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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從來不信命》96.第96章 突然
  “小姐,這白小姐原來是個紙老虎。平日裡看她高高在上,誰也不愛搭理的模樣。沒想到,被您略施小計,一下子就嚇到了。還要送您手串兒呢。”

  看著白曉靈主仆兩個相互攙扶,離開南儀門的背影,青禾有些不解,又有些如釋重負的說到。

  千金貴女,各個不好招惹。

  但是有些貴女,也只是遠看威儀棣棣,實則脾氣很好,性子也單純。

  青禾想著,白曉靈可能,也是這樣。

  程玉樓卻搖搖頭。

  “白家上下,隻這一個女孩兒。想也知道有多嬌縱。這樣養大的女孩兒,怎麽會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

  程玉樓臉色沉重。

  她有些後悔,被白曉靈刺激的失去理智還手了。

  白家可不是誰都能惹的人家。

  青禾本來就隱隱不安,此時更是心神亂跳。

  “小姐,她不會報復我們吧?怎麽辦?不如我們近來躲在府裡?反正家中,還有先夫人的嫁妝單子要湊。雖然有五皇子幫忙,小姐也要幫夫人理清單子呢。先躲過這一陣風頭再說。說不得,白小姐尋不著我們,過一段兒時間,就能消消氣呢!”

  青禾一番話,將程玉樓面前,最煩心的三件事都點了出來。

  程玉樓聽了,甚至都來不及煩心白曉靈,隻瞪了青禾一眼,便徑直出宮。

  嫁妝單子,五皇子,白曉靈的報復,像三座大山,壓在程玉樓心頭,讓她眉目陰沉,再也不複往日的輕快模樣。

  …

  “到底是五皇子,這等上了年月的鐵木屏風,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這便也被五皇子輕易尋來。”

  “玉樓,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五皇子有本事,對你又上心。娘親沒有說錯吧,這找男人,還是要撿著高枝兒。貴妃娘娘十幾年含辛茹苦,教導出來的好兒郎,不是白白便宜了你?!”

  楊氏看著一院子五皇子命人送來的東西,一邊嘖嘖稱奇,一邊兒跟程玉樓不住的誇讚。

  竟也牽扯到貴妃娘娘。

  “母親!”

  聽到母親得意忘形,竟然提起貴妃娘娘,程玉樓駭的立刻製止母親,又下意識往四周瞧,生怕有眼線嘴碎之人,透出去一星半點兒。

  貴妃娘娘為人嚴厲精明,若是這話讓她聽到,婆媳尊卑,她以後在貴妃娘娘手底下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見女兒這麽緊張,楊氏卻不是很在意。

  看著女兒說到。

  “你和五皇子已經下旨賜婚,便是貴妃娘娘也不能違抗,這就是你的底氣。”

  說著,楊氏神情意有所指般,示意老夫人的院落,看著女兒神情意味深長的說到。

  “這後院兒,向來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便是婆婆媳婦也不例外。”

  “你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五皇子妃,面對婆母可不能一味忍讓。得讓她知道你的厲害和底氣,她才不會隨意欺凌與你。”

  見女兒臉色越發不好,左顧右盼,生怕楊氏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傳出去的惶急模樣,楊氏笑呵呵的住嘴。

  “好了,不說了。你以後就知道了。”

  楊氏說到這裡,到底舍不得停下。

  今日白的這許多好東西,程玉關那裡的嫁妝單子,也能順利解決。

  心情痛快,志得意滿,楊氏就忍不住想要宣泄一番。

  因此,本來說不再多說的楊氏,忍不住又拉著女兒,說些交心的話。

  “你如今,還是臉皮薄,沒經過事兒。娘親跟你說,這貴妃娘娘,你看她威儀無限,實則,她也不過是個女人罷了,還是個小…”

  楊氏到底沒有說出來,在女兒驚恐的目光下,轉而說到。

  “成婚之後,你就不再是尊貴的女兒,而是人家的媳婦兒,兒媳婦。這種身份轉變,你要盡快適應,自己潑辣起來,別再端著你“第一才女”的矜貴架子。這種架子,成婚前有用,成婚之後,半點兒用處沒有。只有帳本子和錢袋子,才是你過日子的底氣。五皇子和貴妃只要不干涉你這兩處,你大可以跟他們客客氣氣的做一家人。但是這兩樣誰若是置喙,你就要想辦法了。”

