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被安排的人生【二合一】

  我是帕洛爾.唐.塞肯德。

  我出生在一個強盛的人類王國——溫克雷爾。世界上，出身比我更高貴的人並不多。

  我是幸運的，但也是不幸的。

  我是溫克雷爾王國第一順位繼承人，我即將掌握萬萬人之上的權力，享受無邊的財富和榮耀。

  一切看起來都很美好，但這恰恰是噩夢的開始。

  我的不幸，來源於家族的曲折歷史。

  海神教會在北大陸扎根，是受到海神，受到神王索克默許的。它自從誕生起，就被賦予了分化減少“光之神”信仰，打擊光明教廷的職責。

  失敗的挑戰者，必將付出失敗的代價。

  最初時期，溫克雷爾一路高歌猛進，距離取代光明教廷，成為北大陸的唯一國度，倒也不遠。

  但禍端總是起於內部。

  海神冕下的神裔牢牢掌握著海神教會的權威，海神威嚴牢不可破，萬世一系。聽上去很不錯，可冕下留下的神裔，有些太多了，

  創業初期，大家齊心協力，共度時艱，一點點把海神的信仰傳播開來，一點點把蛋糕做大。

  可創業已經成功了，我們馬上就要成為北大陸唯一的霸主，怎麽還是不見你分蛋糕呢？！！！

  憑什麽你這一脈就能坐在這個教皇寶座上千年萬年，我們就得對你俯首低頭？
  憑什麽大都是海神的神裔，就你最高貴？

  憑什麽大家一起努力做大的蛋糕，你就分我們一點殘渣？還要求我們繼續做大蛋糕？
  我們都是傻子嗎？
  你成功後，究竟是卸磨殺驢還是共享成功，沒稱霸之前都做不到分好蛋糕，我們還能指望你沒了外敵後能怎麽怎麽樣？
  於是一場內戰開始了。

  具體的過程，家族的歷史記載對其諱莫如深，草草帶過。

  我只知道，此後溫克雷爾就失去了統一北大陸的能力，本來帝國級別的疆域和領土，也降格成了王國。

  原海神教皇一系被徹底夷滅，剩下的神裔也分成了七八個家族，經過激烈角逐，最後越拚殺越慘烈，甚至驚動了海神冕下。

  於是才有了這個各大神裔家族輪流上台的“選拔”教皇。

  老是上不了位的神裔家族，也開始再次向外開拓遷移，建立新的國家。

  最終，溫克雷爾形成了四大家族輪流當教皇的局面，嘖嘖，真是可笑。

  最有意思的便是我的家族（唐.塞肯德）和現在海神教會教皇威爾的家族（唐），三千年前我們真真是一家人。

  作為最接近海神血脈，勉強算得上神血嫡系的家族，三千年前我的家族先輩，憑借強大的實力，將教皇的寶座留在家族內部三代。

  我們家族的實力越來越強，眼見著能夠將教皇的寶座永遠拿捏在家族內部，意外又出現了。

  又又又內鬥了，我們家族又內鬥了！我猜和那三個好幾代也上不了位的家族脫不了乾系。

  家族的分裂由此開始。

  這回海神冕下並沒有現身干涉……打的非常慘烈，溫克雷爾從北大陸一霸，掉成了區域性強國。

  這場內鬥的結果，就是溫克雷爾王國從教皇國分割成了名義上的王權國。唐氏家族分離出我的家族——唐.塞肯德。

  即便沒有奪得教皇寶座，也有了一個王座，如此成功安撫了我的祖先。

  其他三大家族也有了上位的機會，而且還能通過聯姻，獲取坐上王座的機會。

  多了許多機會，三家都是皆大歡喜。

  但卻苦了我的家族，我的祖先，乃至苦了我。

  本就是一時安撫性的位置，又怎能指望真的獲得權力？

  本就是教皇國，又怎能抵得住神權的力量？

  本就是分割出來的，又怎能期盼曾經“家人”的仁慈？

  不論坐在教皇位置上的是四大家族哪一個，我的家族必定是受到牢牢的監視和控制的，受到全方位限制的。

  我們無力反抗，為了家族的延續，最好的選擇就是妥協。

  我父親的婚姻，是由教皇威爾指定的我的母親。

  我母親懷孕的日期，我出生的日期，也是威爾選定的。

  我選什麽奶媽，我什麽時候斷奶，我的教師，我的每餐夥食，我的朋友，我的未婚妻……乃至我父親“病死”的時間，甚至未來我“暴斃”的時間，我想，他都給我安排的妥妥當當的了。

