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重回故地，不得入城！
  鐵鉉被福建沿途的景象震驚了！
  原本，他以為，一百多萬人口，短短幾天內，湧入閩縣已經足夠令人震驚。

  足夠證明，燕王朱棣，在福建無與倫比，甚至完全超過當今陛下的影響力時。

  可當列車駛出閩縣范圍後。

  更大的震驚，卻予以他，來自靈魂的衝擊。

  閩縣范圍百裡方圓。

  沿途的鐵路線上，一路走來，放眼望去。

  到處都是簡易搭建的帳篷。

  雖說，他已經讓前面開路的機車車頭，把他和張三豐隨行的消息，散播出去了。

  知道朱棣心中想什麽。

  對此，朱棣沒有阻攔。

  何況，鐵鉉此舉，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

  所以，即便急著趕往金陵，也只能按捺著急躁。

  效果往往還很不錯。

  可時間不允許。

  但這個群體，也一直在傳承那些好的精華。

  “最終實現，建安輻射周圍行省，閩縣輻射海外的經濟格局，我們估計，只要能完成燕華商會為我們提出的這個經濟建設戰略，福建至少還能保持，二十年，納稅第一大省的位置！”

  張三豐聽的怔怔出神。

  便見鐵鉉，帶著幾名士卒，匆匆走來。

  果樹、杏樹之類。

  列車前進中，幾乎每時每刻，蒸汽機的轟鳴，都被這種呼喊聲壓製。

  “我們也在舉整個福建之力，傾盡全力打造這兩個工業區，另外加上福州工業區，實現燕華商會提出的福建建設經略，以建安、閩縣為兩翼，以福州為中心，一個中心，兩翼齊飛！”

  百姓是質樸的，也是短視的。

  這個群體，創造了許許多多腐朽東西。

  朱棣忽然轉身，在張三豐嘴唇動動，要繼續前，笑問：“張真人未超脫於世時，據說，也是士紳豪強出身……”

  萬一，有陰謀不軌之徒，混跡在人群中，在開路機車駛過後，在鐵道上安裝炸藥怎麽辦？
  要知道，福建地形多山。

  車站外。

  張三豐微微愣怔，隨即笑了，搖頭道：“一小撮自詡聰明的宵小之輩的陰謀罷了，老道觀，陛下就未將這些言論放在心中。”

  他未通知朝廷，先斬後奏借道福建走內陸，已經留下了，讓人指摘的借口。

  笑道：“這處經濟林，老道恰巧來過，是隸屬當地一位士紳的……”

  有百姓、有讀書人、更有福建的地方豪強，紛紛起身，立於鐵路沿線兩旁。

  大哥當初答應給他三百萬人口。

  此刻，鐵鉉內心也憂心忡忡。

  比如，某某影響力巨大的富豪，不回來，是受到威脅芸芸。

  “而且，老道從元末走過來，很清楚，我等方外之人，於治理天下無任何經驗建設，一個人，妄自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大放厥詞，只會禍國殃民，且我中原，自古以來便是政教分離，方外之人追求方外之事，塵俗之人，追求塵俗之事，恰好，恰好。民間世俗百姓，受政權指導，精神寄托於儒釋道，如此，便是太極陰陽，相互對立，又相互統一。”

  士紳群體，就是拍馬也趕不上，以前的士族門閥。

  若非，擔心這位王爺在回朝途中出事，他想借自身這點名望，護送其安全抵達金陵。

  福建的豪強、讀書人、百姓早預料到這一點了。

  “本王還聽說，我父皇建立大明之初，曾招攬張真人，為真人拒絕，世人都說，張真人為首，這些從元朝走來的遺老遺少，是不滿父皇對你們的限制。”

  可惜，朝廷始終在這方面，猶猶豫豫，又有很大掣肘。

  都被百姓發現，被豪強、讀書人，扭送去附近縣府了。

  尤其是那些，抹黑父皇時期的酸臭文人。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整體素質。

  他就是中原歷史上的罪人了！

  “可王爺在推動中原鄉土村社時期，似乎忘記了，被一紙身契束縛，隸屬士紳地主的佃農，這些佃農，沒有一點土地傍身，就連他們的屋子，乃至墳塚所用之地，也是士紳地主的，其實，他們才是最悲苦的。”

  “歡迎王爺王妃再回福建！”

