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3·元素節前夕

  雖然宮殿還是原來的宮殿，但是相較於前後一日，今天的宮殿中已經多了不少來往的賓客。

  還沒等進入到內室，元辰便已經聽到了一些貴族們苦口婆心的規勸聲。

  “尊貴的奇亞娜殿下，您不應該違背傳統。我的意思是，關於老師的人選，以緒奧肯有足夠的學者成為您的老師。”

  “如果您願意稍微調整一下自己的思路，我相信整個以緒奧肯沒有人願意成為您登基的阻礙。”

  “您知道的，異邦人不值得信任……”

  雜七雜八的聲音從宮殿中傳來，而坐在上方，奇亞娜的臉上滿是無聊，看著指甲上的植物油彩，心裡則是思索著元辰什麽時候回來。

  “今天宮殿中的客人似乎格外的多。”走了進來，元辰望向那些貴族們時臉上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相較之下，在看到了元辰回來後，貴族們的臉上則是青一陣白一陣，最後乾脆的向奇亞娜道別，然後抽身離去。

  當然，在路過元辰身側的時候，他們還是沒忍住的冷哼了一聲，表達自己與元辰的勢不兩立。

  等到他們都走了，元辰也便乾脆的放松了下來。

  走到奇亞娜的身邊，隨意的詢問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麽？”

  “一些沒營養的廢話。”奇亞娜的聲音中滿是輕蔑與無所謂：
  “這些貴族就像是我的父親一樣。恐懼，甚至說憎恨著改變。愚不可及，他們甚至還想要嘗試說服我將你放逐……

  一群白癡，也不看看之前的時候他們在哪裡。薩涅在的時候他們在薩涅的身邊，現在想要投靠我了，就想要剪除我的身邊人。

  聲音中滿滿的都是奚落——這些貴族顯然高估了自己在奇亞娜眼中的價值。

  得到奇亞娜的認可與認同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連這都無比困難，就更別提奇亞娜的依賴了——最起碼，到現在為止，可能就元辰一個。

  “說起來……你的人來了？”

  “嗯，進來吧。”

  元辰拍了拍手。緊接著，在宮廷侍衛的帶領下，摩爾達斯與盧佩便映入了奇亞娜的眼簾。

  都是熟人了，在元辰與奇亞娜的第一次相遇時眾人便有過見面。只不過和上一次相比，現在的奇亞娜無論聲望還是威勢，都要遠超過去。

  而奇亞娜這一次的注意力明顯不在摩爾達斯和盧佩的身上，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推著盧佩目光中充滿了好奇的米利歐的身上。

  在這個少年的身上，奇亞娜感受到了一些微妙的氣息。

  眯了眯眼睛，奇亞娜問道：“他是你的學生？”

  “算是吧，不過我也沒有教導什麽特別有價值的東西。”元辰說道：“更多的還是他自己的天賦。”

  “他自己的天賦？”聞言，奇亞娜的目光有些微妙：“能得到你的這句話評價可不容易……”

  簡單的交流了幾句，主要就是關於盧佩的效忠。就像是之前說的那樣，對於其他任何一位阿萊而言，盧佩家族這種曾經發起過叛亂的行為都是無法被容忍的。

  但是在奇亞娜看來，這算什麽？她巴不得親自把傳統的墳頭給踹爛。

  還有育恩王那邊。

  如果是以往，育恩王絕對不會同意盧佩這種無視法律禁令強行離開流放地來到以緒奧肯的行為。

  但是這一次，或許是因為薩涅的緣故，育恩王對此顯得興致缺缺，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便默許了奇亞娜的僭越。。

  終於，時間來到了第二天。

  只是剛剛醒來，元辰便清晰的感受到了節日氣氛為以緒奧肯帶來的不同。

  從奇亞娜的高層居所向下望去，位於以緒奧肯的四個城門，浩浩湯湯的人群從遠處趕來，行走在元素長廊之上接受來自護路人的審查，而後依次進入到以緒奧肯。

  “該出發了，元辰。”已經換上了一身華貴禮服的奇亞娜從裡屋走了出來，興致勃勃的說道：“這是我的第一次主持！你也要給我打起精神！”

  “當然。”

  點了點頭，元辰說道：“那我就去準備了。”

