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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長生仙》50.第50章 年前事與江神辭令
  第50章 年前事與江神辭令
  一月時間不知不覺過去。

  十二月的天越發寒冷。

  天空中不時落下雪花,讓周縣外的官道上落下一層薄雪。

  如今也在茶攤半裡外,小江神淋著雪花走到這裡後,正遙遙望著攤裡坐著的先生。

  或許是近鄉情怯。

  小江神此刻覺得自己回來的理由,好像不是那麽好。

  他覺得吳北紀的事情,不是很重要。

  唯一重要的,好像是兄長的傳信。

  可也像是不重要。

  以先生的妙法,絕對能算到兄長需不需要鎮法。

  小江神有些害怕,害怕一些小事還特意回來,會讓先生不高興。

  又在攤內。

  正在補著書籍的寧郃,當看到小江神就這樣在外面淋雪,便一邊補書,一邊傳音道:“既然回來了,不進來避雪,還在外面站著幹什麽?”

  “啊?”小江神聽到先生喚他,語氣中又沒生氣的樣子,是一愣之後,就想高興的跑過去。

  但他剛跑了兩步,又感覺太失禮,繼而慢慢的走了過來。

  等來到茶攤內。

  他先是一禮,又看了看冒著熱氣的灶台茶壺,再看了看補書的先生,等了一小會,等到先生翻頁,他才鼓起勇氣輕聲說道:“先生,我在很遠很遠的北邊見到吳北紀了。”

  他說著,看到先生望來,才接著道:“只是拿著吳北紀的人沒有學術法,這個是對的嗎?”

  “何來對錯之說?”寧郃看向桌子上的書籍,“況且他能撿到吳北紀,本身即是有緣。

  吳北紀未離他而去,亦是有吳北紀所承認的法。”

  寧郃說到這裡,翻到書籍下一頁,“有緣法之人,何必在意術。哪怕是遇到其余修士搶奪,吳北紀之中有我之術,也會保他一生無憂。

  於此,不必在意。”

  “先生的意思是”小江神有些明悟,“他只要追尋自己所想要的法就好了?”

  “嗯。”寧郃落筆填寫。

  小江神明白之後,倒是疑惑解開。

  於是又想到兄長交代的事,他立刻把此事也說了出來。

  寧郃聽聞吳江神無需鎮法,繼而點了點頭,也就不去了。

  小江神是所有事說完之後,心無雜念,再加上如今已經回家,心思又飄了起來,想起了自己的玩伴,想起了玩的心思。

  這使得他一會看看茶攤,看看先生補書,一會又朝遠處的林中望一望。

  寧郃看到他多動的樣子,是抬頭看他一眼,“先回去吧,他們思念你許久。”

  小江神搖搖頭,雖然想回去,但先生還未收攤,他不敢動。

  寧郃看到小江神這副模樣,是笑道:“回吧。”

  看到先生笑了。

  小江神又看了看昏沉的天色,覺得先生也快收攤了,於是也沒等,就很聽話的先跑回去了。

  再按照記憶中的道路。

  他很快就走到了一處密林中。

  林外,就是林中小院。

  只是如今遠遠望去,院外卻多了五間小房舍。

  其中在小院的左側房舍旁,一棵大樹下,那隻大灰狼正在樹下睡覺。

  兩隻松鼠在另一個房舍前你追我趕,來回之間妖風陣陣,卻控制的得心應手,不傷及院前的土地分毫。

  另外一間房舍前。

  百靈嘰嘰喳喳的鳴叫,梨花不時點點花瓣。

  如今兩年時間過去,梨花感覺自己已經長大了,不好一直藏在先生的衣袖裡,怕先生不喜,所以也分了一間院落。

  若是再長大一些,它覺得自己或許還會和小江神一樣,要出去遊歷。

  也隨著梨花它們正在玩鬧的時候。

  小江神開心的跑過來,向著它們喊道:“我回來了!”

  話落。

  百靈話語停了片刻,隨後就飛到小江神旁邊,不同於之前的鳴叫,而是一道清靈的女聲:“咱們家道兄回來了!”

  灰狼也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口吐人言,語氣渾厚,“道兄!”

  兩隻小松鼠也停下追逐,跑到樹下向著小江神拱拱手,異口同聲的脆脆喊道:“見過道兄!”

  “你們會說話了!”小江神好奇的看著他們,然後又看了看房舍前的梨花。

  梨花是一道弱弱的小女孩傳音,“道兄好”

  “道友好!”小江神高興的回了一聲後,又一一回禮。

  “道兄!”百靈自從會說話以後,則是壓不住的話癆性子,此刻用翅膀指了指靠近小院右側的房舍,“這是伱的住處。”

  “我的?”

