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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從上品金丹開始》第313章 行來大道兩邊骨 怎奈玉階獨登高
  第313章 行來大道兩邊骨 怎奈玉階獨登高

  一汪猩紅濃稠的血池。

  空氣之中不聞腥臭,卻蕩漾著清寧、祥和的韻味,仿佛仙家淨地。

  這是一處千年萬年也不會生出變化,自然也不會有人到來的秘地,但在此時卻是忽有動靜傳出,只見一杆神魔大幡憑空顯現,抖落一道氣機,旋即便要消失在空中,卻是忽然一頓。

  緊接著,似有破滅的風聲響起,幡身竟是劇震,沒過多久,兀然化作一縷飛煙飄去。

  然而同一時刻,血池水面卻是緩緩拱起,直至一人高下才停,隨後血水順流淌下,一名闔目抿唇、面無表情的血冠道人顯露出來,不是血陽還能夠是誰人。

  伴隨血陽真人的出現,池中血水忽然乾涸了般,水面急劇下降,直到僅余薄薄一層才為之一停,與此同時,血陽真人也終於活過來般,緩緩張開了雙目。

  血陽真人抬目一望,似乎見到了神魔大幡破滅之景,眉頭不禁一擰,垂目四掃一眼,又見血池已近可以見底,面色更沉一分。

  他是何等人物,落敗在小輩手中,其實並未覺得如何恥辱憤怒,但是血池如此劇烈的消耗,似乎提醒著他已在生死關前走過一遭。

  “……道妙。”血陽自言一聲,目中閃過莫名之色,過了片息才又平複。

  鬥法落敗,折損道行,消耗底蘊,此行可謂損失慘重,如此也便罷了,事情也未辦好,而這一切竟然都是拜區區一名小輩所賜。

  他起步行出血池,離開此間猶自思索,忽聞一陣笛聲,不由心中一動。

  抬目望去,果見上方已有一名道人正在等候,唇邊還有一隻系有金繩的玉笛,悠悠笛聲正是由此傳出。

  “歐陽大真人。”血陽面色微肅,拱手問候道:“您出關了。”

  “血陽。”上方道人停下笛聲,歎道:“貧道交待你時,你如何回復的?將事做得如此之差。”

  再是如何,眼前也是堂堂二劫真人,他的話語之中竟然有些訓斥之意,而血陽真人面上也未流露什麽不滿。

  明真見性,踏破生死,證長生功果者可以稱為真人,血陽卻稱眼前此道為大真人——道家其實並無此稱,但某些修行界,亦或宗派勢力之中,為顯對陽真功果之尊崇,會以大真人稱之。

  玄黃宗派並無此例,但在太乙宮中卻是如此,因此眼前這位‘歐陽大真人’何許人也不想也知。

  當然,陽真者畢竟還是元神功果,兩人之間表面上並無實質性的地位差距,何況血陽也是萬千年修行的人物,他並沒有過份拘禮,只是一歎,應道:

  “我亦知曉真人之意,只是霍少清若真現身也便罷了,無非賣個面子,但只不過區區道妙出手,我赤河部便就乖乖退讓,豈不大傷臉面。”

  “說來說去,還不過是臉皮之爭。”歐陽大真人淡淡道:“何況區區一位道妙出手,翻手鎮壓了你與潘應,我冥河宗,我赤河部的臉面就不受損了麽?”

  血陽不由漠然,一樣是賣個面子,賣的是二劫元神真人出面,還是一個區區小輩的第二元神,豈可等同視之,誰又能夠料到,竟拜這名小輩所賜,叫赤河部狠狠吃上了一塹呢。

  歐陽大真人一眼知他所想,若有所指道:“而且真的逼出霍少清來,此事還能輕了了麽?你已經為人驅馳,難道還能事不相乾?”

