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異變！【二合一】

  愛沙尼亞都城，阿倫戴爾。

  一個漆黑的魅影闖入一間豪華的府邸。

  “啊~！！！”

  “哈哈哈~！”

  哈韋饕餮地享受著他抓捕的“人類”貴族領主的血液，這是他最為喜歡的“美食”。

  獠牙撕開血洞，一口咬牙，鮮嫩滑潤的血液像是母親的乳汁，撫慰著這孤獨的喪家之犬、無根之惡鬼。

  滿足、癡迷，好似靈魂得到了救贖，身心找到了歸宿。

  怪異的嘶鳴從被吸咬的“人”口中傳出，肥碩的身形扭曲變換，暗色的鱗甲覆蓋而出，含有骨刺的翅膀猛地從其背部頂出，欲要將哈韋頂開。乾癟的利爪也隨之向哈韋扎去。

  ‘不是人嗎，嘻嘻，母親，別走，父親，啊啊啊！’

  哈韋的雙眸登時變得比顯出原型的深夜使者更加殷紅，哪怕被利爪刺入血肉，依舊死死咬住它的喉管，暢快而迷離地吸吮著。

  很快，深夜使者徹底失去了動靜，變成了一具扭曲畸形的類人形乾屍。

  “嘿，原來是什麽怪物嘛，咦哈哈，怪不得，怪不得這麽不對勁！”

  “可惜，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哈韋自言自語，苦笑一聲，那種深入靈魂的誘惑再次鼓動他，朝著下一個目標襲去。

  一群身穿全副盔甲的護衛衝了進來，他們的裝備上都散發著冷鋒血味兒，立刻投入了戰鬥。

  “內相大人，該死，內相大人這個吸血鬼被變成怪物了。

  大家一起出手拿下他，不然我們護衛不利，全都得死！”領頭的護衛望著地上的屍體，目光閃爍，鼓動其余人出手。

  說罷，他操縱著手中的武器，目光鎖定著哈韋，率先衝哈韋攻來。身後的騎士們隨之跟進。

  銀色、白色、藍色的鬥氣頃刻綻放，五花八門的鬥技朝著哈韋渾身上下招呼。

  “嘻哈哈，”哈韋狀態頗為癲狂地狂笑著，扭頭對著衝在最前的護衛：“美味的食物，母親的味道，哈哈哈，你來啦！”

  哈韋身形一陣模糊，拉出一道道殘影，極度敏捷地閃過所有攻擊，一把抓起他，獠牙咬下，蝠翼振開，竄向天空。

  不多時，又是一具深夜使者的屍體從天上掉下。

  哈韋無比滿足地擦了擦嘴，露出癮君子暢爽後的表情，月色下原本蒼白的肌膚竟是出現了一片片鱗狀的印記，皮膜相連的蝠翼也鑽出了幾根骨刺。

  他越來越像深夜使者了。

  哈韋越是暢飲著古怪的深夜使者血液，越是感到難熬癡迷，他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在暢飲這些血液。

  “啊”

  伴隨著刺耳的笑聲竭跡而逝，哈韋極速捕獵著城中深夜使者。

  某個未知的混沌空間中，盲目而無意義的囈語，無可形容的黑暗充斥其間。

  “失敗了？”

  “海芙娜爾可惜了。”

  “哦？有趣。”

  “一個血族？弗拉德的直系血裔？”

  “反正計劃也失敗了，留著那幫烏合之眾也沒什麽用，要不就推他一把，看個樂子？”

  “我沒意見，左右不過是一群卑賤眷屬。”

  “……”

  阿倫戴爾。

  嘶~嘶吼吼~
  無形的音波傳開，一個個成熟的深夜使者顯出扭曲猙獰的原形，泛著猩紅的雙目，一隊隊出現在街道上，悍不畏死地瘋狂湧向哈韋的位置。

  哈韋也是來者不拒，沉迷在這外神眷屬血液帶來的美夢中。

  沉迷其中的他卻是不曾察覺到，一根根骨刺從他的蝠翼、脊骨、四肢關節長出，根根細長紅腸狀的肉泥替代了他優雅的棕黑短發……

  楛嗤~楛嗤~楛嗤~
  隨著哈韋吸取的血液越來越多，一顆顆靈動而悚然的眼珠在他的蝠翼上張開……體型畸形巨化。

  哈韋現在的模樣，望上一眼，就足以讓人心智受損……

  地下城，中央高塔外。

  安娜慌忙跑到暴動的人群前：“大家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有事情好好商量不可以嗎？”

