極性。於是他心安理得地混著時間，想著些開心的事情，比如伏地魔臉上長滿了燎泡，說不定還被烤得像猴屁股一樣紅彤彤的。

  這麽一想，心情瞬間就好多了。在回公共休息室的路上，他總算壓下了心中翻滾的惡念，恢復了平時的溫和從容。

  “所以，歐文剛才是在演我呢？他只是想偷懶吧……”

  看著禁閉剛剛結束就恢復正常的歐文，哈利目光深邃，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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