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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你不是仙人》138.第138章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第138章 福禍無門,惟人自召

  很快,沒過多久,周二毛就又回來了。

  這次他身邊跟著一個,身上套了褐色絲棉外衣,看年齡約莫三十歲出頭,嘴唇周圍有一撇被打理得十分乾淨亮麗的黝黑短胡須,背著雙手,看上去沒有多少威勢,但是卻很會裝腔作勢的中年人。

  對方所到之處,道路兩邊販賣牲口的商販,都會用討好的語氣上前去,跟對方打招呼。

  “咳咳!”

  等對方走到陳淵和方進新身前,並沒有說話,而是咳嗽了一聲。

  這時站在對方身後的周二毛,才用殷勤的笑容看著陳淵道:
  “道長,您不是我們本地人,並不知道眼前這位的身份,我跟您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被朝廷任命,管理雙流鎮上集市的薑褚長。”

  在陳淵的理解中,所謂的“褚長”,應該並不是什麽官員。

  而是類似於穿越之前,市場管理員的一個小吏。

  這些雙流鎮牛馬集上,販賣牲口的商販,之所以在這位薑褚長剛剛到來時點頭哈腰,極盡討好之舉,並不是討好的這薑褚長本人。

  而討好的是薑褚長,手中所掌握的權力。

  “薑褚長做事十分公道,所以便由薑褚長來替您稱重手中的金子如何?”

  隨後周二毛又道。

  而周二毛話音剛落,薑褚長就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稱量金銀帶盤的小秤。

  雖然金銀要比重寶通寶稀缺,但是卻不如重寶通寶交易方便,所以民間百姓交易使用的貨幣,九成九都是用重寶通寶,也就是俗稱的大子小子交易。

  若是去用金銀兌換大子小子,或者用金銀直接交易,都需要用這種小秤事先稱量。

  這位周二毛口中,做事十分公道的薑褚長,做事公不公道陳淵不知道,但是從剛剛那幾位商販口中,卻可以得知,這位薑褚長可是周二毛在集市上坑蒙拐騙的靠山。

  陳淵也不知道,這兩人是不是已經商量好,將自己當成了砧板上魚肉。

  不過陳淵正想趁此機會教訓兩人,於是他點頭道:“可以。”

  說話間,陳淵將手中的幾顆金色沙粒,遞給了眼前的薑褚長。

  薑褚長接過之後,先是像模像樣地檢查一番,確定陳淵所給的金子成色品質都沒問題後。

  他才對旁邊的周二毛頷首道:“是真金。”

  周二毛聞言松了口氣,雖然陳淵拿出了金子,但是卻需要經過查驗過後,才知道是不是真金。

  若不然的話,若是被這道士用假金子騙了,那他們可就真是整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要在這雙流鎮的集市上顏面盡失,被別人在暗地裡笑掉大牙了。

  周二毛對陳淵道:“道長,您給的是真金,我們可以稱重了。”

  陳淵神色平靜地點頭道:“稱重吧!”

  見陳淵同意稱重,薑褚長將手中的金銀,放在另外一隻手小秤的小盤中,然後撥動秤砣開始稱重起來。

  而在薑褚長稱重的時候,整個雙流鎮集市的牛馬集上,諸多買賣牲口的商販和百姓,全都聚攏過來,將此地圍成了一個圈,踮著腳尖往裡面看著。

  人群之所以聚集過來,是因為大家聽說,這牛馬集上竟然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黃金。

  而且拿出這些黃金的,竟然還是一個少年道士,用來買周二毛手上的病驢,大家便全都跑過來看熱鬧。

  尤其是剛剛告訴陳淵實情的那幾個商販,站在人群裡眼中滿是疑惑。

  他們剛剛明明已經告訴陳淵,周二毛這便宜驢中暗藏的大坑了。

  這少年道士,怎麽還是上當了?
  不僅如此,對方甚至還掏出了真金,買那頭被喝下“奪命湯”,即將命不久矣的病驢。

  剛剛他們還擔心,他們幾人告訴這少年道士真相後,這少年道士會來找周二毛的麻煩,從而害了他們。

  現在看來,這少年道士,根本就是個傻道士。

  他們之前白擔心了。

  “總共八錢金子,按照朝廷公布的官方比例兌換,正好價值八貫錢。”

  稱重完之後,這管理集市的小吏薑褚長,他抬起頭來對陳淵道。

  薑褚長的話一出口,周圍圍觀買賣牲口的商販和百姓,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實則心裡已經炸開了鍋。