  程玉樓一邊害怕母親這番“大逆不道”的話傳出去,影響自己,一方面又覺得,仿佛有些明白母親的用意,又覺得放不下面子,去鑽研什麽錢袋子。

  因此,程玉樓一貫淡然的面孔,今日竟然出現些許迷茫出來。

  楊氏見女兒還是女兒家心態,一時轉變不過來,也不強求。

  她說的再多,還是要女兒親身經歷過,才會明白她的意思。

  有些跟頭,不自己栽一下,是看不清腳下的路的。

  兩人恢復安靜,指揮著底下人將東西收進庫房,卻沒看到,程玉樓身後,青禾眼神明滅,似乎在用心記下夫人楊氏的教導。

  看模樣,比程玉樓更加認真十倍。

  不管外人如何議論,程侯府上,總算是如期將先夫人的嫁妝,原原本本還給程玉關。

  還嫁妝那天,車拉人抬,比新娘子送嫁妝,還要聲勢浩大。

  旁人圍著看熱鬧,指指點點,為首押送的程侯卻一臉輕松模樣。

  終於,他將嫁妝,原原本本還回去,從今以後,再有人說他用先人的東西,他都有底氣,要給自己據理力爭。

  程侯的輕松,程玉關不懂。

  她看著程侯府的車隊浩浩蕩蕩而來,隻默默將嫁妝單子拿出來。

  “對,你可以照著單子對一對。”

  程侯一副簡直要耀武揚威的模樣,來到自己女兒面前,昂著下巴,帶著些得意道。

  “大部分原封不動,物歸原主。有些老物件兒用舊了,我便找了新的補上。但是,這新的可不比舊的差,甚至更加精美。畢竟是五皇子出力,給你找來的好東西!”

  程侯對五皇子這個未來的東床快婿,一副滿意的不得了的模樣。

  他似乎忘記了,眼前之人,也是他的女兒,她身後,也是他的女婿。

  甚至比五皇子,還要尊貴一分。

  當然,這番作態,也可能是程侯故意也不一定。

  他就是想讓程玉關看看。

  你這個大女兒為難我,我還有二女兒和女婿,可以幫襯。

  程玉關卻懶得看程侯炫耀,而是看著程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程侯到底是侯爺,您做事的底線,我還是放心的。這單子,我也不必校對了。入庫之後,我們兩清。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祝咱們以後,山水永不相逢。”

  程玉關連對都不對,清點也不清點,徑直將那有些泛黃的嫁妝單子,當著他的面撕掉。

  那單子,微微泛黃,卻折的十分整齊。

  恍惚間,程芳川似乎想到,當年新婚之夜,他在一張嬌羞的面孔手上,看到過一張這般折的整齊的單子,遞到自己面前。

  往事濃重不可追憶。

  只是一個模糊的畫面回憶,就讓程侯臉上笑容僵住。

  當年,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想要跟心愛的女人,共同用心,經營好兩個人的未來的少年郎。

  一轉眼,他便已蹉跎,成為一個不知世事,只知道和曾經瞧不上的酒肉朋友,一起喝酒吹牛混日子的混沌之人。

  是時間蹉跎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郎,還是自己自甘墮落?

  程芳川不敢細想,也不敢再看程玉關,那張比當年更加認真明朗的面孔。
    …

  “侯爺這是怎麽了?突然就走了?我還以為,終於在小姐面前揚眉吐氣,侯爺要好好一吐為快呢!”

  流雲看著程芳川似乎有些狼狽離開的背影,有些不解。

  按照她對這個侯爺的了解,這會兒不說些什麽,真的不像是跟楊氏一家人了。

  程玉關看了疑惑的流雲一眼,又轉頭,看著程芳川的背影。

  從自己初次進京,到如今,不過三年多的時間,那背影,似乎佝僂了些。不複當初的挺拔和威儀。

  想到這兩年程侯越發跟著郡王荒唐的傳言,程玉關搖搖頭。

  “有些人跟你分道揚鑣,我們就不要去想那麽多了。如今東西已經還回來,再無瓜葛,就是彼此間,最好的結局。”

  程玉關的面孔,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只有流雲,似乎從小姐平靜的面龐之下,看出她眼神幽深,似乎陷入回憶。

