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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度人經》第409章 天下為爐,眾生為薪
  第409章 天下為爐,眾生為薪

  不歸陵上,刺啦一聲,虛空撕裂,好似破碎布帛。

  余琛從裡邊兒走出來。

  正巧碰上虞幼魚。

  後者一愣,目光與余琛撞在一起。

  刹那間,隻感覺兩股恐怖劍意好似呼之欲出!
  但各種感覺,好似曇花一現,瞬間消弭。

  虞幼魚目露驚喜之色,“你突破入道了?”

  余琛微微一笑,點頭應是。

  “快,太快了。”虞幼魚好不吝嗇溢美之詞,衷心祝賀:“恭喜!”

  余琛打了個哈哈,“你這可不像稱讚的話。”

  虞幼魚狡黠一笑,美眸閃閃:“如今,你可與入道圓滿匹敵了?”

  余琛點頭:“尚未突破之間,便能與入道上品一戰,如今突破入道之境,道隨心意。”

  他伸出兩根手指,殺生劍意和天遁劍意便好似乖巧的小貓一般,在兩指之間盤旋,“應當能戰入道圓滿,且能勝之。”

  頓了頓,又是搖頭歎息,“可惜,還遠不是那三山九脈國運大陣的對手。”

  “一口可吃不成大胖子,人家那是整個天地山河加上人道氣運匯聚之陣,倘若讓伱這般輕易超越了,整個大夏的臉往哪兒擱?”

  虞幼魚擺了擺手,“依妾身親眼所見,那三山九脈國運大陣的威能,應當相當於元神中品——也就是妾身全盛時期的境界,所以才能將恢復到元神下品的鄭祟輕易鎮殺。”

  余琛頷首,表示了解。

  倆人閑談一番,余琛便回了屋裡,繼續吐納修行。

  ——如今,哪怕他突破了入道,但在那三山九脈國運大陣面前也依舊微不足道。

  懈怠不得啊!

  可余琛這剛一盤膝坐下,度人經便又響動起來。

  他眉頭一挑,將其打開。

  卻見那黃泉河畔,魯鈍老頭兒眉飛色舞,正在呼喚。

  余琛心頭一跳!
  ——莫非啟元帝的神薹,徹底蘇醒了?
  他心念一動,便出現在那齊物司裡。

  果不其然。

  “大人!老頭子不孚期望,潛心溫養之下,那啟元帝的神薹終於是複蘇了?”魯鈍老頭兒的眼裡是抑製不住的激動。

  余琛心頭也是一喜,忙問:“他說什麽?”

  “老頭子還沒問,第一時間就向您匯報了!”魯鈍老頭兒回道。

  余琛點頭,跟著一起進了齊物司。

  此時此刻,那托盤法器上的血肉神薹比之上一次相見,顏色更加鮮豔了一些,一縷縷光澤在那褶皺之上律動,顯然是經過十幾天的溫養,這位陛下的神薹已經恢復了一些生機。

  余琛看向他,開門見山,“皇帝陛下,可能聽見我的聲音?”

  那神薹之上,光暈流動,一縷縷念頭通過魯鈍老頭兒的法器轉化成一陣渾厚威嚴的聲音。

  “朕……可以……”

  不等余琛繼續發問,他便又問道:“如今……是何年月……大夏……可曾覆滅……”

  余琛:“……?”

  您他娘別一醒來就問這種驚悚的問題好不好?

  “大夏好得很!”他擺了擺手,又道:“如今正是啟元歷五十二年夏。”

  “嗯……”啟元帝沉悶的聲音嗯了一聲,表示知曉,又道:“朕不知曉你是何人,但你既然能將朕喚醒,又知曉朕的身份,便說明你應當是秀兒一系。”

  他口中的秀兒,余琛當然能猜到,就是那仁德王周秀。

  他也沒有反駁,畢竟他明面上的身份的確是仁德王周秀的門客就是了。

  “年輕人……告訴朕……秀兒在何處……”啟元帝又問。

  “他也很好,只不過剛從海外回來。”余琛答道,又問:“皇帝陛下,我有一些疑問。”

  “你救了朕……朕當知無不言。”啟元帝道。

  於是,一問一答之下,余琛知曉了一個聳人聽聞的故事。

  一切,還要從那場鴻門宴開始說起。

  那時,戚後把持朝政,垂簾聽政,甚至將三聖一帝璽的帝璽都掌控在手。

  倘若她勵精圖治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女人心狠手毒,尖酸刻薄。

  整個天下,烏煙瘴氣。

  於是,三聖一帝,布下鴻門之宴,勢要誅殺毒後。

  那個時候,啟元帝十九歲,神薹圓滿,可謂天資無雙,前途光明。

  可偏偏那場鴻門宴上,神胎被毀,此生此世再無寸進。

  而後,戚後假死脫身,佔據國師曲幽河皮囊以後,乘其不備,將那奪心之蠱打入啟元帝神薹。

  至此,啟元帝完全淪為戚後傀儡,生不如死。

  轉機,乃是出現在兩年前。

  說來也諷刺,當時海外邪修入侵,企圖將整個大夏煉化成丹。

  可正是這場災難,讓啟元帝找到了一絲生機。

  ——三山九脈國運大陣。

  當時整個大夏沒人是那海外邪修的對手,三聖一帝開啟國運大陣,方才將其擊敗。

  而也正是那時,手握三聖一帝璽,執掌三山九脈國運大陣的啟元帝,身軀當中多了另一個意識。

  他自稱……開元大帝。
    由於那一瞬間,兩個意識的碰撞。

  啟元帝知曉了一切。

  年輕時的開元大帝,英明神武,睥睨天下,一心為國,鞠躬盡瘁。

  甚至在布置那恐怖的三山九脈國運大陣時,知曉這是一柄恐怖之器,所以為了不貽害後人,特意將中樞分為了四份。

  可謂一代明君。

  但正所謂,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隨著壽元將盡,肉身腐朽,開元大帝被死亡的恐懼所籠罩。