  因為光憑眼睛看,剛剛被薑褚長丟在小盤裡的那幾顆金粒,都不止八錢金子。

  而且官方公布金子兌換銀子的比例,雖然是一比十,銀子兌換大子的比例,是一比一貫錢,但這是官方公布的而已。

  在不少私人錢莊裡,金子兌換銀子的比例,至少是一兩金子,兌十四兩銀子。

  銀子兌換大子,則是一兩銀子換一千兩百大子,具體兌換比例,各地都有所不同。

  這薑褚長直接以官方兌換比例,將八錢金子算成八貫錢,更何況對方還少秤,簡直是將這長相俊美,氣質出塵的少年道士,當做外地來的肥羊在宰!
  “可以。”

  陳淵故作思索片刻,然後答應道。

  說話間,他將目光看向了被綁在旁邊,他剛剛看中的那頭驢子身上,眼中滿是心動的神色。

  剛剛他還覺得這頭驢子平靜的目光,此時再看過去,竟更像是生命彌留之際的漠然。

  聽到陳淵的話,周圍圍觀的商販和百姓,他們不敢出聲提醒,怕壞了薑褚長和周二毛這二人的好事,事後遭到這二人的報復。

  但是看向陳淵的雙目中,則滿是憐憫的目光。

  這個少年道士長相俊秀,氣質出塵,長了一副好賣相,沒想到竟是個容易被人糊弄的草包而已。

  “道長既然答應,那便如此說定了,買賣這驢子的文書我已經帶來了,您只需要畫押後,這頭驢子就屬於道長您的了。”

  看陳淵答應,薑褚長和周二毛對視一眼,眼中皆流露出驚喜,周二毛拿出一份提前擬好的文書和一盒朱砂,放到陳淵眼前道。

  他們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才能說服這個沒有半點社會經驗的少年道士,誰知道對方竟然如此輕易就上當了。

  而周圍圍觀的商販和百姓,都不由暗自搖頭。

  這些都是周二毛和薑褚長二人的慣用伎倆,一旦簽字畫押,便相當於連官府都承認了這筆交易。

  到時候陳淵再想反悔,可就已經晚了。

  即便是打官司到衙門去,被判輸的只會是這年輕道士,而不會是這薑褚長和周二毛。

  陳淵在眾人一臉惋惜的神色中,在周二毛打開的朱砂盒子裡,用右手食指沾了點朱砂,在那文書上畫了押。

  在大永,除了耕牛、豬羊等牲畜,因為價格相對較低一些,交易不用簽寫文書外,毛驢、騾子、馬匹都是價值極高的牲畜,因此就需要寫文書畫押。

  一旦寫下文書畫了押,買賣雙方都無法反悔。

  “好,這筆買賣正式達成,這頭驢子屬於道長您,這金子也是我的了。”

  看到陳淵按了手印,周二毛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一旦在文書上簽字畫押,即便這少年道士後來反悔,將官司打到縣衙去,也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只會被縣太爺打一頓板子,丟出縣衙門外。

  若是再不知好歹糾纏不休的話,恐怕免不了一頓牢獄之災。
    “沒錯,這金子歸您,驢子是屬於貧道的了。”

  陳淵點頭頷首道。

  就在周二毛要迫不及待,從薑褚長的秤盤上取下那些金子時,卻被陳淵給攔住了。

  “慢著,買賣既已達成,貧道心中還有些疑惑,不知可否解惑?”

  陳淵對眼前的周二毛問。

  周二毛賴著性子,禮貌性的笑道:“道長您問……”

  陳淵正色道:“據貧道所知,閣下夥同薑褚長,經常以飲過偏方“奪命湯”的牲畜,低價賣給普通百姓,百姓以為撿了個大便宜,上當買到手後過兩天牲畜就暴斃而亡,以此來坑害百姓,此事是也不是?”

  周二毛聞言一時間僵在了那裡,他一時間有種老底被人扒出來,放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眾人圍觀的感覺。

  周二毛心中心思急轉,他不知道陳淵是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的。

  更不知道,陳淵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為何還要上這個當?
  不論如何,既然金子已經到了他們手上,想要讓他們再吐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道長說笑了,不知道道長是從哪裡聽說的消息,這絕對是謠言。”

  周二毛訕訕一笑,他毫不猶豫地矢口否認道。

  “道長莫非是想毀約不成?”

