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123·抉擇
  “你背叛了家族。”

  卡密爾凝視著斯蒂萬，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對此，斯蒂萬則是冷笑一聲，說道：

  “不是我背叛了家族！是你！我才是菲羅斯家族的家主！”

  聽到了斯蒂萬的話語，卡密爾不由得陷入了沉默。而就在卡密爾準備說些什麽的時候，一旁，斯蒂萬則是乾脆的說道：

  “你跟那個叫做元辰的土著人前往了地溝對吧？”

  聞言，卡密爾的眼眸縮起，隨後眯著眼睛問道：“伱跟蹤我？不對，家族密探的所有訊息和聯絡方式都在我的手裡…你將我的行蹤透露給了其他家族。”

  “這一帶你與你無關。”

  聽到了卡密爾的質問，感受著卡密爾的視線，斯蒂萬有些不安的轉過身去，但緊接著想起了什麽似得，便又轉回了身子。

  就仿佛，在恐懼將後背暴露給卡密爾一樣。

  雖然斯蒂萬並沒有明說，但是透過他的行為，卡密爾多少已經猜到了斯蒂萬都做了些什麽。

  在外界看來，四大家族同氣連枝。但是實際上陰影角落裡的明爭暗鬥就沒有停止過——

  在四大家族內部，幾乎所有家族都將新崛起的菲羅斯家族視作一條攪渾了水的鯰魚。

  因為菲羅斯家族的崛起過程實在是過於傳奇。

  稚子抱金過街，稍有不慎便會被周圍的行人連人帶金一並吞噬。

  而剛剛發現了海克斯水晶妙用的菲羅斯家族便是那個抱金的稚子。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家族，卻硬生生的通過一代又一代密探的奉獻，硬生生的殺出一條血路。

  自那之後，其他家族也便意識到了一個足夠強硬，冷酷，殘暴的黑手套是多麽的重要。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其他三個家族也分別培養了屬於自己的密探頭子。

  當然，無論是手段還是經驗，三大家族的密探頭子都遠不如卡密爾來的冷酷——

  無論是正面交鋒還是暗中出手，依靠著海克斯科技的先發優勢以及卡密爾胸腔中的海克斯心臟，其他三大家族的密探都遠不如菲羅斯家族的強勁。

  可如果家族內部有人透露出自己的消息……那就不一定了。

  所謂的密探，本就是通過信息來進行戰鬥。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斯蒂萬。”卡密爾昂著頭，凝視著斯蒂萬，蒼藍色的眼眸中充斥冷漠：“我很難想象，你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

  聞言，沉默了片刻，但最終，斯蒂萬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到此為止吧，姐姐。”

  “交出你得到的那個東西，然後回到你的房間，我會處理好這一切。”

  伴隨著斯蒂萬的話語，一旁的大門被人推開，隨後一個又一個披著紅色鬥篷，身著盔甲的戰士從容不迫的進入其中。分立兩旁，一個披堅執銳的白發女士不急不慢的走來。

  血腥女爵，法莉絲·諾拉迪。

  一頭白發整齊的梳在腦後，眉宇間帶著些許的凌厲，嘴角向下，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孩童時代那永遠不苟言笑的教導主任。

  身上穿著熟鐵鍛造而成的深灰色盔甲。雖然看起來古樸，但是細節方面的處理令人拍案叫絕。外面披著紅色的鬥篷，看起來威武而不凡，好似一幕血色。

  望向卡密爾，法莉絲的目光中也是閃過一抹驚異——

  因為斯蒂萬的緣故，法莉絲並不認為菲羅斯家族有什麽可取之處。而現在，感受著卡密爾那冷峻的氣魄，法莉絲也是小有興趣的彎了彎嘴角：
  “菲羅斯家族的首席密探，卡密爾…你看起來很不錯，諾克薩斯或許才是適合你的地方。”

  “……”

  卡密爾並沒有說話，只是由內而外的感到悲傷。

  對於卡密爾的緘默，法莉絲並沒有在意，而是平靜的說道：“好了，不想回答也沒有任何問題。交出你在地溝找到的東西吧，那個暗裔兵器。”

  聽到了法莉絲的話語，卡密爾也是稍顯驚訝，但很快也便恢復了平靜。

  血魔法本身便是源自於暗裔戰爭時代某一暗裔軍閥的魔法。在這種情況下，在對於暗裔兵器的感知上，血魔法擁有著超乎尋常的敏銳。

  雖然當時的法莉絲等人因為地溝區的地形，環境等諸多因素並沒能直接的深入到地溝之中，但依舊捕捉到了元辰喚醒史媞拉圖以及史媞拉圖在對卡密爾進行寄生時泄露的氣息。

  沉默著，卡密爾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就在否認的話語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卡密爾卻靜止在了原地——

  她突然意識到了為什麽史媞拉圖說“如果有人要將她帶走，請不要阻止，阻撓。”。

  那時的卡密爾以為史媞拉圖所傳達的那個古恕瑞瑪“大師”的話語是為了讓菲羅斯家族的自己帶走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似乎就只是一個過程。其真正的目的，乃是讓面前之人帶走……

