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寧雨柔

  靈兒姑娘親自給羅興沏了一杯茶過來：“沈公子請喝茶，聽公子口音，似乎是宿州人士，卻又帶著一絲京腔……”

  “靈兒姑娘真是好耳力。”羅興呵呵一笑，“在下是宿州人士不假，卻也曾在洛京的稷下學宮求學過兩年，所以，不免沾染了一絲京腔。”

  “原來如此。”靈兒抿嘴一笑，眼神之中不由得流露一絲向往之色。

  洛京現在花後大會如火如荼的舉辦者，身為風月眾人，靈兒自然也是關注的。

  能從花後大會上搏殺一圈再回來，那身家不說成百倍增加，那增加一倍都是有可能的。

  金陵也有類似花後大會的比賽，不過那邊叫“花魁大賽”，每三年一屆的秋闈之後舉行。

  花魁大賽不限是否是清倌人，參加的人更多，影響更大，但名聲卻不如洛京的花後大會。

  花後大會比的不光是才藝，聲色，還有一層玉潔冰清的含義，畢竟男人的獨佔性的思想佔據了主流。

  所以，每一屆花後的名聲都遠比花魁大的多，影響也大，而花魁則不然，雖然有偌大的名聲，卻達不到那種高度。

  閑話少說，靈兒取來一份菜單：“沈公子，這是煙雨樓單子，您看著和口味的點幾樣，靈兒讓人趕緊做了送進來？”

  “好。”羅興接過菜單，上面的菜式他雖然沒吃過，但在來揚州之前，都了解過了。

  這做特工的，必須要隨時應付突發的情況，儲備知識要廣，沒有的，也要努力的去了解。

  很快，羅興就點了八樣菜肴。

  一般裡這種場合之下，至少要點上六樣以上的，不然，這自己沒面子，姑娘也會不高興的。

  而且一定要點最貴的，但一定要有三五樣價格不便宜的。

  當然那，這裡的酒菜本來就不便宜，至少要比外面的酒樓貴上一倍，量可能還不如，但廚子肯定是不差的。

  揚州繁華膏腴之地，鹽商匯聚，這些人本來就有錢，有錢就幹嘛，消費被，吃喝玩樂，聲色犬馬，食不厭細，燴不厭精，這說的就是揚州的美食，天下還很是沒多少地方能夠比你。

  不管是早茶，中餐還是夜宴，揚州都能給你做的精致又美味，而且揚州的廚子也是天下聞名。

  所以，這畫舫上的廚子可是僅次於姑娘的存在。

  廚子那也是畫舫的招牌之一。

  美色固然吸引人，但如果再加上美食的話，那就更加吸引人了，而煙雨樓的特色就是美食。

  而且煙雨樓能在在畫舫中搏殺出來，靠的就是美食，老板娘同時兼任廚子之首。

  煙雨樓的廚子是清一色的女子。

  這寧雨柔絕對是一個上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女子，揚州城內不少人都想將她收歸私房呢，人財兩得。

  只可惜，她是自由身，到現在也沒聽說，她的閨房有哪個男人留宿過。

  也曾有人用強，但都沒有得逞。

  寧雨柔的房間。

  她身為老板，自然每晚都要迎客的，有時候也要登台表演，但也不是每晚都會。

  看心情了。

  但若是她登台表演，那一晚必定爆滿，誰都想一飽雨柔大家身穿鏤空羽衣的絕美舞姿，那可是煙雨樓的招牌。

  “柔姐姐，靈兒姑娘的客人點了一道拔絲蝦滑，這道菜只有您能做出來？”小姑娘推開門，走了進來稟告一聲。

  “哦？靈兒今天有客人了？”寧雨柔回眸一笑，一對淺淺的酒窩，流露出一絲優雅迷人的風情。

  “嗯，剛接的，一個看上去挺有錢的公子哥，姓沈，花了一幅靈兒姑娘的畫，據說傳神至極。”

  “我知道了，你讓她候著，這道菜，最後一個上。”寧雨柔美目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色彩，吩咐一聲。

  “得咧！”

  ……

  羅興雖然是俗人一個，卻也是知識面相當豐富，何況腦子裡那麽多古人留下的優美篇章，拿來對付一個小姑娘還不是手到擒來。

  逢場作戲嘛。

  男人只要心裡放得開，剩下都都不是事兒。

  羅興不認識寧雨柔，想要找到她，首先的認識才行，就算用傳音入密的手段，也得知道對象是誰，總不能來一個“群發”吧，那怎麽可能。

  羅興自然就把話題有意無意的往畫舫的老板娘寧雨柔身上靠，當然，也要照顧一下靈兒的情緒。

  哪怕是自家老板，女人吃起醋來，也是不管不顧的，不過，男人第一次來煙雨樓，大多數都是衝著寧雨柔大家的招牌來的。

  這靈兒再不滿，也得忍下來，畢竟，這是個事實。

  “沈公子，我們家柔姐姐除了登台表演之外，從不侍客的，所以，伱就別想了。”靈兒起身給羅興將酒杯斟滿，低眉淺笑一聲道。

  “哦，本公子或許是個例外呢？”

