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137·搖人
  聽到了墨菲特的話語，元辰挑了挑眉頭。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很簡短，但是信息量可一點不少。

  作為符文之地……乃至整個物質世界最大的敵人之一，虛空無論是在過去還是在現在，牌面那都是絕對拉滿的存在。

  古恕瑞瑪牛逼吧？即便是帝國崩塌殘存的飛升者都能統治人類數以千年，最後還是巨神峰的星靈們動手這才結束了這一時代的動亂。

  但就是在恕瑞瑪最為強盛的時期，在飛升武後帶領上百名飛升者親自出征的情況下，虛空依舊沒能被完全的剿滅，而是在符文之地上一次又一次的留下常態下永不會愈合傷疤。

  之所以說是常態下永不會愈合，是因為這種傷疤光是元辰知道的就有三個。

  唯一一個疑似愈合，或者說徹底摧毀了虛空裂隙的還是因為鑄星龍王索爾出手。

  而剩下的兩個，一個在弗雷爾卓德，一個就在恕瑞瑪大陸東南側現被稱之為失落之地的艾卡西亞。

  想著，元辰不禁陷入了思索。

  如果元辰沒有記錯的話，早在元辰等人前往皮爾特沃夫之前，在礦區中的時候，墨菲特便已經發現了符文之地的地下已經被虛空生物徹底的佔據。

  也就是說，在人們沒有注意到的角落，虛空生物或許已經滲透到了整個符文之地，只不過他們並沒有選擇動手，而是蟄伏了起來……

  待到時機成熟，或許只要一聲令下，整個符文之地就會被虛空所包裹。

  但……騷動？什麽意思？意思是指虛空生物現在就已經準備動手了？
  眉宇間掛著些許的疑惑，元辰乾脆的問道：“你這段時間都經歷了什麽，做了什麽，發生了什麽。”

  元辰很尊重墨菲特，這種尊重不僅僅是因為尊重墨菲特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墨菲特始終牢記著自己的使命，始終都奮鬥在與虛空戰鬥的第一線，默默無聞的守護著整個符文之地。

  人們眾所周知的瑞茲是在符文戰爭末期才出現的。而墨菲特，早在恕瑞瑪與虛空的戰爭之時，便開始履行自己的使命。

  只可惜，墨菲特的智能程度太低，甚至不知道如何使用自己的獨石核心，只是依靠本能不斷的在地底穿行，碾碎遇到的所有虛空生物。

  如果他的智能程度可以更高一些……或許恕瑞瑪大崩潰都不會發生。

  也正是因為了解墨菲特的智能程度，所以元辰也便乾脆的直接省去了禮儀的過程改為詢問——

  人家智能程度都已經這個樣子了，直入主題就行了，別讓人家本就不多的智能浪費在理解禮節用語上。

  或許也正是因為省去了理解禮節用語的計算量，所以墨菲特的反應看起來也快了許多，只是短暫的回憶，便沉穩有力的說道：

  “在礦洞下，我們分開後，我去了艾卡西亞。”

  “我了解那片大地，因為我就是在那裡死去的，也是在那裡醒來的。”

  “我不斷的尋找更多的我，我找到了。”

  “我變得更大了，雖然和過去的我相比依舊不值一提。”

  “但通過找到那些個我，我也找回了一些過去的記憶……”

  說著，墨菲特頓了頓，似乎是接下來的話語有些複雜，需要讓他好好緩一緩才能正常且直白的傳達出來。

  而這消耗了墨菲特大量算力的話語的確讓元辰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

  “我看到了您……您被稱之為……大師。”

  “……”

  又來了。

  聽到了墨菲特的話語，元辰深吸一口氣，眉宇間也是多出了一抹凝重。

  很明顯，過去的自己應當也前往了艾卡西亞戰場。但是從結果來看，顯然是失敗了……至少，是在獨石堡壘之後才前往的。

  想著，元辰迅速的問道：“我在做什麽？我穿著什麽，我身邊都有誰？”