  想著，望向了法莉絲，卡密爾的眼底流露出些許的思索——史媞拉圖是擁有意識的，這一點卡密爾可以肯定。

  但是卡密爾無法確定，在帶走後，法莉絲又會對史媞拉圖做些什麽……又或者，史媞拉圖會對法莉絲做些什麽。

  感受到了卡密爾的遲疑，法莉絲也是挑了挑眉頭，隨後語調波瀾不驚，甚至說是帶著些許高高在上的說道：
  “怎麽沉默了？你的回答呢？還是說……暗裔兵器在那群以緒塔爾人的手裡？”

  聞言，一旁的斯蒂萬亦是出言催促道：
  “卡密爾！說話啊，不要拖著了，諾克薩斯才是菲羅斯家族的未來！”

  聽到了斯蒂萬的話語，法莉絲的眼角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的輕蔑。但考慮到斯蒂萬的身份，所以法莉絲也沒有多說些什麽，就只是點了點頭道：

  “沒錯，卡密爾。作為首席密探，你應該知道誰才是優勢的那個。”

  “以緒塔爾的封閉傳統不會因為一次外交訪問便被打破，他們不會為了一個事不關己的異鄉人發起所謂的戰爭。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菲羅斯家族應該做出真正正確的決定了。”

  聞言，沉默著，最終卡密爾緩慢的搖了搖頭，平靜的說道：
  “暗裔兵器不在以緒塔爾人的手裡，在我的工坊中，你可以讓人拿來，但別忘了不要用肉體進行觸碰。”

  “關於暗裔兵器，我們比你更加清楚。”

  在確定了暗裔兵器居然就在菲羅斯家族後，法莉絲的眉宇間閃過一抹驚喜。

  她這一次前往皮爾特沃夫，最主要的目的便是防止皮爾特沃夫因為以緒塔爾的造訪而出現意外，失去中立……或者說有防止損害位於皮爾特沃夫的諾克薩斯的利益。

  而在來到這裡後，法莉絲便感受到了暗裔兵器重新現世的氣息。

  這讓法莉絲感到格外的驚喜，因為公爵一直都在尋找散落各地的暗裔兵器，以增強自己的實力。

  如果自己能夠將暗裔兵器帶回去，那麽自己在諾克薩斯……或者說在猩紅秘社中的地位也將水漲船高！
  想著，法莉絲沒有猶豫，立刻便讓斯蒂萬帶領她前往卡密爾的工坊。

  而斯蒂萬自然是沒有任何拒絕的想法。相反，在進行了換血儀式能夠重新站起後，現在的斯蒂萬絕對是猩紅秘社最忠誠的走狗。

  聽到了法莉絲的要求，幾乎是二話不說便一臉賠笑的在前面引路。

  工坊並不遠，在進入到工坊後，甚至不需要卡密爾說話，法莉絲便已經感受到了暗裔的氣息。這種仿若上位生物一樣的氣息讓法莉絲感受到了一陣難言的壓迫。

  但是這種壓迫並沒有讓法莉絲感到恐懼，因為法莉絲知道，暗裔武器是被封印的，只要沒有血肉接觸，就不會蘇醒。

  掀開了蓋在史媞拉圖之上的紅綢，望著那金紅相間，絲弦好似扭曲血肉的暗裔豎琴，法莉絲的目光中閃過濃濃的驚喜。

  深吸了一口氣，在平複了自己的心情後，法莉絲轉頭望向卡密爾，讚許道：

  “很好！你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甚至將暗裔兵器留在了自己的手裡，而沒有落在以緒塔爾人的手裡！”

  “我將為你請功，你將會成為諾克薩斯在皮爾特沃夫的象征！”說著，法莉絲又看了一眼滿臉羨慕賠笑的斯蒂萬說到：
  “還有你也是，菲羅斯的家主，你會得到來自皇帝的褒獎，也將得到來自諾克薩斯的鼎力支持！”

  聞言，斯蒂萬連忙拜謝。而卡密爾則是不言不語的靜立原地。

  對此，法莉絲並沒有多少的在意。畢竟你總要給人一個接受現實的時間……

  法莉絲知道的，也很理解。被自己最親近的人背叛的感覺並不好。

  但慢慢的這也就熟悉了。因為在諾克薩斯，手足相殘的戲碼總是不斷上演。

  言談間，法莉絲與斯蒂萬離開了工坊。

  伴隨著工坊的大門被關上，卡密爾知道，在一切結束之前，斯蒂萬不會讓自己這個首席密探離開家門一步。

  自詡冷酷，精準，優雅，致命。

  但即便如此，卡密爾依舊感受到了由衷的悲傷。

  可惜，這悲傷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便盡數化作冷漠。

  她的眼淚在很久以前就已流盡，海克斯心臟留給淚腺的只有乾涸。

  啊……

  這名為菲羅斯的機器，雜音多的讓人感到焦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