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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度人經》第229章 京城惡疾,初見國師
  第229章 京城惡疾,初見國師

  余琛這可就看不太懂了。

  按傳聞和狼青的走馬燈來看,都說是七皇子仁德王身患惡疾,心力有衰,所以才退出奪嫡之爭,來這幽州青厥城做個閑散王爺。

  但這會兒,他以天眼觀之,卻發現對方無論是心臟還是其余髒腑,都沒丁點兒問題!

  若是以尋常人的標準來說,健康得很,是那種活蹦亂跳的身子骨兒。

  這怎回事兒?
  余琛不理解。

  但他沒繼續胡思亂想下去了。

  既然有問題,那就……問唄!
  仁德王府,一間餐堂。

  天色入暮,窗外漆黑,明晃晃的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窗戶微微推開,窗台上擺放著煙霧繚繞的獸首鏤空香爐。房裡正中,大圓桌上,美酒美食擺滿,讓人垂涎欲滴。

  和余琛想象裡邊兒不同的是,仁德王所說的設宴並非那種高朋滿座的大宴,而是這般只有他們倆人的私下聚會。

  上完菜後,仁德王屏退了最後一名侍者,緊閉房門,笑道:“本想設一大宴,請來青厥最好的樂師與舞女為先生助興,但想到先生應當不會喜歡那般場合,便一切從簡了。”

  余琛挑眉:“殿下如何曉得?”

  仁德王一笑:“先生直到如今都未曾說過名姓,甚至先生本身也不過傀儡之身,既不欲顯露真身,自當不喜熱鬧。”

  余琛眼睛一眯。

  這仁德王,已看穿了紙人紙馬之術?
  “先生,吃菜,飲酒。”仁德王又做了個請的手勢。

  後者敷衍地夾了一筷子後,放下,也懶得裝模作樣了,問道:“殿下,沒病?”

  話音落下,仁德王頓時一僵。

  眼裡露出驚訝之色。

  但並非什麽被看穿了的驚慌,而是沒想到余琛會那般直接地問出來。

  余琛攤了攤手。

  反正他這會兒是紙人之身,毫無顧忌,有啥問啥。

  良久以後,仁德王方才苦笑一聲,點了點頭,承認了去。

  這會兒,又輪到余琛懵了。

  “殿下既無病無災,那天下盛傳的退出奪嫡之事,也是假的了?”

  既然他真沒病,那為啥突然退出太子之爭?
  “非也,病是假的,退出奪嫡卻是真的。”仁德王搖了搖頭,“或者說,就是為了退出奪嫡,小王才裝了病,來這幽州之地。”

  余琛這會兒吧,那是滿腦子問號,脫口而出,“為何?”

  仁德王沒有回答他,只是反問:“先生可去過如今的京城?”

  余琛搖頭:“未曾,但正準備去。”

  “先生眼裡,京城是個怎樣的地方?”仁德王又問。

  “寸土寸金?榮華富貴?達官便地?天子腳下?”

  “以前是,但如今,不是了。”仁德王搖頭,

  “——京城,病了。患了惡疾的,不是小王,是那千年古城。”

  余琛皺眉。

  但仁德王卻也不再多說,話鋒一轉:“所以小王放棄奪嫡,來這幽州之地,欲出海尋藥,治病。”

  余琛不明所以。

  仁德王卻不想繼續深說。

  就像余琛不想說自個兒的身份一樣。

  但從這番話裡,余琛卻得知一件事兒,仁德王,要出海。

  他要這幽州封地,就是為了出海。

  而那海外,余琛雖不知其所以然,但也在這些年裡,略有所聞。

  且說那海外之地,仙家林立,福澤滿世,有人攜劍開天,有人白日飛升,神異得很!
  “那便祝殿下一帆風順,平安回來。”余琛拱手。

  “借先生吉言。”仁德王端起酒杯,和余琛碰了一下,突然又道:“對了,小王不才,但也在京城待過二十余載,既然先生欲往京城,不如聽小王一句。”

  余琛點頭:“殿下請講。”

  仁德王的臉色鄭重起來,緩緩搖頭,吐出三個字兒來,“——不要去。”

  “小王對於京城的建議,唯此一樣——不要去。”

  仁德王看著余琛的眼睛,頗為認真。

  余琛打了個哈哈,“殿下好意,我心領了。但我這在娘胎裡時,算命先生就指著我娘的肚子說了——這孩子以後長大了啊,勸不動。”

  仁德王一愣,也是哈哈大笑,不再多說。

  倆人吃肉喝酒,一直到夜深,余琛方才帶著仁德王的“謝禮”離去了。

  燈火通明的房間裡,仁德王微醺的臉色在余琛走了以後,立刻恢復了正常。

  “我那愚蠢的兄長,連本王裝病都看不出出來,還妄想坐上皇位。”仁德王失望地歎了口氣,“只可惜了狼青和他二十多個弟兄了……罷了罷了,玄鏡。”

  隨著他一聲呼喚,黑暗裡,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仁德王繼續道:“將狼青等人的撫恤翻一番,發下去吧,他們死得太不值當了。”

