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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君:從上品金丹開始》第216章 太素許莊
  第216章 太素許莊
  是日天象莫名,縱觀玄黃竟然俱下起了迷蒙細雨,仿佛預兆著什麽變化發生。

  神洲中柱之上,昂首可望罡層之處,一名素袍開襟,風流倜儻的道人瀟灑臥在山石上,似乎正在酣睡,口鼻之間噫噓如雷。

  只見他納新之時,天上罡英如雨飄落,又如渦旋一般在空中一磨,頓時化作各色氤氳,匯做長長一道,為他吸入鼻竅之中。

  吐故之時,純白元炁噴勃而出,化作煙嵐繚繞,久久方才散去,化作天中一流。

  怡然坐臥,一呼一吸之間,仿佛與天地共吞吐,實在神仙中人。

  女童攀上石階,見此情形不由無奈,短腿飛也似跑到道人身前,探手推了推,口中喚道:“老爺,老爺,玄瀾真人來了。”

  女童喚了好一陣,那道人才緩緩抬起眼皮,真似睡眼惺忪一般,鼻竅中發出淡淡一聲:“嗯……?”

  這番卻不需女童通傳了,一名眉間印有銀痕,似乎生有天眼的俊逸道人已行了上來,微笑道:“玄應師叔好興致,卻不知神遊何處去了?”

  “原來是玄瀾。”玄應真人懶洋洋支起一臂撐著腦袋,問道:“可有什麽要事?”

  玄瀾真人朝下方一指,問道:“師叔可見天象異動了?”

  其實此處已遠在重雲上方,不過元神真人交感天地,自然不難察覺變化。

  “哦——”

  “原是如此。”玄應真人眼睛半開半闔,望著不知何處,不急不躁,猶有閑暇讚道:“太素正宗的當代掌教,不錯。”

  他忽然想起什麽,笑道:“玄瀾,你與他是同輩中人吧,可交手過麽?”

  “我與道辰差著一二百年歲,雖有耳聞,未曾照面。”玄瀾真人淡淡應了一聲,轉而問道:“未想太素正宗竟然搶先開啟南瞻,本宗應當如何應對?”

  上玄宗與太素不同,掌門人通常只是從本宗元嬰修士之中擇選,自然真正宗門大事還要請示門中祖師。

  而玄應真人自數千年前,就號稱玄門第一尊者,煉就元神之後道行精進仍是不見頹勢,漸漸已經成為上玄正宗尚且露面的真人之中,修為最高的一位,自然而然,也就執掌決策之權。

  不過或許玄應真人並無心理俗事,只是淡淡道:“你自與掌門決議便是了。”

  玄瀾真人並不意外,卻問道:“如我欲與太素爭先呢?”

  玄應真人擺了擺手,似乎懶得多說,卻見他自足下起已化作元炁飄去,直到散盡之前,忽然想起什麽,才道:“祖師法旨,切記。”

  話音方落,其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玄瀾真人倒也不見著惱,只是眉頭微微一皺,搖了搖頭。

  他自立在此處,放眼雲卷雲舒,沒過多久,忽有一道遁光飛來,現出一名三旬模樣,溫文爾雅的中年道人,揖手禮道:“見過玄瀾真人。”

  “余真人不必多禮。”玄瀾真人還了一禮,上玄宗掌門雖非元神真人,但為顯其位尊崇,宗門內外通常會以真人敬稱。

  余掌門拱手問道:“南瞻之事,真人可有決斷了?”

  玄瀾真人正待說什麽,忽然眉目一動,莫名朝南望去,“原來如此。”

  元神真人知前曉後,雖然太素正宗曾為南瞻之計遮掩天機,但於此後計劃,卻再無此必要。

  他忽然心有所感,知道太素選擇,不由搖了搖頭,暗道:“道辰子,倒是氣量恢弘。”

  其實玄瀾真人也知曉,太素正宗絕無可能行那獨佔南瞻之事,但卻沒有想到,太素正宗竟然隻佔些許先機,對後來同道不設任何阻攔。

  如此卻是已成定局,爭無可爭了。

  “罷了。”他思索少頃,說道:“南瞻寶洲已開,太素不會阻攔玄門同道入內,余真人自遣門人前往便是。”

  余掌門微微一訝,於是拱手應是。

  幾乎與此同時,不僅上玄之中,三宗六派,東至海外三山仙宗,西至太玄正宗,甚至北溟劍宗,北極玄冰閣之遙,都各有反應。

  自然,四大魔門也在其列。

  ——

  南海之濱,從來不似東海一般繁華,細雨斜風之中,兩名道人在一處廢棄港口登上樓船,為首者高大英俊,隨後者卻是身形圓潤,面相有財。

  “公羊兄,這艘海船可讓你滿意?我可領你仔細瞧瞧。”那圓潤道士一指足下嶄新樓船,問道。

  公羊道人哈哈一笑,說道:“譚兄,你我至交好友,親自為我打造的海船,我還需查看麽?”

