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又虐又爽
  這個故事，路安之整整給張素馨和宋曉琴講了一天。

  講楊戩怎樣成長、怎樣守護小妹三聖母，怎樣為三聖母遮掩、怎樣培養沉香、怎樣維護沉香和沉香身邊的人，以及最主要的，怎樣默默地做這些事，又被所有人誤解，默默地扛下所有。

  這些往事在路安之的講述中，在其他角色的面前一點一點揭開，要多虐有多虐，可張素馨和宋曉琴聽著，覺得難過不舒服的同時，卻又忍不住覺得好爽。那些角色在真相面前的醜態、後悔和自責，一如之前那些短篇故事一樣，讓張素馨和宋曉琴覺得活該。

  可在那些短篇故事裡，這些情緒是後半段才有的，而在這篇《人生悵恨水長東》裡，卻貫穿了全文。

  到了傍晚的時候，路安之講完了這個故事，騎上電動車去接纖纖，留下張素馨和宋曉琴兩個人在家裡。

  這纖纖還沒有回來的功夫，如果是在往常，她們肯定是要看會兒電視的，但現在，她們卻根本沒有心情把電視和已經連接上電視的DVD打開，心裡滿登登的都是楊戩故事裡的情節。

  “唉……這還真是那些短篇故事的進階版。”

  宋曉琴如是感慨了一句。

  張素馨也歎了口氣，說：“是啊。”

  宋曉琴卻突然道：“你說你家路安之是不是腦子有病啊？怎麽寫這樣變態的故事？！”

  張素馨沒好氣地白了宋曉琴一眼，說：“你才腦子有病呢！故事不是你要聽的嗎？聽完了你回頭來罵人了，哼！”

  宋曉琴連忙討饒：“行行行，我錯了，對不起。我說錯話了。”

  張素馨說道：“好了不說了，我們做晚飯等纖纖和安之回來吧。”

  宋曉琴連連點頭，說：“好好好，是該找點別的事情做。不然我腦子裡還老是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節。”

  她和張素馨一起到了廚房裡面準備晚飯，但剛剛聽過的故事，到底還是無法從腦子裡面驅散，和張素馨邊做飯邊說話，討論的還是那《人生悵恨水長東》的故事。

  說著說著，兩個女人的意見漸漸達成了一致——

  這應該是路安之的實驗性作品。那家夥應該是想試試寫一篇以這種情緒推進為主的小說，因此先嘗試寫了之前那些短篇，以作醞釀，感覺差不多以後，就寫下了這個故事。

  因此這個故事和路安之之前講的那些短篇故事有了同樣的毛病——只有主角是正面的。

  甚至因為篇幅的拉長，主線的變化，在《人生悵恨水長東》裡，這種傾向更是走向了極端，只有主角光明正義，其他人全員惡人。從開頭到結尾，人物角色絲毫沒有變化，所有人都是在為推動情節而存在。

  而這樣寫的好處，就是讓這個故事的情緒感染力達到了最大化，讓她們在這種虐和後悔的連環推進中感受到了極其通透的爽。

  她們也確實覺得很爽，又難過又爽。這是種很奇妙的感覺，張素馨討論著討論著，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好像在看《龍族》的時候，我也有過類似的感覺。路明非和路鳴澤交換四分之一的生命來拯救別人，卻不為人所知，在背後默默付出，我當時看書的時候，就隱隱有類似聽楊戩這個故事的心情。不過在《龍族》裡這種情緒推動，已經被較為隱晦地藏了起來。”

  宋曉琴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原來你喜歡看《龍族》，是因為這個啊！你可真是個受虐狂！”

  張素馨白了宋曉琴一眼。

  宋曉琴又笑說道：“怪不得你家安之能把你迷得跟什麽似的，人把你這情緒拿捏得死死的，你逃不脫咯。哈哈哈哈！”

  張素馨作勢欲打，宋曉琴連忙躲開。

  張素馨說道：“你瞎說什麽呢你！我那會兒看《龍族》只是閑著無聊才看的，而且只是喜歡夏彌這個角色，又不是因為其他。你別亂說！”

  宋曉琴道：“好好好，我不說。”

