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先知先覺
  感受到了元辰話語中的異樣，少年也是有些茫然的撓了撓頭。

  而一旁，望著滿臉異樣，甚至已經停止了進食的元辰，盧佩奶奶則是有些疑惑的詢問道：“怎麽了？關於米利歐？”

  聽到了盧佩奶奶的話語，元辰並沒有說話，只是滿臉認真的注視著面前的少年。而感受著元辰的視線，名為米利歐的少年也是忍不住的縮了縮脖子，似乎是有些不太理解這目光究竟代表著什麽。

  無怪乎元辰為什麽這麽驚訝。同時，元辰也終於弄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在聽到盧佩奶奶這個稱呼的時候會感到似曾相識。

  之前的時候，元辰以為是出現在關於英雄聯盟宇宙的某段劇情中，但是元辰不是很確定，因為為了補充世界觀，英雄聯盟宇宙本身更新了大量與英雄背景故事無關的劇情。

  在這種情況下，除非是亞索的師傅這種熱門英雄背景故事中的重要人物，否則的話很難讓人有一個準確的印象。

  而米利歐不同……米利歐是英雄聯盟這款遊戲中第一百六十三個正式登場在遊戲中的可選角色。

  望著米利歐有些不解的樣子，元辰也是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一邊揉著頭一邊迅速的想起了盧佩奶奶的真實身份……

  人的記憶就是這樣。僅憑回憶有點時候很難想起究竟是什麽東西。但是有了一個由頭，就能迅速的在大腦中檢索出自己想要的訊息。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手裡握著拐杖，盧佩奶奶疑惑的說到：“米利歐怎麽了？你聽說過他的名字？還是說他犯了什麽錯？”

  對此，沉默了片刻，隨後元辰抬起頭說道：“你還記得嗎？我之前曾說過，我是一個半吊子的先知。”

  “……”聽到了元辰的這句話，盧佩奶奶握著拐杖的手稍稍收回，而後有些遲疑的說到：“那難道不是一句玩笑話嗎？”

  “如果我說我在未來中看到了有一個人會成為英雄，他的名字叫做米利歐，你會怎麽想？”

  “？！”

  聽到了元辰的話語，盧佩奶奶愣在原地。而與之不同的，一旁的米利歐則是有些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說到：“我嗎？我能成為英雄嗎！那真是太好了！我該怎麽做？”

  對此，將米利歐護在身後，盧佩奶奶不僅沒有感到高興，相反，還蹙起眉頭凝重的望著元辰說到：“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雖然說是先知，但你要怎麽證明？”

  “唔……”聞言，撓了撓頭，元辰隨即說到：

  “我說了，我是半吊子的先知，也就是說我所能夠看到的未來本身也是極其有限的。

  比如說你，盧佩奶奶，我便不知道你的過去和你的未來，但是我可以通過看到一些未來的“英雄”從而看到出現在他們命運中的親密之人，比如說米利歐身旁的你。”

  “你要怎麽證明？”

  “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對嗎？”

  “沒錯，有什麽問題？”

  盧佩奶奶認真的盯著元辰，似乎是想要得到元辰的答案。

  對此，元辰則是說道：
  “之前的時候我不知道你的過去，以及作為育恩塔爾長老團的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現在，我知道了原因。”

  聞言，盧佩奶奶的目光稍稍縮起，但也只是站在那裡，並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待著元辰的話語。

  見狀，元辰索性便說道：

  “你們的家族應該在許久之前便是以緒塔爾的統治階級。不只是你，包括你的姐妹，盧涅。”

  聽到了自己妹妹的名字，盧佩奶奶的眼眸驟然縮緊。

  她下意識的張開嘴想要呵斥，但似乎是想起了元辰剛剛說的話，所以也只是張開嘴，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只是在沉默了片刻後舉起了手中的拐杖，目光中充滿了認真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真正的先知還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故事……但如果你無法證明你的身份，我一定會將你放逐出去！”

