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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從上品金丹開始》第98章 楚蔚公子
  第98章 楚蔚公子
  是日天明,祖師殿中。

  許莊雙目微闔,神情平靜盤坐在祖師玉像足下的蒲團之上,已過有了半個時辰,就在爐中玄香將要燃盡之時,才忽然神情一動。

  一頁金書,憑空在祖師玉像之前出現,飄飄搖搖飛落下來,也不見許莊有什麽動作,那金書便準確飛落到他眼前,停展下來。

  許莊睜開雙眼,將其中內容一覽,頓時眉梢微微一挑。

  今日一早,他便給玄黃太素門中去了信,言明了天瀑界如今情形,與謀求五域大宗之位,洞天真人法門的可能。

  而這金書正是門中回信,道辰真人親筆所書。

  然而其中只有寥寥一句,言道許莊是真形觀執掌,天瀑界一切事務盡可自己考量。

  就僅此而已,竟然再無他言,宗門對這洞天之道,似乎並不大看的上眼。

  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太多出乎許莊的意料,經過一夜靜心思索,他推測洞天之道當不似表面看來一般,能與元神大道這般通天正途比擬,否則道辰真人執掌真形觀數百年,門中豈會無動於衷。

  許莊沉思道:也許無垠宇宙之中,似洞天這般有別元神之道,並不罕見?也不知這些法門,能否指向純陽大道,甚至摘得仙家功果?

  許莊搖了搖頭,將金書收起,便立起來,返身出了大殿。

  此時殿外正有一名年輕弟子候著,見許莊出來,忙行禮道:“許長老,掌門令弟子前來傳訊,神流宗來人已到門中,掌門正在大殿接待。”

  許莊眉頭一挑,望了眼天時,此時距約定之時還有兩個時辰,這楚蔚公子果然是行事肆意。

  “我知曉了,這便過去。”許莊點點頭,揮退了那年輕弟子,便架風而去,須臾便到了大殿之外落地。

  此時許莊已聽到殿中有些嘈雜,他也不著急,施施理了理衣袍,這才邁步上階,踏入大殿之中。

  一入殿中,便見一名頭戴白玉冠,眉勒金抹額,神色輕浮的年輕公子大馬金刀坐在椅上,身旁便有兩名秀美少女,一名半蹲在膝邊,給這公子奉茶,一名站在椅後,芊指握著一柄銀邊竹絲扇,不停為他扇著風。

  此人自然就是神流宗楚蔚公子了。

  張道人坐在主位之上,手中還撚著長須,兩名道童垂手站在一旁,看著這楚蔚公子的紈絝派頭,互相眼神交換不斷。

  許莊入殿之時,楚蔚公子正在少女服侍下專心品茗,眼皮也不抬一瞬,直到聽到張道人起身,恭敬喚道:“師叔,您來了。”

  師叔?楚蔚公子心中一動。

  他作為神流宗在風瀾州的主事之人,自然不會不知道連雲山之事,更有人千裡迢迢為他遞來消息,所以真形觀這位神秘師叔祖早已在神流宗中掛上了號。

  楚蔚公子將嘴一努,侍女便識相地將茶盞挪了開來,他抬頭一瞧,便見一名寬袍大袖的青年道士在他對面落座下來。

  楚蔚公子一怔,旋即似乎想到什麽,忽然大笑起來,笑的弓腰跳腳,大手不停拍擊案幾,膝下侍女趕忙扶住他一手,身後侍女俯下身,輕柔撫著他後背,他仍狂笑不止。

  忽如其來的變化打斷了張道人與許莊的問候,張道人微微皺起眉頭,啟聲問道:“道友何故發笑?”

  楚蔚公子俯著身揮了揮手,將兩名侍女揮退,仍自笑了一會,才似乎喘過來氣,也不搭理張道人,指著許莊道:“原來是你!那些個蠢貨竟然沒有騙我,果然是…嗯,儀容不凡,氣度超絕,哈哈!哈哈哈哈!”

  “這…?”張道人撚著須,目光移向許莊,透露出些許問詢之意。

  許莊不動神色道:“哦?楚道友認識我。”

  楚蔚公子呵呵道:“認識,怎麽不認識,我才見過你畫像不久啊,你不是才從本公子手下掠走了一個玉美人兒麽?是了,不過本公子倒還不知道,道友如何稱呼?”

