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神》第572章 祂會不會就是救世主?
第572章 祂會不會就是救世主?“我親愛的陛下,你的女兒阿爾西婭不願嫁到外國去。”
聽到皇后的話,康斯坦丁六世馬上以一種嚴厲又不容置疑的目光盯向皇宮的某個方向,他站直身子,喃喃道:
“這可由不得她任性。”
皇后順從地點了點頭,她壓低下聲音道:
“我也這麽想。
我知道,陛下您早已為阿爾西婭來年的婚慶準備多時了,而奧森科的王室也早就做好迎接她的準備,他們兩人早已訂婚多年了,在神的見證下,是時候該履行這神聖的契約了。”
說到這裡時,皇后忽然話鋒一轉,緩緩道:
“但是…我的陛下,你也知道,阿爾西婭是個閑不下來的孩子,她向往自由,也痛恨您為她訂下的婚約,為此絕食過好多次了,還威脅說要投入修道院中……陛下,我看,是不是能再推遲一年……”
妻子溫和的建議並沒有讓皇帝大發善心,他嚴厲地掃了皇后一眼,
“推遲一年?你知道會發生什麽嗎?
奧森科與我們多年盟國,一直是帝國的南方屏障,是他們,維護了帝國的商路,一旦與他們失和,國庫就要出現財政危機。
更何況,奧森科王室為了迎娶她,已經歸順到神的寶座下了,如果她不嫁過去,那麽他們就隨時都有棄教的可能,我虔誠的皇后,難道你忍心看見這些?”
說到後面,康斯坦丁六世斥責的意味愈來愈濃烈。
皇后立即默不作聲了,即便她想維護女兒,但康斯坦丁六世才是真正的掌權者,無論是在家庭還是帝國,他都是最大的強權。
待康斯坦丁六世稍微緩和後,皇后才再度開口道:
“我明白,我會讓人勸誡她的,相信她也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唉…希望她能將這次出嫁,看作是神的事業吧,一旦能投身到使命之中,就什麽痛苦都忘了。”
……………………………………
牢獄的生活很差。
而伊登的生活更是差上加差。
盡管大公會議還未結束,對伊登的判決還未下達,法庭也並未召開,但早早得到宮內總管授意的獄長,已經開始對那位教士有所“照顧”。
聽從獄長吩咐的獄卒,到了晚上,每過兩個小時便來將伊登叫醒一次,以此折磨他的精神,讓他一整天都只能零零散散地睡四五個小時,除此之外,在伊登的夥食上,也減少將近一半的份量。
大公會議還未結束,伊登的生活就已經這樣了,等到大公會議結束,各國的教士們都離開丹斯切爾,伊登要遭遇什麽也不難想象了。
可無論被怎樣折磨,伊登仍然不為所動。
他默默地轉動祈禱珠,低聲吟誦經文,讓自己迎來內心的平靜。
經過頭幾天的喧嘩之後,其他牢房的犯人們也不覺得伊登新奇了,他們很少再像之前那樣對伊登評頭論足。
慢慢進入到靈修狀態之中,伊登研習著神創道途上一個又一個的古言。
隨著某位大天使將四十部無名典籍散落人間,在教會的努力搜集下,真教世界已經擁有七部典籍,其中記載著四條神創道途。
而這世界,已知的神創道途大約是八條,而根據古言所載,一共有十二條神創道途。
伊登所研習的神創道途,名為聖詩班。
聖詩班原本指的是在彌撒等儀式時,唱響聖歌聖詩的樂團,在真教裡,聖歌和聖詩有洗滌靈魂的作用,而這條神創道途的特性與靈魂有關,所以被命名為聖詩班。
這是一條與伊登極為契合的神創道途。
因為伊登天生就能看見靈魂裡的善惡。
如今的伊登,僅僅是一位一階的行奇跡者,由於他的天賦,離二階的距離並不遙遠。
對於凡人們而言,一位行奇跡者應該隨隨便便就能逃出監獄。
但事實卻不是。
帝國內稍微大型點的監獄,都能夠遏製古言或恩典的使用。
當年先知諾恩教授了古言,也教授了遏製古言的儀式。
這儀式並不困難,甚至什麽能力也沒有的凡人也能夠使用,無非是畫一個圖案,念幾句儀式用詞就可以了。
正因如此,即便伊登是一位行奇跡者,但他也無法利用自己的能力從中逃脫。
“還有半個月,我就能執行升階儀式了。”
伊登在心中自語道。
二階的力量,能夠逃出這個監獄嗎?