  她說著歎了口氣，又道：“唉，本來說今天要看電視的，結果一集也沒看。你老公真可怕，隨便講一個故事，就比偶像劇也吸引人。”

  張素馨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說：“嗯。”她也覺得是這樣，而且對此還很驕傲，因此在宋曉琴面前絲毫不加掩飾。

  宋曉琴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你說……你老公會不會講類似於偶像劇的故事啊？”

  張素馨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沒聽他講過。”

  宋曉琴說：“肯定會的。我算是發現了，這家夥是萬能的，就沒有他不會講的。不過這家夥就算是講偶像劇的故事，肯定也會虐死人不償命吧。就這個《人生長恨水長東》，簡直就要了人老命了。”

  說到這裡，她又想到什麽，不由一笑，道：“呵呵！你家老公那些讀者都還嫌他寫的小說太虐，說他是帶刀母豬，他們真是沒聽聽你家老公講的這個《人生長恨水長東》。我算是發現了，你老公對讀者們夠仁慈了，都沒把這樣的大招放出來，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真正的虐。”

  張素馨笑道：“你這不是見識了嗎？”

  宋曉琴道：“我不算，我是主動讓他講的，而且他講之前我就知道虐了。”

  張素馨道：“受虐狂！”

  宋曉琴看了張素馨一眼，笑說：“彼此彼此。”

  兩個女人都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路安之騎電動車把纖纖接了回來。張素馨和宋曉琴也把晚飯準備得差不多了。眾人一起坐下來吃過了晚飯，然後就陪著纖纖去外面玩了一會兒。

  纖纖隔了三天沒見宋曉琴，見了還怪親切得慌，拉著宋曉琴在小公園裡玩得不亦樂乎。宋曉琴也暫時忘了《人生長恨水長東》的故事，盡情地和纖纖玩耍。

  路安之和張素馨就坐在長椅上看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嬉戲。張素馨把和宋曉琴做飯時聊的話跟路安之說了，笑說道：“你說，你要是把這個故事發出去了，在讀者群裡會是什麽樣的反應呢？”

  路安之笑了笑，說：“應該沒什麽吧？大家不是都已經習慣了嗎？”

  “噗嗤……”

  張素馨忍不住一笑，白了路安之一眼。

  路安之說道：“不過這個故事的話，我大概不會寫出來。給你們講講就是了。”

  張素馨問：“為什麽？”她覺得路安之寫出這個故事，是費了不少心思的，還為此醞釀了那麽多短篇情緒故事來打底，怎麽這故事寫出來了，也能給人如此奇妙的情緒感受，自家老公卻不想發出來了？
  路安之說道：“一來呢，這個故事其實是依托於一個寶蓮燈改編的故事而展開的。我在給你們講的時候還好，略把那些故事說一說就行了，但要寫出來，卻不得不把這些前奏也講豐滿了。那也是不小的篇幅。我懶得講。二來，我現在都同時寫著好幾本小說了，也沒精力再開一本。給你們講講就行了，再寫出來，沒有必要。”

  張素馨說道：“好吧，我還以為你是怕別人又說你帶刀母豬呢。”

  路安之“哈哈”一笑，說：“這個我要是怕，那《三體》就不寫了。”

  張素馨一愣：“這個科幻小說也是悲劇嗎？”

  路安之說道：“算是吧。”
    張素馨：“……”

  她也在追看自家老公寫的這個故事，但聽到自家老公這麽說，她突然不想往下看了。可她又已經被《三體》第二部《黑暗森林》的情節勾住，實在放不下，不由一陣苦惱，最後狠狠地瞪了自家老公一眼，摸了摸鼻子。

  路安之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

  張素馨又問：“再說說別的，你會不會編偶像劇的故事？”

  路安之想了想，說：“應該算是會吧。”

  張素馨問：“悲劇？”

  路安之笑了起來：“你想聽悲劇還是喜劇？”

  張素馨堅定地搖搖頭，說：“我不想聽你講的！我就想知道一下，如果你來講一個偶像劇，你會編悲劇還是喜劇。”

  路安之笑說道：“可你這話，明顯已經把我編的故事認定成了悲劇了。”