  朱棣臉上露出笑容。

  沙沙沙……

  雖然，盡管很想看看，昔日擔任縣令，主政過的建安縣，這麽多年的變化。

  鐵鉉陪同，站在朱棣身邊。

  這麽多人簇擁在鐵路沿線。

  可其實，是燕華經濟研究司，為福建專門量身打造的。

  派人去前面勸阻沿線百姓撤離。

  張三豐不受招攬，屢屢被這些酸臭之輩，拿出來舉例。

  ……

  這位真人提及這個問題。

  後世更多。

  ……

  所引發的戰亂動蕩，他鐵鉉百死莫贖。

  任誰心中，恐怕都不好受。

  同時，與開路的機車車頭尋求聯絡。

  前面，要連續穿過好幾條隧道。

  火車進入建安車站，補水加煤。

  他這番感謝，並不是隨口泛泛之言。

  鐵鉉怔怔看著朱棣的背影。

  月滿當空。

  離開福建，即將進入江浙後，會發生什麽事。

  “天下大定，老道超脫方外，不想沾染塵俗罷了……”

  “唐末，士族門閥幾乎被鏟除，我們已經經歷了一次文化斷層，出現的士紳群體，我看，其個人要求，個人道德，還不如以前的世族門閥呢。”

  無數密集的人群，攜老扶幼。

  鐵鉉震驚之余，也十分擔心。

  若非這位王爺著實令他佩服。

  “王爺教誨，下官銘記於心。”鐵鉉認真真誠抱拳。

  無他。

  希望，去了金陵，不要和大哥鬧出什麽矛盾。

  他也無法確定。

  經過調查，完全是多余的。

  百姓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翌日。

  這才造成了，數百萬失地百姓，湧入城池內，難以生存，擠壓搶佔原本城池百姓活計的情況。

  他離開時。

  看著朱棣，向站外的天空張望。

  他很清楚。

  看著遠處山坡，橫豎成行，朦朧茂密的山林，朱棣不難猜測，山林的樹木，一定是人工種植的經濟林木。

  密密麻麻亂糟糟的牛車、馬車……

  “而城池內，會出現一些，技術性工廠、重工業產業，這些產業需要大量的人口，本來，朝廷如果能早一點實現雇工身股製的話，就能吸收容納，被士紳地主趕出來的百姓，進行初級的產業工人培養訓導，為將來，城池工業做好鋪墊。”

  ……

  權衡利弊後，最終選擇把包袱丟給他。

  “如果當初強迫士紳，這變革必然無法推行下去，對士紳群體我也很討厭，可鏟除這個群體，得多長時間，得造成多麽大的動亂，何況，對文化的損害，更是不可估量的，這個群體再腐朽，也不得不承認，他們掌控著知識，他們承擔著文化的傳承。”

  其實大哥也很清楚。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王爺。”鐵鉉抱拳行禮，“可以動身了，下官的擔心是多余的……”

  朱棣也十分佩服這位張真人這番話，尤其是最後總結的相互對立，相互統一。

  最多，只是給福建搭建起一個框架。

  人家自己一手打好底子，建設過的縣府，時隔十數年，如今再回來，卻無法去看看。

  “在燕華的先進農機具湧入中原後，士紳地主為了賺取更多利潤，開始大量投入使用畜力農機具，同時，將多余的勞動力無情拋棄，有良心的士紳地主，只是把百姓趕出他們的土地，釋還他們自由身，讓他們自謀生路，可很多無良士紳地主，卻把隸屬他們的佃農身契，轉手高價賣給工廠主。”

  “鄉土村社開辦的工廠，是依托農田產出的各類輕工業工廠，最開始，是小型手工坊，最後隨著技術、資本積累，升級為設備先進的小型工廠，當鄉土村社在競爭中，開始出現區域性聯合後，這些先進小型工廠，就會不斷升級為中型、大型、超大型工廠。”

  都是鐵鉉為首，福建歷任官員乾的。

  哪怕，這個群體，只是口是心非，冠冕堂皇，可傳承就是傳承。

  即便前面有一節機車車頭開路，監察。

  這類說法，當世有。

  那也監察不完善。

  這位真人，應該更想知道，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朱棣站在已經戒嚴的車站月台上活動。

  高呼！

  “真人不必擔心，未來，這些問題，總能慢慢解決的……”

  二人轉身。

  燃燒的篝火，在夜晚，將整個鐵路沿線照的一片通明。

  “王爺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在他去調查期間，了解到，沿途所有的百姓，都在一寸一寸檢查鐵路線。

