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君臣合謀
  秦重進京了！
  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永熙帝下旨阻攔，沒攔住，秦重還是帶著衛隊進入了洛京，還差點兒在城門口發生衝突。

  最後，還是進去了。

  永熙帝在長明殿罵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直到有人去把蘇貴妃請了過來，才把皇帝這一通火給去了。

  但對秦重的處罰也隨之下來，免去秦重西北行軍大總管的職位，再下令讓他即刻返回天狼關！

  秦重接了旨意，但是沒有半點兒動身的意思。

  而且他一回到雲陽侯府，就把南衙的人全部都轟了出去，霸道可見一斑，但人家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本身還是一品大宗師頂峰級別的高手，誰能拿他怎樣？

  就連中書令投帖拜訪，都沒見到人。

  但是陸謙雖然沒見到人，卻也感覺到雲陽侯府氣氛凝重，府中仆人一個個噤若寒蟬，顯然是有大事發生。

  這個大事不用猜都知道，遭遇毒手的雲陽侯夫人藺小柔只怕是不行了。

  唯一讓人不解的，藺小柔所在的宗門禦獸宗，似乎從頭至尾都沒有派人過來探望過。

  他們是忘記藺小柔是禦獸宗的弟子，還是早已將藺小柔逐出師門了？
  這個牽涉到二十年前的藺小柔與宗門的恩怨，估計雙方雖然沒有把事兒完全做絕，卻也有點兒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南衙被人被趕出雲陽侯府，但羅興與青漪跟秦重的私人關系不錯，倒也沒有太過為難，可以自由進出。

  畢竟，之前在天狼關有過交往，而羅興、青漪跟秦紅苕又是朋友關系，倒也沒人懷疑什麽。

  “侯爺，陛下借著召見我的名義見您，一會兒，您喬裝一下，扮作我的南衙緹騎……”羅興給秦重帶來一套緹騎的衣服。

  “好。”見到藺小柔無礙，秦重自然對計劃是相當配合，幾乎是有求必應，尤其是藺小柔恢復健康，這對秦重而言，猶如重生一般，對羅興感激不已，激動的要跟羅興直接拜把子。

  羅興拗不過，只能先應了下來，這樣一來，秦紅苕還真的口頭上喚他一聲“叔叔”了。

  藺小柔也沒反對，她也知道秦紅苕與四皇子感情篤厚，那件事幾乎不可能，秦紅苕多了一個叔叔照應，這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但這事兒對羅興來說，可就有些麻煩了，秦紅苕的未婚夫是四皇子，那他豈不是成了四皇子的便宜叔丈人了？
  四皇子跟葉琉璃是堂姐弟，不知道葉琉璃知道這件事是個什麽反應？
  小兜子叔叔？
  哎喲，聽著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怎麽有點兒像“小潘”稱呼自家二郎的那種即視感。

  就這樣，秦重第一天抵達洛京，當晚就上了羅興的馬車秘密進宮面聖了，為了這次君臣見面。

  永熙帝也是做了不少準備，將一些不必要的人都遣走了，隻留下七喜一個人伺候。

  永熙帝是知道七喜跟羅興的關系，也似乎知道汪海峰曾偷偷的出宮過，他沒有計較。

  “微臣秦重參見陛下！”

  “秦愛卿受委屈了，快請起。”永熙帝沒有高坐禦座之上，而是走了下來，親切的將秦重扶了起來。

  “謝陛下。”

  “借此機會，召你入京，是為了一個計劃，本來朕就打算讓你出任東南道行軍大總管，接替盧老國公大人，他畢竟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如此大規模的戰役指揮，他也確實力不從心，但是現在突然出了這麽檔子事，逼迫朕只能改變計劃，兵行險著。”永熙帝解釋道。

  “陛下，微臣聽南衙羅大人介紹過這個計劃，雖然有些冒險，可也並非沒有可信性，一旦成功，可形成關門打狗之勢，南楚在我境內的大軍頃刻之間就會被我們給包圓了，這一戰若是勝了，南楚至少十年內都恢復不了元氣！”秦重身為邊關統帥，眼力和判斷還是有的。

  “不錯，朕想用更小的代價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一旦把東南魚米之地打爛了，那要恢復起來可就難了，朝廷也沒有更多的財力去做這件事。”永熙帝點了點頭。

  “但是陛下，這揚州城不好打，南楚如今重兵把守，如果突襲不成功，形成曠日持久之戰，那對我們就不利了。”秦重說道。

  “為了保證突襲成功，朕會抽調一支黑羽衛交給愛卿指揮，他們的任務就是搶佔城頭，為後續大部隊開路！”永熙帝也是霍豁出去了，把黑羽衛都用上了。

  很顯然，他是要畢其功於一役。

  “微臣謝過陛下！”