  譚道士並不自謙,說道:“我譚氏所造海船,在東海地界亦是人人誇讚,公羊兄耗盡全部身家請我打造海船,譚某豈能不盡全力?”

  “如此便是了。”公羊道人微微頷首,道了一聲,漫步行至船頭,遙望遠方那一壘濃霧,自言道:“希望這座寶船,能予我好運……”

  “哎。”譚道士歎道:“公羊兄如願為我譚家尊客,族中定會為道友籌得大藥,以道兄天賦,丹成中品不在話下,何苦去往南瞻博那九死一生?”

  公羊道人大笑道:“九死一生,不足為懼,倘若日後追悔,豈不比之南海大霧更加恐怖?”

  他雖沒有直言,志氣卻已在其中了。

  譚道士知道勸解不了他,只是搖頭,自袖裡取出兩壺美酒,也不必再用樽、杯,將一壺遞過,言道:“祝君順遂!”

  公羊道人卻沒去接,只是望著遠方,忽然道:“譚兄,你瞧那霧。”

  “是不是散了?”

  “啊?什麽霧……”譚道士一時沒反應得及,話至中途忽然驚醒,抬目去望,只見遠方忽有數道金光,破開霧靄直衝雲霄,繼而便有神風流轉,仿佛仙人落掌,輕輕一揮——

  那水天一色之間的厚厚墨跡,便被一抹拭去,山巒隱隱,巨木參天,一座古老大陸重現天日之下。

  南瞻寶洲!

  譚道士萬萬沒有想到,為了好友行此一途,竟然得見此幕,一時瞠目結舌,拽著公羊道人袖角叫道:“散去了!南海大霧散了!”

  眼見心念惦掛的寶洲現於眼前,公羊道人倒十分沉穩,輕輕按住譚道士手掌,忽然又抬頭一望。

  只見雲海分流,數架千丈雲舟當先落下,其後又有靈獸車輦,道人乘鶴,飛閣盤雲,直叫兩人應接不暇。

  “太素雲舟!”譚道士雖非神洲人士,見識卻不淺,一語道破,“是了,南瞻洲自古隱於霧中,豈有瞬息變化的道理,定是太素正宗之中的仙神手段……”

  公羊道人沒有應聲,仍是昂首望著,天中各色遁光團簇,疾往南瞻寶洲遁去,一路染卻雲海似霞,直到最後,一座巍巍天宮降下,幾乎遮蔽半片天穹,殿前柱下皆有力士佇立,無不寶相莊嚴,氣勢驚人。

  “好大的排場。”譚道士暗暗乍舌,自言道:“這定是太素正宗有頭有臉的尊貴人物了。”

  他正心生向往之際,公羊道人忽然收回目光,肅容道:“譚兄,我待即刻出發前往南瞻,你可同去?”

  “什麽?”譚道士問道:“南瞻寶洲乃是太素正宗所開,再去又能何為?”

  公羊道人沉聲道:“玄門正宗行事自有氣度,你可曾聽聞何方大派竭澤而漁,又或玄門高人欺壓散修?”

  “竭澤而漁不知,欺壓散修未必罕見……”譚道士正腹誹時,公羊道人說道:“我相信太素正宗不會連這點度量也無。”

  何況真那般行事,豈非自絕名聲?公羊道人心中暗暗與自己道了一聲,目光不禁又堅定幾分。

  譚道士見他模樣,不由摸了摸鼻子,一咬牙道:“好,便陪你走上一遭。”

  “好!”公羊道人大笑一聲,目視遠方,自言道:“偏我至此,便見大霧開散,究竟是有緣還是無緣呢?”

  既已下了決定,兩人沒有再做拖遝,於是驅使樓船,一路往南海之中而去。

  一路之上,可見天中不時便有遁光,到了日中之時,更有倒懸飛峰破空而過,譚道士見多識廣,立即便道:“是靈寶宗!”

