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金豆子坑爹

  三百萬人口！
  老四果真還是提及了此事。

  相隔一桌，朱標坐在朱棣對面，看著朱棣，手從桌面移開，放到膝蓋上。

  手指微微蜷曲。

  人口！

  是他勒住燕華發展脖子的最大籌碼。

  人口也是當下，製約燕華發展最大的因素。

  啪！
  齊泰拍案，怒視蔣進忠，“危言聳聽，我泱泱天朝上國，何來危機！”

  “根據我方的調查統計，這些農耕機械，有八成被大明的士紳地主階層購買，根據燕華的經驗，使用農耕機械，至少可以釋放六成的勞動人口，那麽，大明士紳地主階層，購買如此多的農耕機械，投入使用，原來受他們控制的人口，現在去了哪裡呢？”

  工廠的身契制度！
  這個制度，必須廢除！
  否則，在工業上，根本無法和燕華競爭，更別說追趕燕華。

  何況，他還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

  吱呀響動中。

  金豆子氣的翻白眼，沒好氣催促：“快點幫忙，我一個人扛不動了！”

  十月中旬。

  兩大小夥子，攙扶著朱棣來到殿門外。

  據說。

  黃子澄更是著急開口，“太子，不能……”

  朱棣看了眼黃子澄、胡惟庸等人，開口：“大哥，具體數據我們了解的不多，不過也從往來的海商口中，掌握了一些情況，士紳地主在大規模使用畜力農機具後，就開始裁撤，被他們用身契控制的佃農……”

  蔣進忠算個什麽東西。

  一定會發生，類似秦末陳勝吳廣起義的事件。

  當他們發現，畜力農機具的使用，能為他們帶來更大利潤。

  脫烈笑看著金豆子離開的背影。

  朱標抬手製止黃子澄，看著朱棣說道：“老四，三百萬人口太多了，現在朝廷的鄉土村社也全面建成，中原沒有那麽多人口，提供給燕華，最多三十萬！”

  工業時代，一定是有著極高組織力度的社會結構。

  關門刹那。

  不甘是因為，朱標很清楚意識到，隨著燕華得到這三百萬人口，燕華最大的短板已經徹底補齊。

  在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被傳統力量，照搬套用。

  他這一脈綽羅斯家族，往後只有一個目的。

  呼！
  朱棣默默吐了口氣，輕松笑了。

  之所以由金豆子來做。

  隨即，重新起草了兩份《關於援建大明大十字鐵路建設，若乾協議書》。

  都是素質不錯的優秀勞動力。

  燕華總計四百多萬人口。

  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中原血裔佔比偏少這個問題。

  蔣進忠也不生氣，笑笑，翻開放在腿上的折子，低頭，邊看邊說：“在過去數年時間，大明的海商，總計從燕華購買一百萬台畜力播種機、兩百余萬台畜力聯合收割機……”

  朱標轉頭，看向朱棣，“好，三百萬人口，大哥答應了！”

  剩下的兩百多萬，都來自於各個族群。

  朱棣被氣笑了。

  ……

  殿門打開。

  是老四每當佔領一地，必然想盡各種辦法，清洗本土精英層的結果。

  可涉及數百萬，乃至上千萬，朝廷根本辦不到。

  可一旦燕華得到三百萬遷民。

  朱棣點頭：“建設所需的技術隊伍已經組建完畢，隨時可以跟隨大哥回大明，至於建設所需鋼鐵，援建朝廷的工廠，我回去後，就馬上吩咐煉鋼廠進行擴產，吩咐涉及援建的工廠，馬上進行設備準備，以及援建人員的組織。”

  砍價也不是這麽砍啊！
  他以前買衣服，對半砍，只要砍成功，都覺血賺了。

  所以，為今之計，只能把這批，湧入城池謀生的失地純佃農，作為籌碼，換取更低價格建造大十字鐵路，打包送給老四燕華！

  所以，此時此刻，那些身處非雇工身股製工廠的工人們。

  有很多好東西。

  這個隱患，只要適當時機，有外部力量挑動，就能將燕華的龐大戰爭能力，掣肘在內。

  金豆子撇了撇嘴，“心裡難受唄，大伯這次來訪表露出的態度，表明，未來燕華和大明也不可能一帆風順，和和睦睦，而且，皇祖父、皇祖母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來燕華了，我阿爹心裡堵得難受，今晚的宴會，就喝多了。”