  “另外，南衙會提供一切情報支援，我們在揚州城還潛伏的一支人馬已經聯系上了，屆時可以為我們提供更多有價值的情報。”

  羅興不動聲色，看起來卓春風的工作還是有成效的，居然已經跟揚州城內潛伏的南衙密諜取得了聯系。

  “為了這一戰，秦愛卿有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只要朕能夠滿足的，一定不推辭。”

  “陛下，戰後，這三萬跟我出征東南的將士該如何安置？”

  秦重鄭重的一拱手問道。

  永熙帝一愣，他也是沒想到秦重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著實讓他感到有些意外。

  “依愛卿之意呢？”

  永熙帝把皮球直接給踢了回去。

  “臣想給這三萬將士謀個將來，他們在西北苦寒之地待的太久了，東南富庶，就讓他們留在當地安家落戶吧。”

  “你想將這三萬將士就地卸甲歸田。”永熙帝愣住了，他是萬萬沒想到，秦重居然是這麽一個想法。

  “陛下，一旦朝廷與西戎達成和平協議，天狼關就不會有大戰了，也就不需要那麽多的兵力駐守，有一個兩三萬人維持邊關的秩序就夠了，天狼軍至少要裁撤五萬人，這不但可以讓將士們有機會過正常的生活，也能節約大量軍費，朝廷也能把錢用在其他方面。”

  “愛卿此話當真？”

  “陛下是覺得臣在邊關是擁兵自重嗎？”

  “愛卿言重了，朕是覺得，這大周的將軍都有愛卿這般覺悟就好了。”永熙帝激動的面部潮紅。

  他也擔心，一旦朝廷與西戎達成和解，那天狼關駐軍如何解決，一旦裁撤勢必會引起動亂。

  而現在似乎找到一個非常好的解決辦法。

  把他們調去東南打一仗，掙夠了軍功，然後就地讓他們卸甲歸田，東南大戰後，人口銳減，這些軍人以及背後的家庭剛好填補這個空白，而且還更快的恢復當地的生產。

  而且這麽一支強大的力量在，隨時可以征召，也可確保東南安穩。

  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花多少錢，那些收回的無主土地直接分給他們就是了，多簡單的事兒。

  有人種地，就有糧食和賦稅……

  妥妥的良性循環呀。
    永熙帝激動了，這種好事兒，他怎麽就沒有想到呢，若是能做到，簡直對朝廷太有利了。

  “陛下，微臣這個建議還請陛下答應。”

  “好，好，愛卿這個要求，朕允了，等收復東南三州，所有無主的土地，良田，任由伱麾下官兵挑選，普通士兵卸甲歸田後，至少受三十畝永業田！”永熙帝大手一揮。

  “微臣多謝陛下了！”秦重一躬到底，這個想法並不是他自己想到的，是羅興提醒的。

  想要讓皇帝對秦重放心，只有這個辦法，不然，一旦秦重在東南立下戰功，日後猜忌會更深。

  他都把自己的麾下卸甲歸田了，那就等於沒了獠牙的老虎，皇帝還會不放心嗎？
  要說，這不是蠢嗎，把自己的安危交到別人手裡，何況，四皇子若是爭大位的話，秦重作為老丈人，還不一樣會有麻煩。

  有道是兵貴精，不在多，只要保留最精華的一部分，讓人忌憚的實力，這就足夠了。

  你的兵力越多，越是遭人忌憚，相反，人少，反而不會被太關注。

  秦重一旦平定東南，永熙帝再摳門，也得給他一個一等公的爵位，到時候，他的衛隊就可以擴充至三千人。

  一般公爵也是養不起三千人的私人衛隊的，成國公這種富可敵國的除外。

  公爵如果有實際的軍職，養三千私人衛隊正常，反正從軍費裡挪用一點兒，問題不大。

  可你只是頂一個公爵的頭銜，那指定是養不起的，你要是非要養，那就是圖謀不軌了。

  所以，一般公爵也就弄個兩三百人的衛隊就差不多了。

  這規定是規定，怎麽做還得看實際情況。

  養人，還要看怎麽樣了。

  秦重既然要放棄西北天狼關，自然要有其他的補償了，至於會得到什麽，那要看永熙帝肯給什麽了。

  這是後話，還沒想的那麽遠呢。

  “還有什麽要求，愛卿盡管提。”

  “微臣聽說四皇子殿下一直在宮內閉門讀書修煉，陛下是否可以放他出來散散心，這也是有益身心的。”

  “愛卿可知道，葉開中了南疆奇毒同心蠱？”