伊登搖了搖頭,並不能。
據書上所說,二階聖詩班最具特色的能力,是靈界穿梭。
靈界穿梭,只是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穿梭,而是靈魂意義上,施展靈界穿梭,靈魂能夠脫離肉體,在世界上遊蕩。
而到了三階聖詩班,才能將肉體傳送到靈魂的所在之處,這才能實現物理意義上的穿梭。
但…伊登覺得,自己或許不可能抵達三階了。
“命不久矣…不過,我已經做好成為殉道者的準備了。”
想到這裡,伊登心中沒有害怕,反而由衷地升起了一股熱情。
殉道的熱情。
如義人般為道而犧牲,為美的、好的、善的事物而舍命,那是一種榮耀。
伊登慢慢沉浸在這份榮耀之中,為自己而感歎。
這時,忽然牢房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哎,伊登,我聽人說,你是個異端?”
伊登轉過頭去,從靈修狀態中脫離,看向那說話的人。
那是提米安,法翁和人類的混血兒。
“我不是異端。”
伊登皺了皺眉頭,
“大公會議沒有裁決我為異端。”
見自己似乎冒犯了伊登,提米安連忙道:
“是的、是的,疑似異端,我說錯話了,願神寬恕我。”
伊登點點頭,
“所以,你想問什麽?”
提米安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人注意到這邊,便繼續道:
“你說你聽到一個預言,說未來將會有一位救世主降臨,而那位救世主就是神。”
伊登沒有否認,
“除了神,誰又能如此大能。”
提米安見此,便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
“嘿…我聽到有人說,在將來,很遠的將來,會有一位新神…
你說,祂會不會就是救世主?”
“你在說什麽?”
伊登橫起眉毛,瞪著提米安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提米安愣了下,好像不明白伊登為什麽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很快,他回過神來,連忙道:
“這只是我聽來的傳聞,只是傳聞…”
伊登並沒有就這樣被敷衍過去,
“那不只是異端思想,更是異教思想,不少其他神祗的信徒,就是以這種名義,去誘騙真教徒改信棄教。”
提米安聽到之後,唰地臉色蒼白了起來,在伊登面前,他連忙雙手合十,乞求神的寬恕。
等提米安乞求完寬恕之後,伊登緩緩道:
“你不要以為,我疑似異端,就要與異端們和平,我是要與它們為敵的。”
提米安連忙點頭,不斷地說是、是、是。
這個時候,伊登的語氣終於緩和下來,
“你悔改吧,
不管怎麽樣,只有祂是主。”
他曾在靈修狀態中掃視過提米安一眼,在他的靈魂裡頭,並沒有多少罪孽,因此,伊登並沒有繼續嚴厲地呵斥他。
說完那番話之後,伊登轉過身去,默默地倚靠著牆角坐著。
會有一位新神出現,這沒什麽,天體國度裡時不時就會有神靈覺醒自我意識,但伊登並不接受,也不相信,那所謂的新神將成為救世主,提米安所說的,這真是膽大妄為、天方夜譚。
神曾為人而犧牲,拯救了這個世界,如今竟有異端說,有新神將取代神的功績,施展神那般的大能,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可怕的異端乃知邪教思想。
隨著神創道途的出現,教會內外的異端思想變得越來越多了。
這一點,伊登很是清楚。
畢竟,他也險些被裁定為異端。
被訓斥了一番後,提米安小心翼翼地席地而坐,打量了一下伊登。
“好固執的教士…”
提米安在心中自語,
“原以為他會對我們感興趣,沒想到這人這麽不好發展……”
伊登雖然叫他悔改,而提米安也乞求神的寬恕,但…那些都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提米安很清楚,自己早就是他人眼中的異端了。
而他一直溫和地與伊登接觸,並裝作隨意地提及新神,都是為了將伊登發展為自己的同袍。