  呵呵~
  哈哈哈~
  咦嘻嘻嘻~
  好啊，真的很好啊，好的很啊！
  我從出生到死亡，都有人給我設計的明明當當，怎能不好呢？
  我怎能不對他威爾，感，恩，戴，德！
  去他媽的，去他媽的，去他媽的！！！

  我感謝威爾你八輩祖宗，咦，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總之，我很感謝我這名輩分和關系還喊一聲“爺爺”的威爾。

  遲早有天，我要“好好”感謝他一下！
  我的一生就像一顆被固定死的畫布，任由愚蠢而醜惡的畫家在上面潑灑劣質的顏料！

  地精養的，我這張畫布，有一天也要狠狠堵住畫家的口鼻！

  我發展培養心腹手下，努力策反威爾派來的監視者（媽的，這女的長得真醜，我第一次，嘔），挑撥其他三大家族和唐氏的關系，拉攏不得志的小貴族，往教會裡安插耳目，收斂錢財，暗中訓練親衛，盡可能刷取聲望……

  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我想，我的祖先們，沒一個有我現在擁有的勢力，沒有一個有我現在的聲望和權力。

  哪怕對於海神教會我依舊弱小，但我想我也不是他威爾隨手就能擰死的臭蟲了！
  哈哈哈，他沒想到吧，他精心挑選的女婿，安排的傀儡教皇繼承人，居然是我派出去的探子。

  我當初遇見德裡克，就很欣賞他的眼神，那股狠勁，那股對自由的渴望，那堅毅的表情，我就知道他是個好苗子！
  果不其然，在我安排的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後，救了他威爾私生女的德裡克，很快就成了他的心腹。

  在我的暗中支持下，德裡克是順風順水，恍如天助，四年從此一個普通司鐸教士，橫跨福音傳教士，助理主教，主教，助理大主教，成為大主教。

  嘖嘖，這擺弄權術的手法，要不要這麽明顯？威爾他有些飄啊！
  壞了，威爾他有所察覺，我危險了。

  該死，我就不該貪財，走私那麽多亞夏商品……這下好了，錢沒花完，我人快沒了。

  我努力了這麽久，難道還是不能改變命運？

  我付出那麽多，我的感情，我的身體，我的家人……難道真的就是徒勞無功？
  我畢生努力，難道真的就比不上他威爾三代教皇（強者可以活很久，熬到下一次選拔）？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哈哈哈~
  我命由我不由天！
  亞夏的這句諺語，說的真好啊，真好啊，真好啊！
  為了我遙不可及的自由！
  我要全力一搏。

  我給亞夏傳遞消息，故意出賣聯軍情報，就是為了火中取粟，趁亂取勢，這群縮頭王八，怎麽這都不敢下手？

  當年滅伊格，平安德裡歐亞的狠勁呢？絞殺那麽多貴族的狠勁呢？
  呵忒！

  旱災來了，威爾真是好運啊，不費吹灰之力，開疆拓土讓溫克雷爾大了近五分之一。

  威爾的名頭，德裡克的名頭，越來越大，德裡克這小子，是真要當上教皇？

  下一任教皇其實是個探子，有趣，實在是有趣！

  威爾逼的越來越緊了。

  我離被問罪拿下，亦或者“暴斃”，也應該不遠了。

  不行，他亞夏不來，那我就主動逼著聯軍去。

  想不打，不可能。

  你們不打起來，我就玩完了。

  巴斯塔，對不起了，去了冥府後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威爾，怪亞夏。

  哈哈哈~
  打起來了，真的打起來，機會，機會，機會來了！
  我該從哪裡發動政變呢？什麽時候發動？還有哪些人是可以爭取的？
  我焯！

  該死的老東西，竟然讓我跟著一起去，我￥#@……

  怎麽辦，怎麽辦，老東西壓根沒給我拒絕的機會。

  沒辦法，我只能跟著出發了。

  德裡克給了我新的消息。

  嘿，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威爾他這是要去吞並盟友啊。

  這吃相，可真難看呐。

  混亂是階梯。

  我能不能有機會，有機會……

  不行，找不到機會，我這點人，想做什麽都不可能。

  要不，把消息告訴麥哲克大公？
  他會不會把我的話放在心裡，即使聽了，萬一泄露出去，我會不會……

  該死，我敢打賭，那不要臉的老東西絕對打著把我“意外”死亡在這場內訌中，這樣他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報復和侵奪麥哲克了。