  玉美人?張道人立即便想到了許莊府中那從不外出,也從沒有表情的侍女,心中一沉。

  許莊也沒有感到意外,卻沒回應,隻道:“許莊,道友隨意稱呼便是。”

  見他這般模樣,楚蔚公子似乎也沒著惱,口中道:“原來是許道友。”又回首問道:“張掌門,不知道伱真形觀如今究竟是你話事,還是許道友話事?”

  張道人望了一眼許莊,見他微微頷首,便應道:“許師叔的意思,便是真形觀的意思。”

  楚蔚公子擊掌大笑道:“好,那我便直接與許道友談了。”

  許莊不動聲色道:“哦?還未請教道友特意登門有什麽要事?”

  “我聽說真形觀竟然豢有一頭蛟龍,便特來討要。”楚蔚公子背往椅子上一靠,大大方方道:“道友也知道,我神流宗雄踞三州之地,行雲布雨端是一件繁瑣之事啊,這卻實在是巧了。”

  許莊倒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聽完也不著惱,只是啞然一笑,應道:“原來如此,不過此蛟是我座下靈獸,卻不能讓予貴宗。”

  楚蔚公子往椅背上一靠,神色莫名道:“若將蛟龍讓予我神流宗,不會少了你真形觀的好處,道友可想清楚了。”

  許莊淡淡道:“此事無需再談。”

  楚蔚公子呵呵笑了一聲道:“好吧,看來此事是談不攏,回去之後本公子也隻好如實稟報了。”

  許莊全不在意地點點頭,見他大馬金刀坐著,又問道:“道友可還有其他指教?”

  楚蔚公子雙目一眯,說道:“道友態度可實在強硬,也是,金丹修為,力拔山嶽,道友這般的人物自是自信無比,可這便叫本公子十分為難了。”

  許莊只是微微一笑,端起茶盞飲了一口,並不應話。

  楚蔚公子似乎也不在意,忽然話鋒一轉,說道:“既然公事談不妥當,不妨聊聊私事,道友從我手下掠去的那美人兒,我都還沒碰過,不知感覺如何?”

  許莊挑了挑眉,說道:“楚道友不妨有話直說。”

  楚蔚公子呵呵道:“我只是沒想到道友也喜歡美女?這可實在是…你喜歡美女,與本公子說一聲便是了,本公子敬佩你神通,豈會在意區區賤婢,讓本公子親自奉上都行。”

  說到此處,卻聲音一沉,臉色頃刻由晴轉陰,咬牙切齒道:“可你擅自動手,自行從我手下奪食,豈不是落本公子面子?”

  許莊淡淡道:“哦,那道友待如何是好?”

  楚蔚公子道:“如何是好?好,既然你問了,那本公子便給你個台階,你用過的本公子也不稀罕,但留著我心裡卻不暢快,你將那賤婢殺了,本公子便當無事發生過。”

  許莊也不見惱怒,只是搖了搖頭道:“我看此事也不必再做談論。”

  楚蔚公子冷笑道:“哦!如此許道友可拒絕我兩次了。”

  許莊淡淡一笑,施施然道:“我與掌門尚有要事商談,若道友沒有其他指教便請吧。”

  楚蔚公子一怔,似是沒有想到許莊忽然止了話題,擺出一副送客模樣,心中已是惱怒到了極點,面皮都抑止不住顫了顫。

  不過其人雖然張狂,也知道在真形觀地界上,還由不得他發作,頓時冷笑了一聲,嘭地一聲拍在案上,起了身來,二話不說便往殿外而去,兩名侍女趕忙跟隨而上。

  不料楚蔚公子越走越快,到得殿外之時,眼中已經泛起赤色,也不等兩名侍女,嗚呼一聲卷起一道黃風,滾滾便遁出了真形觀去。

  兩名侍女慌忙取出法器,架起跟隨而去不談,理事大殿之中,張道人眼中卻現出幾分憂慮來,歎道:“如此一來,可將神流宗徹底得罪了。”

  許莊問道:“師侄可是覺得我應對不妥當?”

