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教會守夜人

  艾諾絲與米拉馬不停蹄地追蹤著愛麗絲逃竄的足跡。

  皇女在墓穴中看穿了普雷神父對他們有所隱瞞，後者顯然對那個異端邪教知道些什麽，卻有意隱瞞了下來。

  正因如此，艾諾絲趁夜出行，來到普雷神父所在的教區，最後果真找到了線索。

  一個可以生育的活死人……

  皇女是頭一次聽說這種詭譎的事。

  米拉跟隨著艾諾絲狂奔著，這個女孩好像有無限的精力，她一邊奔跑、一邊問道：
  “艾諾絲，那個神父不用管他嗎？”

  “呼、呼…有守夜人，不用擔心。”

  艾諾絲喘著氣吐字道。

  作為狄洛西斯家族的人，莽撞永遠與他們沾不上邊。

  兩人一路狂奔，皇女懷中用於佔卜的羅盤不斷波動著，為二人時刻指示愛麗絲逃竄的方向。

  終於，在小巷口邊上，一直逃竄的愛麗絲轉過身來，肮髒發臭的獠牙面向著追逐過來的皇女與米拉。

  就在這個時候，自知無法甩開二人的愛麗絲展開了反撲，月色下，那活死人獨有的醜陋臉龐越靠越近，伸出的利爪以極快地速度劃向艾諾絲的腦袋。

  “羅莎亞。”

  時間被放緩，艾諾絲拔出腰間的長劍，毫無猶豫地自上而下斬出一擊。

  童年生長自帝國北境的皇女，其劍術尤為嫻熟，更何況愛麗絲的身形已然放緩，這一劍精準地斬斷了那尖長的手臂，而後艾諾絲抬腿一個膝擊，硬生生將衝撞過來的活死人擊倒在地。

  隨著古言效力的過去，愛麗絲跪倒在地上，發出淒慘的哀侯，手臂處流淌出粘稠的黑血。

  她發出無能狂怒地咆哮，嘴巴垂著黏稠唾液，看上去惡心至極。

  米拉趕緊從懷裡逃出一瓶聖水，直接地淋了愛麗絲一個滿頭。

  後者的身軀劇烈顫抖，皮肉像是被腐蝕般蹭蹭地冒起白煙，她抱頭倒地，不斷地發出哀嚎之聲。

  艾諾絲眼神冰冷，她舉劍將另一隻手臂也砍下了來。

  至此，愛麗絲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好…現在就等守夜人過來。”

  艾諾絲緩緩放下手中的長劍道。

  …………………………………

  不久之後，米拉看到了艾諾絲口中的守夜人。

  守夜人原本是帝國中入夜後檢查宵禁的守衛們的通用稱呼，但不知是從何時開始，守夜人便成為了對處理異端邪教以及冤魂鬼怪事件的組織的專門稱呼。

  第一代守夜人是由教會所設立，因此也稱作教會守夜人。

  只見那一個個穿著簡便又方便行動的短袍人士從黑夜中走出，三下五除二地利落地將地上哀嚎的愛麗絲束縛起來，在這之後，為首的那位隊長在皇女殿下面前畢恭畢敬地行了一個禮。

  “普雷神父怎麽樣了？”

  艾諾絲過問道。

  隊長回答道：
  “殿下，蒙神的恩典，我們的人已經將他看押住了，但畢竟他是這個教區的神甫，我們要先詢問過牧首的意見，才能開始審問。”

  艾諾絲沒有異議，這是帝國的規章制度。

  但片刻之後，一位守夜人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在隊長的耳畔邊說了些什麽。

  “什麽，你說…普雷神父死了？！”

  原本要轉身離開的艾諾絲，頃刻停住了腳步。

  那如同帝國鷹鷲般的眼睛，自黑夜中死死盯著守夜人們。

  隊長在震驚中恢復了些許的冷靜，他走到艾諾絲的面前，低聲將事情交代了一遍。

  “殿下…這實在是我們的失誤，我一定會將這背後的事情弄清楚，給您一個完整的交代。”

  艾諾絲聽完之後，目光挪向了已經不再掙扎的愛麗絲，
  “不、不必了，我要親自審問那個活死人。”

  她的嗓音不容置疑。

  …………………………………

  這是米拉自入學以後第一次來皇宮之中，一切都照舊，無論是廳堂的裝飾，還是那個身為閹人的宮廷大總管，她有些無聊地趴在長椅上，不斷地撥弄著墊子的絲線。

  愛麗絲被皇女帶到了皇宮的監獄之中，那位殿下因普雷神父的突兀死亡而不再信任守夜人。

  米拉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她很困，不小心就在長椅上睡著了，等到她醒來時，天空已經浮現出魚肚白。

  她一抬頭，就看到坐在黎波加式小桌椅上淺酌葡萄酒的艾諾絲。

  朦朧的陽光灑在皇女的長發上，美得像是將金子浸沒在水中。

  艾諾絲緩緩回過頭來，輕啟唇瓣道：
  “醒了嗎？”

  米拉點了點頭，從長椅上爬起，揉了揉眼睛。

  接著，她想到了什麽，問道：

  “艾諾絲，怎麽樣了？”

  “說來話長…”

  艾諾絲歎了口氣，
  “異端的墓穴、會生育的活死人、以及普雷神父…這些事情之間的關聯微乎其微，即使說是巧合也不足為奇，但我覺得不是巧合。”

  米拉從她的歎氣聲中，聽到了些許疲倦。

  “你一晚沒睡吧。”

  米拉輕聲問道。

  艾諾絲微微頷首。

  “那先睡吧，回去再說，反正我不著急。”

  米拉站起來，語氣強烈地要求道。

  艾諾絲怔了怔，她看著米拉走上來，一把奪過她的葡萄酒杯，扯著自己的手，硬是把自己拖到那柔軟的長椅上。

  她的白手套被米拉扯掉了，後者撿了起來，隨手放到桌子上。

  艾諾絲想要起身，卻拗不過米拉，隻好乖乖地躺上長椅。

  一隻手套脫了，艾諾絲便摘下另一隻手套，讓米拉一並放到桌子上。

  米拉接了過去，那純白的手套柔軟極了，像是天鵝的羽毛，女孩好奇地舉高對陽光看了看，然後低頭嗅了嗅。

  手套上由內而外地浸透著玫瑰精油的芳香，除此以外，還有些許汗味。

  艾諾絲看著這女孩的動作笑了笑。

  女孩的小小舉動讓她回憶起痛苦童年裡，為數不多的美好記憶。

  人在小的時候，總是對一切都充滿好奇，什麽都想看看、什麽都想摸摸，有時候會私下做一些不太符合貴族禮儀的事，比如擰開母親珍藏的香水瓶、聞一下自己幼小的腋下和腳丫子。

  看著米拉孩子氣的動作，艾諾絲慢慢闔上眼睛，進入夢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