  小江神望去,看到屋內有燒製的土床,上面草墊、旁邊還有石桌,還有木板凳,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呼—

  灰狼此刻吐出了一口淺淺的灰色妖氣,“石床是我燒製的。”

  “石桌是我是我。”小松鼠露出鋒利的爪子。

  另一隻小松鼠則是跑進屋內,站在了另一個木板凳上,也露出爪子。

  梨花是用花瓣指了指草墊方向。

  百靈是驕傲的道:“家裡的塵土都是我吹走的。”

  他們說著,又指著其余的小房屋,訴說著建造時的艱辛。

  這些小房舍都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

  可也在他們準備繼續炫耀自己的功績時。

  隨著寧郃從林中出來,他們就換為了慌忙行禮問好。

  寧郃也像是教書先生一樣點頭回禮,又從儲物內拿出今日補好的遊記,走進了小院。

  同時,幾隻小動物也都跟著寧郃來到院中,又在院內或臥、或坐。

  小江神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亦是跟了進來,坐在了院裡。

  不多時,伴隨著寧郃的誦讀,小院內一片安靜。

  大灰狼他們不時露出疑惑,或是明悟的表情,仔細感受著每字中所含有的靈韻。

  直到夜再深一些。

  寧郃合上讀完的遊記。

  灰狼才和兩隻小松鼠聚在一起,交談著剛才的所學,辯論著各自的想法。

  百靈也加入進來,不時說著自己的心得。

  梨花只是在一旁仔細聽著。

  小江神本來也想加入進來,但屋中卻傳來先生的聲音。

  “進來。”

  “是!”小江神在幾位小動物好奇的目光中走進屋內。

  寧郃在椅子上一邊整理書籍,一邊問道:“在外遊歷了兩年,可有所得?”

  “嗯!”小江神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

  點頭是他的境界的確提高了,但搖頭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境界為何提高了。

  寧郃看到小江神迷茫的樣子,於是吩咐道:“既然不知,那就和之前一樣,向南再遊四萬裡。”

  “啊?”小江神一愣,隨後就趕忙抱拳道:“是”

  他說著,又看了看院外不敢說話的玩伴,有些不舍的正準備轉身離開。

  寧郃側耳聽著十裡外不時響起的炮竹聲,“過完年再去。”

  “是!”小江神聽聞此言,這次應聲時明顯高興多了。

  隨後他看到先生沒有吩咐後,再經過先生的允許,隨即就出了屋內,又輕輕把門帶上。

  兩隻小松鼠看到小江神出來,且還能在家待一月,是高興的跑來跑去。

  灰狼則是好奇小江神在外遊歷,詢問起了路途中的事情。

  小江神也未隱瞞,把所有事情都說了。

  說起了見到山城武判,也見到了江神,亦是遊歷了四萬裡。

  灰狼他們也聽的滿是羨慕,一邊期待自己化形的時候,也可以像道兄一樣出去遊歷,看看諸多的不同。

  但一邊又滿是不舍先生,不舍小院內的玩伴。

  而小江神說完這些,卻是好奇向他們問道:“先生問我心得,我也不知道有什麽心得,但幾位道友能看出來嗎?”

  “心得不是看出。”灰狼聽到詢問,先是晃了晃大腦袋後才言道:“等我遊歷之後,或許能懂得道兄之事,屆時興許還能給道兄一些答覆。

  但如今我並未遊歷,也並未親身經歷道兄之事,於此我所說之言,只是自詡。

  不像是今日聽先生講術,我等有共同之事,可以彼此交換感悟,共討心得。”

  “也是。”小江神似懂非懂的點頭,又看向了兩隻小松鼠。

  兩隻小松鼠是停止了奔跑,又搖搖頭,“我們只是小松鼠,不懂人間之事。”

  “對呀。”百靈飛到灰狼的腦袋上,“聽先生之言就好了,其他不要多想了。”