  他神威蓋世,天下第一,乃是天下唯一的第五境元神煉炁士。

  卻敵不過歲月的腐蝕。

  在那死亡的威脅之下,從未有過的恐懼,誕生了。

  開元大帝開始害怕了。

  畏懼死亡。

  最後,他竟舍棄肉身魂魄,將元神刻入自個兒一手打造的三山九脈國運大陣裡。

  只要擁有他血脈的周氏後人主動啟動大陣,他的元神便能從那三山九脈國運大陣中降臨世間。

  然而,他失算了。

  ——大夏太強大了。

  強大到鼎盛!
  鎮壓六合八荒,讓天下萬族都抬不起頭來。

  三山九脈國運大陣,自然也就自行運轉,束之高閣。

  開元大帝就在那大陣之內,困了千年歲月!
  他的元神,逐漸也被歲月侵蝕,變得越來越虛弱,越來越衰老。

  無盡的孤寂和清晰感受到死亡的臨近,讓這位開國大帝的精神飽受折磨。

  甚至就要無聲無息隕滅在無人文靜的歲月長河。

  直到兩年前。

  海外邪修入侵,啟元帝第一次開始三山九脈國運大陣。

  他的元神,方才通過國運大陣,逃竄到啟元帝的身軀當中。

  恰逢此時,啟元帝早已被戚後控制,當時的戚後,甚至想要直接以國運大陣為依仗,肅清天下!

  但因為開元帝元神的降臨,被操控的啟元帝憑借著那一絲掙脫束縛的空隙,將三聖璽交還出去。

  一場災難,悄無聲息地過去。

  後來,在開元大帝的幫助下,啟元帝試圖掙脫戚後的控制。

  那個時候,開元大帝欺騙他,說有辦法將那奪心之蠱趕出啟元帝的神薹。

  後者對於這位祖宗的話,信以為真。

  卻未曾想到,對方壓根兒就不是想驅逐奪心蠱,而是要將啟元帝的意識一同驅逐!
  於是,他用最後一絲元神之力,將啟元帝的神薹強硬地剝離出去。

  於是,啟元帝的身軀,完全歸那開元大帝所掌控。

  可在此以後,他並沒有揭露一切,反而裝作仍被控制的模樣,等待機會。

  他沒有摧毀啟元帝的神薹,因為啟元帝是皇帝,天地氣運所鍾,一旦遭遇橫死,天地必生異象,他的偽裝,也將被人所察覺。

  ——明明是天子隕落之兆,結果你還活蹦亂跳,啥意思?
  於是,一直就這樣過了很久。

  直到某一次,七皇子周秀從一些旁枝末節的細節裡,察覺到自個兒的爹似乎有什麽問題?
  一番調查以後,終於在皇宮地下找到了長生棺,將其盜走,發現了真相。

  可面對開國大帝,面對戚後,面對那尚存一息的海外邪修。

  這位聰明的皇子深感無力,在被人發現以前,遠遁幽州,借口出海去了。

  聽完以後。

  余琛下巴久久難以合上。

  好像聽了一個天方夜譚。

  這都是什麽老祖宗奪舍兒孫後輩的離奇故事?

  “朕……必須要……阻止他……秀兒……也一定要阻止他……”

  啟元帝的聲音隆隆,盡管經過魯鈍老頭兒的法器轉化,所以緩慢而平緩。

  但余琛仍聽清楚了,那其中無比的焦急與憤怒之意。

  ——哪怕先前在說到他被奪舍,鳩佔鵲巢,這位皇帝陛下都沒那麽憤怒。

  “急不來的。”

  余琛擺了擺手,歎了口氣,“這會兒的開元大帝,掌控了三山九脈國運大陣,天下無雙,誰都打不過他,一切都還要從長計議。”

  “急……萬般之急……”

  啟元帝發出沉悶的聲音,整個神薹都在顫抖。

  “朕的身軀並非他原本之軀……他無法長久……他……的目的……並非掌控國運大陣……而是奪天造化陣圖……他要將奪天造化……刻入三山九脈國運大陣……借天下蒼生之血肉……完全復活……

  這種事……對於旁人來說……天方夜譚……但對於他……對於三山九脈國運大陣的締造者來說……他可以做到……將二陣合一……以整個大夏為爐……煉丹……”

  聽罷,余琛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終於明白了。

  ——為啥啟元帝一醒就問大夏覆滅了沒。

  合著但凡拿著那奪天造化大陣的家夥,就不可能有一個消停的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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