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一個春節

  “沒事沒事。”爸爸緩過來後擺了擺手，“羊毛還沒拔完。”

  我過去扶住爸爸，他慢慢直起身子，我沒想到，爸爸的身體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都這樣了，還管什麽羊毛！”

  媽媽扶著爸爸進了蒙古包裡看休息。

  我內心焦急，卻什麽都做不了。

  我們一起幫忙處理好了整隻羊，牧民那邊有專門烤製全羊的爐子，林開和家揚一同將處理好的羊送了過去。

  我跟著他們倆一同過去，路上我們一直沉默著。

  離開蒙古包一段距離後，家揚開了口：“爸爸不是第一次吐血了。”

  我震驚，“之前也吐過嗎？我怎麽不知道？”

  我們行走的速度慢了下來，家揚告訴我，他在前一個月就知道爸爸吐血的事情了，但是這段時間我們工作都很忙，他想瞞也就瞞住了。

  他也去問過方知久有沒有醫生幸存下來，在其它安全堡壘問到了有醫生，本想這個春節過後再告訴我，但是沒想到已經瞞不住了。

  我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懊悔。

  “可是……”家揚繼續說：“即使有醫生，但是現在沒有藥、沒有儀器。”醫院裡最早爆發喪屍，損毀也是最嚴重的。”

  “難道要讓爸爸等死嗎？”我激動地問道。

  我沒有像此刻一般恨這場喪屍病毒，它毀了我們原本正常的生活，爸爸本可以去體檢，我們可以早早發現，不會到吐血這一步。

  我們已經走到了牧民的家裡，林開之前和牧民交談過，和牧民一同將羊和調料放在烤架上。

  烤羊大概需要三到四個小時，家揚帶著我到了另一邊。

  這裡只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草地，家揚帶著我坐了下來，將手搭在我的肩上，輕輕拍著我，我將頭靠在家揚的肩膀上。

  “還沒有做檢查，醫生也沒有下定論，小琪，我們不要太擔心了。如果我們的情緒都很低落，爸爸也會感受到。”家揚拍著我的肩。

  “可是，那要怎麽才能給爸爸做檢查？”我問道。

  “等安全堡壘建好，慢慢會有各行各業的人搬進來。到時候，肯定會有醫生，我們也會去醫院找找還有沒有儀器。”

  ……

  家揚的安慰讓我安心了許多，林開留下來繼續烤製烤全羊，我們先回去一同收拾其它菜。

  樂樂見我回來了，跑過來拉直了我的手，他感受到了這裡凝重的氛圍。

  我打起精神，努力恢復到之前輕松的氛圍。

  爸爸想拿出一瓶酒來喝，被媽媽製止，“你都這樣了還喝酒？！”

  “春節嘛，咪一口咪一口。”爸爸討好地對媽媽說著。

  拗不過爸爸，媽媽還是讓爸爸到了幾兩酒。

  到了晚上，我們的烤全羊已經烤好，林開和家揚一同去把烤全羊拿回來，這邊菜也已經燒好。

  我們將蒙古包中的床鋪收拾好，外面實在是太冷，擺上桌子，收拾出足夠容納二十來人的位置，一些人坐在床邊，一些人可以坐在桌邊。

  我們還喊了肖教授一家人還有方知久過來一同度過在這裡的第一個春節。

  肖教授收到我們的邀請，也帶了自己家的一些菜肴過來，桌子上瞬間被擺得滿滿當當。

  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也是非常熱鬧。

  之前救援隊帶來了一些太陽能電板、加上我們帶來的太陽能電板，現在我們每個蒙古包中都有一盞燈。

  在黃色的燈光下，每個人都歡笑著，慶祝我們又度過了一個春節。

  樂樂十分乖巧，小小的他拿起手中裝了鮮牛奶的杯子，說著祝福語：“祝劉太奶奶、兩位爺爺、三位奶奶、小琪媽媽、家揚爸爸、叔叔阿姨們新年快樂，祝你們新的一年風順、二龍騰飛、三羊開泰、四季平安、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方來財、九九同心、十全十美、百事通、千事吉祥、萬事如意！”樂樂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的祝福語，說得自己氣喘籲籲，一下子喝掉了前面的牛奶。

  大家見樂樂這麽長的祝福語，也跟著舉起杯，互祝新年快樂。

  我對樂樂的祝福語感到驚奇，問道：“天哪，樂樂，你怎麽這麽棒，記住了這麽多的祝福語！”我開心地摟住了他。

  樂樂在我懷裡高興地說：“是芸芸老師教我的哦！”

  我朝芸芸說道：“芸芸，謝謝你啊！教了樂樂這麽多！”

  “沒有沒有，我就教了一次，樂樂特別聰明，一下子就記住了！”芸芸害羞地說道。

  “樂樂，你芸芸老師還教了你什麽呀？”爸爸問道，樂樂回答：“還有九九乘法表！還有唐詩……”

  一片歡聲笑語。

  這時我將目光轉移到林開和田黎那邊，林開坐在田黎和方知久的中間。

  最近這幾個月他們三個人的工作都忙極了，田黎這一個月稍微輕松了一些，時常回來一起照顧家裡這一群小朋友。

  林開和方知久每日呆在一起，現在方知久還在旁邊照顧著林開，幫忙倒水。

  方知久的皮膚被曬得黝黑，又加上精壯的身材，活脫脫一個羚羊王子的模樣。

  芸芸已不再對林開的模樣感到花癡，她現在對牧民家的一個藏族小夥兒感到花癡，現在我相信了她之前說的那句“單純欣賞美貌”。

  林開和田黎兩個人並沒有太大的進展，但是林開還是會貼心地照顧田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知久在旁邊，她總是刻意躲避。

  我也曾經問過她對林開和方知久是什麽樣的感覺，但是她總是很累的樣子，我也就不再過多詢問。

  她最近一段時間總是一個人坐在某一個角落，靜靜看著草原上的風景。

  我朝田黎使了使眼色，看向林開。她看了眼林開，不，她大概是越過林開看了眼方知久，朝我勉強笑笑、搖了搖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