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來自谷地的援兵

  “很好。”紫夫人的嘴角微抿，露出了一個滿意微笑，“都同意這種決策，那就好辦了，各大城市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城防軍，我們就以這個為基礎，然後從各個城市中，大量募集雇傭兵，相信各自拉出一支人數超過五千的軍隊，應該並非難事。

  一旦征服者大軍對各自所屬城市造成威脅，我們便要積極督促各自所在城市進行軍事支援，從背後襲擊征服者大軍。

  必要情況下，派出我們的刺客，對他們展開無差別暗殺。

  若是有違背此約定者，即我們暗夜面具之敵，整個巨龍海岸之敵。”

  “我們波斯庫之光願意遵守此盟約。”

  “我們阿斯托瑞安願意遵守此盟約。”

  “我們紫色面具海盜團願意遵守此盟約。”

  在場的黑暗勢力紛紛表態。

  這只是這次黑暗會議的基本條款，等到大部分黑暗勢力的認可之後，黑暗面具或威逼，或利誘，或聯合，又達成了數十條合作方案。

  這些合作方案，只有一少部分與征服者大軍有關系，大部分都是黑暗面具趁機擴張自己影響力的。

  若是換作以往，很多黑暗勢力，尤其是那些獨立海盜團早甩袖而去，根本不會同意黑暗面具這些明顯充滿霸權味道的條款。

  現在在征服者大軍這條強龍的壓迫下，卻不得不低頭。

  伊裡普一戰告訴他們，就算是在龍湖、在海上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尤其是石化蜥蜴之人那些蠢貨，不僅自己被剿滅了，竟然還丟了三艘三桅帆船給征服者大軍，讓他們擁有了進攻海上的能力。

  他們的戰船能跑，在各大海島上的巢穴可跑不了，他們不得不防。

  黑暗面具竟然借著征服者大軍帶來的強壓，輕而易舉的將自己的影響力從西門推了出去，走向了整個巨龍海灣，不得不說，他們能夠做大做強，不是沒有原因的，往往能夠化不利為有利。

  素來一盤散沙的各大城市，出現最基本聯合。

  這些黑暗勢力擁有那些普通勢力所沒有的優勢，那就是講求效率，他們前腳在這邊做出了決策，後腳他們就付諸於行動。

  他們的行動自然少不了各種利益交易、恐嚇和操縱，一些態度強硬，拒不執行他們決策的，被秘密暗殺掉，替換成服從他們命令的，都不是什麽罕見事情。

  各大城市開始積極籌備自己的雇傭大軍，那些黑暗勢力開始往黑暗中鑽，將自己潛藏的更深，防止自己成為征服者大軍的新目標。

  至於蓋文他們，則沒有時間理會其他城市的反應，而是緊鑼密鼓的籌備攻打艾凡索的事情。

  他們手中的狗頭人全部被灑進了倉庫丘陵，將所有的倉庫、密室、洞穴翻了一個底朝天，尋找前往艾凡索的秘密地下通道，準備實行斬首戰術，直接將阿姆斯乾掉，艾凡索將會不攻自下。

  整場戰事因為一場秘密會見，讓局勢出現了巨大變化——艾凡索使者葛瑞絲以個人的名義，要秘密約見蓋文。

  “領主大人，我們不應該冒這個險，她若是真有心投誠，直接到我們大軍中面見就可以了，為什麽要故弄玄虛的約在艾凡索不遠的倉庫丘陵？並且要求你一個人赴會？這很有可能是針對你布下的陷阱。”薇拉妮卡言辭激烈的反對道。

  “我的意見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對方足夠謹慎，這種投誠反而是真的，畢竟對方在一名準傳奇法師手下效命，就算是專精死靈系，也不得不防備預言類法術，尤其是她這種身居高位掌握了眾多秘密的人，必然是被監視的重點對象，定然無法輕易脫身，她手中掌握的直通艾凡索的密道，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狗頭人雖然在偵測、挖掘地道方面天賦異稟，擁有人類所沒有的優勢，但是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大海撈針。