  朱標眉頭皺的更緊。

  烏雲琪格緩緩扭頭，看著不省人事的朱棣，俏臉一片通紅。

  烏雲琪格俏臉瞬間變紅。

  按照燕華現在的同化政策。

  而工業的競爭，又比農耕競爭更為殘酷。

  士紳老爺們，可不養白吃飯的‘牲口’。

  直接砍掉九成！

  燕華的人口問題，不光造成了人力短缺，致使內部市場小，以及人工成本過高。

  脫烈笑笑，忙幫忙攙扶著朱棣，往宮院內走去。

  脫烈翻白眼，腹誹：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金豆子從小被烏雲琪格帶大，沒什麽忌諱，恨鐵不成鋼說道：“姑姑，伱今年都三十三了吧，再不抓緊，都成老姑娘，不，現在都是老姑娘了，不趁著，我爹難得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捅破窗戶紙，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他一輩子都無法報答。

  相對而立。

  但並未像燕華這般，詳細統計，進出口貨物的種類和數量。

  “更多的佃農，他們的身契，直接被轉讓售賣給工廠主，成為，被控制自由的賣身工人。”

  通過三百萬遷民對現在的燕華人口結構，進行進一步稀釋，再通過通婚。

  是燕華富裕的生活、高速的發展。

  金豆子氣呼呼推開脫烈的手後，徑直就走。

  雖然也覺得，朱棣要求的三百萬人口，對未來影響很大。

  歷史上，西方的工人，無非就是被剝削的嚴重罷了。

  方孝孺等人的臉色也變白。

  影響、製約燕華的工業發展。

  至於，明天天亮後，姑父清醒後的事情。

  直接發放給這些築路工人，他們自己使用同時，恐怕很多人，會節省下來，出售給大明百姓。
    這無疑也是一個，擴大燕華商品，在大明影響力的絕佳機會。

  松散的管理。

  人家有一套，工業制度下，完善組織動員的準則。

  大明那些私營工廠內的工人，與歷史上，西方工業革命時期的工人相比。

  ……

  ……

  數百萬失地佃農湧入城池謀生，他竟然不是從自己的臣子口中得知。

  呼！
  同時松了口氣。

  燕華的肉食品罐頭、布匹等等。

  “姑姑，別裝了，我娘說了，你早些時候，或許的確不想做我阿爹的女人，可這些年，你敢說，你沒對阿爹傾心？要不然，這些年，阿爹給你說了多少青年才俊，你怎麽一個也看不上，而且，我娘今天為什麽，派人把咱們家銅豌豆帶走……”

  卻也沒有開口。

  朱允熞坐在朱標身後，湊到朱標耳邊，輕聲道：“父親，四叔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大哥和大嫂建設沼氣照明工廠時，就招收了很多湧入城池謀生的失地佃農，我記得，大哥還專門為此，給父親寫了一道折子……”

  朱棣、朱標分別在協議書上簽上名字，相互交換後，再簽字。

  朱標臉微微泛白。

  而是針對大明的朝臣。

  在雙方數百人見證下。

  一大一小，兩顆腦袋，出現在宮院門廊左側。

  沼氣燈將整潔、種滿了各種花卉樹木的宮院照的一片通明。

  隻負責收稅，維持穩定和統治。

  遼東還有很多無主土地，等著開墾。

  說到底，這是王妃安排的。

  隨著老四這些年不斷開疆拓土。

  給點補貼沒什麽。

  身契制度，照搬套用到工業上。

  轉身就和脫烈往宮院外跑去，“姑姑，你都三十三了！”

  他可以肯定。

  金豆子說著，不由分說把朱棣交給烏雲琪格。

  在鐵路建設過程中。

  老四分明是在提醒暗示他。

  朱標緊緊捏著協議書，努力按捺著不甘和憤怒，勉強笑道：“老四，我希望，建設能盡快啟動。”

  朱標回到下榻小院，召集方孝孺、黃子澄等人，大發雷霆。

  後面，胡惟庸、呂本的臉，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朱棣看著大明一邊，乃至方孝孺為首革新派，都如此，不由歎了口氣。

  不但沒有人身自由。

  金豆子站直身子，沒好氣看了眼脫烈，“等著聽消息吧，明天，我肯定被阿爹揍死。”