  靈寶宗山門顛倒山,便在澤西大地南海之濱,又是三宗之一,反應果然及時,譚道士不禁道:“以我二人修為,雖有寶舟為憑,趕到南瞻之時,恐怕天下大派都已到達了吧。”

  莫看大霧開散之後,南瞻寶洲在南海之濱都能望見模樣,其實望山跑馬之理誰人不知?

  好歹也是兩洲之距,譚道士不由歎氣。

  “譚兄不必自耗其心。”公羊道人倒是定性十足,言道:“事已至此,總不能輕言放棄,何況你我在散修之中,已算福緣深厚了。”

  “是極,是極。”譚道士暗自懺愧,不再多言。

  說來也怪,兩人本已做好了耗費十天半月的準備,又過半日之後卻仿佛順風順水,一路疾行奇快,不知不覺便已近了南瞻,這才驚覺大陸之外,竟有重重神風包圍,其中颶烈之處凝成罡刃,呼嘯之時錚鳴不止,來去之間仿佛飛劍斬殺。

  單見其中呼嘯之勢,便知曉威能定是恐怖至極,顯而易見,南瞻寶洲雖然再無大霧包裹,卻被一座驚人大陣所圍,想要闖入其中,難度未必比之以往更加簡單。

  “太素正宗果然不是行善。”譚道士頹然道。

  “這不應當啊。”公羊道人自語一聲,立起身來皺眉思索片刻,忽然朝空中一指,問道:“譚兄,你瞧遠處是否上玄宗法器?”

  譚道士抬目去望,卻覺瞧不真切,隻好應道不知。

  公羊道人也不見氣餒,振聲道:“我們也往那處去。”

  譚道士對他極是信服,於是兩人驅船繞去,沒過多久果然見得一處豁口,精神一振之余,不由提起警惕,驅使著寶船駛入其中,一座形似月牙的島嶼,赫然映入眼簾。

  公羊道人放目去瞧,只見島嶼之上靈光閃爍,已然築起道道法壇,最高者似乎依八百八十八丈而立,處處守有身著太素道人,道兵力士。

  見此情形,譚道士頓時兩股戰戰,說道:“太素正宗如此陣仗,豈不知是否閑人莫入,若遭了打殺,恐怕無處叫冤……”

  公羊道人輕吸一氣,鎮定道:“譚兄莫慌,你可見靈寶正宗,上玄正宗之人了?我觀島嶼之後沒有神風呼嘯,或許是太素正宗放開的入洲之途。”

  譚道士朝裡望去,雖有法壇阻隔,他眼倒也尖,忽然瞧見一道遁光正往其中飛馳,不片刻沒了尾影。

  譚道士頓時大喜,言道:“公羊兄所言果然是極。”便驅舟朝裡而去。

  “欸!”公羊道人正要喚他稍等,忽然身神內外俱是一震,隻覺天地之間轟隆一聲炸響,直欲振聾發聵,接著一道無邊雷光自眼前閃過,不禁閉上眼睛。

  “完了!”公羊道人顱中嗡嗡作響,唇齒一片苦澀:“是我太過自作聰明?”

  下一刻,他隻覺足下一輕,似乎他耗盡全部身家打造的那堪比上乘法器的寶船,已然斷沉,接著便聞顱後傳來一聲痛嚎。

  “這是?”公羊道人發覺雙眼似乎並無痛楚,謹慎張目,眼疾手快一抓,將瑟瑟發抖的譚道士撈在手中,足下升起玄光將二人托住,免得落入海中,這才回首一望。

  一道如狼煙也似的濃濃烏霧自他二人的寶船之內衝天而起,要往來處逃去,緊接著又是轟隆一聲!
  只見那八百八十八丈之高的法壇之上,劈下一道赤色霹靂,只是一閃,便已後發先至打在烏霧之上。

  “啊!”烏霧之中再度傳來一聲痛嚎,再也抵禦不住,自裡現出一具焦炭也似的屍體,直愣愣栽入海中。

  譚道士在公羊道人手中,才方睜開眼睛,瞧見這麽一幕,身軀猛地一抖,將眼一閉,又是一動不動了。

  公羊道人無暇管他,抬目望去,只見那法壇之上,緩緩行出一名劍簪束發,身著儀袍的軒昂道人,負手立定,遙遙看向不知何處,淡淡啟聲,卻如轟雷滾陣,遠遠傳去——

  “太素許莊在此。”

  “南瞻寶洲,為我太素正宗,為天下玄門修士所開。”

  “凡魔門修士,不得臨近陣門百裡,違者誅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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