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119·奉獻
  想到了以緒塔爾，元辰的目光中也是多出了翻飛的思緒。

  不，應該說，元辰的思緒從一開始就沒有少過。

  只不過這一次格外的多，多到了即便是元辰自己，都感到了些許的麻木與疲憊。

  是的，沒錯……自己這一路走來過於的順了。

  元辰心想。

  在保守，封建，隔絕的以緒塔爾，自己得到認可的速度似乎有些過於快了。

  如果說尋常的育恩塔爾學者們是因為來自艾歐尼亞的靈理論而願意與元辰交流的話，那麽育恩王對自己的態度的確過於的模棱兩可……

  就像是認出了自己了，但又沒有那麽的確定。

  在原有的劇情中，奇亞娜殺光了破壞以緒塔爾的礦工，並引來了皮爾特沃夫的軍隊與之對抗。為此，憤怒的育恩王判處了奇亞娜禁足，禁止其離開以緒奧肯一步。

  但是到了自己參與的時候…誠然，育恩王依舊表達了偏向於保守的不滿。但是對於自己的一些行為卻並沒有表現出元辰印象中應有的固執與排外。

  甚至就連奇亞娜要求自己這個外鄉人成為他的老師，他似乎也只是本能的表達出不滿，但卻並沒有強行阻止……

  一切的一切，不像是安排好的。因為元辰可以確定，以緒奧肯的大師們對於自己的態度十分特殊。並非是完全的接受。

  而那些接受速度極快的，往往也都像是通過某種方式進行了提前的了解……

  簡單地說，有了一些準備以及大體的印象。

  雖然聽起來簡單，但這卻可以極大的強化他人對元辰的第一印

  象，而不是受到傳統的限制下意識的排斥與厭惡。

  對於自己的一些行為，她似乎總是能以一副“還真是這樣”的態度迅速接受。那種感覺，就像是提前了解過自己一樣。

  這讓元辰省去了大量的，獲取信任的時間。

  而根據盧佩所說的，她曾閱讀過關於“先知的手記”……

  一念至此，元辰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

  在可以大體確定自己就是史媞拉圖口中的那個大師的情況下，元辰基本上可以確定，那本所謂的手記應該也是自己留下來的。

  是的……這樣特殊的東西，也只有放在以緒奧肯的王室書庫才顯得順理成章。

  奇亞娜應該讀過這本書。

  元辰心想——

  單從奇亞娜，盧佩，育恩王的態度來看，那本先知手記中記錄的東西應當十分的隱晦，或是通過了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加密。

  否則的話，他們應當會直接認出自己。

  不論如何，等回到以緒奧肯，必須要前往王室書庫一看。

  想著，元辰將目光望向了面前的史媞拉圖，說道：
  “那未來……或者說過去的那個我，有對你進行什麽要求，或是傳達什麽訊息嗎？”

  聽到了元辰的詢問，史媞拉圖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暗裔豎琴靜靜的飄在半空，透過她周遭的氣息來看，她應該是在努力的回憶？
  並沒有著急，元辰就只是安靜的等著。

  而碧桂園五星上將卡密爾下士亦是身姿筆直的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神色間沒有半點不耐。

  片刻後，史媞拉圖有些自責的說道：
  “很抱歉，大師……雖然我保留了理智，沒有被時光發酵的憎恨與苦痛折磨至瘋，但在這過程中，我也忘記了許多。”

  聞言，元辰並沒有生氣，而是柔聲安撫道：
  “不必擔心……如果我真是你口中的大師，那麽我對此應當早有準備。”

  “時間會磨滅很多，你能等到我的造訪已經證明了伱作為飛升者高貴的精神並沒有被時間埋沒。

  不需要為那些遺忘的部分而感到自責與不甘，只要說出尚且記得的那些，就足夠了。”

  聽到了元辰的安撫，史媞拉圖沉默了片刻，隨後有些怪異的奏響琴弦道：

  “呃……我感覺我可以確定您便是大師了。”

  “……為什麽？”元辰有些不解。

  “因為大師在徹底消失前也曾對我這樣說過。”

  史媞拉圖有些感慨的說道：
  “那時的您對我說這是一段漫長的苦旅，會很痛苦，會經受折磨……

  我憎恨那個對您的衷告視而不見的我！”

  沉默了片刻，史媞拉圖忍不住的說道：

  “能讓我看看您嗎？我想親眼確定究竟是不是您……”