  “安娜公主，小心！”侍衛長怒目看向一名衣衫襤褸的農夫將鋤頭嗑在安娜的頭上，打亂了安娜整齊的發辮。

  “我沒事，侍衛長，保持冷靜，不要衝動！”安娜顧不上撣落頭上的灰塵，焦急地呼喊道。

  侍衛長怒視著不還手的安娜又挨了幾下，銀白色的鬥氣奔湧而出，呵斥道：“該死，居然敢這麽對公主殿下，寒光圓斬！”

  一道徹骨的刀光綻放在高塔昏暗的燈光下，帶起了一簇簇血花。

  侍衛長將幾名最靠前的暴動者橫斬擊飛，眼見不活，又一把拽回安娜，將其塞到護衛組成的防線後。

  “不~”

  “大家夥瞧見沒有，他們壓根沒把我們當人！跟他們拚了！”

  “拚了！”

  失去親人的遊行者們進一步失去了理智，也顧不得衡量雙方實力，如蟻潮般向安娜撲了過去。

  侍衛長和一眾騎士們自然不會手軟，手起刀落，血肉橫飛，砍瓜切菜似的將暴動的人群攔在了防線外。

  “安娜公主，請返回高塔安心等待一晚，我會處理好這一切，為您鎮壓這群無良的刁民！”侍衛長一邊指揮手下，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不，”安娜上齒緊咬下唇，好似要咬出血來，“我叫你住手，你聽不懂嗎？停止對弱者的攻擊！我才是公主！”

  “您是公主，但此乃亂命，我用騎士的身份，拒不接受這種荒唐的亂命！難道要我們打不還手，死在這群賤民手裡嗎！”

  “安娜公主，伱難道只看見這群賤民的苦難，看不到我們一路追隨您，不畏生死，不懼艱苦的忠心？”

  安娜無言反駁，這群騎士確實是無可挑剔的，除了她不能很好駕馭他們，稱得上是兢兢業業，不愧王室直屬騎士團的榮譽。

  “可惡，”安娜看著倒下的平民越來越多，強行穩住思緒，道，

  “那，侍衛長，我命令你們，隨我一起，退入高塔固守，這不算‘亂命’了吧！”

  侍衛長猶豫一下，還是微微低頭，服從了安娜的命令，在安娜率先折返回高塔內後，有序指揮著騎士們依次進入高塔，關上了大門。

  遊行請命變成了一場血腥的暴動，幸運的是，這些人賭對了安娜的軟弱，成功控制了中心高塔外的地下城。

  “哦，我們勝利了！”

  “勝利了！”

  “兄弟姐妹們，北面，去北面，那裡有他們的糧倉！”

  農夫穆特的鼓動再次激起了饑餓人群們的欲望，打，砸，搶，燒……

  不知何時起，第一縷火苗的出現，代表了事情的徹底失控。

  監控室內，安娜苦澀地看著地下城在烈火中燃燒起來。

  侍衛長漠然開口：“安娜公主，地下城看來是待不下去了，還請早作打算。”

  安娜不知該愧疚還是該譴責，複雜地說道：“姐姐已經回來了，今晚就回來了，我們只需要等一晚，就……”

  侍衛長不滿地冷漠中露出一絲驚喜：“艾莎殿下救回來了？太好了，安娜殿下，我們不如撤離阿倫戴爾，前往其他國家……”

  安娜搖搖頭，向侍衛長訴說鍾明和艾莎的計劃。

  侍衛長驚喜的表情頓時又變得難看起來，即便是安娜反覆強調鍾明的實力強大、可靠，依舊是對這魯莽的計劃表示譴責。

  “安娜公主，即使這樣，我們最好還是換個地方等待艾莎殿下回來。”

  侍衛長指了指竄到窗台外的火舌：“火太大了，我們……恐怕撐不了多久。”

  安娜瞧見塔內的其他騎士時不時抹著熱汗，心知他說的沒錯。

  這座歷經久遠，仍舊堅挺存在的巫師文明城市，結合了法術智慧和外神處得來的知識，甚至還有部分設備能夠完好運行，可見曾經的輝煌和璀璨。

  可惜防火設備已然在長久的歲月中崩潰，失去了效用。一場暴動，將這珍貴的智慧明珠，推到了毀滅的邊緣。

  人總在一瞬間，爆發性成長。

  安娜收拾心情，目光中露出一絲堅毅，深深地向侍衛長鞠了一躬：
  “侍衛長，剛才是我的錯誤指令，導致了這一切，請接受我的歉意。”

  侍衛長冷漠的臉龐透出一絲柔和：“安娜殿下，沒有人會不犯錯，但請不要被錯誤擊垮，你是王室的公主，我們都將以維護王室的利益為己任。

  吾劍即王劍！”

