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男人的威嚴

  既然以後要在南衙混，自然不能單打獨鬥，那怎麽抵禦背後隨時射來的冷槍冷箭呢？

  得有人。

  青漪原來是校尉，手底下有三名都尉，總旗六名，然後靖安司那邊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調入情報司。

  留了一名都尉和三名總旗，青漪留下的空缺得有人補上才是。

  青漪晉升郎將後，按照情報司的慣例，應該是要給她配兩校的人馬，按照一校一百五十人左右，這是三百人。

  一名總旗麾下二十五人左右，跟軍中沒法比，軍中一名總旗麾下少說一百人，都尉至少三百，校尉一千到一千五，（中）郎將一般五千起！

  南衙之人可以去軍中任職嗎？

  可以，但很難，校尉以下基本沒機會，而且軍隊是非常排斥南衙的人，可想而知了。

  羅興包下一座酒樓，把在家的原來青漪的部屬都叫了過去。

  好酒，好肉可勁兒上。

  整個酒樓今天中午都給南衙情報司青校尉麾下緹騎服務，當然，羅興沒叫青漪，中午這頓飯，她出現有些不合適。

  不過青漪以前倒是不介意跟手底下兄弟一起吃飯喝酒，那是很得弟兄們擁護的。

  菜端上來，酒也滿上。

  “兄弟我是秘營出身，以前沒名字，只有一個代號，僥幸認識了葉參事，也就是琉璃殿下，大家都覺得我是運氣好，才有了今日，我也不否認，我這個人是恩怨分明，誰對我好，我就把他當兄弟，誰要是討厭我，嫉妒我，也沒關系，只要別來招惹我，我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但誰要是暗戳戳的使壞，那對不起了，我會把你往死裡整……”羅興帶頭端起酒碗站起來，大聲說。

  “來，大家夥兒吃起來，喝起來！”

  大家都是男人，喝酒吃肉，見哪一個慫過，三碗酒一下肚子，氣氛不就熱鬧起來了。

  “情報司的一個個高高在上，瞧不起咱們靖安司的，這以後，咱們得團結，可不能讓這些人看扁了，得做出成績來給他們看看，南楚諜網數十年之功毀於一旦，哪來的資格瞧不起別人？”

  “花兄，喝多了，別說了……”

  “我沒喝多，他們自己犯了錯，憑啥那卓春風還升官了，還成了南衙之主，真特麽的好笑！”

  “來人，把花兄扶下去休息。”羅興一見之下，趕緊安排人把花都尉帶下去休息，再說下去，只怕會壞事兒。

  “羅都尉，這花都尉有個哥哥，五年前被派去了南楚，一直沒有消息，這一次南楚大軍兵犯我東南之土，南楚諜網被破壞，許多人被抓，甚至丟了性命，他哥哥也可能在其中。”吳炯小聲解釋道。

  “這被抓和犧牲的同僚就沒有確切的消息嗎？”

  “不知，聽說南楚諜網高層有人叛變，不確定是哪些人叛變，哪些人被抓，又有哪些人被殺，這可是數十年之功，一遭全毀了，而卓春風是情報司的指揮使，他居然一點兒事兒都沒有，還升官發財了，您說諷刺不諷刺？”喝了點酒，吳炯這個剛升總旗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吳兄，慎言，咱們還是談一談風月吧，這花後大會就要開始了，馬上就要預熱了，吳兄可有喜歡的姑娘？”

  “我至今光棍一個，哪有喜歡的姑娘……”

  “以前沒有沒關系，現在可以有了，告訴你，以前我住的地方，有個王婆，最喜歡的就是給人做媒，那條街上只要是沒有婚配的，不管男的，女的，都沒能逃過她的毒手，我也沒逃過，有一次，她給我介紹了一個屠夫的女兒，說是白白胖胖的，好生養，我去一看，哎喲，從此不吃肥肉了！”

  “哈哈哈……”

  “老劉，伱媳婦兒懷上了吧？”