  聽到了元辰一連串的詢問，墨菲特只是沉默，並沒有說話——倒不是故作深沉的賣關子，而是一連串的問題他需要用大量的算力來進行理解。

  這也讓元辰有些無奈——很明顯，墨菲特的構造有些類似於模塊化。不同區域的石頭承載著不同的效能。

  而現在，他找到的這些“自己”的碎塊應該是關於記憶類的，並沒有找到智能類的。

  思索了整整三分多鍾，墨菲特這才理解了元辰的意思，點了點頭。然後又沉默了五分鍾，才回答道：
  “您跪在地上，目光中充滿了悔恨，似乎在說些什麽，但我聽不到。您穿著太陽教團的長袍。您身邊有很多人，我看到有大量的高貴的飛升者。”

  聞言，元辰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思索。

  跪在地上陷入悔恨這件事情不用過多的在意……因為可能原因太多，而墨菲特本身回收的記憶也是殘缺的。缺乏前後對照，想破腦袋也想不到。

  太陽教團…

  如果沒記錯，這應該是掌管太陽圓盤，或者說確定恕瑞瑪的子民是否有作為飛升者的資格的教團。在恕瑞瑪的官方與民間都有重大的影響力……

  但只是穿著長袍，說明不了什麽。一會可以問一下長袍的樣式，花紋，或是什麽顯眼的特征。

  這樣等回到了以緒塔爾可以通過王室書庫的藏書進行對照。

  至於身邊的飛升者們……毫無疑問，必然是在獨石堡壘行動失敗後禦駕親征的，由飛升武後瑟塔卡統帥的黃金軍團。

  那是恕瑞瑪最精銳的士兵，最勇猛的將領，最強大的飛升者組成的最強大的軍團。

  毫不誇張的講，這集結了上百名飛升者的黃金軍團，哪怕是放到了現在也都能將整個符文之地推平，然後重建，然後再推平再重建。

  而就是在這樣恐怖的軍事打擊之下，虛空也只是暫時性的偃旗息鼓，休養生息。

  而作為讓虛空停手的代價，古恕瑞瑪帝國則是打空了建國四千余年以來近乎所有的積累。

  可以預見，待到艾卡西亞的虛空裂隙恢復完畢，新一輪的虛空戰爭只會比過去更加慘烈。

  而那時的符文之地……還能集結出媲美上百名飛升者組成的黃金軍團級別的戰力嗎？

  這麽想著，元辰甚至感到有些絕望——因為那時的符文之地還能通過太陽圓盤不斷的挑選出適格的飛升者來增加自己的力量。

  而伴隨著大崩潰的發生，在過去的千年中，別說是飛升者這種半神級別的存在，甚至就連大師都極少出世……

  算上以緒塔爾和艾歐尼亞，現存的，活躍的大師或許能有二百位？

  元辰也不確定，甚至不確定能不能有這麽多……而即便是大師也會受到壽命的限制，達到一定年齡後就無法全力作戰。

  比如之前的盧佩，即便是在屠龍之戰的事後服用了龍血秘藥恢復傷勢，但也沒能恢復多少。

  最多也就是延長個把的壽命……而且還不能動手，一動手就直接橫死。

  想著元辰詢問道：“虛空騷動的規模有多大。”

  “不知道。”墨菲特說道：“我在回到艾卡西亞的時候，發現那裡的虛空生物正在朝向某個位置的節點進行聚集。為此，這種聚集的規模甚至導致了艾卡西亞本身的空虛，讓我找回了大量的自己。”

  “不過……還是少了很多很多。”

  墨菲特靜默的說道：“曾經我能夠聽到哪裡有我在呼喚我……但是這一次，我過去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那些個我的蹤跡。”

  “雖然也找到了很多，但找到的不多……”

  聽著墨菲特那錯亂的語句，元辰也是挑了挑眉頭，說道：“與預期不符？”

  聞言，思索了片刻，墨菲特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盤踞在艾卡西亞附近的虛空大量的聚集，大量的消失，同時帶走了大量的墨菲特碎塊……

  而這段時間，符文之地並沒有發生什麽超乎常理的事情……

  不，發生了。

  元辰想起了什麽似得稍稍一怔——如果是按照常理的話，這個時間點的符文之地至少在表面上還是和平的。但在自己的參與下，這個時間線的符文之地從根源上就已經與原有的時間線不同。

