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戰神賽阿瑪

  即使山與工匠之神最終沒能摧毀戰爭，可祂的行徑，儼然違背了諸神們訂立的約。

  在諸神的法庭裡，神王閃恩下達了最後的裁決，諸神將赫裡斯關入萬神之國的牢獄之中，刑期是整整一千年。

  這個時候，不知是因何種緣故，閃恩展現出了祂少有的仁慈。

  祂吩咐水神安吉莉兒，去往大地之上，安葬好沙農的屍身，並將赫裡斯的妻子帶到天體國度之中。

  按照諸神間的秩序，凡人是不被允許駐足萬神之國的。

  因此神王閃恩讓水神將赫裡斯的妻子安置在山與工匠之星辰上，並準許這位母人馬每隔七日便探望自己關入牢獄中的丈夫。

  這一切都是暗中進行的。

  隨著戰爭之神與死神的蘇醒，神王閃恩與卡加烏斯都意識到，祂們離原初意志蘇醒的未來越來越近。

  然而，直至今日，祂們都不能知道，原初意志究竟會如何蘇醒，究竟有哪些星辰會追隨於它，如今它又沉眠於哪裡。

  為此，預言神卡加烏斯多次企圖作出預言，卻無一例外皆以失敗告終。

  隨著時間的推移，神王閃恩的眉頭愈來愈緊促，大戰在即，祂們卻幾乎對敵人一無所知。

  而卡加烏斯，祂心中的恐慌遠比神王閃恩更加深沉。

  “神王啊，倘若那原初意志，再度將蒼白的力量推出天體國度，匯成雨水，那麽諸神在地上的種族該如何是好？”

  依照祂們看過的歷史，原初意志造就的蒼白驟雨，會給整個世界的物種帶來難以想象的變化。

  就像是當年的邏各斯人，突然從短壽的猿人，脫下毛皮，變得長壽無比。

  而卡加烏斯擔憂的，則是蒼白驟雨的不確定性。

  既然遇到雨水之後，猿人可脫去毛皮，變得長壽，那麽是否有可能會產生進一步的異變，甚至更可怕的異變？

  比如由性情溫順變得瘋狂，又比如心智聰慧變得野蠻。

  除此，更讓卡加烏斯恐懼的是…

  數千年前的那一場大洪水，險些毀滅了整個世界。

  不知多少神祗在自己的種族身上傾盡心血，又怎能甘心讓原初意志毀滅一切？
  “卡加烏斯，有我在。”

  神王閃恩直視著卡加烏斯道：
  “曾經，群星受原初意志擺布，為其所用。

  如今群星皆有靈魂，它斷然沒有過去那般強大。”

  卡加烏斯望見閃恩毅然的神色，心中的慌亂稍稍退去。

  祂微微頷首，問道：

  “那麽閃恩…你做好準備了嗎？”

  只見神王閃恩走出神殿，一覽整個輝煌的國度，喃喃道：

  “卡加烏斯，我們打造萬神之國，為的…是對抗那終將降臨的天國。”

  “看來現在，要先對抗那原初意志了。”

  卡加烏斯愕然地看向閃恩。

  只聽閃恩平淡道：
  “這萬神之國，就是所有的準備。”

  ………………………………

  戰爭之神賽阿瑪眺望著天體國度外的世界。

  祂那雙如血一般的眼睛，看見了大地上不計其數的英雄。

  “阿德裡安、喀爾斯、拜爾德………”

  注目著一位接一位的英雄人物，戰神的雙手興奮得不由顫抖。

  戰神為戰爭而狂熱，為戰爭而興奮，而那些偉岸的英雄們，在祂眼裡，如同最為珍貴的祭品。

  賽阿瑪手持巨劍，祂眺望著一位位英雄。

  天體國度的萬神裡，幾乎每一位神祗都有各自的行事方式。

  例如龍神恩多拉崇尚強者、山與工匠之神醉心鍛造、酒神癡迷於釀造。

  而戰神賽阿瑪，渴望一場宏大的戰爭。

  甚至…

  毀天滅地的戰爭。

  賽阿瑪注目眾英雄們，祂在挑選一位足以配得上自己威名的凡人。

  祂渴望降臨在戰場上，為雙方帶來血腥的廝殺。

  “阿德裡安？太過年老。”

  “喀爾斯？又太過軟弱。”

  “拜爾德…嗯…他從不沉迷於戰爭。”

  …………

  賽阿瑪掃視著一位位英雄，最後，祂的目光，落在了一位龍人的身上。

  那人身著堅固戰甲，背負兩根長槍，他那耀眼的龍翼、堅固的龍鱗，昭示著自己享有龍神恩多拉的恩典。

  克勞迪烏。

  他此時身處戰場之上，戰車上一個個頭顱滾落，那皆是敵人的首級，克勞迪烏戰無不勝，那破空而來的長矛讓無數士卒為之膽寒。

  克勞迪烏沉醉於殺戮之中，他追殺著一個個逃兵，嗜血的興奮讓他的肌肉繃緊，飛馳的戰車將敵人的屍骨踏得粉碎。

  賽阿瑪凝望著這個癡迷於戰爭的英雄。

  “就是他了。”

  戰神賽阿瑪勾起了狂躁的笑容。

  祂的手，緩緩指向了克勞迪烏。

  賽阿瑪的身軀上，血色的罡風湧動，逐漸匯聚在祂的指尖。

  每位神祗都有各自的行事方式。

  而賽阿瑪，要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注入到那克勞迪烏的身上。

  祂剝離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那靈魂在指尖匯聚，化作一滴暴戾的血液，從高空落向馳騁沙場的克勞迪烏。

  賽阿瑪的一部分靈魂侵入了凡人的軀殼之中。

  這個名叫克勞迪烏的凡人不會察覺到，自己的靈魂，會被戰神的靈魂所侵染、改造、最後主宰。

  就像是一艘航船，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間，不斷地替換甲板、龍骨、船帆……

  慢慢地，他將不再只是克勞迪烏。

  他將成為戰神賽阿瑪在人間的化身。

  賽阿瑪滿意地看著這一幕。

  祂失去了一部分靈魂，此時的身影黯淡了些許。

  戰神不再圓滿。

  就像是一個滿是清水的水罐出現了空缺。

  戰爭神殿的地板上。

  一絲微不可察的無形黑暗，朝著不再圓滿的賽阿瑪而去。

  那黑暗古老而久遠，它從賽阿瑪的腳心處湧入，悄無聲息地，彌補了賽阿瑪缺失的靈魂。

  戰神賽阿瑪沒有察覺到這一切。

  那黑暗鑽入了靈魂深處，慢慢地，在黑暗的侵染之下，祂的靈魂泛出一絲蒼白之色。

  若不深入靈魂之中，誰都無法察覺到這異象。

  剛降生不久的戰神賽阿瑪，
  渴望掀起宏大的戰爭，

  為此要主宰一個凡人英雄的靈魂，要將其侵染、改造、最後主宰。

  殊不知，
  當祂剝離自己靈魂之時，

  那無形的古老黑暗，
  也要將祂的靈魂侵染、改造、最後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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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