  “嗯，七個月了，年後就出生，不知道是個小子還是閨女。”劉姓的小旗嘿嘿一笑，臉上滿是就要為人父的喜悅。

  “好，那就為此事乾一杯！”

  武者多直爽，尤其是底層的緹騎，沒那麽多心眼兒，羅興直來直去的風格，加上出手豪爽，自然引得眾人紛紛的相交。

  羅興也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在這群緹騎中尋找到自己需要的人，畢竟一個好漢三個幫嘛。

  “羅都尉，聽說你要娶咱們青姐，我可告訴你，青姐可是咱們南衙一枝花，還是我們大姐大，你要娶她，可得過我們兄弟這一關……”

  “行呀，兄弟放馬過來，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叫羅小七！”

  這個時候男人是不能認慫的，有人把這個事兒挑明了，他也索性承認，遲早會有這一天的。

  “七郎，我要跟你扳手腕！”

  “來，扳手腕就扳手腕……”

  羅興也要在這群人中立威，既然有人送上門，那他何不照單全收，利用這個機會呢？

  男人的威嚴是拳頭打出來的。

  ……

  尚春坊·沈府。

  沈四公子已經過世快兩個月了，雖然喪事已經辦完了，可痕跡還在，府內的悲痛的氣氛也是沒有散去。

  人都已經死了。

  再悲傷也是於事無補，大部分人都恢復正常的生活，只是沒有人再提沈四公子名字。

  只有柳知眉，沈府的如夫人，喪子之痛對她來說無疑是錐心刺骨，她在沈府能夠力壓原配，得到沈莊的寵愛，固然是他們曾經感情，可也有這個兒子。

  兒子在，她這後半生就有了依靠，而現在兒子沒了，年老色衰的她如何能繼續得到沈莊的寵愛？
  心傷加上憂心之下，就病倒了。

  這病來如山倒。

  這一下子就在病榻上纏綿個把月，而且病情是越來越重，請了禦藥局的禦醫過來瞧了，用了最好的藥，也不見起色，甚至禦藥局的首座夏元禮都來過了，一帖藥下去，也未見多大起色。
    只能維持現狀。

  朝廷上，皇帝步步緊逼，家中也是諸事不順，沈莊的頭髮也是在短短的一個月愁白了好幾根。

  “沈公。”

  “烈老，柳謙宅子底下的東西算了吧。”沈莊把烈玄請到自己書房，鄭重的交代一聲。

  “為何，沈公，這東西還有數月就可以成熟，如果公爺服下的話，說不定能進階超凡？”

  “我若是進階超凡，那陛下第一個要殺的就是我。”沈莊說道，“再說，這東西能不能幫我晉階還不知道呢，而且陛下似乎也知道了。”

  “陛下如何得知？”烈玄驚訝道。

  “是蒙易，蒙易修靈道，那東西對他來說，更有用，而且，蒙易手裡有那棟宅子的原始地契和房契。”

  “原始地契和房契不是一直保管在咱們‘匯通’櫃坊嗎？”

  “他有原主人的取物憑信和保管契約。”沈莊說道，“他直接找到陛下，陛下在這個時候自然會幫他了，而且，如果我們硬是找借口不給，蒙易鬧起來，只怕後果會更嚴重。”

  “公爺是擔心‘匯通’的信譽受損？”

  “是的，蒙易是南衙密檔總管，跟陛下過去關系不錯，而且他本人為朝廷立過大功，但因為他的功勞不方便傳頌，所以，他在南衙地位很特殊。”沈莊道，“真要是惹毛了他，我也不好受。”

  “聽說他武道廢了，現在還不如一個四五品的武者？”烈玄眼中光芒閃爍了一下問道。

  “他武道是廢了，可他轉修靈道，據說造詣極高，不在大侍靈官辛野子之下。”沈莊道。

  “公爺，其實宅子給他無所謂，但下面的那株靈藥，我們可以偷偷取走就是了。”烈玄笑道。

  “你有把握嗎？”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呢，修靈道的一品以下都不是我的對手，公爺，宅子不妨給他，那靈藥成熟還有一段時間，不急。”