  沙沙—

  梨花也在一旁點頭。

  小江神看到幾位道友也不知,於是也沒有再問什麽了。

  直到小院內的燈火滅掉,他們也不再討論,而是各自回屋休息、或是繼續打坐修行。

  但相較於林中小院的安靜。

  在數萬裡外的連綿蒼涼山中。

  明亮的月色映照下。

  方道士和魂修卻在這裡耽擱了一月。

  不是走不出去,也不是迷失了方向。

  而是此刻不起眼的兩座山峰交匯處,正有一顆拳頭大小,像水又像是晶體的奇異石塊。

  它此刻處於地底百丈處,四周還匯聚著絲絲靈氣,慢慢的再向石塊靠攏。

  這是一塊快要成型的極品靈石。

  他們已經在這裡守了好久。

  再瞧這靈石的品質,只要其內自然形成的周天穩定、並且徹底成型。

  那麽這一塊靈石,就足夠讓他們一人一魂用五年左右。

  莫說靈氣消耗完以後,還會慢慢恢復。

  這事,是值得等的。

  畢竟一顆極品靈石的價值已經堪比一件法器。

  只是等待時難免無事。

  如今,魂修在附近巡查一圈,悠悠轉轉回來以後,就找方道士聊起了平常瑣事。

  聊著聊著。

  他又再次望向地底靈石,“幸得機緣,讓我踏入了修行。踏入了修行,讓我能見機緣。

  否則要是尋常,或是你我有一人不到圓滿之境,感受不到這靈石散發的靈氣,又怎能尋到這機緣所在?”

  他說著,更是長歎,“在司內,我每月只有一塊堪比中品靈石的陰靈石,但和道友一雲遊,走遍這數萬裡江土,倒是發現了寶貝。

  依我看..”

  魂修說到這裡,話語逐漸換為鄭重道:“此緣是托道友之福,等此物圓滿,道友拿去用便是。”

  “道兄言過了。”方道士聽到這話,卻搖搖頭,“若不是道兄選擇從這條路走,而是聽我之語,從另一條路穿行,我自己一人也是尋不到。

  所以在我看來,應該是道兄之緣,道兄取走便是。”

  “莫要推脫。”魂修亦是搖頭,毫不在意,“若不是道友執意要行蒼涼山,我也不會選這條路。”

  “非也。”方道士依舊謙讓,毫無貪婪之心。

  這般你一句,我一句,最後相視一笑,乾脆等靈石成型後,每當修煉時,就放於兩人身旁,一同修行。

  除此之外。

  一人一魂沒有想過送於大揚城府君,也沒有想過送於寧真人。

  因為城隍修煉時不需要靈石。

  寧真人更是早已元嬰。

  如果金丹大圓滿之前送,或許有些用處。

  就像是梁河神早先不知曉寧郃的境界前,也是在城隍的相助下,覺得送靈石最優。

  但如今吳朝與周邊幾朝,都知曉寧郃踏入了元嬰,更是一位五行大真人。

  自成術法大周天,一人可成五行陣法,靈氣生生不息。

  此刻再送的話。

  這不是還禮,而是沒有修行界常識的失禮。

  畢竟對於五行大真人來說,這能補充靈氣的靈石和路邊的石頭無疑。

  而方道士他們雖然不知道有何禮能報恩情。

  但正逢年關。
    在梁城內。

  數位大行商們,是在翌日一早,便商量好似的一同來到了城北的張家府邸。

  等他們來到了以後,就發現門前很靜,氣氛很微妙。

  尋常早就迎上來的門前守衛,這次沒有接銀子,也沒有說話,只是輕微搖頭,像是府裡出了什麽事。

  還沒等好奇的四位大行商多問,張護衛就出來了。

  守衛看到老爺出來,更不敢多言,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

  而如今張護衛的臉龐也顯得圓了,再配上顯眼大肚子,妥妥的是一位大員外形象,不複兩年多前的身材勻稱。

  並且如今的掌櫃與行商們,當私下裡聊起張護衛的時候,也沒人再提張掌櫃曾經是張員外的護衛了。

  如今說起來。

  是梁城張家,周縣張家,以此來區分兩家關系。

  且與此同時。

  出門的張護衛,當看到四位大行商提著精致的小盒子,則是手掌揮了揮,示意他們先別談事。

  隨著他的揮手。

  如今依舊瘦弱幹練的書生,正騎著一匹駿馬,跟著一輛馬車從院側前來。

  等馬車來到張護衛面前。

  車夫是點頭哈腰的請張護衛上車廂。

  門前的兩位守衛,也是手疾眼快的上前,攙扶著張護衛上去。

  同時,一位相貌普通,眼睛有些發紅的婦人,也帶著一位九歲左右的孩童出府。

  到了府門口,婦人看到府外有人,又見這幾位大商和自己行禮後,也是慌忙還禮,隨後就轉身回到府內,怕外人看到她有些發紅的眼睛。

  孩童是小跑到了馬車前。

  “昱兒,來。”張護衛一邊讓孩童上來,一邊看了看正在賠笑的幾位行商,笑道:“廂內太小,就坐不下諸位了。且我還要送我家娃娃去學堂,幾位掌櫃多包涵,等會去店裡再聊。”

  張護衛說著,是壓根沒有即刻談事的意思。

  因為他一年來送不了自家娃娃幾次,晚上也很少回家,就因此事,今日早起的時候還在前院裡和妻子大吵了一架。

  也止於此,府外的守衛不敢言語,自然也不敢說主家閑話。

  而幾位行商聽到張掌櫃話語,亦是沒有多想,也沒敢多猜的紛紛抱拳。

  “送公子去學堂要緊!”