  對此，元辰則是乾脆的說到：

  “你與你的妹妹盧涅互相合作，將各自掌握的大地與火焰公理編織結合，編制出了新的公理，並克服了維達理恩的試煉，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成為了育恩塔爾長老團的一員。

  但是後來，因為盧涅參與了對以緒塔爾不利的謀反，你也被連坐受罰，並被流放到如今這邊陲的山村。而你的妹妹盧涅，則是就此杳無音信。”

  聽到了元辰說出了自己家族的過去，說出了家族崛起的原因與落寞的緣由，盧佩忍不住的抿了抿嘴。而一旁，愣了愣，米利歐則是將目光望向了自己的祖母：

  “他說的是真的嗎？祖母？”

  並沒有回答米利歐的疑問，盧佩奶奶只是在沉默了半響後點了點頭，說道：

  “那麽你又應該如何證明米利歐的能力呢？我知道這個孩子有著極佳的天賦，我也曾想要通過培養他來讓家族恢復到曾經的輝煌，並回到本屬於我們的位置。但是我知道的，米利歐的天賦不在這方面！”

  盧佩認真的望著元辰，眼底帶著些許的痛苦。但還沒等盧佩奶奶說出原因是因為什麽，一旁的元辰便說道：
  “因為元初公理是精密，嚴謹，如數學般準確的理論體系，是嗎？”

  “……”

  聞言，盧佩沒有說話——從她的表情來看，很明顯，元辰說對了。

  見狀，元辰也便點了點頭，說道：

  “你並沒能放下對過往榮耀的追尋，所以你將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對家族下一代，下下代的教育上。而就在幾乎所有的家族成員都在辜負你的期待的時候，米利歐則是展現出了精準的，對元素的運用。”

  “但是很可惜，就像是某種天生的缺陷一樣，米利歐卻始終難以控制元初公理約束的嚴格概念，使之無法像是你理解的元初公理那樣嚴謹，精準，準確。

  於是你變放棄了重返榮耀的希望，不再對米利歐進行訓練，對嗎？”

  聽到了元辰的話語嗎，盧佩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點了點頭，目光中帶著點點落寞的說道：
  “是的……元初公理擁有著嚴謹的邏輯體系，任何想要投機取巧的人都只會在失控的魔法元素中迷失自我……

  米利歐無法控制公理約束的嚴格概念，繼續鑽研，只會害了他。”

  元辰對於元初公理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作為元素法師，元辰多少能了解到在接觸元素過程中有可能會出現的危機。

  雖然元初公理的理論體系與數學類似，但二者絕對不同。至少，人們在研究數學的時候，不用擔心數學算式的某個環節出錯而導致元素爆炸將自己吞沒。

  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將合力的運用公理約束，在以緒塔爾的環境下就如同生理缺陷。並不是說不能成功，而是希望實在過於渺茫……

  理解的點了點頭，望向面前的盧佩，而後又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米利歐，元辰說道：“但是你沒有注意到的，盧佩。

  即便是你已經放棄了希望，但是已經對元素魔法產生了興趣，米利歐依舊在用自己的方式進行鑽研。”

  聞言，盧佩下意識的愣在原地，而後將目光望向了一旁的米利歐，目光中帶著些許的問詢。

  對此，米利歐顯得有些害怕——畢竟曾經的盧佩祖母可是親口對自己說過不可以在接觸元素魔法，因為這只會害了自己……

  “是真的嗎？米利歐？告訴我實話，我不會責怪你。”

  盧佩用一種難以描述的眼神望著米利歐。

  她曾希望米利歐這個有天賦的孩子能帶領家族回到曾經的榮耀之中。

  但是在發現了米利歐的缺陷後，她一度放棄了這種想法。而現在，聽到了元辰的話語，盧佩心底那早已枯死的希望在轉瞬間煥發出了微弱的生機……

  感受著祖母的目光，米利歐張了張嘴，而後點頭說道：“是的，不過我就隻學習了一點……”

  聞言，吞了口唾沫，盧佩下意識的詢問道：“是大地之……”

  “是火之公理。”