  不動用顫振炸彈的情況下，大規模挖掘速度大幅度下降，定然耗時漫長。

  而我們現在所缺的就是時間，巨龍海岸那些城市已經被我們驚了，目前還只是聚集雇傭兵拒守，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真的聯合起來，對我們展開全線進攻了。”凱莉莎這一次持有的意見與薇拉妮卡的完全相反。

  “風險還是太大，我們擁有絕對的兵力優勢，沒有必要冒這種風險，尋找潛入密道，只是為了尋找勝利捷徑，就算沒有捷徑，采取正常攻城戰術，我們的勝率也極大。”薇拉妮卡依舊不同意這種將自己的主帥輕易送入險地的計劃，尤其是剛剛得知自己的對手，很可能是一名陰險魔鬼情況下，各種陰謀詭計是對方最擅長的事情。

  “一旦選擇強攻，無論勝負，我們的傷亡都會大幅度增加。”凱莉莎骨子中有著一種賭性，“為了這一點，冒一點風險算不上什麽，而且我相信領主大人的實力，哪怕是阿姆斯和他的智慧骨龍親自出手，他支撐到我們前來支援應該沒什麽問題。”

  她曾經與蓋文多次並肩作戰過，對於他的實力有更深刻認知，哪怕是正面對上一名傳奇施法者，憑他花樣百出的能力，撐三兩個回合不是問題。

  若是一心逃命，相信就算是傳奇施法者想攔，也是有難度的。

  “我依舊覺得這件事情所承擔的風險和收獲不成正比，不值得冒這個風險。”薇拉妮卡如何不知道凱莉莎所說的這些，只是她更喜歡將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而非這種不可控的豪賭上。

  “領主大人的意見呢？”凱莉莎也沒有跟薇拉妮卡繼續爭執，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蓋文，這件事情的最終決策權在他的手中。

  “你們只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危險性，卻沒有考慮葛瑞絲為什麽會這麽做？她投誠的可能性有多大？先前與我們會談的時候，她可是艾凡索的堅定擁護者，這些年，她為艾凡索的發展可沒有少出力，根據薩羅德辨認，石化蜥蜴之人販奴集團就是直接與她進行對接交易的。”蓋文並沒有直接回答凱莉莎的問題，而是提出了一系列的疑問。

  “這些邪惡之徒之間，根本沒有忠誠可言，哪怕他們是師徒關系，葛瑞絲是艾凡索城中與我們打交道最多的人，最清楚我們的實力，很可能，她心中經過實力對比後，認為守住艾凡索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向我們投誠保命。”凱莉莎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薇拉妮卡對這件事情，同樣持有不同看法，“你的解釋不通，若是她只是單純保命，完全可以使用傳送法術遠遁，根本不需要介入這場戰爭，眼前這種情況下，暗中聯系我們，她將會冒著前所未有的風險，一旦被阿姆斯發現，她將會面對無比悲慘命運，我實在想不出，讓她冒這種風險的理由，更大的可能是，這壓根就是一個陷阱。”

  “就算是陷阱，也有可以利用價值。”蓋文嘿嘿一笑道。

  “陷阱也有可利用價值？”無論是薇拉妮卡還是凱莉莎，都微微一愣，顯然沒明白蓋文的意思。

  蓋文並沒有直接解釋，而是循循善誘道：“我們尋找到通往艾凡索密道的目的是什麽？”

  “當然是為了執行斬首計劃，乾掉對方的死靈法師……”薇拉妮卡話語一頓，恍然大悟道，“若是對方真的以此作為誘餌試圖坑殺領主大人，我們完全可以將計就計，設置反殺陷阱，畢竟他們設置陷阱的話，肯定不會用普通亡靈士兵，而是動用精銳亡靈，甚至有可能那位死靈法師阿姆斯與智慧骨龍親自出手，只要將他們乾掉了，艾凡索城將會不攻自破。”

