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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卷度人經》第163章 令兵之符,號令萬鬼
  第162章 冤魂靈前,罪妖俯首

  隨著人頭落地。

  煙霧繚繞,青冥妖王的真身也在這煙霧當中浮現出來。

  只看靄霾散盡後,一頭小山一般龐大的狐狸的斷尾狐狸的身影,四腳八叉地躺在那風雪夜裡。

  那翻飛的腦袋也在空中化作圓形,腦袋咕嚕嚕滾了幾圈兒,引得山搖地動,最後在一棵大槐樹下停了下來。

  兩隻血一般的眸子,充滿了驚駭與不甘。

  盡管已經死去,但屬於妖王那股恐怖的威壓,久久不散。

  另外,從這青冥妖王的身上,還爆出一個芥子袋來。

  余琛以天地之炁一探,裡邊兒各種丹藥珍寶法器,琳琅滿目,亂花迷眼。

  但偏偏啊,少了一樣東西。

  ——稀土礦。

  當初從張尉之的厚土觀搶過來的,讓文聖老頭兒都感到莫名心慌的稀土礦。

  一丁點兒都沒有。

  余琛皺起眉頭。

  難不成青冥妖王已經將稀土礦給轉移了?

  轉移到哪兒?
  北境妖族?

  還是別的什麽地方?
  “嘖,殺快了,早知道還審一審。”

  年輕的守陵人歎了口氣。

  但旋即,他晃了晃腦袋,不再多想。

  反正這稀土礦給他也沒什麽卵用。

  但是這芥子袋裡邊兒的各種天材地寶,倒是讓他一波暴富。

  哼著不知名的調調兒,余琛收起青冥妖王的芥子袋,又將它的屍首裝進自個兒的芥子須彌袋裡,趁著風雪夜色,回了。

  同時,快馬加鞭,奔波不停之下,監地司的楊羸等人,回到金陵。

  還帶上了妖王黑玄子的屍首,以及那洞穴裡各種各樣的器物。

  至於說那些個被解救的百姓,則專門安排了幾個執事互送至所屬縣城裡去了。

  一回到州治府,楊羸就馬不停蹄將一切事兒都給州牧吳庸說了。

  隨後立刻提筆揮毫,將此事寫成卷宗,萬裡加急,傳向了那大夏腹地的京城。

  然後,才有空與州牧吳庸一起討論這這事兒。

  吳庸,時年四十,江州州牧,金陵州治府最高長官,統禦整個金陵各個郡縣,手握除監地司以外的金陵七司。

  說是整個金陵的一把手,也絕不為過。

  更巧的是,他雖然不煉炁修道,但對於陣法之道卻是無比精通。

  楊羸索性將臨摹下來的那洞穴大坑中的陣法掏出來,給吳庸看。

  望著這繁複而詭異的陣紋,這位州牧隻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整整看了半夜,等得楊羸上下眼皮都快打架了,方才看出點端倪來!

  啪一聲!
  一拍桌子!
  給堂堂金陵劍王嚇一大跳!

  “楊大人!這陣……可怕至極!”

  楊羸一愣。

  “或者說,這不是陣,而是……由陣紋形成的一座爐鼎!”吳庸緩緩開口。

  楊羸打出一個問號。

  在他印象裡,那些所謂的爐鼎,都是那種方鐵疙瘩,這陣紋怎麽還成了爐鼎了呢?
  就聽聞州牧吳庸娓娓道來。

  且說這陣,大抵分四種——殺,守,迷,聚。

  對應其能,威能分別為,殺戮,防守,迷惑,聚炁。

  但眼前的陣紋組成,卻完全不是這四種中的任意其一。

  這些陣紋唯一的功效,是——剝離。

  剝離那陣中之物的一切精華,匯在一處,祭煉成丹!

  比起陣法來說,這玩意兒更像是煉金師們經常使用的爐鼎。

  區別是正經的爐鼎,煉的是奇珍異寶,天地神物。

  而這玩意兒煉的,是人。

  並且,只能煉人!
  也就是說,這一片陣紋存在的意義,就是用活人來祭煉!
  “並且,它……似乎還不完整。”

  吳庸臉色沉重,緩緩搖頭:
  “這眼前的,似乎僅是一部分——但盡管只是一部分,我也從未在大夏任何一地見過這般惡毒殘酷的陣法!

  一旦置身其中,血肉,生機,精華……所有一切,都將被硬生生抽離,化作一堆枯朽白骨。”

  楊羸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是曉得的,眼前這家夥在陣法一道之上的造詣,可以說在大夏也是最頂尖的一批。

  甚至他曾獲陛下聖恩,踏入那大夏最大的藏書閣中觀遍天下之陣。

  既然他說沒見過這般陣法,那只能說明……

  “果然,這陣法是北境妖域的東西……”楊羸握緊了拳頭,聯想起青冥妖王與黑玄子的身份,當即得出結論。

  “不,也不太對。”吳庸再度搖頭,“北境妖族,在陣法一道上,資質平平——他們搗鼓不出這種精妙的陣紋。”

  “嗯?”

  楊羸一愣:“不是大夏之陣,也不是北境妖族之陣,那這活人煉陣從何而來?”

  吳庸攤了攤手,那意思明顯——你問我,我問誰去?
  總而言之,倆人商量到天都快亮了,也沒商量出個所以然來。

  只有一點是確定的。
    ——事兒,大了。

  就算先不看那惡毒的活人煉陣,光是已死的兩大妖王突破邊境封鎖進到金陵地界兒,就是足以讓金陵任何一個官吏睡不著瞌睡的嚴重事態!
  關鍵是,那青冥妖王,還逃了!