  “陽真之數,不是這麽爭的。”

  血陽目光微動,終於一歎,言道:“是我愚鈍,累得部中損失慘重。”

  經此一役,血陽自身元氣大傷,小赤元胎洞天也被打破,這便罷了,還要折了赤河部三千年來最有才情的年輕真人,其實這已經是難以承受之重,即使以他地位之高,同樣難辭其咎。

  “罷了。”歐陽大真人不再多說,卻忽一甩袖,將手中的玉笛擲了出去。

  玉笛被他一擲,頓時穿過重重虛空,直往小赤元胎洞天方位,不過才至半途,忽被一道氣機死死鎖定,歐陽大真人不由眉頭微挑。

  他似乎猶有閑暇感受了一番,目中閃過訝色,暗道一聲:“原來如此。”隨後又自言道:“道友不必誤會,貧道並無歹意。”

  伴隨此言,那道氣機似也有所忌憚,稍微放松了些,歐陽大真人微微一笑,玉笛便就脫身而去。

  說來話長,豈是不過片刻,虛空之中,許莊將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運起,欲待拘了潘應,卻見那隻玉笛憑空飛來,照他擒拿大手之上輕輕一觸,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瞬間散作真炁,風流雲散。

  許莊目光一束,運轉神通將真炁收回慶雲,凝神望著那隻玉笛,沉聲問道:“敢問尊駕又是何方神聖?”

  “貧道歐陽玉聲。”玉笛之中,傳來歐陽大真人溫和的聲線,言道:“貧道本來無意插手,只是厚顏向小友討個面子,可否饒他此著。”

  “哦?”許莊已經隱隱猜到眼前玉笛來歷,略做沉吟道:“本來前輩出面,晚輩當無不應。”

  他並沒有在這種人物面前故作強硬,但又怎麽可能因此就輕易退讓,許莊接著道:“但是貴宗長老以大欺小,殺戮我太素真傳,何以又有接連庇護?”

  “江靖河擅做主張,可以同罪並罰。”歐陽玉聲道:“不過小友一出手便攻破小赤元胎洞天,潘應雖有不明是非之過,卻非真持包庇之心,我當罰他持定思過,如何?”

  歐陽玉聲的反應,有些出乎許莊的預料,不過心中再是古怪,既然話已至此,他也沒什麽可在猶疑,於是道:“既如此便依前輩之言。”

  “善。”歐陽玉聲再應一聲,竟是將玉笛一搖,就如此又沒入了虛空之中,轉眼消失無蹤。

  他這一來一去,十分突兀,甚至沒有停留超過一刻,但與許莊三言兩語之間,似乎就決定了一場風波的結束,一位元神真人的生死。

  “這便是陽真高人的行事?”許莊不禁生出如此一想,旋即搖了搖頭,收回念頭,目光望回潘應面上,淡淡道:“道友想必也已聽見了,將凶犯交了出來吧。”

  潘應感受著許莊的目光,心中倒沒什麽屈辱,卻竟有種無力之感。

  作為赤河部三千年來稱絕的修道天才,這在他的生命之中顯然是異常罕見的。

  潘應忽然笑了一聲,抬手朝遠方一指,許莊尋目望去,只見一片死氣沉沉的血海,原來潘應被他斬破神通,遁逃之時卻是沒有將人帶上,如今還在那片血海之中。

  許莊目露古怪,啟了法目搜尋片刻,才發現了一名道人,一隻元嬰被一層血膜裹在其中,絲毫動彈不得。

  好在潘應倒也沒有那麽冷酷,雖沒將人帶上,還是保了他們一命,否則在失去控制的血海之中,卻恐怕也已化作赤水了。

  既已尋得賊人,許莊也不欲再與潘應多說,動身便要離去。
    潘應見他動作,卻忽然目光一凝,啟聲呼喝道:“道妙!”

  許莊回頭望來,卻聽潘應竟道:“一百年後,你我再做較量一場,你可敢答應麽?”

  “哦?”許莊卻沒想到,潘應竟然還有挑戰於他之念,不由眉頭微挑,問道:“意義何在?”

  潘應雙目微垂,冷冷道:“一百年內,我定渡過火災,不成則死。”

  許莊瞧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的道途與我何乾?道友確需持定自省了。”

  潘應不見喜悲,只是問道:“難道你怕了?”

  “哈哈哈。”許莊長笑一聲,竟然不再停留,化作一道滾滾煙嵐飛向遠處,不過片刻,又聞驚天動地之鳴,一隻擎天大手猛然探出虛無,五指大張,轟隆隆朝下一拿。

  伴隨此聲,一股斡星旋宇之力充斥虛空,將那片死寂了的太冥化生血海生生抓起,甚至就連小赤元胎洞天都未放過,旋即五指輕握,便似將十數萬裡空間揉扁了般,疾速縮小直到消失不見,這時一聲長笑震蕩虛空傳來:
  “風雲會際出我輩,怎奈玉階獨登高?”

  “行來大道兩邊骨,無一能夠稍絆足!”