  薑褚長卻在旁邊,努力將自己當做朝廷官吏的樣子。

  “就是,道長,我可得提醒您,文書我們已經簽了,如果您想毀約的話,可是要吃官司的,到時候您可走不出這陽谷縣。”

  周二毛變了一副惡人嘴臉,交易前後態度,大相徑庭,他警告威脅陳淵。

  “道長,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想要毀約的話,除了吃官司外,免不了要被打板子和關大牢。”

  薑褚長在旁邊配合著周二毛,在旁邊扮演著紅臉的角色,一副為陳淵著想的樣子。

  陳淵看到他們這副姿態,只是輕輕笑了笑。

  然後自顧自地解開,被拴在旁邊木樁上那頭灰毛驢子的韁繩道:“貧道可並沒有想要反悔,等會伱們別後悔就行了。”

  周圍圍觀的商販和百姓,看陳淵想要離開的樣子,主動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而陳淵也從商販和百姓們讓開的道路裡,牽著驢子往外邊走去,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陳淵吃下了這個啞巴虧的時候。

  陳淵突然停住腳步,手中拿出一張黃色符紙,轉身對身後的毛驢道:“來,乖乖把嘴張開,這張符紙能祛除你的病症。”

  令在場商販和百姓感到驚訝的是,驢子竟然真的聽懂了這道士的話,乖乖張開了驢嘴,露出了兩排大板牙。

  那道士手中的符紙無火自燃,眨眼間便化作了一縷青芒,凝聚於道士指尖,被道士投入了驢嘴之中。

  那驢子一口將青芒吞下,青芒如湖中碧波一樣,從驢子嘴部開始,蕩漾過驢子的全身。

  外人無法知道驢子此時的感受,但是驢子自己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原本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在飲下“奪命湯”後,只剩下幾天生命的身軀,此時竟然又重新煥發了活力和生命。

  雖然還沒有徹底恢復到完全健康的狀態,但是驢子卻能夠感覺到,道士在對自己用完那張符咒後,自己至少還能再活上個三五年。

  “這是退病符,再對你用上兩張,你就能痊愈了。”

  陳淵笑著對這驢子道。

  知道是陳淵救了自己一命,這驢子一時間竟如同人一樣,眼中噙滿了淚水。

  “日後,便由你為貧道代步吧。”

  陳淵對這頭驢子道。

  驢子不會說話,只能不斷點頭,如果不是被陳淵牽著,它都要拜服在陳淵面前,感謝陳淵了。

  在被服下“奪命湯”後,它就已經心如死灰,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沒想到卻在這集市上,被一個道士給救了。

  陳淵對於它的恩德,簡直堪稱再造。

  “既然如此,那我們走吧。”

  陳淵一個翻身,跨到了驢子背上,輕輕拍了拍驢背,驢子便邁著小碎步,往牛馬集外走去。

  “給兩位一句勸,福禍無門,惟人自召。人為善,福雖未至,禍已遠離。人為惡,禍雖未至,福已遠離。”

  陳淵背對著周二毛和薑褚長道。

  隨著陳淵騎驢的身影逐漸遠去,被剛剛那一幕驚呆在原地的百姓和商販們,這才紛紛回過神來。

  “神仙!”

  “這位道長原來是神仙啊。”

  “原來竟是我們有眼無珠,不識仙人當面。”

  看著陳淵離開的背影,百姓和商販們紛紛驚呼。

  而周二毛和薑褚長看著陳淵離開的背影,內心中一時間充滿忐忑,他們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在無意中,得罪了一位仙人。

  不過一想到手中的那些金子,他們內心就安定了下來。

  若是再給他們一次重來的機會,他們即便知道這道士神仙的身份,他們也還是會宰這道士一次。

  再說,不是都說神仙仁善嗎?

  肯定不會和他們這些凡人計較。

  而周二毛想到陳淵離開時,竟用符咒將那頭病驢給治好了,就是一陣心疼。

  這樣算下來的話,那個道士用一兩多金子買自己一頭驢,可以說價格正好合適。

  可是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價格合適就意味著他沒多賺到錢,這簡直讓他生不如死。

  而方進新眼見陳淵離開,也轉身消失在了人群中,跟隨著陳淵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

  前往江淮城的官道上,人來人往。

  一個騎驢道士,和一個背刀俠客的身影走在路上,並不如何顯眼。

  “道長,你懂得點石成金的法術,為何要便宜了那兩個貪婪的惡民和小吏,其中怕是有我不知道的隱情吧?”

  方進新用雙腿趕路,跟在不快不慢騎驢的陳淵身旁,他詢問陳淵道。

  陳淵笑著看了一眼,在自己離開後,又跟上來的方進新道:
  “貧道的金子可不是好拿的,他們坑騙了那麽多百姓的錢財,也該得到一些教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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