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寧.”

  樓承哲還以為他是無法接受這一切，主動握住他完好的右手，一滴清淚恰好順著臉頰滑落。

  “放心吧江寧，哥哥一定會為你找最好的醫生，保證讓你的手恢復如初。”

  “……”

  樓江寧面不改色地看著他，眼淚流淌不止，幾次想開口說話，都因顧慮而忍住了。

  其實他們都很清楚，對於一個電競選手來說，手術後的靈活度絕對會大大降低。

  如果恢復得不好，他這輩子都不能再打比賽了。

  正因如此，樓江寧實在是不敢將車禍的真相往樓承哲身上聯想。

  一直以來，樓承哲都是他最敬重的長兄，他真的不敢相信之前聽到的一切。

  哪怕它上演了整整兩次，樓江寧也依舊不敢去想
  “再睡會兒吧江寧。”

  樓承哲不敢再對上他的眼睛，連忙起身離開了病床，回到了原先坐的沙發。

  偌大的病房，再次陷入死寂，除了機器滴滴滴的叫聲，再無其他聲響。

  ……

  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照亮了靜謐的病房，微風不斷拍打著玻璃，吵醒了剛入睡沒多久樓承哲。

  他揉著酸脹的眉心起身，戴眼鏡時恰巧遇上醫生過來查房。

  醫生先是檢查了樓江寧的手術傷口，然後問他：“有沒有頭暈惡心的感覺？”

  睡了一覺之後，樓江寧感覺身體好了不少，輕輕搖了搖頭。

  “那就好，氧氣面罩先給你撤了。”

  做完記錄，醫生又扭頭對著樓承哲說道：“病人兩個小時後才能下床吃東西，家屬最好一直守在這裡。”

  樓承哲輕輕頷首，臉上揚著淡然的微笑：“好的，辛苦你了醫生。”

  “沒事，小夥子身體素質不錯，幾乎沒什麽大礙。”

  簡單說了幾句，醫生就離開了病房。

  沒有氧氣面罩的束縛，樓江寧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他盯著樓承哲望了許久，蒼白的唇微微張合：“大哥，我的手機呢？”

  “手機？”樓承哲愣了一瞬，忽然想起什麽，邊走邊說，“是要聯系俱樂部的人嗎？稍等一下，馬上拿給你。”

  樓承哲先是將病床給搖了起來，然後才把手機交給他。

  扣好衣袖上的扣子，他又坐了下來，聲音很輕很淡：“你出車禍的事情爸媽還不知道，需要告訴他們一聲嗎？”

  樓江寧面無表情地滑動屏幕，過了半晌，才回他：“不用，我跟家裡早就沒有關系了。”

  他是個左撇子，右手胳膊還打著留置針，花了半天功夫才將消息發送出去。

  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俱樂部的教練就給樓江寧打來了電話。

  樓江寧看了一眼他哥，然後點擊接通。

  電話那頭立即傳來教練焦急的聲音：“你小子到底跑哪兒去了，老子TM找你找了整整一宿！”

  教練是真的擔心他，罵罵咧咧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樓江寧一直等他不罵了，才啞著聲音開口：“我出車禍了，剛醒沒多久。”

  “……”

  電話那頭瞬間沉默下來。

  兩秒過後，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

  “臥槽，你現在在哪個醫院？！”

  “怎麽被撞的啊，傷得嚴不嚴重？”

  “寧哥你沒事吧？！”

  隊友與教練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吵得樓江寧頭疼。

  看到他不舒服，樓承哲奪過手機替他回答：“他在市醫院住院部，24樓VIP病房。”

  等他說完，電話那頭再次靜默，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教練顫抖的聲音：“好，我們這就過來！”

  通話結束，樓承哲將手機還給了他，然後轉身走向沙發，準備再休息一會兒。

  虛虛握著手機，樓江寧靜靜看著他，蒼白的唇微微張合，但又閉了回去。

  算了。

  大哥通宵守了我一晚上，還是先不打擾他了。

  止痛泵和其他止痛藥都還沒輸完，樓江寧暫時不能離開病床，只能看手機。

  無意間將頁面劃到最後一頁的時候，他猛地愣住了。

  因為手機裡真的多了一個從未見過的軟件！

  它似乎是最近才有的，單獨佔了一個頁面，通體全黑，沒有任何logo。

  時間靜止了幾秒，之前那些記憶再次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抿唇沉默了許久，樓江寧終究還是選擇點開這個軟件。

  和之前一樣，點開軟件之後手機就黑屏了，兩秒後，頁面變白，然後彈出一段文字。

  【尊敬的樓江寧先生您好，是否要開啟入夢模式？】

  看著這串熟悉又冰冷的文字，樓江寧倏然愣住，眼底的情緒再也平靜不了，瞳孔劇烈顫動！
  操.
  之前發生的一切居然不是夢！

  是真的.！

  就在他震驚無比的時候，這個軟件就像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黑字內容發生了變化。

  【不，就是夢。】

  【您之前的所見所聞，全是我們軟件所呈現的夢境。】

  【由於您是第一個激活程序的內測用戶，系統自動贈送您一個預知夢。】

  【請問您對我們的服務可還滿意？】

  信息一條接一條的出現，就像有生命一樣。

  樓江寧直接懵圈了，表情空茫茫的，睜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放下手機，他神色有些呆滯地看著天花板，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臥槽
  臥槽！

  我TM這是撞見鬼了？！
  就像有一道驚雷在他腦子裡炸開來，理智和認知都被炸得七零八碎。

  就這麽沉默了快十分鍾，樓江寧再次拿起手機，原本純白的頁面立即出現一行文字。

  【尊敬的樓江寧先生，請問您是否要激活入夢模式？】

  嘶……

  樓江寧忽然想起來，這狗屁系統最低檔次都得五萬塊錢！
  整整五萬塊錢啊！
  等等。

  萬一不是RMB呢.？

  意念剛動，那段文字再次變化。

  【親親，這邊僅支持RMB支付哦~】

  “草！”

  樓江西險些坐起身來，深吸口氣，不可置信地看著手機，試探性的在心裡詢問。

  你，能聽到我的心聲？！

  沒過多久，白屏上再次出現黑色文字。

  【是的呢，第一次充值氪金將享有隨機折扣，請問您是否要激活入夢模式？】

  “……”

  樓江寧緊緊盯著手機裡的內容，內心極度震驚，抬頭看向天花板，甚至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太玄幻了。

  這都21世紀了，怎麽還有這麽詭異的東西存在？！

  他不信邪，試圖將這個軟件刪除，結果就連頁面都退不出去！
  媽的，什麽鬼東西！

  樓江寧徹底冷靜不住了，猛地丟掉手機，右手顫抖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