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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度人經》第232章 墳頭見鬼,妖風捉人
  第232章 墳頭見鬼,妖風捉人

  不歸陵上。

  石頭抱著塊好大的肉干兒,安安靜靜地啃著。

  ——自從修行天罡無量以外,他本就恐怖的食量再度暴漲,一天得吃個八九頓才能堪堪抵擋饑餓。

  在他一旁,一樁長桌上擺滿了黃紙和竹條,還有一小疊朱砂和一盤墨。

  石頭就那樣盯著自個兒的老爺,在桌前忙忙碌碌,最後扎出一個紙人兒。

  “石頭,你在這兒待著,我出去一趟。”把紙人兒做好以後,余琛囑咐了石頭一句,出了門兒。

  石頭沒問他去幹啥,只是一口應下,然後把桌上的黃紙竹條都收拾了。

  安安靜靜地在山上等。

  可這隨著夜色越來越深,很快就過了二更天。

  石頭突然聽到外邊有動靜,推門出去一看。

  要說這憨厚漢子,的確是聽話,但也僅是聽話。

  ——先前雖然殯葬司的人提醒過余琛,讓他晚上二更天后千萬別出門兒。

  但余琛曉得人鬼殊途,壓根兒就不信什麽鬧鬼的事兒。

  更何況就算是真鬧鬼,那還保不準是鬼嚇他還是他嚇鬼呢!
  所以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當回事兒。

  自然也沒特意提醒石頭。

  既然余琛沒說,石頭也不曉得。

  就在這夜半三更天,出了門。

  而後,只聽一聲“鬼啊”的喊叫,便再也沒了聲兒。

  京城裡邊兒。

  余琛先是去了那青瓦街一霸的趙大眼的家裡。

  ——這人也是馬瘸子的走馬燈裡遇見的殺了他馬的仨人中,馬瘸子唯一認得的。

  趙大眼家裡,幾個破皮無賴正在喝酒打牌。

  余琛並沒有找到趙大眼,但很輕易就從那幾個潑皮無賴嘴裡得到了趙大眼的去向。

  且說這趙大眼啊,出生貧苦,但好勇鬥狠,很快就在青瓦街糾結了一堆潑皮,成立了一個地下幫派,平日裡欺男霸女,飛揚跋扈。

  倒也聚攏了不少錢財。

  正當他沾沾自喜時,卻因為一句話得罪了人,被弄瞎了一隻眼睛,毫無還手之力。

  從那會兒趙大眼就明白了過來了。

  他在這青瓦街或許算個人物,欺負欺負那些老實巴交的百姓。

  但出了青瓦街,啥都不是!
  所以趙大眼開始向在打點關系,結交人脈。

  而而那些大人物都精得跟鬼一樣,莫說打好關系,平日裡就是面兒都不是他們這些人能見到的。

  但這難不倒趙大眼。

  結交不到那些大人物,可以結交他們的娃啊!
  那些個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又沒啥心眼兒,好接近得很!
  這不,在趙大眼有心之下,他和那吉安坊的坊總唐宏洲的兒子唐哲勾搭上了。

  京城分內,外,皇三城,外城又分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四方城,而每一座城裡又有數不清的街巷,倘若是由朝廷統一管理,未免太過繁重。

  所以先帝時期,便出現了沒有一種官品的職位——坊總,也成坊長。

  四大外城,十街為一坊,坊總則為這十街之首,有官府衙門欽點,也有街坊鄰裡推舉,雖無官品,但在平頭老百姓也是大人物了。

  而青瓦街,就是屬於吉安坊裡最偏的一條街。

  趙大眼能和那坊總之子扯上關系,還是相當有本事兒的。

  總而言之,這段時間,趙大眼就啥也沒乾,一天到晚帶著唐哲吃喝玩樂。

  唐哲喜歡狩獵,他們就白天跑外邊兒山上去射殺野獸,就地烤來吃了;唐哲喜歡喝酒賞舞,趙大眼就帶著他上洛水花船,請他喝酒聽曲兒。

  而今兒晚上,依舊如此。

  趙大眼下午回來打了一轉後,就帶著錢財出門兒去了,聽說是要去花船上聽曲兒。

  還給他那些弟兄透露,唐哲已經說服他爹,把一個大活兒交給自個兒來做!
  所以這些弟兄都在家裡好好待著,等他好消息呢!
  而得了消息後,余琛轉身去了洛水。

  這洛水作為京城的一道盛景,號稱不夜之河的洛水哪怕是三更半夜也是燈火通明。

  一艘艘大小不一的花船上,燈火如繁星皓月,光華璀璨,流光溢彩,熱鬧得很!
  宛轉悠揚的琴瑟聲從船上灑落,回蕩不絕,透過那船窗,還能看見裡邊兒輕紗單薄的舞女舞姿妖嬈,誘人得緊!
  余琛站在岸邊兒,一隻隻紙鶴在他手裡放飛,盤旋高天。

  將這一片的洛水支流,數百花船,盡收眼底。

  那甲板上飲酒作樂,觥籌交錯的人影兒,一個個都映入眼簾。

  找了半個時辰。

  天上飛鳥不見,地上余琛睜眼。

  ——找到了。

  此時此刻,一艘花船甲板上。

  雕花的圓木桌前,圍繞這幾個年輕的公子哥兒,穿金戴銀,衣袍華貴,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而趙大眼和幾個仆從模樣的中年男人,候在一旁。