  言語間，元辰轉身離去，片刻功夫便又一次的來到了村子人駐扎的營地。

  說是營地，這裡實際上已經變成了喧鬧的集市。因為來自以緒塔爾各個地區的人們並非只是空著手來的。

  因為除去了親自觀看庇護著以緒塔爾的帷幕術式重新完善，革新，開啟的同時，這也是他們一年中少有能夠與其他地區郡縣交換有無貨物的機會。

  剛剛進入集市幾分鍾，來自以緒奧肯各個地區的色彩與聲響便已經讓人目不暇接。

  一些跟隨長輩來到這裡的頑童來回奔跑，商販、美容師、佔卜師，工匠……形形色色的人們將自己帶來的東西放在墊子上便熱情洋溢的開始叫賣。

  而行走其中，元辰並沒有感到任何來自人群的擁擠。

  因為維達利安長袍的工藝極其精密，即便是在元辰的干涉下這身衣服呈現銘刻金紋的紅白二色，這細膩而神秘的布料依舊與常見的織布有著天差地別。

  當看到了元辰這一身衣物的時候，哪怕元辰的膚色和身體的特征與人們印象中以緒塔爾人應有的身姿並不相同，但人們依舊恭敬的讓開了道路。

  只要是在以緒塔爾，無論是在哪裡……從以緒奧肯到邊陲的小城，鄉鎮，村莊，都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對育恩塔爾的絕對尊敬。

  來到了村子的附近，元辰緊接著便看到了席地而坐的摩爾達斯——他的身旁還有一些滿臉都是好奇以緒塔爾幼童。

  對於以緒塔爾人而言，肉齒獸不算太陌生。但這種不陌生也只是知道肉齒獸的存在。

  而在傳統的引導下，人們很少會有與肉齒獸進行細致交流的機會。

  就更別提肉齒獸的文化與習俗了。

  孩子們當然是不害怕的，他們只是好奇的望著這個銀灰色，臉上還纏著繃帶的大貓。相較之下，他們身旁的大人們，臉上或多或少的便充滿了警惕與排斥。

  沒有人引導，是傳統讓他們下意識的這樣做。

  為了不影響到自己的生意，鐵匠他們都故意與肉齒獸們拉開了距離。摩爾達斯倒是也能理解，畢竟，如果真的在一塊的話，村子裡的人估計什麽生意都做不成。

  “生意怎麽樣？”

  元辰打趣道：“有不少孩子都對你很感興趣。”

  “孩子又沒有錢。”聽到了元辰的話，摩爾達斯歎了口氣說道：
  “雖然我早就聽說了以緒塔爾的排外，但我也不是沒在不歡迎肉齒獸的地方進行過狩獵與交易，無非就是價錢高一點，收益底一點罷了。

  但是沒想到以緒塔爾居然真的到了這種地步……明明在一起狩獵的時候，鐵匠他們還是很好說話的。”

  “因為鐵匠來自偏遠的邊陲山村，那裡甚至連一位真正意義上的執法者都沒有。”元辰說道：
  “要是在郡縣，你這種一看就是外來者的家夥要是被人發現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被流放到以緒塔爾的國境之外。”

  “好吧……看樣子只能提前收攤了。”

  一邊那說著，摩爾達斯對著一旁的肉齒獸獵人們擺了擺手。緊接著站起身來，望向元辰道：“接下來了？只有你一個人嗎？咱們的獻禮可不是那麽好搬運的。”

  不等摩爾達斯說完，伴隨著元辰的示意，一些早就已經根據奇亞娜的命令有所準備的護路人們便驅散了周圍的人群，在對元辰恭恭敬敬的行了以緒塔爾禮後便著手準備關於獻禮的搬運工作。

  伴隨著公理輪刃閃爍微光，周圍的空氣與風開始環繞在篷車的周遭。但就算如此，巨龍屍體的沉重依舊讓護路人們感到驚訝。

  但在齊心合力之下，巨龍的屍體還是變輕了許多，飄在空中，馱獸的牽引下徐徐前行。

  “中心塔座，那裡會有人接應你們將他送到內室。”元辰囑咐了一句護路人。

  而後，元辰與摩爾達斯先行一步來到了中心塔座的內部。

  元素節馬上就要開始了，這裡早早的便聚集了大量的觀禮人群——

  主要以育恩塔爾們為主。真正的平民很少會有資格能夠進入到內場。因為除去了王族，育恩塔爾，貴族之外，還有大量的元素導師，元素學徒擁有觀禮的優先資格。

  作為老熟人，元辰得到了許多育恩塔爾的問候。雖然昨天已經見過了一遍，但是又一次看到了元辰的這種受歡迎，摩爾達斯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怎舌。

  “我發現你好像總是很容易融入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穿過人群，進入到獻禮的候場區，摩爾達斯有些感慨的說道：
  “在村子的時候就是……對，還有我們，很少會有人能這麽快的融入到肉齒獸的部落中。”

  “並不困難，只要細心的觀察和了解。”

  “哈，你說的倒是輕松。”聽到了元辰的話語，摩爾達斯忍不住的吐槽道：
  “如果是村子裡的那些人也就算了，但剛剛的那些學者你又不是沒看到。實不相瞞，光是跟他們待在一起，我就已經感到了濃濃的不適。”

  “不適？”元辰挑了挑眉頭，問道：“是因為什麽嗎？”

  “因為什麽倒不至於，主要是……”

  摩爾達斯滿臉無奈的比劃著說道：“主要是跟他們待在一起讓我感覺我很笨……”

  “呃……”聞言，元辰也只能委婉的說道：“這可能不是錯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