  “這個微臣還真不知道。”秦重露出一絲愕然的表情。

  “這同心蠱乃是天地間少有的奇毒，它能讓兩個素不相識男女連在一起，彼此相愛，朕現在也是頭疼，若是放他出去，萬一同心蠱發作，他與令千金的婚事該怎麽辦？”永熙帝道，“這同心蠱有唯一排他性的特征，朕還不能殺了那個給他下蠱之人，她若是死了，開兒也活不成，朕也是為難呀！”

  秦重聞言，大驚失色道：“陛下，這同心蠱之毒當真無解嗎？”

  “朕都讓人查閱了皇室所有藏書，還請教了藥王谷的大長老，都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永熙帝手一指羅興道，“羅愛卿也是醫道聖手，秦愛卿不妨問一問羅愛卿，看朕是否說的是假話？”

  “秦大將軍，陛下說的是實情，就目前而言，同心蠱無解！”羅興點了點頭。

  “那如今怎麽辦？”秦重問道，雖說是皇子，可也是自己的女婿，做老丈人的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只能先限制他行動。”

  “可是，那趙萱兒不是已經被押在了皇城司大牢嗎？”秦重不解的問道。

  “就是怕開兒恢復自由，受影響，而產生營救對方的舉動，所以朕才將他關在供奉院。”

  “大將軍，同心蠱的可怕之處，就是通過它的力量改變另一個人，甚至讓另一個人為其做事，初種下還不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改變是看得見的。”羅興解釋道。

  他曾在供奉院見過葉開，對同心蠱的可怕也是有一定的理解，葉開現在對秦紅苕越來越冷漠，一心只有趙萱兒。

  這種改變令他也是感到束手無策，畢竟這玩意兒太離奇了，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真的就沒有解蠱的方法嗎？”

  羅興搖了搖頭，他思考過多種方法，但都被否決了，甚至還親自對四皇子的身體做過檢查，抽取其血液也做過相關研究。

  這同心蠱控制的不是身體，而是思想，這種奇怪的力量，可能作用於人的靈識……

  但對於靈識，就算修靈道的羅興，也不敢說完全能明白。

  “陛下，臣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試一試，但這未必能解同心蠱之毒。”羅興道。

  “什麽法子？”

  “讓四皇子修佛，佛法能令人清淨，拋卻六欲凡塵，或許能暫時壓製他對趙萱兒的衝動。”羅興說道。

  “佛門，我大周境內佛門早就不存在了，南楚倒是有佛門，這總不至於讓開兒去南楚學佛去吧？”永熙道，“西戎琉璃寺是萬萬不能的，且不說兩國的關系，這琉璃寺雖然也屬佛門，但其教義與我中土佛門大相徑庭，不適合開兒。”

  “陛下，中土佛門為何而滅？”

  “這個……”永熙帝欲言又止，很明顯這裡面有很深和犯忌諱的密辛，讓他這個做皇帝的也有所顧忌。

  “羅大人，這中土佛門跟西戎琉璃寺不同，傳承之兩大不同靈神，琉璃寺的傳承來自歡喜佛，而中土佛門傳承是一位叫自在逍遙佛的靈神，歡喜佛在西戎傳下道統，建立琉璃寺，而自在逍遙佛則在中土建立自在天，也曾一度成為天下五大聖地之一，千年前梁帝滅自在天，中土佛門四分五裂，佛門南渡，越過古羅江，有了南朝佛寺大興，但大興之後，盛極而衰，佛門中出了一個女尼，喚作妙音，此女顛倒眾生，引發江湖朝堂血雨腥風，最終佛門被波及，前朝武帝也下令收回寺廟田產，滅佛，以至於現在佛門在中土只能苟延殘喘，從武宗聖地跌入泥潭，反倒是讓西域琉璃寺乘機崛起，一舉踏入聖地，傳言，琉璃寺中諸多佛門典籍都是從中土佛門自在天搶走的。”秦重解釋原委。

  “原來如此，佛門不事生產，全靠人奉養，卻又不願自力更生，貪財自私，不守清規戒律，這才是覆滅的根源吧？”

  “羅大人一語中的，所以現在中土佛門只剩下小貓兩三隻，傳承滅的滅，斷的斷，只怕再難有起複的可能了。”

  “陛下，臣也不是非要陛下拜入佛門，只是讓他學佛，利用佛門的手段來壓製心中的念頭，佛門的清心寡欲的一些方法是可以做到的，但這也可能會改變他的性情，畢竟佛門是要持戒的，尤其中土佛門是戒女色的。”羅興說道。

  “佛門不戒女色，只是戒YH而已。”

  “啊？”羅興驚訝一聲，難道自己理解錯了，這個世界的佛門跟自己理解的不一樣。

  “微臣這裡有一篇清心咒，或許可以幫到四皇子殿下，至於同心蠱之毒，臣並沒有放棄研究其破解之法，若能找到破解之法，必定第一時間為四皇子殿下解除同心蠱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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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