  “多少大官和有錢有勢的人都試過了，沒人能夠踏進柔姐姐的房間半步。”靈兒說道。

  “莫非這雨柔大家還是以為武道高手？”

  “是不是武道高手，我不知道，但聽人說，三品武師以下皆不是對手。”靈兒說道。

  “怪不得，她能憑一年輕女子身份，就能在這瘦西湖上擁有一艘畫舫，原來是自身就有這個實力！”羅興點點頭，揚州雖然繁華，可武道之風比洛京差遠了，在這裡一個二品武宗就了不得了，若是一品大宗師，哪都能被供奉起來了，三品武師就算是一方好手了。

  偌大的揚州城，一品大宗師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二品武宗也是極少的，三品武師就已經算是高手了。

  這就好比一個七品官在鄉下地方，那就是土皇帝一個，掌握數萬人乃至數十萬人的生殺大權，你跑去洛京看看，一磚頭砸下去，可能就有一個七品官。

  淺水是養不出真龍的。

  揚州已經算不錯的了，像有些州，二品以上鳳毛棱角，三品武師就能稱王稱霸了。

  這就是京城與地方的區別。

  最後一道菜，拔絲蝦滑被端了進來，精美的造型，晶瑩剔透，充滿了藝術的美感，看著都不忍心下口。

  這不是菜，是藝術品。

  “沈公子，這道菜在我們煙雨樓除了柔姐之外，沒人能做好，您今天是有口福了，這是柔姐親自下廚做的。”靈兒見到之後，也是眼睛一亮，是不是寧雨柔做的，她們這些人一眼就能認出來。

  “是嗎，這道菜也太美了，跟一件藝術品一樣，你說的柔姐，我真是想見一見了。”

  “今晚柔姐會登台表演，一會兒沈公子就能看到了。”靈兒微微撅起小嘴說道。

  “靈兒姑娘也會登台表演嗎？”

  “有時候也會，我沒有柔姐那麽厲害，偶爾上去撫個琴什麽的。”靈兒說道。

  “本公子若想今晚看靈兒姑娘登台表演，需要怎麽做？”羅興呵呵一笑，焉能不明白這裡面的套路。
    “公子只需要花費千兩白銀點上一曲就可以了。”靈兒微微露出一絲訝然之色。

  “好，那本公子就點上一曲。”羅興撫掌微微一笑，“但本公子有個條件？”

  “沈公子請說？”靈兒微微一愣，便知道，這點曲是有附帶條件的，因為客人點曲的收益七成歸自己，三成歸畫舫，人登台表演的收入，最後是要算了之後，跟別人分的。

  沒有客人的姑娘若是不想一晚上沒有收入，只有登台表演，以期獲得大廳中客人的青睞。

  “幫本公子引薦一下，我想見一見雨柔大家？”

  “柔姐不見生客的。”

  “這生客，熟客不就一句話的事兒，我相信靈兒姑娘能辦到的。”羅興直接從懷裡掏出三張千兩紋銀的銀票放在桌上。

  “靈兒就試一試，可不敢保證柔姐一定會見沈公子你。”靈兒也不是沒見過豪客，但為了見一個寧雨柔，而直接掏出三千兩銀子的，那還這不多見。

  何況，這只是引薦的費用，見一面，最終要付出多少，那就不好說了。

  這就相當於文人的潤筆的費用，那是不能價錢來衡量的。

  “我今晚都在，隨時可以等候雨柔大家的召喚。”羅興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沈公子稍等，靈兒這就去幫您問一下。”靈兒起身一聲，身在風月之地，她沒有必要得罪客人，何況見與不見，又不是她能做主的。

  寧雨柔一定會見他的，如果她不見自己，那就是有問題了，想必她此刻已然猜到自己的身份了。

  在密信中說，自己要來，但沒說什麽時候，以什麽身份和方式來見她，但只要靈兒把自己的名號報過去。

  她就應該明白了，但相應試探還是會有的，畢竟，她們素未蒙面，對一個潛伏者來說，最怕的就是被對手下套，這種事兒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靈兒很快就回來了，帶來的消息是，讓他等著，一會兒寧雨柔要登台表演，現在可沒時間見他。

  這很正常，沒什麽毛病。

  羅興對寧雨柔的評價不由的高了一分，起碼她能在揚州潛伏下來，不是運氣使然，有如此沉穩的心性，是一個潛伏者必須要具備的素質。

  雨柔大家的表演一般都是壓軸的，所以，得等，而靈兒姑娘的樂器演奏，在被安排在了中段。

  是一曲琵琶，曲名《雨的芭蕉》，技法嫻熟，確實在這上面下過苦功，有一定的功力。

  回來到樓上，繼續與羅興吃酒閑談，靈兒是個健談的姑娘，在書畫方面有不錯的天賦。

  漫長的等待中，羅興讓靈兒將之前畫的素描取了過來，找來顏料和畫筆，給畫上色。

  上色之後的畫，比起剛才自然是不一樣的，光線，層次更加分明，人物就完全活了過來，如此神奇的技法令靈兒嘖嘖稱奇，雖然靈兒也酷愛畫畫，可並沒有人專心教導，所作的畫就比較呆板，尤其是人物畫，五官沒有立體感，感覺就像是紙片人死的。