  嘿嘿，溫克雷爾王國之君，被麥哲克大公陰謀暗害，教皇威爾秉持正義，主持公道，消滅奸賊……這戲碼也太好猜了，德裡克的情報都用不上。

  史萊姆生的！我知道了有什麽用，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做？我該怎麽樣才能活下去？

  咦？
  真是什麽？
  誰來過我的房間？
  這滴液體是什麽玩意？
  一滴血？

  一張字條？
  “始祖真血，食之可飲血速成半神。”

  是誰？究竟是誰？是誰給了我這些東西？
  ……變成吸血鬼？變成怪物？

  半神，半神，半神！

  我現在的力量（天空騎士）不足以改變，命運，半神是不是可以？

  人的能力是有極限的，稀薄的神血也是有極限的。

  我短暫的人生中，感悟最多的就是，越是玩弄計謀，就越會發現實力的局限，除非……

  可變成怪物，會讓家族蒙羞，會下地獄，會被看做……

  他媽的，不管了！
  溫克雷爾的榮耀是唐氏的，是教皇威爾的，是海神教會的，是那位冕下的。

  唯獨不是我的，不是我帕洛爾.唐.塞肯德的！

  我只是想自由的活著，我有什麽錯？

  我過得不好，你們也別想好過！
  都陪我一起下地獄！！！

  都別想有未來！！！

  都給我死死死！！！

  好腥……好熱……好冷……啊啊啊……好痛……我的手！我的腳！我的臉！

  哈哈哈，好，太好了，從未感覺的好！

  力量，前所未有的力量。

  威爾，我現在所受的一切折磨和苦難，都是拜你所賜，我會好好“答謝”你的。

  ……

  “帕洛爾陛下，您怎麽穿著這一身來赴宴？”

  “哦，身體有些不適，醫生說需要穿的厚一點，有問題嗎？”

  “沒……”

  ……

  宴會大廳，內訌爆發後。

  即將拿下達利魯大公的教皇威爾，高舉著三叉戟權杖，揚天狂笑：“誰能殺我？誰敢殺我？”

  新仇舊恨，歷歷在目，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難言的暴戾恣睢湧上心頭，伴隨著嗜血的渴望，化作一聲：“我敢殺你！”

  噗嗤~
  黏糊糊的一隻手臂帶著魚類的角質層，狠狠地摟住達利魯的肩膀，另一隻手穿胸而過，透過能量護罩，透過神器的光澤，透過威爾的皮肉，捏住了他的心臟。

  “不要。”威爾艱難地轉身，張張嘴卻無力吐字，無聲用眼神哀求道。

  “去死吧！”帕洛爾手上狠狠一捏，威爾的生命氣息隨之快速消散。

  帕洛爾也不浪費，獠牙猛地張開，嫻熟而自然地趁熱咬進威爾的脖頸，蘊含著生命精粹能量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流入帕洛爾的口中，他的氣息也從三階初期一路暴漲……三階中期……

  此時，內訌雙方才從這驚天大變中回過神來。

  達利魯大公：這……這就死了？我這剛準備的慷慨悲歌，壯烈詩句，用不上了？

  三位大主教：我焯！我焯焯！我焯焯焯！什麽叫驚喜？什麽是快樂？老東西掉金幣嘍！
  三位藍衣大主教不管心裡如何開懷，明面上還是出色的表演出驚恐、悲傷、憤怒的表情變化，厲聲呵斥：
  “帕洛爾，你是瘋了嗎？”“快住手！”“邪神，你絕對是被邪神蠱惑了！”

  “束手就擒吧！”三人對視一眼，抬手神術光輝綻放，朝著帕洛爾攻去。

  而這邊的達利魯也是萬分糾結，這現在，變化太快，到底該怎麽辦啊？

  逃跑？繼續戰鬥？幫不幫帕洛爾？

  “嘿，星界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統統變成我的養料吧！”

  一聲憤怒地嘶吼後，帕洛爾推開已經變成乾屍的威爾，拎起三叉戟權杖就當做武器，衝著三個藍衣大主教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