  “是!”被稱為玄鏡的黑影兒點頭。

  然後,他望著門口,突然道:“殿下,那人知曉太多了。”

  其意,不言而喻。

  “無妨。”

  仁德王搖搖頭,

  “雖本王之病是假,但他萬裡迢迢為本王送來救命之藥,這好事論心不論跡,便已是大恩。更何況這些細枝末節,已不重要了,如今要緊之事,唯有去那海外,討來聖法,方能治京城頑疾。”

  頓了頓,他又歎了口氣,“本王只是感到惋惜,這般人物,卻要在這般時候去那京城,去那病入膏肓之地,可惜了。”

  黑影不說話了。

  原本他是想滅了余琛的口的。

  但仁德王都說不必了。

  他自然不會有更多動作。

  另外,他也不覺得那家夥去了京城,還能安安生生活下去。

  雖說吧,他並不曉得京城到底怎了。

  但他卻明白,這會兒的京城裡,有大問題,有大恐怖。

  ——足以讓幾乎是欽定了太子之位的仁德王裝病也要離京,遠赴海外奔波的大恐怖。

  紙人紙馬確定身後沒尾巴跟著以後,方才回到余琛身邊。

  帶來了仁德王的謝禮。

  一些金銀珠寶,靈銖奇珍,還有一塊門客令牌。

  ——據仁德王說,既然余琛要去京城,那他的令牌在那地方還是有點兒用的。

  但這會兒,余琛壓根兒沒心情管這些。

  他至今,還感到不可思議。

  仁德王……沒病?
  他只是裝病,好遠離京城?
  到底是什麽東西,足以讓一位如日中天的皇子放棄太子之位?

  而他所說的京城惡疾也是什麽?
  是否他也察覺到了佔天司國師的陰謀?

  倘若真是如此,他不應當聯合宋相一同對付那國師嗎?
  遠赴海外尋藥又是什麽意思?
  想不明白。

  問了文聖,文聖老頭兒也猜不出。

  隻說那周秀從小就這樣,說話說半截兒,有自個兒的想法,但唯有一點,從不無的放矢。

  也就是說,他裝病,放棄奪嫡,準備出海這些事兒,肯定有什麽原因。

  文聖老頭兒也不曉得這到底是什麽原因,就只能叮囑余琛到了京城,小心一些。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余琛起床,和石頭一起進城逛了一圈兒,喝了碗熱氣騰騰的粥,就打算走了。

  但這臨走之前,卻看見不少百姓都聚去了港口。

  余琛也是好似,帶著石頭過去一看。

  就見十來艘巨大的航船好似陰影一般,停靠在海畔,這龐然大物上,屬於大夏的旗幟,迎風招展前往。

  而周遭圍觀百姓,紛紛停留,望著那十來艘航船,雙手合十作揖,好似在祈禱那般。

  余琛隨便找人一問,才曉得這船上乃是幽州仁德王,今兒準備出海,要去海外求藥治他那心臟之病了。

  先前不是說了嗎,仁德王周秀雖然來青厥城沒幾天,但頗得民心,所以他這一走,不少百姓都來送行,也衷心祝願這位年輕王爺能夠尋得仙藥,治愈頑疾。

  但只有余琛曉得。

  仁德王沒病。

  他出海求的藥,要救的不是他自個兒。

  但這也沒什麽好說的,於是待那十來艘航船啟航以後,余琛也找了個偏僻角落,乘上九幽鬼輦,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轉眼,月余過去。

  余琛駕馭九幽鬼輦,終於遠遠望見前方地平線上,巍峨的城牆連成一片綿延的陰影,好似把那天地相接的地平線都描黑了一般。

  盡管離得還遠,但那恐怖的駭人壓迫力,已好似天穹傾塌,讓人望而生畏!
  僅是遠遠望著,便讓余琛感到由衷震撼!
  它如一頭沉睡的恐怖的猛獸,蟄伏在那廣袤的平原腹地,好似一睜眼,便能把天地都吞了下去!
  ——京城!
  這便是大夏中州最繁華的無上中樞,天下腳下,人道極盡昌盛之城,三山九脈匯聚之地!

  余琛和石頭在距這南城門十裡地之處,下了九幽鬼輦,領著石頭徒步前行。

  ——據文聖老頭兒所說,京城禁空,哪怕是神薹存在,都得乖乖用腳去丈量這巍峨帝都。

  南城門。

  漆黑的城牆好似某種巨獸的鱗甲,古老而粗糲,那黑黝黝的十丈高城門莊嚴肅穆,讓人心生敬畏!
  這還未曾進城。

  余琛抬頭一望。

  便見那巍峨城牆之上,一位位好似雕塑一般矗立的黑甲兵衛間,一位身穿釉白法衣,手握青木麒麟杖,身形消瘦佝僂的老人,正平靜地盯著自個兒。

  那目光混濁,空洞,就好似……俯瞰眾生的無情上蒼。

  讓余琛寒毛直豎!
  與此同時,余琛從文聖老頭兒的走馬燈的記憶裡,輕而易舉認出了他的身份。

  ——大夏三聖之一,天山之主,佔天司天監,大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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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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