  張道人忙道:“師叔誤會了,楚蔚所提要求太過,本也是絕不能答應的,只是神流宗畢竟勢大,小侄以為是否可以虛與委蛇。”

  許莊搖了搖頭道:“楚蔚本便來者不善,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如何應對都是一樣的結局,與其憂愁,不如做好應對。”

  張道人拱手應是,又沉吟道:“也不知神流宗會如何作鬼。”

  許莊淡淡一笑,卻道:“無非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從袖中取出一道符紙,遞在張道人手中,囑咐道:“下次裂雲回到門中,師侄將此符交予隨行弟子,若發生意外只需催動此符,我便會知曉。”

  卻說楚蔚架起黃風,徑直遁出了真形觀,沒過多遠,便見雲中停著一尊琉璃寶車,由兩匹翼馬拉著,車架上坐了一名面無表情的魁梧大漢,見楚蔚遁來,忙直起身子,拱手道:“公子。”

  楚蔚落到車上,揮了揮手,吩咐道:“走,回風瀾州。”便往車中鑽去。

  大漢望見兩名侍女正架著法器,心驚膽戰往雲中飛來,問道:“公子,兩位娘子……”

  楚蔚冰冷的聲音穿過車帳傳來,言道:“本公子讓你走,你可聽懂了?”

  大漢目中閃過一絲畏懼,忙道:“是。”便坐將下來,起鞭輕輕一揮,喝道:“架!”兩匹翼馬登時籲一聲,蹄下踏起雲奔去。

  寶車之中,空間倒比外界看上去寬廣些許,地上鋪著綢榻,擺著一張矮桌,楚蔚公子已在榻上坐了下來,桌旁卻有另外一名青年男子,面皮白淨,柳葉眼睛,無須畫眉,臉上還上了胭脂,見楚蔚面沉似水,遞上一杯清酒,笑道:“公子此行不太順利?”

  楚蔚接過清酒一飲而盡,目光冰冷,口中咬牙吐出兩個字來:“許莊。”

  “許莊?”那白淨男子心中咀嚼了一番,也沒從哪裡翻出來這個名號,目光一動,問道:“莫非便是那搬山移嶽之人?”

  楚蔚冷冷一笑,應道:“也是從本公子手下奪去了玉美人兒那人。”

  “哦?”白淨男子神色莫名道:“竟是此人,他又得罪公子了?”

  楚蔚似乎十分寵信此人,斜了一眼,便將在真形觀中之事前後與他說了。

  白淨男子不動聲色道:“看來真形觀果然與龍相宗逃不了乾系,否則豈敢將公子不放在眼裡。”

  聽到此言,許莊那蠻不在乎的態度又在楚蔚面前浮現出來,剛消弭了些許的火氣頓時騰升,恨恨道:“龍相宗又如何,隨意支持個真形觀便想與我神流宗作對?以為我料理不了麽?”

  白淨男子道:“看來公子已有計策了。”

  楚蔚冷笑道:“這蛟龍真形觀不想交便保得住麽?本公子直接將這蛟龍捉來,真形觀又能怎得?”

  說到此處,楚蔚擊掌大笑道:“不錯!正該如此,待捉了蛟龍,再將那許莊引了出來,狠狠折辱一番,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白淨男子皺眉道:“那人似乎是上品金丹的修為,而且定是有寶物傍身,竟能搬山移嶽,恐怕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楚蔚不屑道:“上品金丹,不還是金丹麽?一名金丹修士,或許奈何不得他,十名金丹修士如何?”

  那男子面色微變,問道:“支使十名金丹修士,可不是小事,若叫龍相宗知曉了,豈不是送上了把柄?是否要與門中商量一番。”

  楚蔚擺擺手道:“你當本公子是蠢貨麽?還直接從宗門之中尋人手?”

  他沉吟幾息,說道:“那三老四怪天天來煩本公子,這次便予他們交投名狀的機會。”

  白淨男子讚道:“公子英明。”

  這三老四怪,皆是風瀾州外佔據府郡修行的金丹修士,沒有開宗立派的念頭,治下府郡也只是隨意收些弟子打理,一心投靠神流宗,使喚起來不僅沒有風險,若事不能成,卻連好處都不必給出。

  “這便七人了,公子可還有其他人選。”

  楚蔚點點頭,從袖中取出紙幣,隨意寫了幾筆,冷笑道:“摩雲宗什麽貨色,想向本公子示好,還不想出血麽?稍後你執此信去摩雲宗跑一趟,令他們至少出得三人。”

  白淨男子哈哈大笑,連讚道:“公子英明。”

  聽此人吹捧,楚蔚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沉醉了片刻,又忽然想到什麽,卻道:“不成,還得從門中差個人統籌,否則這些人豈會賣命。”

  思來想去,卻眼前一亮,冷笑道:“宋玉明那小子屢次不給本公子面子,還以為本公子奈何不了他麽,此事便令他去做,若能成自然是好,若出了差錯…”

  楚蔚眼神一厲,問道:“你可知道怎麽處理了。”

  白淨男子心領神會,應道:“小的領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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