  “好，既然這樣，那就避免衝突，我就做主，將宅子給他，至於柳謙那邊，自有補償就是了。”沈莊點了點頭。

  “公爺，二夫人請您過去。”突然，書房門敲響，一名管事垂手站在門外稟告一聲。

  “知道了，馬上過去。”沈莊一揮手，然後衝烈玄道，“烈老可以自便了。”

  二夫人柳知眉的院內，丫鬟們都緊張的望著那間精致瑰麗的小樓，柳知眉喜歡登高遠眺。

  沈莊就在院子起了一棟小樓，將柳知眉的閨房安在樓上，這棟樓也是府裡最高的地方。

  這引起原配大夫人的不滿，可沈莊我行我素，所以大夫人就一氣之下，搬出去住了。

  洛京這座國公府，就成了沈莊跟柳知眉獨享之地了。

  “小眉，小眉……”哪怕是在一起二十多年了，沈莊還是喜歡這樣叫柳知眉，完全跟初次相見的時候一樣，始終如一。

  “莊哥。”

  柳知眉半依靠軟塌坐著，屋內前後左右，燒了有四盆兒炭火，屋內十分暖和，一點兒不經風寒。

  這可是都是上等的無煙炭，還散發著一種淡淡的香味兒，這一斤炭一兩銀，每天至少要燒上百斤。

  一個月下來，三萬兩銀子就這樣燒掉了，沈府的壕奢可見一斑，當然，沈家燒的起，別人家就不好說了。

  這樣的炭盆兒，永熙帝的暖閣也最多放兩個，而且也不舍得長久不熄的燒著，至於其他方面，那就更不必說了，柳知眉的待遇只怕是宮中最受寵的蘇貴妃都比不上。

  這女人上輩子真是拯救了宇宙，這輩子才嫁給了沈莊這樣的男人。

  “別動，好好養著。”沈莊上前，伸手壓住了錦被，不讓柳知眉起身，柔聲安慰道。

  “莊哥，我娘和嫂子他們……”

  “別擔心，有我呢，她們不會有任何事的。”沈莊馬上道，“他們就是被牽連的，沒什麽事兒，我已經在想辦法了，過個一兩天就能出來了，到時候，我接她們過來住，順便陪你說說話，可好？”

  “謝謝你，莊哥。”

  “我們夫妻一體，謝什麽，你把身體養好了，比什麽都好。”沈莊忽然注意到靠枕下面一條白娟上一絲鮮紅色，伸手直接抽了出來，上面一抹鮮豔的紅色，深深的刺痛了他的眼睛，“小眉，你又吐血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自己的病我知道，這一次怕是躲不過去了。”柳知眉淡淡的一笑，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

  “別胡說，你不會有事兒的，我這就命人去藥王谷，替你把藥王谷大長老請過來，他一定有辦法的。”沈莊道。

  “藥王谷大長老又不是沒來過，之前都沒治好，現在就能治好嗎？”柳知眉溫柔的說道，“莊哥，可能是老天爺真的不想讓我陪你了，其實，我能陪你這麽多年，已經很滿足了，唯一讓我遺憾的是，知遠他沒能夠……”

  “小眉，你別說了，害死知遠的除了西戎傀影堂，還另外有人，我一定會查出來，替我們的孩子報仇的！”沈莊抓住柳知眉的手，眼眶紅紅的說道。

  “莊哥，不要再執著這件事了，知遠沒福氣，他先走，我這個做娘的下去陪他。”

  “不，不要，我不要，我決定重金懸賞，只要有人治好你，我願意出黃金十萬兩酬謝！”沈莊說道，“十萬不夠，那就百萬！”

  柳知眉秀眉蹙了了一下，她想要開口阻止，但還是沒有，她太清楚丈夫的性格了，決定的事兒，是不會改變的。

  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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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