  且不說未來的自己曾回到過去，光是現在的自己，就已經導致了一個大事件的發生——以緒塔爾開國！
  想到了這裡，元辰的目光逐漸凝重——以緒塔爾作為與艾卡西亞最近的國家，自古恕瑞瑪時代二者便進行過並不友好的交流。

  而在艾卡西亞爆發虛空的第一時間，出身以緒塔爾的飛升者耐祖克更是親自帶頭製造了以聖物維達利安織機為原型的獨石堡壘，並對艾卡西亞的虛空進行了第一波迎頭痛擊。

  雖然結果是慘烈的，但這成功的遏製了虛空的對外擴張，使裂痕固定在了艾卡西亞之上，而非整個恕瑞瑪大陸乃至符文之地。

  自那時起，以緒塔爾內部便出現了關於閉關鎖國的思潮。而在恕瑞瑪大崩潰發生後，以緒塔爾更是迅速的與外界隔絕，獨自在無人的密林深處延續了三千余年的傳承……

  是因為以緒塔爾嗎？

  元辰有些不太確定，但毫無疑問，這擁有極大的可能性。

  於是元辰又詢問了許多墨菲特在艾卡西亞的發現。而在墨菲特說出了自己一樁又一樁的見聞後，元辰的一顆心也隨之沉入谷底……

  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猜想，那麽伴隨著墨菲特說出虛空生物的行動路線與集群方向後，元辰基本上有七成把握可以肯定，這一次虛空的騷亂，絕對和以緒塔爾有關。

  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元辰又開始了一連串的詢問。一直到墨菲特木然著那龐大的岩石面龐說出“我已經都說完了”之後，元辰這才停下。

  看了一眼墨菲特，元辰叮囑道：“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但是這段時間請留在以緒塔爾附近，並幫我監視虛空的動向。如果他們有所異動，先告知於我，不要急於和他們發生衝突。”

  得到了元辰的命令，墨菲特靜默的點了點頭，而後一言不發的轉身，伴隨著隆隆的悶響聲融入到了山體之中，並朝向地脈深處行進。

  而在墨菲特離去之後，元辰則是在原地思索了許久。

  抬起頭，元辰的眼底已經沒有了剛從皮爾特沃夫離去時的淡然與放松。作為穿越者，自己的蝴蝶效應顯然已經開始出現了……不，應該說早就出現了。

  只不過在這之前的時候都局限在艾歐尼亞。

  在傳統，守舊，盛行和諧的艾歐尼亞，元辰的言行舉止所會產生的蝴蝶效應極其有限。因為在絕大多數時候，人們也只是一笑了之，並不與之爭執。

  而艾歐尼亞之外，那就完全不同了……並非所有土地，都像是艾歐尼亞那樣物質領域與精神領域的帷幕那般薄弱易破。

  不用擔心不好的情緒會引發危機，那麽人們在思想上的衝突自然也變的更加激烈。從而，進一步的影響到其他人的言行。

  無論這一次的虛空規模如何，都不能抱以絲毫的僥幸心理。一念至此，三兩下來到山崖上，元辰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舉起了自己的右臂。

  伴隨著魔力的注入，黎明印記迸射出繽紛的七彩光芒。

  “……幹嘛？有事？”

  腦海中傳來了奈德麗那清冷的聲音，隱約間元辰能夠感受到其聲音中帶著些許的不滿——或許是因為自己很長時間沒有主動聯系她了？

  這麽想著，元辰倒是沒有插科打諢，而是問道：“有時間嗎，我們需要見一面。”

  在感受到了元辰話語中的認真後，奈德麗也是陷入了沉默。片刻後，其聲音有些玩味的說道：
  “發生了什麽？伱似乎很緊張？需要我救救你~？”

  “需要！”

  獸巢中，聽到了元辰真的是來求救的，奈德麗也是挑了挑眉頭，乾脆的回問道：

  “坐標給我。”

  上傳坐標，在確定了奈德麗已經動身後，元辰並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而是立刻激活了位於自己靈魂深處的奧希列許之印。

  “尼菈，在嗎？”

  。

  　家裡人也發燒了……別是二陽吧emmm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