  而羅興所畫，運用了光線的折射理論，使人更具有立體感，神態也惟妙惟俏，宛如真人就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靈兒自然對這幅畫歡喜的不得了，還讓羅興在上面題了字，落了款，說是要找最好的工匠給它裝裱起來，掛在自己臥室的床頭。

  羅興不可能簽自己的真名，用的是沈鴻這個假名。

  此畫傳到後世被拍出的天價，也是羅興為數不多的畫作中以化名題字而被認定是真跡的代表作之一。

  雨柔大家的壓軸表演開始了。

  所有房間的賓客和姑娘都被吸引走出了房間，二層，三層欄杆處都站了人，朝一層半高的舞台看去。

  二層靠前以及一樓大廳靠前的位置是最好的，羅興所在的靈兒姑娘的房間剛好在舞台的斜上方，位置上佳。

  單聽“錚”的一聲劍鳴傳來。

  一道婀娜的身影一手牽著彩帶，一手手持寶劍，從天頂棚之上緩緩而降，樓船上空的遮擋打開，湛藍色的星空露了出來。

  身著鏤空羽衣的寧雨柔如同天仙一般降臨。

  就憑這一手出場，就贏得陣陣喝彩，沒有見過之人，更是興奮無比，靈兒輕輕的側臉去看了一眼羅興，發現這個男人眼裡並沒有太大的差異，仿佛一潭深水，深不見底。

  靈兒心不由得一顫，也許，這個沈公子能征服柔姐吧。

  一道劍光從眾人眼前閃過，驚呼之聲不絕於耳，寧雨柔一個瀟灑的挽劍的動作，引來諸多喝彩。

  功夫本是殺人技，但若是想要好看，其實也不難做到，普通人稍加練習也可以的。

  只不過由武道之人來做，更賞心悅目，尤其還是美女，那就更加不一樣了。

  咻！
  寧雨柔手中劍花一挽，一劍刺出，居然產生了意思輕微的劍鳴，此時的她並沒有使用真氣，可見其劍術到了一定境界。

  如果動用真氣的話，只怕她自己這艘畫舫都不夠她拆的。

  三品頂峰，就差臨門一腳就晉級二品武宗了，這寧雨柔的天賦不必青漪差，甚至比遇到自己之前的青漪還高出一線，難怪花都劍派想要將她收歸門牆之列了。

  這稍微花點兒力氣培養一下，妥妥的一品當時，花都劍派才多少個一品大宗師？

  多一個一品大宗師就多一份底蘊，對宗門來說，二品是高端戰力，一品就是鎮宗高手了，至於超凡，那輕易的不出手的。

  這一品宗門有兩種，一種是有超凡坐鎮的，一種是沒有的，沒有超凡坐鎮的，就是普通一品宗門。

  十大一品宗門都是有超凡坐鎮的。

  想要成為聖地，至少得有三名以上的超凡坐鎮才有資格，而五大聖地的超凡，每一個宗門都不低於五個超凡，甚至還隱藏了更多。

  尤其是第一的天嵐宗，天嵐九峰，每一峰都至少有一個超凡，主峰兩人，明面上就十個人了。

  而暗地裡是不是還有，不知道，起碼還有一個鎮宗靈獸也算。

  其余四大聖地，魔門明面上有七個人，琉璃寺五個，但琉璃寺肯定不止五個，靈官殿有四個，排名最末，但肯定不止。“

  神武修道院這些年與東大陸來往不多，但歷年征戰殺伐，其中高手數量眾多，只怕真正實力不比天嵐宗弱。

  魔門與西大陸來往甚密，他們是最清楚了。

  “沈公子是為柔姐姐來的吧？”

  “何以見得？”

  “靈兒看公子看柔姐姐的眼神跟看靈兒的不一樣，那種欣賞是掩飾不住的。”靈兒道。

  “雨柔大家的舞姿確實曼妙無雙，劍也耍的好看，但這也只能是娛樂而已，沒什麽實際用處……”

  鏘！
  台上的寧雨柔像是聽到了羅興的話，劍鋒一指，一記“仙人指路”，那劍尖上一點劍星直衝羅興面門而來。

  試探自己？

  羅興呵呵一笑，面不改色，直接一張嘴，將那一點劍星直接就吞了下去。

  寧雨柔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羅興的強大，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那點劍星蘊含了自己真氣，一般人三品武者，就算接下，也要耗費一點兒力氣。

  而對方居然直接一口吞了下去，此等大膽荒唐之舉，著實令她心中不由的一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