  “小姐,您當真不對照一番嗎?畢竟侯爺不好說,但是楊氏以次充好,絕對做的出來。”

  流雲轉而精明道。

  跟著小姐這些年,流雲也見慣了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有些擔心的問道。

  程玉關看著面前,連綿成片的嫁妝,卻有些意興闌珊。

  將單子遞給流雲。

  “這些東西,你來對。大差不差,便不用計較太多。反正,這些東西都是要送回老家的。送到嬤嬤的屋子裡。不知嬤嬤看到這些東西,會不會瞑目些。”

  說完,程玉關將單子遞給流雲,轉身回到書房。

  流雲聽到小姐最後一句,輕聲提起嬤嬤,也不再跟著追問。

  每個人心裡都有柔軟不可觸碰的地方。

  像小姐這般面上剛強,似乎無堅不摧的人,心底的柔軟,更加難以化解和觸摸。

  …

  “怎麽突然約我出來?”

  成婚在即,李勉的帖子,突然正式的遞到程將軍府,程玉關手中。

  便有了今日出遊。

  “暑氣消散,清氣上升。是一年中,難得的好光景。京城難得有這麽愜意的時候,我便想帶你出來散散心。”

  李勉控馬慢行,隔著馬匹,牽著程玉關的手。

  兩人都是經年用馬之人,離得不遠不近。

  兩隻手隔著馬兒牽在一起,看著十分輕松愜意。

  程玉關聽李勉這麽說,嘴臉翹起一絲弧度,沒有多說再多。

  李勉見程玉關面上帶笑,也不再多說。

  “溫情脈脈。”

  流雲跟在兩人身後,想到自己最近讀書,學到的詞語,覺得再恰當不過。

  …

  程玉關和李勉,兩個大忙人出現在京郊,便知道近來,京中貴人出來郊遊的不少。

  就在兩人不遠處,是京城名山景山。

  那裡樹葉率先被秋霜染紅,吸引了無數文人墨客,和求神拜佛之人的腳步。

  自詡風流的李克和程玉樓,自然不會錯過這京城的第一縷秋光。

  兩人的身影,出現在另一處山腳下。

  “五皇子,如何?我沒有騙你吧?”

  程玉樓歪頭看著面前的五皇子,似乎在炫耀自己選擇的地點。

  李克抬頭看著這半山紅葉,神色變緩和,不再如路上一般繃著臉。

  “走吧。”

  李克轉身,欲要上山。

  程玉樓將手中韁繩遞給青禾,也準備跟著五皇子一同上山。

  突然,一陣隆隆的馬蹄聲,吵到了這一片悠閑山景。

  程玉樓皺眉轉頭去看,想知道誰這般掃興。

  卻不妨,發現這馬蹄聲的聲源處,竟是一批莽夫。

  他們衣衫不整,胡子拉碴,頭髮蓬亂,看著便似強人。

  騎馬轟隆隆而來,更是帶著些京城內外不應該出現的莽荒氣息。

  下意識,程玉樓心慌起來。

  眼看這群強人便要經過這裡,程玉樓往馬兒身後靠了靠,準備避過。

  …

  “小姐!你們是什麽人?救命,有強盜把我家小姐搶走了!”

  突然,青禾那刺耳的嗓音衝破天際,在這秋意舒朗的景山響徹。

  五皇子猛地回頭,果然看到程玉樓雪白的衣角,被群馬裹挾著離開。

  “快!追上去!”

  李克來不及思考,下意識叫人去追,他自己也跟著三步並作兩步,跑下山去追人。

  但是五皇子一向自詡清高,出門從不帶太多排場。

  往往是一席青衫,一書童,足矣。

  因此事到臨頭,竟隻他主仆二人,騎馬去追。

  旁人要不反應不過來,要不存心躲開,事不關己。

  五皇子追著,卻發現差距越拉越大,心內不由得焦急。

  糾結片刻,李克還是高聲喊道。

  “本殿下乃五皇子,誰替本殿下攔住那群強人,本殿下重重有賞!”

  這話一出,無異於暴露出被裹挾之人的身份,程玉樓的名聲受損。

  但是這種情境下,若是不追上那群強人,當真讓人將程玉樓擄去,後果才真的不可收拾。

  …

  這邊的動亂一起,便被李勉手下悉知,他們一方面幫著追凶,一面稟報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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