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從宴會大廳端著一杯紅酒大步迎出來的人，薑令曦眯了眯眼。

  “歡迎……”

  衛敏敏一邊聽著歡迎致辭一邊在薑令曦耳邊咬耳朵，“這位艾博斯家族的二公子這麽看還挺正經的，倒也看不出來有多花心的樣子啊！”

  薑令曦又看了眼二樓長廊的方向，“剛剛在二樓偷拍的，就是他。”

  衛敏敏聽的一愣，反應過來話音頓時一轉，“表面越正經，內裡越花心濫情。不是，那麽遠曦姐你都看清是誰了？”

  “我眼神好。”

  衛敏敏摸了摸自己有點小近視的眼睛，有被打擊到。

  “……請大家移步大廳！”

  宴會大廳門前的草地已經被布置得美輪美奐了，但大廳內的奢華還是讓不少人震撼了下。

  薑令曦和衛敏敏順著人流走進去，也忍不住朝四周多看了幾眼。

  周圍的竊竊私語也傳到耳邊。

  “還真是這位二公子的風格，就一個字，壕！”

  “聽說這鳶尾花是二公子新一任女友最喜歡的花，好寵啊！”

  “看這布置，這一次的宴會要走活潑風了，感覺比上一屆大公子籌辦要好，畢竟大公子走的是嚴肅務實風。”

  “還是這位二公子舍得花錢。”

  “對於人家來說，灑灑水啦！”

  大廳中央的舞台上，還立著一架通體透明的水晶三角鋼琴。

  “聽說二公子的新女友還是位鋼琴才女。”

  “放個鋼琴，該不會待會還登台演奏吧？”

  “很有可能，都擺出來了總不可能隻當個擺設，這下可以免費聽一場演奏會了。”

  ……

  薑令曦邊走邊聽，宴會大廳內的布置有疏有密，這會容納了將近三百人，也絲毫不顯得擁擠。

  但她還是一直走到角落沒什麽人的位置才停下。

  這裡面她認識的人不多，熟悉的更沒幾個，沒有混到人堆的必要。

  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下，眼見一直跟著她的衛敏敏也要跟著在旁邊坐下，“你不用一直陪著我，想玩就去玩。”

  衛敏敏頓時一臉委屈巴巴：“曦姐你覺得我煩了嗎？”

  薑令曦：“……”

  “其實我也覺得這宴會挺沒意思的，但不來又不行。之前就算無聊也找不到人聊天……”

  薑令曦哪怕看出來這丫頭是裝的，也被說得沒脾氣了，“行了，坐著吧。”

  “嘿嘿！”

  有喜歡湊熱鬧的就有喜歡安安靜靜呆著的，沒一會兩人周圍也零星坐了幾個人，不過大部分還是聚在舞台邊緣推杯換盞言笑晏晏。

  薑令曦吃了口衛敏敏拿過來的小蛋糕，聽見鼓掌聲抬眸看過去，就見一個穿著煙粉色紗裙的少女走到舞台上，儀態優雅地坐到了鋼琴前。

  衛敏敏咽下嘴裡的蛋糕，“是那位二公子的女友，長相好精致，就是看起來有點小。”

  隨著少女手指落在琴鍵上，歡快的樂音頓時流淌在整個大廳。

  眾人也安靜下來，靜靜聽著這首代表歡迎和喜悅的鋼琴曲。

  薑令曦也在靜靜聽著，只不過很快她就察覺到什麽，從舞台上收回目光朝隔壁的座位看過去。

  那裡不知道什麽時候多出來一道人影，一襲黑色紗裙包裹住玲瓏身段，嘴角輕輕一勾，魅惑眾生。
    蕪華對上薑令曦看過來的目光，把手裡的酒杯舉了舉，輕輕啟唇，無聲開口。

  “陛下！”

  薑令曦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早就從無覺口中得知這人很可能不會那麽輕易身亡，但距離現在這才過去多久，這人這麽明目張膽出現在她面前，豈不是說明當時在地下古墓受的傷已經好了！
  而且這人出現在這裡，總不會只是為了跟她打聲招呼。

  薑令曦突然起身，讓一旁還在眯眼欣賞音樂的衛敏敏回過神，接著就留意到了坐在對面的一道倩影。

  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看過去的目光，對方笑著看過來，眼波流轉間，勾魂攝魄。

  衛敏敏清晰地聽見自己咽了口口水的聲音。

  同時默默心道了一聲：妖精！

  誒，要是剛才在外面的時候有這麽個人，她不可能沒印象啊！
  直到薑令曦起身離開位置，她才把視線從那妖精上拔出來，“曦姐你去哪？”

  “跟人說句話，待會就回來。”

  衛敏敏還以為薑令曦是碰見熟悉的人，點頭哦了一聲。

  然後就看著薑令曦走到那穿著黑紗裙的女妖精面前，面無表情地開口：“借一步說話。”

  蕪華款款起身，應得爽快：“好啊，二樓沒什麽人，咱們去二樓？”

  “帶路。”

  目送兩人離開的衛敏敏：“……”

  她托了托自己下巴。

  旋轉樓梯的位置有人守著，不過在看到走過來的人後，連忙側身讓開。

  兩人暢通無阻來到二樓。

  相比起到處都是人的一樓，二樓就要安靜多了。

  薑令曦看了眼下方還在彈奏鋼琴的少女，目光轉到站到她旁邊的蕪華身上：“你故意的？”

  一樓大廳那麽多座位，這人正好就挑了她旁邊的座位。

  說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

  “這不是看到陛下了呢，”蕪華聲音幽柔婉轉，“總要過來跟陛下打個招呼的。”

  “你倒是命大。”

  “活著的感覺這麽好，誰又舍得死呢。您說是不是，陛下？”

  “活著的感覺確實好，但不該為了活命不擇手段。”薑令曦說著閃電般出手，抓向蕪華左臂。

  蕪華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下意識要躲開，臨了卻又硬生生克制住這下意識的反應。

  薑令曦手握在蕪華纏著層層黑紗的胳膊上，立馬就感覺到一股股的陰寒彌漫到掌心。

  “陛下也太不憐香惜玉了些。”

  “對你用不著這四個字。”薑令曦松開手，看了眼自己掌心。

  原本紅潤健康的掌心在短短幾秒鍾時間已經變得慘白，在明亮的燈光下甚至有些泛青。

  她把掌心立在蕪華面前，“你確定你這個樣子，真的還算活著？”

  蕪華定定看了眼豎在面前的掌心，突然笑出聲來，但這笑絲毫沒有讓聽見的人感覺到愉悅。

  笑完了，她微微傾身，側臉幾乎貼到了薑令曦的手掌前，壓低聲音，“陛下，你不該來的。”

  更不該壞了她的大事！
  “從現在開始，咱們不死不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