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無功不受祿

  過去的三十年，阮南星一直按部就班的活著，因為出身不好，她只能拚命努力。別人抬抬手就能抓到的東西，她卻要付出數倍甚至數十倍的汗水，才能湊近一點。

  從上學到工作，她一直緊繃著不敢有絲毫放松，久而久之已經養成了拚命往前跑的習慣。

  直到她來到仙界。

  沒有了繁重的工作，沒有了不必要的應酬，甚至連吃喝都不需要考慮，她忽然覺得很放松。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每天除了種田什麽都不用想，從身體到心靈，是她前所未有的松弛。

  阮南星就是享受這種悠閑的感覺，用術法的話，跟前世機械生產有什麽區別？沒有感情！

  顧九洲自然不了解她的想法，他也沒興趣了解，反正照做就是了。

  藥田面積小，兩個人一起乾活，還沒等身體活動開，坑就挖完了。

  “接下來就是栽種。”阮南星拿起一株靈藥，放入坑中，填土。然後轉頭看顧九州，她認真的問：“學會了嗎？”

  顧九州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一言不發的拿起一株靈藥，完美複刻了阮南星的動作，後者見狀滿意的點頭。

  “很好。”阮南星起身拍了拍手，笑道：“那這些靈藥就都交給你了，我再去弄些營養液，加油！”

  顧九州神色淡淡，心道，這人不會真以為他連水和營養液都分不清吧？

  等藥田都種好了，天色也暗了下來。

  阮南星看向顧九洲，一臉真誠，“辛苦了，晚飯想吃什麽？”

  顧九洲道：“我已辟谷多年，無需吃飯。”

  阮南星心下一喜，面上卻露出遺憾的神色，“行吧，那你早點休息，明天太陽升起前要再澆一次營養液。”

  顧九洲應了聲，自顧自的回客房了。

  阮南星又忙活著弄了一大桶的井水放在田邊，之後才放心的回了家園，給菜園子澆水，練習分丹訣，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躺在床上的時候，阮南星抻著懶腰歎息道：“忙碌又充實的一天結束了……”話音剛落下，她的呼吸就變得平穩綿長，嘴角不自覺的掛著淡淡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洗漱完，阮南星就穿上運動裝和靴子，開始了新一輪的菜園收割。

  太陽花和焚天蘿各二十份，她預留出來十份放在小籃子裡，打算等會兒下山送去楊藥師那兒。

  之後，阮南星又從信箱裡拿了新的種子種上去，澆過水後離開了家園。

  外面已經天光大亮，阮南星去藥田看了眼，水已經澆好了，田裡的藥苗挺拔了不少，沒了昨天那種“命不久矣”的感覺。

  不同屬性的靈藥也都很正常，目前看起來相安無事。

  阮南星左右看了看沒見到顧九州，便大聲說了句，“我下山了，你看好藥田。”也不管人聽沒聽到，轉身就走了。

  客房內正在打坐的顧九洲：“……”

  剛走到山腳下，阮南星就碰到了優優，後者眼睛一亮，跑了過來，“姐姐，你是來接我的嗎？”

  看著她，阮南星恍然想起了昨天的事，當下有些犯愁，讓優優一個人去找顧九洲，她實在有些不太放心，便道：“我要去楊藥師家，你要跟我一起去嗎？大概下午就能回來。”

  優優看了看山頂沒有說話。
    阮南星又道：“叔叔現在正忙著呢，我們下午回來，他應該就有時間了。”

  聞言，優優歎了口氣，不情不願道：“那好吧。”

  阮南星笑了笑，伸出手，“走吧，我們去看看楊爺爺家又多了些什麽神奇的藥草。”

  優優牽住了她的手，歡快的應了一聲。

  從潮汐森林回來後，楊藥師就一直等著阮南星上門，此時見她過來，頗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阮南星將太陽花和焚天蘿給了楊藥師，後者看了看什麽都沒說，欣然收下。

  隨後，優優留在院子裡翻看各種奇形怪狀的靈藥，阮南星則是跟楊藥師去了屋內，請教關於煉丹的經驗，首先自然還是火焰的問題。

  楊藥師聽完後，手掌一攤，一團暗紫色的火焰突兀出現。

  阮南星忍不住驚呼一聲，“這就是煉丹師體內的火種嗎？”

  楊藥師點頭，“這是我孕養了近百年的火種，名為紫魔，它已經有靈智了，跟三四歲的人類孩子差不多。”

  他的話音剛落，紫色火焰就跳動了一下，忽然幻化成一個骷髏頭，還淘氣的往阮南星的方向竄了竄，像是在惡作劇。

  阮南星被嚇了一跳，關鍵是紫魔的溫度太高了，即便沒有貼上她，也讓她感受到一陣灼痛，尤其是眼睛。

  “紫魔！”楊藥師沉聲道：“莫要調皮！”

  紫魔扭了扭，整個火焰都往回縮了縮。

  阮南星揉了揉眼睛，扯了扯唇角，“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抱歉，它太久沒出來了，有一點興奮。”楊藥師歎了口氣，“跟我來吧。”

  阮南星跟著他進了右側的隔間，裡面放著一個渾身漆黑，足有半人高的煉丹爐。

  楊藥師把紫魔放入了煉丹爐，繼續往右側走，在藥架上敲了敲，打開了一間密室。

  阮南星眨眨眼，這種東西被她看到真的沒關系嗎？
  “進來吧。”楊藥師回頭笑道：“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阮南星失笑，大方的跟了進去。

  密室面積不大，東西也很少，除了一個藥櫃外，就只有三個拳頭大小的白瓷罐比較顯眼，因為上面密密麻麻的刻畫了許多阮南星看不懂的文字，像是咒語。

  楊藥師的目標也是這三個罐子，他站在罐子前猶豫了半天，最後一咬牙拿了中間的那個。轉身時，眼中的不舍已經被他壓了下去，狀似雲淡風輕道：“這是我年輕時得到的火種，你試試看能不能吸收。”

  阮南星眼中閃過驚喜，隨後面露遲疑，“火種應該很珍貴吧……而且我體內不是已經有一團火了嗎？”

  楊藥師笑了笑，“再珍貴也是一團火罷了，放著也是放著。而且據我觀察，你體內的火焰並沒有完全點燃，這異火剛好可以刺激一下它，讓它加速成長。”

  阮南星心中震動，自然而然生出幾分向往。但無功不受祿，尤其是這麽珍貴的東西，平白收了，只會讓她心中一直不安定。歎了口氣，她遺憾道：“我不能要。”

  聞言，楊藥師卻笑的更開心了，心性堅定，不為外物所動，他果然沒看錯人，“我這火自然不會白給你。剛好我缺個衣缽傳人，你若願意，這異火就當是你的入門禮，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