  “吾劍即王劍！”騎士們呵喊著響亮地口號。

  安娜看著這群忠誠的騎士，眼角微微有些濕潤：“那好，現在請聽從我的指令，我們一起殺出地下城！”

  騎士們單膝跪地，表示服從。

  安娜親自拔出武器，帶著騎士們，也不與陷入狂亂的人群糾纏，只是一股勁向地下城的門戶殺去。

  一路上，人擋殺人，鮮血染紅了安娜的衣裳。

  這支七十多人的騎士小隊再次證明了，超凡者和凡人之間巨大的鴻溝，一行人輕易便殺出了地下城。

  安娜隨之關上了門戶，帶著騎士們走出了地下隧道，來到了阿倫戴爾的邊緣。

  “這是什麽？”剛離開地下的安娜一行人瞳孔微縮，駭然地望著遠處那接天連地的怪物。

  這隻怪物身高少說有兩三百米之巨，一雙碩大的蝠翼上滿是密密麻麻的眼睛睜閉，關節處長著鋒銳的骨刺，六隻手臂中兩隻勉強算得上人形，另外四隻“手臂”有的像觸手，有的像蟒蛇，有的像骷髏，還有一隻手臂乾脆就像是一顆顆人頭長在蛆蟲上。

  渾身上下彌漫著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好吃，真好吃！嘻哈哈~”怪物張開宛如黑洞的巨嘴，一口咬下，便將一棟房屋整個吞下，在幾聲微不可查的慘叫後，怪物又從蛤蟆似的下半身排出一大坨血紅色的堅硬物質。

  這怪物一路走一路吃一路拉，阿倫戴爾已然變成了血肉色的地表，其中摻雜著大量骸骨和粘液。

  好似泔水燉屎尿，加入臭豆腐和榴蓮，然後陽光發酵三十天的美妙氣味，彌漫在整個阿倫戴爾，飄香百裡，聞之神醉。

  阿倫戴爾，活人，不多已。

  “走！”侍衛長死死捂著安娜的嘴，喉管不斷下咽，強忍著嘔吐感，用微小的聲音說道，

  “安娜公主，公主殿下，我知道你是真的有善心，你嫉惡如仇，但不要白白犧牲！
  你身後這些人，他們家人幾乎都在阿倫戴爾，他們的痛苦難道比您少嗎？
  請不要辜負著些勇士，帶著他們活下去！”

  安娜身後的騎士們無一不是滿目熱淚，捂著嘔吐感上湧的嘴巴，克制而仇恨地望著怪物。

  在侍衛長的勸慰下，安娜雖然雙眸通紅，但還是冷靜下來。

  “咦哈哈，還有好吃的食物藏在那兒！別跑，讓我吃一口，就一口！”畸化的哈韋邁著震天動地的步伐，用並不緩慢的速度向著安娜的方向靠近。

  ‘該死，被發現了！’

  侍衛長環視了一眼安娜和騎士們，正了正盔甲衣衫，捋了捋半白的頭髮：“安娜公主，跑，不要停！”

  “小夥子們，一定要恪守誓言，保護好安娜公主，老子先走一步了！”

  侍衛長猛地竄出建築後，銀白的鬥氣像是一團熾盛的冷火，拖著他凌空飛起，明晃晃飛到哈韋的視線中，甩手將附著鬥氣的斧槍朝著其頭顱擲去。

  “啊~”

  畸變哈韋痛呼一聲，斧槍沒入他的頭部眼珠，一縷縷腐蝕青煙從傷口冒出，很快斧槍便消融不見，碩大眼珠的缺口也隨著黑綠色的腐臭粘液的分泌快速恢復。

  但這番舉動顯然觸怒了哈韋，理智本就所剩不多的他，將仇恨牢牢鎖在了侍衛長身上，長滿眼珠的蝠翼微微振動，以完全不符合體型的速度追擊著侍衛長，已然暫時忘了安娜一行人。

  安娜抹下一把淚水，堅強說道：“騎士們，隨我突出重圍！”

  說完，便帶著騎士們向著城外快速跑去。

  遺憾的是，未曾跑出多遠，哈韋的怪叫聲又靠近過來，嘴裡還不停咀嚼著，顯然侍衛長性命堪憂。

  小隊最後面的兩名騎士對視一眼，放緩了腳步：“畜生，受死！”

  兩把武器毫無意義地射向哈韋。

  哈韋口中又多了些肉食。

  一個，二個，三個……騎士們一個接一個主動留下，挑釁怪物，為安娜爭取寶貴的逃生之機。

  最後一位騎士也跑向身後，努力把哈韋朝地下隧道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