在提米安的故鄉裡,一種新的、極具異端色彩的信仰在傳播。
人們將之稱為“法何拉派”,其派別的宗旨在於,人是義與歹、善與惡的對抗,無論義人、還是歹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在遙遠的未來,將有一位新神登基,祂將試煉義人,懲戒歹人,使神聖的世界取代凡俗的世界。
這個教派雖然還未完全發展壯大,但在帝國缺乏控制力的邊疆傳播甚廣,而提米安就是一位法何拉派的信士。
他來到丹斯切爾,原本是為了摸索環境、傳播教義的,卻在機緣巧合之下,因跟他人的爭執而落入牢獄之中。
提米安偷偷地側著眼睛打量伊登,得益於扎根在邊疆地帶,法何拉派並不缺一些蠢笨愚昧的平信徒,它真正缺乏的,是熟悉神學的精英,它亟需一批又一批的教士來支持那神聖的事業。
“再等等機會、再等等機會……”
…………………………………
維爾多和卡薩斯,兩個老人如願以償地拜訪到了皇后殿下。
皇后殿下在一處行宮內接待了他們,並親手為神的仆人們斟上了葡萄酒。
在簡短的寒暄與祝福過後,卡薩斯馬上便交代了他們的來意,
“尊貴的皇后,你是皇帝的副手,帝國的冠冕,只有您能幫到我們了。”
皇后對他們有求而來並不訝異,她優雅地放下酒杯,問道:
“好教士們,你們想要什麽?”
卡薩斯看了維爾多一眼,後者則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天國的普照下,我們從不做虛假的事,我們這次來,是為了伊登來的。”
“哪位伊登?”
皇后下意識問道,而後忽然想到了誰,訝異道:
“那位伊登?!”
維爾多點了點頭,
“正是那位伊登,不久前,他一時衝動,冒犯了您的偉大丈夫。”
皇后撚住玻璃酒杯,面色凝重,輕歎一口氣道:
“冒犯?好教士們,你們說得太輕易了。
他對陛下做了那樣的褻瀆之舉,可不僅僅是冒犯那麽簡單,他…羞辱了整個丹斯切爾。”
卡薩斯連忙道:
“我們會讓他改過自新的,他也會寫懺悔書,向整個帝國懺悔。”
雖然卡薩斯牧首對於伊登這樣的年輕人會寫懺悔書不抱任何希望,不過,情急之下,總要先畫餅再說。
維爾多也趕忙道:
“無論如何,伊登確實犯下大錯,但那也只是錯,並不是罪,在這世上,能被稱為罪的事有很多,但打人耳光不算,它只是折辱了人的尊嚴,我的教父說過,尊嚴就跟胡子一樣,即便剪了,還會再長。”
皇后道:
“尊嚴就跟胡子一樣…很有矮人風格的比喻。
可是,好教士們,他是皇帝陛下,盡管你們教士不會向世俗君主宣誓效忠,可他仍然是這土地的君王。”
說到這裡時,皇后惋惜道:
“我留意過他辯論時的風采,那確實是位青年才俊。
然而,即便我能夠為他說情,可陛下難道就會采納麽?我想不會。
蒙主憐憫,這位教士或許是時候,該將自己的靈魂交給神了。”
皇后的嗓音裡流露出一絲同情,而更多的則是愛莫能助,當伊登上來扇皇帝一耳光時,她同樣為此怒不可遏,可長年以來的信仰熏陶讓她不久後便放下這種無意義的仇恨,她心裡面對伊登毫無恨意,反而感到一絲惋惜。
接下來,無論維爾多和卡薩斯怎麽勸說,皇后都沒有答應他們的請求,這一次,不可謂不是無功而返。
在返回住所的路上,維爾多心急如焚,他不停地往皇宮的方向看,乞求皇室的使者能夠叫住他們,帶來皇室回心轉意的消息,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現在該怎麽辦……”
維爾多朝卡塞斯牧首問道。
面對維爾多的問話,卡薩斯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半響後道:
“我們救不了他了…為他的死後祈禱吧。”
如今大公會議已經將近尾聲了,要不了多久,各國各城的教士們都要啟程離開,到那時候,一切可就都晚了。
一時之間,絕望的陰霾籠罩在兩位教士的頭頂,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晚些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