  雖然是一年年末。

  有幾個心懷不軌的可疑之人。

  當火車駛過時。

  張三豐忽聞朱棣不言，順著朱棣視線看去。

  後來的細節填充和發展。

  略微停頓，張三豐似乎有些猶豫，可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老道知道，在燕華，不存在類似我朝這種，擁地千頃，乃至萬頃的大士紳地主，所以燕華的鄉土村社，能惠及燕華治下所有農民。”

  “未來，數十、上百，乃至數百個鄉土村社合並合聯，土地資源經過整合，資源利用率更為高效，彼時，鄉土村社會出現，數萬人的超大型工廠……”

  鐵鉉指著北邊，冒著濃煙的地方，“王爺，那裡就是建安工業區，洪武三十二年，我們引進蒸汽機技術後，在燕華工程師的幫助下，改建了工業區，如今工業區的生產線，五成已經蒸汽化。”

  他擔心沿途都有百姓，宵小混入其中，在鐵路線上埋設炸藥。

  “既然沒有安全隱患，那我們就盡快出發吧。”

  回程途中，請示得到同意，再從陸路，途經福建，來建安看看吧。

  說實話，百姓自發排查鐵路隱患，給他的衝擊，很大！
  這恰恰再一次證明了，這位王爺，在福建的影響力，多麽恐怖！
  ……

  以這位超脫於世的道行，豈能不知他和父皇在這個問題上，妥協的原因。

  朱棣簡短闡述，當初為何不動這一塊的原因後，就立刻轉移話題。

  張三豐在普通人中的影響力足夠大嘛。

  “隨著先進農機具投入使用後，大量隸屬士紳地主的佃農，被無情驅趕出來，如果這個時候，工業發展起來，工業就能吸納，而且，工業化也需要大量專業的產業工人。”

  鐵鉉懷著這種心情，當行駛到一處，周遭沒有村莊，荒野僻靜，沒有百姓之處，命令火車停下來。

  ……

  這還是農村？
  他無法想象，這樣的農村，農民將會擁有多麽大的影響力。

  朱棣和張三豐在鐵路線不遠處，於月光下漫步。

  類似樹立一個張三豐這樣的人，說些酸臭之話，就是那些酸臭文人最喜歡使用的‘神通之術’。

  這個經濟戰略。

  到處可見，水泥磚石砌成的永久性水渠，以及，架設在河邊的水力水車。

  話罷，朱棣率先往車廂方向走去。

  “這些佃農，原本祖祖輩輩就被奴役，可到頭來，當他們沒有價值時，士紳地主，卻要連他們，最後一點價值都榨乾淨，此舉，有違天道啊！”

  輿論宣傳中。

  點點頭，說道：“隸屬士紳地主的佃農，的確是朝廷變革期，被選擇性遺忘的一群人。”

  福建農村的發展，可以說是整個大明，與燕華最像的。

  一些坡地，以及不適合種植農作物的山地，也都被開墾出來，種植著各種經濟作物。

  ……

  身為客人，更不能指使主人了。

  整個大地，被月光映照的一片清幽。

  可今天白天，沿途所見，也十分發達完善。

  嗒嗒嗒……

  抱拳、躬身。

  他沒打算出車站。

  站在他如今這個高度，再審視這些言論，當真可笑。

  一夜行使。

  朱棣提醒道：“為官，伱們追求，納稅第一大省的殊榮無可非議，但也要記住，不要一門心思，隻想著追求這個殊榮名頭，給朝廷提供多少稅賦，的確是你們的責任，但也不要忘記了，你們也是父母官，有義務，讓百姓的日子，跟著繳納稅賦的增加而增加。”

  水利建設，或許在完善普及方面，趕不上燕華。

  “整個福建，有五個工業區，其中三個發展最好，一個是王爺主政過的建安，一個是徐小公爺主政過的閩縣，還有一個是福州。”

  他短時間內，根本解決不了這個問題。

  通過商會這種半官方的形式，支援福建。

  朱棣的話音被身後傳來的腳步聲打斷。

  一旦在列車駛過隧道時出問題，他跟著陪葬倒無所謂。

  此番，他也不會摻和著紅塵之事。

  “看起來，我在福建，倒是等同於擁有了金鍾罩嘛。”朱棣開玩笑打趣一句，拍了拍鐵鉉肩膀，“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們這些，福建歷任官員，若非你們堅持不懈的把兩個理念、兩個主張執行下去，福建百姓，也不會如此感念我。”

  可福建地處的位置，倒也沒有太多冬季氣息。

  表面上是燕華商會和福建商會對接提出的。

  一天一夜行駛，抵達建安，再啟程，一兩個小時內，就能駛出福建范圍了。

  不是問他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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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