  聽到了史媞拉圖的話語，元辰內心原本紛飛的思緒又一次的回到了原點。

  望向豎琴，一雙漆黑的眼眸也隨之多出一抹猶豫與遲疑。

  被封印在豎琴之中，在元辰的刻意保持下，他並沒有與豎琴有直接的身體接觸。

  而在這種情況下，暗裔豎琴也並沒有眼睛的構造……

  其實不只是暗裔豎琴，絕大部分的暗裔兵器在被封印後在沒有生物接觸的情況下都是比較特殊的死物。

  現在的暗裔豎琴之所以能夠與外界進行直接的交流，還是因為史媞拉圖在過去的千年時光中維系了僅存的理智，讓自己沒有成為徹頭徹尾的墮落之物……

  嗯，也有可能是未來的自己提前進行了一些準備。

  但問題在於，史媞拉圖現在的請求，無異於是讓元辰接觸自己……

  或者是讓元辰隨便找一個人讓她得到肉體。

  這無異於賭博。

  哪怕在底牌盡出的情況下，壓製一個暗裔對於元辰而言不算困難。

  但是作為代價，祖安與皮爾特沃夫或許又將裂成數塊。

  而就在元辰還在想著的時候，一旁則是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

  “我來吧。”

  將目光望向卡密爾，元辰的眼底帶著些許的驚訝。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都知道。”

  卡密爾平靜的點了點頭道：
  “菲羅斯家族在考古方面冠絕其他的三大家族。”

  “那你為何還要這樣做？”

  “……”

  聽到了元辰的詢問，卡密爾的眼底也是多出了一抹波動。看了一眼元辰，隨後低下頭平靜的說道：

  “我的身體已經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改造，雖然依舊是人類的外表，但是我內部的物質構成已經與人類相距甚遠。”

  “我的力量源自於胸腔中的海克斯心臟，而暗裔寄生的方式則是基於特殊的“血魔法”，這代表著我對於此類寄生將擁有遠超常人的免疫力。”

  血魔法，雖然聽起來肮髒而邪惡，但實際上歷史悠久，源自於暗裔戰爭時期的某一暗裔軍閥。

  雖然掌握的人不多，但並非沒有。猩紅收割者·弗拉基米爾便是血魔法的大師，甚至在諾克薩斯還組成了一個名為猩紅秘社的特殊邪教組織。

  而就以皮爾特沃夫與諾克薩斯那斬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有心想要讓菲羅斯家族擺脫桎梏的卡密爾，自然有所了解。

  “以及。”

  卡密爾平靜的說道：

  “根據古典時代之前，暗裔戰爭時代之後的古墓中的記載，暗裔的寄生方式是強行壓製或吞噬肉體原有的意識來進行轉生的。”

  “我對我的意志力頗具信心。而如果我真的無法抵抗這份意志的吞噬，那麽在我被徹底吞噬之前，您也可以用利刃在第一時間貫穿我的心臟。”

  聽到了卡密爾平靜的訴說，元辰並沒有答話。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後說道：
  “為什麽？因為你的家族？”

  “是的。”卡密爾並沒有隱瞞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或許是卡密爾也知道，到了現如今這個境地，只有坦誠才能讓自己得到最好的結果。

  又或者，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資格進行拉扯了。

  因為所謂的拉扯只在地位實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才會起到作用。

  當對方的位置已經足夠高的時候，再進行所謂的拉扯，更像是跳梁小醜，惹人發笑。

  了解這一點，元辰也是有些感慨於卡密爾的這份執行力。

  因為現在的元辰究竟是不是史媞拉圖口中的大師以及在古恕瑞瑪帝國中的地位依舊是個未知數——

  尤其是以卡密爾的角度來看，誰能保證這不是元辰自導自演？

  但就算如此，在確定了元辰的身份，在決定了結束拉扯並表達忠心後，卡密爾便立刻開始了執行。

  就仿佛，那些不確定的因素從始至終就不存在一樣……

  卡密爾冷靜的說道：

  “我希望菲羅斯家族能夠成為您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菲羅斯家族也將貫徹您的意志與使命。”

  說著，頓了頓，卡密爾道：
  “向您，以及奇亞娜殿下絕對的效忠。”

  雖然說是絕對的效忠，但是在提及元辰與奇亞娜的名字的時候，她便已經表達了各自的優先級。

  當然，誰也不能肯定，卡密爾在與奇亞娜說的時候，誰的優先級會更高……

  理解的點了點頭，但沉默了片刻後，元辰依舊問道：

  “為什麽？”

  卡密爾知道，這一次的為什麽，不再是因為自己的動機……而是，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

  想著，卡密爾忍不住的低下了眼眸，似乎是在遮掩內心的思緒說道：

  “我曾對伊澤瑞爾與賈爾·米爾達爾進行了問詢，我聽說了閣下在第一次前往地溝深處時遇到的事情。”

  “我想您應當是了解的。”

  “不認同“必要的犧牲”的人，應做好獻身的準備。”

  卡密爾的目光中並沒有分毫的遲疑。

  “為了家人，我願意奉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