  潘應心中一震,只見那一道滾滾煙嵐已經遁破虛空,消失在了視界盡頭,直往玄黃而去。

  “風雲會際出我輩,怎奈……玉階獨登高。”潘應忽然狂笑一聲:“好,好一個獨登高!”

  “東天界,果然安寧太久了,縱使萬年萬萬年,又豈能有這般人物出世。”

  他將身一搖,化作血光消失不見,虛空之中隻余隱隱一聲:“玄黃界,果然沒有來錯。”

  只是此聲之中,究竟是痛快還是鬱結,卻是無人知曉了,似乎隻刹那間,宇宙又回到了永恆的寂靜之中。

  ……

  ——

  許莊一路朝著玄黃疾遁而去,未過多久,終於見得玄黃界那鵝黃色的光芒出現在視界之中,並且漸漸佔據半天。

  許莊目中不由露出一絲感慨,雖然第二元神就留在宗門之中,但他確確實實已經豁別玄黃許久,這是即使心神交匯,記憶貫通也仍無法彌補的。

  在外的不到四百年裡,他絕沒有想到,玄黃界的形勢竟然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尤其是冥河宗的到來。

  許莊目光望去,他還沒有逼近玄黃,便已有一位足踏幽雲的黑袍道人攔在前處,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名黑袍道人,竟然還是一位熟悉面孔。

  此人名喚‘幽應宸’,應是幽河部的元神真人,曾在太乙宮的仙真大會之上,與許莊爭奪鬥法一籙,敗在了他手中。

  幽應宸並沒有其他貿然動作,卻是拱手一禮,朗聲道:“許道友,久別相逢,可否停步一敘。”

  許莊稍作沉吟,一收遁法現出身形,拱手道:“幽道友,久違了。”

  幽應宸微微一笑,忽然似乎有些唏噓,言道:“確沒想到,東天界一別,會在玄黃有此緣份。”

  許莊淡淡道:“道友若是為了敘舊,何不往我太素一行,我當盡心接待。”

  幽應宸搖了搖頭,說道:“不瞞道友,我在此處等待,只是有事相求。”

  許莊並不意外,便道:“道友之言無妨。”

  “好。”幽應宸並未多作猶豫,倘然道:“道友擒下的江靖河,是我幽河部的真傳弟子,不知道友可否饒他一條生路。”

  “哦?”對於此事的來龍去脈,許莊始終覺得還有一些迷霧籠罩,聽聞此言,卻忽然有了些撥雲見月之感。

  原來江靖河是幽河部的真傳弟子,難怪歐陽玉聲答應的那麽爽快,雖然冥河宗已合一殿兩部為一,但是一宗之中尚有勢力盤根錯節,何況一殿兩部本來便就是不同派系,相互之間隔膜自然更深。

  那是否說明,此事由來其實是幽河部的試探,而非赤河部的謀劃?

  許莊雙目微眯,語氣卻冷了些,問道:“如此說來另外一人,應當也是貴部長老,道友何不一並索要?”

  幽應宸見他態度,不由苦笑一聲,說道:“道友切莫誤會,貧道並非不知好歹,只是江靖河畢竟不是主犯……”

  “此事恐怕無從商量。”許莊淡淡打斷道。

  “……也罷。”幽應宸頓了一頓,道:“既如此,是我叨擾許兄了。”

  許莊不由深深望了幽應宸一眼,他之所以願意與此人廢話,是因仙真大會之時,他與此人鬥法之後,對方曾嘗試過請他到幽河部中做客。

  當時的他雖不知曉太乙宮將面臨怎樣的驚天變局,但也已對潛藏的陰影有所察覺,因此察覺了對方潛在之意。

  在當時的情形之下,幽應宸此舉幾乎可等同說有救自己一命之念了,雖然彼時許莊選擇了拒絕,但並不代表他沒有記住此事。

  許莊搖了搖頭,緩緩言道:“幽道友,我想此事若你沒有參與其中,改日可到大有南華洞天小坐。”

  “大有南華洞天?”幽應宸咀嚼幾聲,不由一笑,言道:“好名字,既如此改日定然不吝攪擾。”

  “好。”許莊面色稍霽,道:“今日不是閑談之時,貧道便先走一步了。”

  幽應宸猶豫了一瞬,忽然傳聲說了什麽,拱手道:“別過。”

  許莊微覺訝然,瞧了幽應宸一眼,點了點頭,這才起了遁法,沒入玄黃之中。

   可以刷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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