  還沒等盧佩說完，一旁的元辰便說道：“是你拒絕向家族子嗣們傳授的火之公理……”

  盧佩沒有說話，只是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片刻後悠悠的歎了口氣。

  作為元素大師，盧佩能夠自由的使用幾乎任何元素。而在這之中，她最擅長的便是大地之公裡。而火之公理……是盧佩的妹妹盧涅所擅長的魔法。

  伴隨著妹妹因為謀反而失去消息，而自己的家族也因連坐而被判處流放，盧佩同樣也對火之公理心生厭惡……

  火之公理相較於其他的元初公理要更加熾烈，暴躁，更具破壞性。盧佩深刻的認為，或許正是因為火之公理的破壞性，影響到了自己那個活潑的妹妹。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哪怕是在面對家族中的後輩時，盧佩寧願他們沒有這份天賦，也不願教導他們關於火之公理的相關知識。

  “不過你不用擔心，米利歐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孩子。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我姑且還是問一下，米利歐現在幾歲了？”

  聞言，盧佩說到：“已經十二歲了……怎麽了？”

  “這說明他距離覺醒已經不遠了。”

  聽到了米利歐已經十二歲了，元辰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到：

  “雖然我對於元初公理並不是很了解，但同樣植根在這個世界，我的家鄉，艾歐尼亞對於元素的認知和以緒塔爾有所不同。”

  “什麽意思？”

  盧佩疑惑的詢問——

  她並沒有注意到，她與元辰之間的交談方式已經發生了巧妙的變化。之前的時候，她對待元辰是以審視的態度。

  這不怪盧佩，因為盧佩是村子中的長者，她需要保證村子不受到外鄉人的侵害。相對的，元辰對她則是謹慎而謙卑，維系著客人應有的禮節與距離。

  但是現在，在意識到了元辰的“先知”身份可能是真的的時候……

  哪怕只是半吊子的先知，盧佩的聲音中依舊多出了許多尊重，甚至是謙卑……

  在沒有魔法的世界，能夠通過對自然的觀察而預言明天天氣的人，尚且能夠被冠以先知之名得到原始部落中所有人的尊重與敬仰。更何況是在存在著魔法與超凡的世界……

  哪怕元辰與她的年齡相差頗大，但是先知這一層身份，便能夠磨滅所有的差異、

  對此，元辰則是說道：“雖然我已經在之前說過了……但我還是要說，是平衡。”

  “魔法充盈於艾歐尼亞的每一寸土地。不管是人，動物，自然，還是歷史。艾歐尼亞的一切形式的生命都處於平衡之中。物質與精神領域的帷幕在這裡格外薄弱，因此，艾歐尼亞的萬物之靈一旦受到刺激便會產生相應的反應。”

  “與大地和諧，就能收獲滿倉稻谷。與波濤和諧，就能收獲滿船魚獲。而若是有人踐踏這片土地上的生靈，艾歐尼亞之靈也便會產生相應的變化。因此，至少在艾歐尼亞，魔法……或者說自然元素，並非只有單一的一面。”

  “我不否認以緒塔爾對元初公理的參悟遠超符文大陸其他的任何文明。

  哪怕是曾經輝煌的恕瑞瑪帝國，早在第一輪太陽圓盤升起之前，你們的公理塔座便早已建立在這片雨林各處。但，我並不認為自然，或者說元素魔法就只有元初公理這一個解釋方式……

  簡單地說，在艾歐尼亞的理念中，哪怕是元素，也擁有自己的意志。你如何與它進行交流，也代表著它如何向你回應。”

  聽到了元辰的話語，盧佩並沒有說話——

  元辰的這些話要是放在大的郡縣或是放在以緒塔爾的首都以緒奧肯，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甚至是恥笑。但是現在，元辰已經證明了自己的確擁有著看到未來命運的能力。

  哪怕只是一絲的，半吊子的，也足夠讓盧佩所有質疑的話語憋死在肚子裡。

  在存在著超凡的世界，先知所代表的權利與地位，是超乎想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