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生存即是毀滅
  神王閃恩久久地立在原初意志的封印的面前，那手中的雷槍電光微微閃爍，歷史星辰的地表上，成千上萬的泥塵被大風卷起。

  閃恩在原初意志的封印面前站了很久，祂回憶著自己曾在歷史星辰之中看到的過去。

  在蘇醒的最初，閃恩曾經通過歷史星辰望見那過去的景象，縱使過去了數千年，一旦回憶，那些歷史仍然歷歷在目。

  “在我們父到來之前，遠古混沌包裹著整個世界，那時，天體國度的群星們沒有靈魂，在浩瀚的宇宙中，它們煥發著各自的光輝，直至父到來之後，遠古混沌從世上退卻，反而將這片宇宙給包裹了起來……”

  閃恩自言自語著，祂看著那猙獰的大地裂痕，在這顆歷史星辰的最深處，封印著足以毀滅整個世界的原初意志。

  “群星們在被遠古混沌包裹的宇宙中運轉，不計其數的星光被原初意志所擺布，而後化成蒼白偉力，而後落到這世上，讓眾生為之異變……”

  閃恩曾從歷史星辰中看到，那最早的種族，如今無比長壽的精靈，在最開始的時候，不過是一群茹毛飲血的猿人，他們本來短壽無比，一生不過堪堪數十年，連人類都不如。

  可在那場席卷整個世界足足九十個日夜的蒼白暴雨之後，邏各斯人的皮毛脫落了，搖身一變，竟成為了精靈。

  以如今的目光來看，那一場蒼白暴雨無疑是讓邏各斯人從此受益，後者因此以極為難以想象的速度，建立起了世上最早的文明、最古老的王國。

  “可是…為什麽…”

  神王閃恩呢喃道，
  “為什麽…蒼白偉力會讓萬物生長，不應該帶來一場徹頭徹尾的毀滅嗎？”

  祂當然知道，這一場蒼白暴雨是由諸神的父所引爆，但祂們的父所做的僅僅是引爆它，並沒有改變蒼白偉力的本質。

  本來要毀滅世界的力量，反而讓世上的凡人創造出屬於自己的輝煌。

  閃恩隱隱捕捉到什麽，祂立在原初意志的封印之前。

  許久、許久……

  久到萬神之國的神祗們迫不得已地登上深紅的歷史星辰之上，前來尋找神王閃恩的身影。

  一陣冷寂的大風掠過，裂開的猙獰大地，如同深淵般幽邃，發出淒慘的呼嘯。

  在這悠久的地表上，閃恩終於從沉思中緩過神來，祂思索良久，為那注定到來的天國，為那即將印證的預言，祂猶豫不決，明明前路黯淡，卻遲遲不能痛下決心。

  但終於，席卷心靈世界的陰霾被一道閃電破開，積攢在大地上的泥塵被一掃而空，偉大的眾神之王終究有所明悟，緩緩吐出一句：
  “生存即是毀滅。”

  面對那降臨的國，天上之城，閃恩做出了屬於自己的決定。

  …………………………………

  …………………………………

  丹斯切爾之中，凱瑟琳再度來到索拉繆斯的府邸上，她從侍女口中聽說到真教徒之後，便一直想來拜訪這位外邦女子。

  索拉繆斯一開門，凱瑟琳便劈頭蓋臉般地問道：

  “索拉…你、你是真教徒嗎？！”

  凱瑟琳的面色有些激動，雙頰因此泛起了些許紅暈。

  索拉繆斯聽到她的話，搖頭笑道：

  “我不是真教徒，我不屬於任何一個教派。”

  凱瑟琳聽到後，有些懵懵然，又追問道：
  “那、那你是精靈麽？”

  她只看到索拉繆斯笑著搖了搖頭。

  凱瑟琳的腦子一下子有些處理不了，她知道索拉繆斯不是尖耳朵，應該不是精靈才對，但她又不認為索拉繆斯是一位簡簡單單的人類。

  試問一下，哪個人類能夠出口成真，讓琴弦變成夜鶯？

  凱瑟琳想了想，根本就沒有人類能夠做到，即使是哪些通曉古言的祭司、賢者們，也不曾有過相關的記述。

  索拉繆斯見凱瑟琳一下子不知所言，她莞爾一笑，問道：

  “凱瑟琳，伱為什麽這樣在意？”

  凱瑟琳怔了怔，稍作思考後，回答道：

  “因為我想更加了解你…

  你以前和我說過，在我眼裡，樂院是一把豎琴，你的府邸也是一把豎琴……

  我想更加了解你，然後了解你的神，你知道嗎，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那麽的神奇，你的琴聲讓我永遠都聽不膩，在你身上，有這這樣那樣的奇妙，我越是和你相處，就感覺越是不能了解你，而你…有些若即若離，似乎也不願讓我完全了解你…

  為什麽你會這樣…

  難道你也是神的琴弦嗎？”

  這位樂癡幾乎無所顧忌，她成串成串地吐著話，將幾年來積蓄的疑惑全部傾吐而出，樂院的院長從她的琴聲裡聽到了神聖感，可院長也只聽出了神聖感，他從來都不知道，凱瑟琳豎琴裡的神聖感，來自於對索拉繆斯不解，來自於對主的疑惑。

  凱瑟琳想要為自己的疑惑求取一個答案。

  “我不會回答你這些問題，我就算說了，你也不能明白。”

  索拉繆斯如此答覆凱瑟琳。

  “為什麽…”

  凱瑟琳面露錯愕，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索拉繆斯輕聲道：
  “不是每一個回答都能讓人恍然大悟。”

  凱瑟琳一陣氣餒，盡管她不是非要索拉繆斯回答不可，但人的內心總會有一絲奢求。

  不過…等那些真教徒來到王城，或許索拉會跟他們有所接觸，到時候，自己就能……

  想到這裡，凱瑟琳心裡的鬱悶逝去了不少，
  “那麽…我們彈琴吧。”

  她拍了拍臉蛋，擠出一抹笑容道。

  …………………………………

  凱瑟琳想得很好，她想要從索拉繆斯與真教徒們的接觸中捕捉蛛絲馬跡。

  不過，世事無常，很多事都不能如人的所料。

  當凱瑟琳得知那些真教徒們抵達王城時，她幾乎飛一樣地跑出樂院，直直往外邦女子的府邸而去。

  樂癡心中激動萬分，而她是個不能抑製自己情緒的人，還沒靠近府邸，就大喊大叫個不停。

  她站在房門前，拚了命地敲門。

  凱瑟琳等了好久，都沒見有人出來開門。

  她不免有些疑惑，索拉一般不會出門，難道今天反而出門了麽？
  良久之後，屋門終於開了。

  開門的不是索拉繆斯，而是她的女仆。

  “抱歉，凱瑟琳女士…我們主人離開了王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