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4·驚才豔豔
  雖然是初次接觸，但是奇亞娜的眼底滿是盎然的趣味，就像是得到了新的玩具。

  而這也正是元辰想要看到的——奇亞娜的特質，元素統禦讓奇亞娜能夠在釋放元素魔法的時候完美的控制每一粒元素的走向，並從宏觀層面直接駕馭。

  這讓奇亞娜在學習元初公理的時候如虎添翼。因為元初公理本就是強化對元素的控制，減少不必要的波動。

  感受著那環繞著奇亞娜的身軀旋轉，漂浮，如同衛星環繞天體一樣的元素球，即便是育恩塔爾中最為資深的大師都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不只是因為奇亞娜迅速的掌握了這份技藝，更重要的，是奇亞娜在這過程中展示的幾乎對所有魔法元素的完美掌握！

  一時間，幾乎所有人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疑問——第十阿萊，究竟掌握了多少種元素？

  而感受到了眾人的思緒，元辰也是適當的拍了拍手，讓眾人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眼前的課堂上。

  “第十阿萊說的十分精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正是以緒塔爾風格的元素魔法與艾歐尼亞風格元素魔法之間最大的差異。”

  “以緒塔爾的風格下，元素本身的性質會受到抑製，這讓元素變得更加可控，並在在規范的試用下，即便是一個對於魔法毫無天賦的人，也能進行簡單的利用，增加農耕與狩獵的效率。”

  “但是艾歐尼亞的風格不同。”元辰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以緒塔爾的元初公理並不適合艾歐尼亞的環境，因為那裡的靈複雜而多變，不管是魔力還是土地，都不會長期的穩定。

  如果像是以緒塔爾這般進行整理使用，那麽每隔幾年，就要全部推到重來。於是，艾歐尼亞的先人們決定與靈共生，不是駕馭和控制他們，而是與他們合為一體，讓自己與天地之靈不分彼此。”

  “而這，也是每一個艾歐尼亞大師必須要達到的境界，我們將之稱為——”

  “天人合一。”

  一邊說著，元辰張開手掌。幾乎是瞬間，大廳中的所有人，都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水氣的奔湧——並不潮濕，而是一種浩大的聲勢。明確存在的同時，卻並沒有影響到在座之人的分毫。

  別說人，甚至就連桌子上的本子，筆。身上的衣服，都沒有絲毫被打濕的痕跡。

  而後，水氣形成了球，飄蕩在空中朝向一旁用於實驗魔法的靶子轟擊而去。

  那勢大力沉的水球在元辰的操控下就像是一枚碧藍色的炮彈，伴隨著速度的不斷增加，清涼的水球在空氣中留下了激烈的摩擦。所有人，甚至就連水之公理的大師卡恩，都認為這靶子會被瞬間轟碎。

  但是超出了眾人的預料，那水球在擊中靶子的瞬間卻如同瓷器般轟然炸開——就像是剛剛奔湧的水氣一樣，這急速飛湧的水球甚至沒有打濕靶子本身！

  不等眾人回過神來，就像是炫技一樣，炸開的水球化作一柄柄弧月狀的飛刀。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但人們甚至可以看到位於水刃之上精密的花紋。

  飛舞間，空氣中穿梭索索的風聲，原本的靶子被頃刻間解成無數薄片。

  而下一刻，這水刃又化作遊魚，靈動中帶著活潑，繞著元辰接連遊動，最後碰的一聲炸裂，落在元辰的身上形成薄紗一樣的水幕鬥篷。

  沒有任何威力，純粹的炫技。

  但是面對這種炫技，哪怕是專精水之公理的大師也只有驚歎的份——水的形態在過程中接連變化，沒有公理的約束，這水就像是擁有生命一般不斷的轉變著形態。

  迅猛的，鋒銳的，活潑的，靈動的，輕盈的，沉重的……諸多形態之間，在元初公理的理念下甚至連公式都各不相同。但現在，卻沒有絲毫阻滯的轉換，變化，駕馭。

  仿佛……並不是人在操控水，而是水主動做出這樣的變化。

  “天人合一……”卡恩大師喃喃自語著，目光中閃轉著不同的光。

  而元辰則是說道：“這便是艾歐尼亞的理念……雖然這令元素魔法能夠通過與元素，環境，天地之間的靈的共鳴爆發出遠超常理的力量。”

  “但是作為代價，它無法系統的進行總結，也絕非能夠通過經驗，總結來進行傳授。”

  “簡單地說，在我看來，元初公理能讓一個平凡人也可以嘗試掌握元素魔法的神妙。”

  “但是艾歐尼亞的理念，則能讓真正的天才展示出自己完全的天賦，爆發出真正遠超常理的極限力量……”

  “但是作為代價，普通人哪怕只是隨意接觸，都有可能因此而失去自我。元初公理的下限及高，但上限有限。艾歐尼亞靈理論下限極低，但上限極高。”

