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重點
  “殿下說的對，不能因噎廢食，末將也實在想不出有比板甲更優良的盔甲。”

  冷鐵沉思了一會兒，想通其中關節，心裡釋然。

  比起其他盔甲，板甲至少不怕箭矢和刀劍，只需警惕錘類武器的鈍擊。

  而其他盔甲需要警惕的更多。

  寧安微笑點頭， “你懂這點就好，我們不能把對手當傻子，事實上他們很聰明，否則這些年也不會把大寧的禮製和匠藝學過去。”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們只要想辦法先壓他們一頭，便足以維持藩軍的優勢。”

  現今的戰爭史， 無數次證明一件事。

  當一件獨特而又威力巨大的武器出現在戰場上之後， 敵人是一定會效仿。

  譬如，馬鐙出現在西漢時期。

  這項技術讓騎兵更容易把自己固定在馬背上， 做出更複雜的動作，而不會摔下來。

  “你們說，現在的鐵匠能富，還是以前的鐵匠能富？”

  加之戰爭中他使用了火雷和板甲，真實的例子在前，更容易說服他們。

  免得他們抱著傳統的想法，猶猶豫豫的。

  寧安衝冷鐵點點頭，算是承認。

  這板甲涉及水力鍛錘，高爐煉鐵，攪拌法煉鋼等技術。

  指出了晉州發展的重點，寧安最終看向了杜如初。

  在長安的時候，他決意追隨東海王，那時便有許多同窗說他離經叛道，勸他回頭是岸了。

  “但農桑能飽腹， 能暖身，但卻無法讓百姓富裕起來。”

  之前，他從來沒有與許長卿討論過這些。

  又譬如明末清初，當時的叛將孔有德攜帶紅衣大炮投靠了清軍，送去了紅衣大炮的使用方法和工藝，從而讓明朝失去了火器的優勢，加速了明朝的滅亡。

  否則以他的時代局限性，是不可能無師自通的。

  初到晉州，先掌控晉州最為重要。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推陳出新，不斷拿出技術上更複雜的東西。

  再如一戰，坦克首先出現之後，短短數年，各國便建立起了自己的坦克生產線。

  加之又一路見證東海王使用“奇技淫巧”建立東海商行，現又擊敗了金國大軍，他內心早已不再質疑什麽。

  不到時候， 東海王不會泄露任何消息。

  這也是為了避免人多嘴雜， 走漏了情報。

  杜如初渾身一震，精神高漲，還有些得意。

  他沒有理睬這些閑言碎語，正是覺得東海王與眾不同。

  藩軍的盔甲因為鋼的質量上乘，不減少防禦性能的同時，重量也降到了最低。

  “這句話倒是有趣。”東海王商行的執事們拍掌笑起來，很是認同許長卿的說法。

  “這就對了，很多人鄙夷的商賈和輕視的奇技淫巧，有時候反而是救命的稻草。”寧安意味深長說道。

  但現在，晉州大局已定，他又一戰給晉州打出個暫時的安穩環境。

  “譬如水力鍛錘，以前鐵匠一天可以鍛造三把鐮刀，現在一天鍛造三十把也不再話下。”

  交代了軍中事務，寧安轉向許長卿，“自古以來，農為國本。”

  “想要晉州的百姓人人穿上綾羅綢緞，吃上雞魚肉蛋，一則要依靠商貿，二則需要提供生產力。”

  缺乏其中任何一樣，他們仿造出的板甲質量必然不及格，成本必然高昂。

  寧安嘴角含笑，“那今後你們的合作便沒有任何障礙了。”

  給冷鐵吃了定心丸，寧安又吩咐冷鐵盡快補充藩軍，再把騎兵的訓練作為首要軍務。

  對於敵人的仿造行為，他是無法阻止的，只要不蠢，對方一定會去嘗試的。

  有了一隻訓練有素的騎兵，藩軍才能打出去，而不是被動挨打。

  裝備馬鐙的漢朝騎兵對付當時的遊牧部族簡直等同降維打擊。

  “黑貓白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殿下，下官不是迂腐不化之人。”許長卿略微思索一下，拱手笑道。

  “壓金人一頭，莫非殿下……”冷鐵望了眼寧安， 又看了眼杜如初， 隱隱猜到了什麽。

  其他人仿造也只能仿造出極為笨重的板甲，白耗士兵的體力。

  如果說步兵是藩軍的盾，那麽騎兵就是藩軍的矛。

  畢竟結構簡單如火雷，沒有技術含量的東西，對方太容易學過去。

  許長卿聽不懂“生產力”這樣的新鮮詞，但東海王舉的例子他是懂了，於是回道，“當然是後者。”

  甚至出現一漢敵五胡的說法。

  那麽他就需要以導師的身份教給許長卿不一樣的東西了。

  而到了板甲，對方想要仿造一模一樣的東西就複雜了。

  他沒有進一步細問，就如板甲一樣。

  很顯然，無論是冷鐵還是許長卿，想要在各自的事務上有所建樹，都得需要他。

  果然。

  東海王又與眾人清談了一陣，冷鐵和許長卿等人離去。

  獨把他留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