  “大掌櫃是哪裡的話?我等走著就好了!”

  “張掌櫃慢行!”

  幾人話落,再一禮後,就帶著禮盒向著五裡外的米行先走。

  張護衛則是放下了簾子,舒服的靠在軟塌上。

  孩童很聽話懂事的給爹爹倒上一杯醒酒茶,捧到張護衛面前。

  “在學堂如何?”張護衛接過茶水,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孩童想起今日的爭吵,卻是弱弱道:“爹爹..您..您會休了娘親嗎..”

  孩童說到這裡,就忍不住的哭著道:“娘說..爹爹如今有錢了,就不要我和娘了..還會娶別的..”

  “什麽胡話?!”張護衛一怒,又想到這是在外,隨即就壓下聲音道:“怎麽會不要你們?”

  張護衛說著,看著自己孩子抹眼淚的樣子,又笑著道:“莫哭了,一會就要到學堂了。先生和你好友見了你這副模樣,要笑話你這麽大了還哭鼻子。”

  “嗯”孩童哽咽了幾下,或許是聽到爹爹要他們的承諾,繼而也不再哭了。

  張護衛則是靠在了座椅上,想著良文吏、良大人,這幾日為他介紹的一門親事、妾室。

  正逢今日一吵,還不知道怎麽和妻子言。

  不然真像是自己要冷落妻子。

  難。

  張護衛長呼一口氣,卻更不敢推辭良大人的好意。

  別的不說,單因那位女子是城中一位大員外的千金,這本身就是更加融入梁城的好時機。

  再加上那位大員外無子,只有三女,此女還是長女。

  良大人的好意不言而喻。

  而也在張護衛想著怎麽編個理由,或者過幾日找個機會,直面言告利益得失,讓妻子和兒子放下戒備與惶恐的時候。

  隨著時間過去。

  第三天的上午。

  那位大員外府內。

  良文吏高坐為首,旁邊倒茶的就是那位大員外。

  大員外今年五十有余,也感身體日漸衰落,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長女嫁出去。

  且他也知張掌櫃是一位能辦大事的人,再加上自己又是受恩於前金曹令才有了這番基業,於是經良文吏一提,大員外就同意了這門親事。

  畢竟有熟人與恩人弟子看著,那等自己百年之後,家業就算是沒了,起碼也能保證自己後人不會受太大的罪。

  但如果皆是無義,不管,那他覺得嫁到哪裡都一樣。

  大員外看的很開。

  再等一茶落。

  大員外就試探開口,想問問這本親事如何了,那位張掌櫃為何這一段都沒信?

  說著,他還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封信紙,裡面是媒人紅包,二百兩官家銀票。

  良文吏這次沒有接,只是說,再等等,我催催。

  話落。

  良文吏在大員外的相送下出了府,稍微一打聽,就在米行找到了張護衛。

  只是一提這事。

  張護衛就以年關太忙為由,先讓良文吏緩緩。

  實則張護衛這幾日已經盡可能的回家,先讓家裡安穩,然後再提這事。

  只不過這屬於家事,張護衛就沒有向良文吏告知太多。

  但良文吏是何許人也?
  那是耳聽八方的機靈人物。

  他覺察到張護衛有意,又感覺張護衛為難,繼而就在當日下午,去了張府拜訪,並向張護衛的妻子說明了此事是他用意。

  這般有大人物訴說,張護衛的妻子是信了,也了解了事情原委,好過張護衛每日三兩語的試探。

  以至於張護衛今日回到家裡後,還沒接著找機會試探,他妻子就先說起了這事,並同意了這門親事。

  日子也定下了。

  年後開春時選個吉日。

  張護衛一看事情定下,妻子也不反對,之後又如往常一樣不回家了。

  畢竟在張護衛想來,住店裡方便,能省不少趕路的時間,然後可以多睡一會。

  而隨著時間過去。

  年關也越來越近。

  在大年三十的這天夜晚。

  寧郃也沒有繼續徹夜擺攤,而是回往了小院,一邊誦讀,一邊等待新年的來臨。

  有小動物與小江神陪著,院中也挺熱鬧的。

  但更熱鬧的地方,卻是在吳江的楚縣。

  此刻隨著新年越來越近時。

  漁村的漁夫們,正在江邊擺著宴席,還有一堆堆篝火。

  孩童們都在大人的保護中,直愣愣的看著桌子上一疊疊被端上來的美食。

  隻想著等年夜敬完江神,就可以好好吃一頓。

  而在不遠處的江邊,南關少俠也從書界中醒來,走出了船艙。

  有眼尖的漁夫看到,還向著旁邊的人詢問道:“過年了,叫那怪人嗎?”