  元辰活動了一下臂膀，將雙手插在流水形成的藍色袖筒之中說道：
  “二者各有優劣，因為我也發現了，有相當一部分學者，更適合元初公理的道路。”

  “事實上……”

  沉默了片刻，元辰說道：
    “我相當熱愛這種建立在可檢驗的解釋和對客觀事物的形式、組織等進行預測的有序知識系統。這系統化和公式化了的知識是真正能夠改變一個平凡人一生的智慧。”

  “相較之下，艾歐尼亞的靈理論對於個人的天賦要求極高，大量的修行者長期隱居在深山流水之間，致使傳承斷絕。”

  “這也是我為什麽想要留在以緒塔爾的原因，我認為兩個對真理闡釋相互不同的文明進行交流，將點燃新的智慧之火。”

  聽到了元辰的話語，階梯教室沉默許久，片刻後，在卡恩大師的帶領下，一個個學者與學生從位置上站起，從屋裡到屋外，不絕於耳的掌聲似乎要掀翻整個屋子的房頂。

  掌聲漸息，所謂這一間教室的所有人，蒂娜大師主動的起身，讚歎道：

  “我曾對閣下前來宣講這件事情感到擔憂，因為艾歐尼亞與以緒塔爾在這之前從未有過任何接觸。我擔憂於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習俗，不同的文明……這種種差異，稍有不慎成為引爆衝突的楔子。”

  “但元辰先生您向我生動的展示了何為真正的大師……無關乎文化與派系，超出了地域與理念的界限，而是對真理的虔誠！”

  “你過譽了，事實上，在元初公理這方面，我只是一個初學者。”

  “我並不認為蒂娜大師說的有任何不對。”聞言，一旁水之公理的卡恩大師說道：

  “那對流水臻至化境的掌控完全已經成為了一種藝術。如果可以，我希望日後我們可以就水之公理進行深入的探討。”

  聞言，其他大師也是趁這個機會發出邀請——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即便如此，元辰依舊驚歎與以緒塔爾這驚人的學術氛圍。

  明明是與世隔絕，和外界已經斷絕了上千年交流的封閉，專製，封建帝國。

  但是在學術思想上卻如此自由與濃厚…就像是一個百歲老人依舊擁有一身活血新肉一樣，不管怎麽想，這都格外的驚人。

  而再說了一會後，卡恩大師沉吟了片刻，說道：“說起來……元辰先生，你在這之前有對第十阿萊，奇亞娜殿下進行指導嗎？”

  聽到了卡恩大師的詢問，元辰看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奇亞娜，而後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我進入以緒塔爾的時間是兩個月前，因為一次海難，因禍得福通過瘴蔭叢林入海口下方的地下暗流進入穿過了帷幕術式。”

  “相關的訊息您可以向育恩王進行谘詢，大地公理的學者盧佩應當有將我的相關訊息進行傳報。”

  聽到了盧佩的名字，在場的諸多大師眼底流露出一抹驚訝，而後有的感慨，有的無奈，也有人因此而下意識的遠離了元辰。

  不過這並不重要。因為在聽到了元辰的話語後，卡恩便顯得有些驚訝。

  對此，元辰則是滿臉疑惑的說道：

  “我與第十阿萊殿下相遇的時間大概在兩天前……”

  “實不相瞞，奇亞娜殿下在元素之道的天賦上令人感到震撼。但是我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擁有這樣的天賦，奇亞娜殿下卻並不受到重視。”

  聽到了元辰的話語，或許是不想讓元辰對以緒塔爾的學術氛圍感到疑惑，卡恩大師再斟酌了片刻後說道：
  “並非我們不重視，而是……奇亞娜殿下很少會與我們交流。”

  一邊說著，卡恩大師也是望向奇亞娜有些疑惑的詢問道：“殿下，請問您是為什麽……”

  “因為沒什麽交流的必要。”

  有些超出元辰的預料，得到了這麽多人的關注，明明是個展示自己的好機會，但奇亞娜卻並沒有半點以往那般得到了自己的認可時的興奮，只是平靜的淡淡說道：

  “大師們不是都已經將元初公理的元素公式，公理約束，公理界限寫明白了嗎？這不是看一眼就能學會的嗎？有什麽好請教的？”

  下一刻，奇亞娜伸出手掌，一道水球脫手而出，擊中講台的瞬間炸裂成無數公理飛輪，將講台分割後更是化作水蛇於大氣中流轉，最終落在其腕間形成手鐲。

  這令大師們陷入了沉寂與呆滯。

  奇亞娜用元初公理的方式，複刻了元辰通過艾歐尼亞靈理論的炫技。

  元辰一臉無辜的對著一旁的大師們聳了聳肩膀。

  “所以這令我倍感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