  蓋文點點頭道：“只要安排妥當，這件事情並不比深入艾凡索城擊殺死靈法師更困難，我們完全可以在艾凡索城發動一次大規模佯攻，將他們所有的普通亡靈士兵都給黏住，只能動用精銳跟我們對拚。”

  “若是這樣的話，這個計劃確實擁有一定的可行性。”薇拉妮卡不再堅持己見，“但是領主大人去見葛瑞絲，也不能單獨赴會，我陪你一起去，兩人相互之間有所照應。”

  “不行。”蓋文搖頭拒絕道，“雖然可能性非常低，但是我們還要預防葛瑞絲是真的想要投誠，想要給我們傳遞重要消息，或許對方就是看準了我能攪亂命運，不被預言法術所偵測的特點，才敢與我們秘密接觸的。”

  “可是……”薇拉妮卡還想要分辯。

  蓋文擺擺手道：“沒有什麽可是的，這是我們想要獲取勝利，想要將計就計必須承擔的風險，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將我們的伏兵安排妥當，確保一旦是陷阱，不僅能保證我的安全，還能將敵人的精銳伏兵全殲，減輕後續計劃的壓力。”

  既然主帥已經定下了計劃，薇拉妮卡唯一能做的，就是負責貫徹執行，“好，我這就準備相應的戰術計劃。”

  “參謀長大人，大軍外面有一支聖武士隊伍求見領主大人，說是領主大人的朋友，前來支援我們。”一名女法師參謀在營帳外面高聲稟報道。

  “聖武士隊伍？走，你們兩個跟我一起來吧！”蓋文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已經猜到是誰來了。

  他一刻不停的往征服者大軍外面走去，站在車寨門口，遠遠的便看到兩張旗幟迎風招展，一面是有著戰錘上的面平衡天秤圖案，這是公正之神提爾的聖徽，另一張則是繡著在一片血紅色原野上一柄燃燒的銀劍，象征著戰爭之神坦帕斯。

  提爾戰旗下面的聖武士，清一色的銀光閃閃的聖武士板甲，騎著棕色戰馬，他們的人數超過了百數。

  坦帕斯戰旗下面的戰士，同樣是清一色板甲，但是這些鎧甲全部傷痕累累，有的地方甚至還有著沒有清洗掉的血色汙漬，這是身經百戰的象征，他們統一騎的是白色母馬，人數只有十幾名。

  一名戰爭之神的虔誠信徒，若是在有選擇的情況下，他們都會選擇白色母馬作為自己坐騎，因為他們的神當出現在戰場的時候，若是騎著白色母馬維若絲象征著這支大軍必勝，騎著黑色公馬代羅斯則預示著戰敗。

  所以，當一名戰爭之神的信徒，寧可徒步衝向敵人，也拒絕騎乘一匹黑色公馬的時候，不要感到奇怪。

  但是大部分時候，戰爭之神出現在戰場上的時候，一般右腳踩著白色母馬，左腳踩著黑色公馬，有效的避免了飛龍騎臉都能輸的情況出現，他只有在戰爭出現了最終結果時，才會單獨以某種戰馬的形象出現，久而久之，就出現了兩種戰馬代表的不同蘊意，坦帕斯自然不屑於與任何人分辯這種誤會，包括他的信徒們。

  看到提爾的聖武士，蓋文並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並且在隊伍的最前面，看到了數張熟悉的面孔——達內爾、歐格斯特、塞露爾、戴維和狄克。

  戰爭之神的專屬祭祀隊伍出現在這裡，就多少有點意外了，坦帕斯雖然被尊為戰爭之神，但是在戰場上，他大部分時間選擇兩不相幫，因為戰爭並不是單方面的，而是雙方面的，參戰雙方都是在榮耀他。

  或者是兩邊都下注，他將會立於不敗之地。

  當只能選擇一方下注的時候，他從來不是以公正、善良、邪惡來作為下注參考，而是誰贏他幫誰——所以，這個世界上，並不總是正義戰勝邪惡，有時候邪惡也會凌駕於正義之上，最重要看的，還是誰的實力更強大。