  望著喝得臉兒通紅,高談闊論的吉安坊總之子唐哲在人群中高談闊論,趙大眼心底確實歡喜。

  這段時日,他和唐哲已經打成一片,這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兒也是視他為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趙大眼曉得,這以後啊,有了唐哲撐腰,他在吉安坊的日子,再也不用戰戰兢兢地過了。

  而那酒桌上的唐哲,可沒那麽多心思管趙大眼是怎想的,一邊欣賞著前邊兒幾個舞女曼妙的舞姿,一邊咕嚕咕嚕灌下一口烈酒,還擱那兒吹噓。

  “跟你們講,你們猜我今兒獵到了啥?”

  “獅子?老虎?呸!那些都獵膩了,擺我面前我都懶得多看兩眼!”

  “是一匹戰馬啊!”

  “聽說還是上過漠北戰場的戰馬!那滋味兒,那肉質,就一個字兒——絕!”

  “還能在哪兒?就在那大黃山上唄!趙大眼帶我去的,果然是個狩獵的好去處,下次有機會帶你們一塊兒去玩兒!”

  “……”

  酒桌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顯然,唐哲對自個兒白天獵殺了馬瘸子的馬的事兒,相當驕傲。

  “對了!那戰馬好像還是一個瘸子的!那瘸子穿得破破爛爛,長得眉歪眼斜,蓬頭垢面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咱獵了他的馬以後,他還追著咱們砍呢!”

  “可惜他馬沒了,追了十裡地,也追不上咱們!”

  “好玩兒得很呐!”

  “……”

  他這般說著,好似又想起來了白天大黃山上的事兒,嘴角微微上揚。

  顯然,對於馬瘸子死了這事兒,他並不在意。

  且不說一個青瓦街的老頭兒死了有沒有人在意,就算真有,那也是那瘸子老頭兒先拿著鐮刀追他們的,這到了哪兒自個兒都是正當防衛。

  至於殺馬一事。

  ——這京城沒點兒關系,人命都不值錢,何況一匹馬?

  所以唐哲方才可以放心大膽的吹噓。

  卻想不到啊,黑暗裡正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

  又過了兩刻鍾,唐哲說得有些乏了,酒也喝得有些多了。

  目光迷離起來。

  他看向那台上跳舞的幾個姑娘,也不曉得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感覺身上燥熱了起來。

  站起身,搖搖晃晃上前,拉著其中一個最漂亮的姑娘就往船艙裡邊兒走。

  那姑娘神色一變,臉色一白,望著酒氣衝天的唐哲,心頭那是萬般不願。

  倒不是立牌坊啥的,畢竟她本身也是乾這個的。

  只是坊間有傳聞,說這唐哲公子那方面不太行,但又菜又愛玩兒。

  就總搞一些稀奇八怪的招數,弄得那些服侍過他的姑娘都叫苦不迭。

  而這些姑娘越是痛苦,他就越是興奮。

  總而言之,挺變態的。

  聽說服侍他一晚上,雖然能掙不少錢,但都得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才下的來床。

  可這舞女也是吉安坊的人,怎不曉得唐哲的身份?
  一點兒也不敢反抗,就只能任由那唐哲摟著,往船艙裡邊兒走。

  眼裡嗪著淚,有苦說不出。

  而一旁的幾個舞女,既是慶幸,又是憐憫。

  另一邊兒,其余幾個公子哥兒心領神會,笑而不語。

  趙大眼也是意會,作為租下這條花船的出錢人,他揮了揮手,“接著奏樂,接著舞!”

  立時,花船上,琴瑟陣陣,笛聲悠揚,瓊漿如注,倩影魅人,好似那醉生夢死,酒池肉林。

  但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唐哲摟著那女子即將踏進船艙的時候。

  出意外了。

  大風呼嘯!

  一陣不曉得從哪兒刮過來的大風,一瞬間吹滅了這花船上所有的燈燭!

  陷入黑暗。

  “啊?好大的風!”

  “這怎突然看不見了!”

  “那吃乾飯的天象司不是說今兒晚上無風無雨嗎?”

  “……”

  一聲聲驚呼聲,回蕩在花船上。

  待花船的侍者手忙腳亂地重新點好了燈燭,花船上方才恢復了明亮。

  眾人環顧,虛驚一場。

  其中一個公子哥兒剛要發牢騷,眼珠子卻突然瞪圓!
  且看那船艙入口處,那舞女還在,就擱那兒楞楞地站著。

  可摟著她的唐哲,卻是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們再環顧四周,發現不止唐哲,連實際組了這場局的趙大眼和那貼身保護唐哲的仆從,也沒了影兒!
  “莫非……莫非是被風刮去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夥兒的酒都醒了。

  其中一個公子哥兒,慢慢開口,
  可他們也曉得,這若是能將人都憑空刮走了的妖風,恐怕早就給船掀翻了去。

  但這會兒,除了燭火熄滅以外,就偏偏不見了唐哲,唐哲的仆從,還有那趙大眼三人兒!

  便只有一種可能。

  不是什麽天象變化,而是……人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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