  張素馨：“……”她輕輕擰了路安之的腰眼一下，路安之倒吸一口涼氣：“嘶——”

  總之偶像劇他到底是沒能給張素馨和宋曉琴講了。《藍色生死戀》他都已經醞釀在腦海裡了，卻被張素馨的話打了回去。

  宋曉琴和纖纖玩完了，說起這個話題，也是和張素馨一樣的意見。這女人倒好，自己害怕被路安之虐到，還拿路安之的老婆做擋箭牌，說：“我其實還好，心志堅定，又沒談過什麽戀愛，鋼鐵直女一個，你偶像劇講得再虐，也影響不到我。可你家老婆不一樣啊，素馨可是懷著孕呢，眼看肚子都這麽大了，萬一被你的故事虐到，動了胎氣，那多不好啊。”

  路安之笑說道：“那我就不給素馨講，隻講給你就是了。”

  宋曉琴連忙道：“可別！別被素馨誤會了，那多不好！”

  路安之還沒有說話，張素馨就先笑道：“你不是鋼鐵直女嗎？你還怕這個？”

  宋曉琴氣哼哼地瞪了張素馨一眼，說：“滾滾滾！”

  路安之和張素馨都笑了起來。

  宋曉琴更氣，覺得這兩口子就是合起夥來一起針對她的。

  “咯咯咯咯！”

  纖纖突然笑了起來。

  宋曉琴又瞪了纖纖一眼，說：“你這小丫頭笑什麽？”

  纖纖還在“咯咯咯”地笑，說：“好搞笑哦！”

  路安之和張素馨聽到，都也跟著笑了起來。

  宋曉琴無語道：“哪裡搞笑了？”

  然而纖纖並不回答，或者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是繼續“咯咯咯”地笑。

  這一晚洗漱後躺下，纖纖又很快進入了夢鄉。小家夥去了幼兒園以後活動量不小，總是能很快地睡著。她睡著後，路安之就在纖纖的一左一右躺著，開始了每夜的睡前聊天。

  路安之問：“你還要聽那些情緒故事不？”

  張素馨驚訝地說：“你還有故事啊？！”

  路安之說道：“有啊，這一類的故事，你想聽多少，我就能講多少。”

  張素馨卻想起了什麽，白了路安之一眼，笑說道：“稍微改改情節，改改性別，加個系統、換個系統，就是一個新的故事是吧？”

  路安之“哈哈”一笑，說：“被你看出來了。”

  張素馨道：“還是算了，聽了這麽多這一類故事，你還給我放了個《人生長恨水長東》的大招，這些故事我已經聽夠了。再聽下去，我還真怕被虐到了，影響了我的情緒，動了胎氣呢。”

  路安之說道：“不會。那些故事都簡單粗糙得很，沒有《人生長恨水長東》這麽結構完整布置相對精巧，你只會覺得爽。”

  張素馨說：“還是別了！我聽夠了！繼續同福客棧的故事吧。”

  路安之聽張素馨這麽說，才繼續講起了同福客棧的故事來。不過這些故事也講得差不多了，再講一講，就應該換新的故事了。路安之在給張素馨講的時候，腦子裡一邊在想還有什麽其他故事。

  張素馨卻看出了路安之的心不在焉，問：“你在想什麽呢？”

  路安之說道：“這同福客棧的故事我也講的差不多了，我在想接下來給你講什麽樣的故事好呢？”

  張素馨說道：“你有什麽樣的故事？”

  路安之說：“什麽樣的故事都有啊。”

  張素馨看著路安之眨了眨眼，說：“真的嗎？”

  路安之說：“你覺得我會騙你？你來提要求就是，看我有沒有合適的故事。”

  “嗯……”

  張素馨想了想說，“我想聽甜甜的偶像劇故事。”

  路安之說：“你不是不想聽我講的偶像劇嗎？”

  張素馨卻笑道：“那是我怕你講悲劇。但現在你讓我要求題材了，那我肯定要說了啊，要求甜甜的偶像劇，而且不能是悲劇，結局的最後男女主要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路安之說：“好，那等我想想給你講。咱們繼續同福客棧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