  這也就不難解釋，征服者大軍的軍民情緒為何如此高昂，因為出於對戰爭之神教義的這種解讀，他們認為戰爭之神給予了他們充分肯定，他們與艾凡索的這場戰事必勝。

  但是蓋文卻知道，這裡面有著更深層的原因，不要忘記了，他身上還掛著謀略女神殷紅騎士的半個選民身份，而整支征服者大軍又全來自達勞瑪，謀略女士現在最大的信仰之地，毫不客氣的說，他們身上有著明顯的謀略女神標簽。

  整個遷徙都可以視為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軍事軍略布局，一旦成功，對穩定謀略女士的神職、神格將會取得前所未有的幫助，甚至能幫助她舉起神國，脫離半神行列，成為一名真正神袛，這是扎蘭達和薇拉妮卡不遺余力幫助蓋文的深層原因。

  戰爭之神坦帕斯號稱有一子一女，被稱之為坦帕斯之子的是烏斯伽，他的信仰相對原始，在智慧生命中傳播並不廣泛，通常是那些野蠻人或者充滿野性的智慧生靈信奉他，他的信仰主要集中在北地的烏斯伽野蠻人中，據說整個烏斯伽野蠻人都是他的子民，這些部落以擁有的他一部分力量而為名。

  被稱之為坦帕斯之女的便是謀略女士殷紅騎士，至於她的事跡，就不需要重複多介紹了。

  對於這一子一女，坦帕斯的態度可以說是截然相反，充分的體現了什麽叫做重女輕男。

  他一邊在烏斯伽野蠻人中吸收信徒，一邊默許甚至鼓勵自己的信徒皈依紅騎士，嚴禁自己的高階祭司對紅騎士教會發起異端討伐。

  據傳說，在費倫大陸從不開口的坦帕斯，現在的主要日常生活，就是與自己的女兒紅騎士吃喝遊獵，言傳身教，至於烏斯伽完全處於放養——不惹禍的時候，他是毫不關心。

  可若是烏斯伽真的處於麻煩，這位喜歡護短的戰鬥之神，向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只有他才有資格教育這個愚蠢的兒子。

  最近一段時間，坦帕斯更是降下了神諭，讓費倫所有的坦帕斯神殿，均增設紅騎士的神龕，這是烏斯伽野蠻人祖神烏斯伽成神數千年都沒有享受到的待遇。

  從這一系列的舉措中，就不難看出坦帕斯對自己這個剛剛拔擢為半神的女兒究竟有多重視。

  這只是普通人用世俗目光來衡量的坦帕斯想法，那些對神袛以及他們的存在，有著深入了解的人知道，這不過是一種表象。

  其真正代表的，是坦帕斯對戰爭理念的一種轉變，他正在逐漸放棄那種野蠻、無理性的戰爭方式（烏斯伽神職就是這一方面的顯著代表），推崇那種擁有足夠的戰略、謀略布局的戰爭（這是謀略女士所代表的那一方面）。

  至於為什麽不是自己直接轉變，而是拔擢一名新屬神，原因自然眾多。

  一是，神袛原本的形象與神職劃分，已經深入人心，想要轉變這一點，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二是，這也是戰爭之神的狡猾之處，這是典型的兩手準備。

  若是成功，對方是自己的屬神，必須向自己效忠，她所屬的神職自然而然就囊括在了自己的神職中。

  若是失敗，那也是自己屬神的事情，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系，反而可以因為從屬關系，直接介入相關戰爭，將屬神的所有一切，全都吞到自己的勢力范圍中。

  這種手法不單是坦帕斯會用，很多強大的神袛都會用。

  諸神的態度也是他們虔誠信徒的，所有的坦帕斯信徒自然對謀略女士的信徒們多加照顧，出現在這裡，似乎變成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