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王自珍

  來到京都的第一個年，就這麽過了。

  謝修文和劉若蘭都沒有多思念家鄉的心思，主要是二人都忙，哪裡顧得上在那裡思這個想那個的？
  可是謝容昭就不同了。

  她人小，也沒有什麽派給她的活計去做，再加上爹娘都忙碌起來，無暇顧及她，便開始想念程景舟，想四哥，想幾位表哥了。

  正月初五之前，謝修文基本上都是一天只能看半天的書，要麽陪陪妻女，要麽就是要出去會友。

  劉若蘭回來問她，謝容昭抱怨道：“她說話奇奇怪怪的，有時候聽著像是在誇人，可是回頭再想又像是在罵人，反正我覺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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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一家子人都是做奴婢的，但是王氏的男人在時，在主家還算是體面，是個小管事，後來王氏被作踐，主要還是因為她一直沒能給男人生個孩子。

  許如意娘家日子還行，小富，祖上也出過進士，和劉若蘭差不多，算是書香門第出來的，但又不是特別富貴，所以二人在一起就沒有那麽多的隔閡。

  劉若蘭也不是那等愛打聽別人家事的性子，便笑著轉移了話題。

  劉若蘭與許如意交好，自然還是暗示了幾句。

  “聽說我家夫君外出遊學時可沒少麻煩你夫君，他回來後可跟你說了？”

  “那行，以後就不跟她玩了。下回我再去的時候，就不帶你了。”

  劉若蘭聽明白了，這個許家女是在拐著彎地罵主母苛待她呢。

  為啥說王二妞不叫正經名字？

  謝榮琅則是趁著這幾天不用寫功課，天天跟在謝容昭後頭跑，就跟她的小奴才似的，指哪兒打哪兒，讓幹啥就幹啥。

  這裡不像鄉下規矩少，處處都得小心著。

  除了侯府那邊之外，劉若蘭就是跟王家這邊走動地頻繁一些，主要也是以小輩的姿態去的，王家女眷待她倒是很親和。

  “謝謝夫人。”

  王自珍也知道自己如今算是老爺夫人信得過的人了，往後若是老爺再中了進士，那就是官家老爺了，日後定然還要再招仆從買奴婢的，那她這個進門早的，自然而然就得升一升管事，這麽一尋思，覺得自己被主家和婆母聯手趕出來倒是轉運了。
    劉若蘭來往的女眷並不多，雖然也去了侯府一次，但畢竟是身份差別太大，而且她也有些拘謹，主要也是多聽多看，不怎麽說話。

  就這樣，被叫了二十多年的王氏，總算是一個正經的名字了。

  劉若蘭還是很佩服許如意這一點的，能如此大度，她是做不來的。

  不知情的人，若是聽到他們喚一個下人叫嫂子，還以為是主家心毒，拿著親戚當下人使喚。

  提起自家事，許如意話裡難免就有幾分苦澀。

  在鄉下，尤其是那種宗族們都在一處的，像是二妞三妮四丫這樣的名字，你隨便喊一個，能叫來一大群。

  不過之後這王嫂子的稱謂就得變了。

  劉若蘭每每看到她，就想到自己不能再生的事，可好歹自己生了個閨女，可王氏卻是連個女兒都沒有，這才是真的可憐。

  王嫂子瞧著就高興，不乾活的時候，就在一旁瞅著兩個小娃娃玩鬧。

  劉若蘭乾脆就給王氏重新取了個名，叫王自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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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如意的注意力被轉移，這臉上又有了笑模樣。

  王氏這樣的人，好些個主家也是不願意用的，總覺得用一個寡婦有些晦氣，誰知道是不是克親命呢？

  劉若蘭雖然也讀過幾年書，但是自覺跟那位世子夫人比起來，還是差得遠了。

  不過劉若蘭還是最喜歡跟王進的娘子許如意一起說話。

  王嫂子本名叫王二妞，鄉下人，原本就不受重視，隨便喚個名使喚著就是。

  “哪裡是我大度呀！那個丫頭是王家老太太賞的，我能說什麽？好在老太太前幾年沒了，我也不必再防著了。”

  當初買人的時候，劉家老太太也是打聽過的，王氏的丈夫是為主家做事遭了難，但是王氏的公婆一家子心狠，硬是把責任往她身上推，後來還冤枉她偷錢，變著法子把她趕出來。

  明明就沒缺了她的吃穿用度，卻在外人面前如此編排自己的嫡母，這樣的女娃品行不可靠。

  劉若蘭倒是提起注意來了：“那你跟阿娘說說，你們都說什麽了。”

  謝容昭跟她一起玩了幾次，就不怎麽愛去找她了。

  王嫂子是奴籍，還是個寡婦，這身份可以說是相當地卑微了。

  可見對女兒家的不重視。

  謝容昭也沒瞞著，把自己還記得的一些對話簡單跟她說了。

  但是謝修文和劉若蘭都不在乎這個，真要是在乎，也就不可能把謝榮琅過繼到名下了。

  可是仔細一琢磨，那小姑娘穿戴的也不差，而且瞧著面色也紅潤，不像是受了搓磨的樣子。

  當然，也有人可能會覺得他們主仆不分，不講規矩。

  劉若蘭和謝修文商量了一下，王嫂子如今的責任主要是顧著灶房，再就是照顧兩個孩子，其實主要就是照顧乖寶，眼下家裡頭還沒有什麽進項，所以還得先讓她辛苦著，等回頭家裡頭寬裕了，再買幾個下人進來。

  “命是自己的，你的那些個親人們不珍視你，但是你不能輕看了自己，咱們自己得珍視這條命，不能真把自己當草芥給隨意打發了。”

  再加上二人的夫君是好友，所以她們兩人也就常來往。

  王進膝下如今是二子一女，其中女兒是庶出的，兩個嫡子都是從許如意肚子裡出來的。

  王進的庶女今年八歲了，人長得倒是挺耐看，就是性子不怎麽好。

  “行了，以後我就喚你阿珍，日後院子裡的事還得你多操心呢。”

  “反正我覺得她說話陰陽怪氣的，有時候覺得跟家裡頭的大姐姐似的，讓人心裡不舒服。她誇我的耳鐺好看，偏還說自己有多羨慕，我就覺得別扭，明明他們家比我們家有錢呀。”

  許如意倒是沒當回事。

  “不過就是一個庶女，這小心思倒是不少，隻不知道是她自己這般有本事，還是有人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