  於是,第二天清晨一早,一則官府通告,立刻讓整個金陵炸開了鍋!

  告示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將那水災與兩大妖王殘害大夏百姓的事兒給說了。

  還點名這會兒青冥妖王正在逃亡,要求各郡縣做好防守,一旦發現可疑情況,立刻稟報!
  一時間,整個江州,人心惶惶,難以平靜!
  妖王!

  那可是堂堂妖王啊!

  哪怕受了重傷,對尋常百姓而言也是天上的存在!
  與此同時,金陵整個監地司吏目與執事停下手裡的活兒,全力加入那搜尋妖王的隊列中來。

  甚至監地司內部,楊羸開出懸賞,帶回那青冥妖王首級者,賞靈銖五千,武庫經典一卷,官升一級!
  這消息一出,不少監地司執事吏目都給紅了眼,更加賣力地尋找起來。

  楊清風與那金執事也不例外。

  奔波在風雪裡。

  第二天,倆人沿著茫茫官道,來到曾經的望夫鄉遺址。

  搜尋那妖王蹤跡。

  楊清風好奇,問這位金執事,為啥要來這望夫鄉?
  對這位監地司老執事,楊清風是了解的——為人和善,頗有耐心,但有些膽小怕事,資質也是平平,四五十歲了還是開海境。

  但他不理解的是,明明這兒位於蒼江邊兒上,更靠近金陵,加上又是曾經的案發之地。

  若是青冥妖王遁逃而去,肯定是往北方,而不會朝著金陵的方向逃。

  年近五十的金執事看了一眼這愣愣的楊清風,只是歎氣,
  “你這傻小子啊!跟司命大人一樣脾性,可惜沒司命大人的本事兒!要真讓你一個人到處闖,說不定還真就碰到了那青冥妖王,丟了性命!

  司裡各個小家夥,都以為這是通天的機會,對!這真是通天的機會,五千靈銖足夠修行一年有余;武庫經典,也能挑選到無上功法;官升一級,更是前途無量。

  可這些玩意兒啊,好是好,但就算再好,哪怕讓伱直接當監地司命,那也得有命去享受才是啊!

  那青冥妖王,哪怕是重傷了,也是咱們能對付的?

  你一個開海上品,我一個開海圓滿,這不是去送嗎?

  清風啊,天上從來不會掉餡兒餅!”

  望著一聲正氣但榆木腦袋一般的楊清風,金執事擺了擺手:“咱沒那麽大志向,已經認命了,就想安安分分乾到退休,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所以才來了這不可能的地方。”

  楊清風皺了皺眉頭,明顯不太喜歡這種做法。

  金執事也沒理會他,只是擺了擺手,不說話了。

  倆人朝望夫鄉的方向走去。

  但突然之間,倆人的身子,都是一震!
  一股可怕的威壓,從前方遙遙翻湧而來!

  好似那滔天巨浪!
  妖力滔天!

  金執事差點兒一巴掌拍自個兒腦門兒上!

  他還能不曉得是啥?

  這般恐怖威壓和妖力,只能是那青冥妖王了唄!
  金執事當場差點兒罵出了聲!

  你這妖王是傻的嗎?

  既然要逃,哪兒有往南逃的?

  你們家不是在北方嗎?!

  自個兒特意來這望夫鄉周圍,就是為了不碰上你!
  誰想到弄巧成拙?
  可怕威壓,讓二人噤若寒蟬。

  楊清風一時間瑟瑟發抖!

  金執事見狀,一咬牙:“清風,快走!咱來拖住它!”

  楊清風一愣,這還是那個先前耍小心機的懦弱金執事嗎?
  “看啥啊你?還不走!”

  金執事低罵了句:“是!咱懦弱得很!沒有你那般大志向!咱也就是不想對上那妖王!可咱倆非要死一個的話,總不可能讓老金推你一個後輩去死吧?”

  見楊清風猶猶豫豫,那金執事直接手一拍,天地之炁爆發,將楊清風往後邊兒拍出數百米!

  他很清楚,對上一位妖王,他倆都能逃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唯有一人牽製,一人遁逃,方才有機會逃走,召來援兵!
  金執事抽出銅刀,天地之炁灌注,爆發凜冽刀芒!
  “什麽個妖王!讓咱老金見識見識!”

  說罷,直衝那望夫鄉的方向!

  望著他毅然決然的背影,楊清風差點兒把牙都咬碎了。

  轉身就跑!

  他感覺,他快不認識金執事了。

  那個耍小聰明特意避開妖王逃亡路線的老油條,和眼前這個願為他爭取一絲逃生機會悍然赴死的鐵血漢子,一時間分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金執事。

  淚眼婆娑。

  另一邊,金執事殺氣騰騰地衝過一片廢墟。

  終於看到了那恐怖威壓的源頭。

  ——一枚房屋大小的狐狸腦袋,余威不減,雙目血紅,驚駭又絕望。

  趴在地上,好似虔誠跪拜。

  而在這腦袋前邊兒,是一個個木頭牌位,刻著一個個名兒。

  正是望夫鄉那些遭了難的百姓們!

  冤魂靈前,罪妖俯首!
  死了!

  堂堂青冥妖王!死了!
  一時間,金執事望著這龐大的狐狸腦袋,喃喃自語。

  “清風,咱錯了。”

  “天上,真會掉餡兒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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