  回答他的是,“算了算了。”

  可也有人端上幾碟菜,一壺酒,放在了江邊。

  南關少俠劃船過去,留下幾條收拾好的魚,隨後就端起酒菜,就這樣坐在船頭遙遙望著,看著篝火前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憧憬笑容。

  看到有人敬酒,也回以一敬。

  但論喝酒的氣氛。

  此刻在北境的山下學堂中。

  六百余位修士正共聚一堂,數十位築基修士高坐為首,相互之間品酒論道。

  可中間的位置卻空著。

  是留給寧真人的,畢竟學堂有如此神異,是寧真人賜法。

  所以眾人都心照不宣的留著主位。

  而主位的兩側,除了有三十余位築基散修以外,還有歷山神,大揚城、山城,泠城、歷城四位府君。

  他們舉手投足間香火飄散,論著各自術法。

  使得整個山下都飄蕩著香火與酒水混合的奇異芬香。

  學堂內的眾修士望著首位的幾位大修士論道,亦是受益匪淺。

  可當快要新舊年交替時,幾位大修士都不約而同的停止論法。

  他們生前為人族,還是非常在意新年的。

  且不需要沙漏,不需要時刻,也不需要計時,便能隱隱感知到新舊年交替。

  但除了天地善封的修士。

  在周縣內的一處府邸外。

  附近沒有時刻的人家,都領著各自的孩子,還有一串串鞭炮,站在了張員外的府邸周圍。

  其中在人群中有一位中年,手裡也提著一串炮竹。

  當他看到相熟的人,還打招呼道:“周小哥,今年是等張員外?還是那條街的孫員外?”

  “張員外。”這位周小哥搓著手,又瞭望張員外的府邸,“我前幾天找人打聽過了,張員外上個月去李縣施粥時,特意在李縣買了名匠做的沙漏。”

  “李縣的沙漏是出名。”中年點點頭,“聽說城裡的大人們,都特意去李縣買沙漏。”

  “就是就是。”旁邊有人接話,還晃了晃手裡的炮竹,“張員外家的準,聽張員外家的。”

  也在他們討論的時候。

  不遠處的府中院內。

  一位下人正時刻盯著桌子上的沙漏。

  沙漏旁邊還圍了不少人。

  他們不時看看沙漏,不時看看院中的張員外。

  張員外正握著一位四歲娃娃的手掌。

  娃娃手裡拿著一根香,表情有些激動,又有些害怕的看著眼前地上的千支炮竹。

  它們都被一根引線穿了起來。

  此刻,也隨著下人高喊一聲“年到了!”

  張員外握著娃娃的手,點燃了引線。

  頃刻間隨著炮竹聲響起,城內的炮竹聲也連起一片。

  縣外林中。

  寧郃聽到炮竹響聲,又算到新年交替後,也放下了書籍,拂滅了火燭。

  小江神卻單純的念著年已過,就動了雲遊的心思,便向著熄滅燈火的小院拜別行禮。

  百靈他們依舊如往般送行,只是這次灰狼頭上站著的是梨花。

  又在城內。

  一座大酒樓中。

  張護衛的年夜,是在一眾掌櫃的恭維下渡過。

  他喝的伶仃大醉,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更莫說過年。

  梁城金曹府內。

  劉大人是在書房拜完神之後,叫上屋外等待的良文吏,和家人一起用餐。

  又在向南七萬裡外的一處山洞中,正在睡覺的黑熊精於睡夢中撓了撓臉龐後繼續呼呼大睡。

  數十萬裡外,方道士和魂修在蒼涼山打坐,還在等著這顆靈石成型。

  在新舊年交替的這一刻,他們又不覺的睜開眼睛,互道了一句新年好,相視一笑,便繼續陷入修行。

  在吳江下。

  水晶宮內。

  一眾神將的觀禮中。

  於三日前化蛟的吳江神,向著天地三跪九叩,隨即解去了江神令,把天地善封的機緣,留於功德不亞於他的各族善士。

  亦在這一刻。

  吳江境內下起了滿天大雪。

  正在放炮竹的城內百姓們說,這是瑞雪兆豐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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