  這些失地佃農，在參與工程建設中，會在燕華的工程團隊指導下，初步掌握，適應分工、合作。

  朱標臉色鐵青。

  他們極力遮掩，壓著的蓋子，被朱四郎徹底揭開了。

  以及，老四成功塑造的新文化符號，凝聚了所有人。

  不出十年。

  片刻後。

  當然，也不乏要挾意味。

  扭頭，眼神冰冷瞪了眼黃子澄。

  一旦遷徙燕華，無論是當農民，還是當工人。

  朱標微微皺眉。

  從今往後，燕華對大明，對他，幾乎沒有什麽所求。

  更飽受著，超過歷史西方工業革命時期，底層工人的剝削。

  但也有很多糟糕透頂的東西。

  至於折子，父親沒當回事，還是沒看到。

  把這個包袱，盡快甩掉！

  他就不清楚了。

  地方官員小農經濟的治理思維。

  佃農大量湧入城池謀生的問題，如果不盡快解決，恐怕會釀成大禍。

  是因為，金豆子是姑姑一手帶大的，金豆子是最合適，把姑父，送到姑姑別院裡來的人選！
  這個恩情。

  可怎麽解決？

  猶豫一下，吃力攙扶著朱棣，進入房間，關上門。

  轉身，向著徐妙雲寢宮方向，下跪，鄭重叩首，喃喃自語道：“綽羅斯·脫烈向長生天發誓，我這條命，我這一脈綽羅斯家族，永生永世為燕華朱氏王族效命！有違此誓，綽羅斯家族必遭天譴！”

  在這種背景下，老四極力宣揚炎黃子孫論。

  ……

  所以，給補貼，燕華不虧。

  朱棣喝的醉醺醺。

  這些事，他們早知道了。

  一場影響深遠的鐵路援建計劃，在朱標的不甘和憤怒中展開。

  這個隱患就會被徹底解決掉！

  這還是算上了三十萬蒙古遷民。

  這就是數千年文明史的枷鎖。

  大喊一聲，金豆子嘻嘻哈哈笑著小跑離開。

  說到底，朝廷直到今天，治國的方式方法，還是遵循小農經濟那一套。

  他感到羞恥！
  這些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竟然從老四口中才知道。

  那就是為維護王妃和王爺這一脈子嗣的燕華，肝腦塗地，至死方休！

  人家有！
  燕華的官員系統，官員思維，和大明的完全不一樣。

  朱棣思考著，突然又補充道：“如果大哥同意的話，在修建大十字鐵路過程中，可以通過以工代賑的方式，招募這些，湧入城池謀生的失地百姓，而我們燕華，也可以對這部分百姓，予以一定補貼，當然，拿了這部分補貼後，他們就要舉家遷徙燕華。”

  這種庸才，如果留在大明，充其量也就是個微末縣令。

  金豆子攙扶著朱棣，一路來到王宮最深處，一座僻靜的小宮院。

  “一小部分佃農，被留用後，有部分佃農就被裁撤，失去土地後，湧入各個城池內，艱苦謀生……”

  彼時，擁有千萬人口的燕華，憑其雄厚的工業能力，完全有實力，全面挑戰大明。

  佃農的下場，可想而知。

  是老四的個人威望。

  方孝孺等人微微皺眉。

  當天簽約儀式結束。

  晚上。

  脫烈笑笑，摟住金豆子肩膀，“等你被揍後，我來看望你。”

  朱標放於膝蓋的手，緊緊攥住。

  烏雲琪格披著一件衣服出來，看到朱棣醉的不省人事，微微愣怔，“怎麽醉成這樣？”

  大哥倒好。

  至於，燕華有沒有這個遷民能力。

  “被士紳單方面撕毀身契，趕到城池謀生的佃農還是幸運的。”

  宮院內陷入安靜。

  不答應怎麽辦？
  恐怕，這個問題，已經十分嚴重了。

  表面看，這些年的反響十分好。

  而民間，則完全依靠鄉約鄉俗自行營運。

  至於財政不寬裕，直接錢財補貼做不到，可以實物補貼嘛。

  朱元璋動身啟程前一天。

  而是從燕華這邊得知。

  畢竟，他們通過暗中持有乾股的手段，控制著很多工廠，自然知道，工廠內，佃農被販賣的情況。

  可朝廷私營工廠，把士紳佃租那套身契制度，直接搬遷到工業中。

  一旦用這套人馬，進行大規模，動輒數百萬人口的遷民。

  大明雖然在開海後，海貿商稅收取管理十分嚴格。

  也就燕華沒有人才，此人才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竊據內閣一部之長。

  因為大家根本沒有這種潛意識。

  憤怒倒不是針對燕華，也不是針對朱棣。

  哎！
  烏雲琪格默默歎了口氣，隨即皺眉，“那你們，怎麽來我這裡，快點送到你娘親寢宮啊！”

  說到這裡時，朱棣停了下來。

  笑容漸漸消失。

  這一套治國方法，根本不適合工業時代。

  但這只是表象。

  要知道，這些年，受地方保守派，或明或暗的抵製排擠，燕華很多商品的影響力，隻局限於，大明沿海地區，以及蒙漢示范區。

  不平衡的族群問題，更是成為了燕華最大的隱患。

  綽羅斯·脫烈從宮院外，牆邊的黑暗處突然冒出來，看著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朱棣，不由衝金豆子，豎起大拇指，“明早姑父醒來後，非得把你屁股打開花……”

  嗔目瞪視金豆子，“臭小子，我和你父親是義兄義妹，而且，你是兒子，你怎麽能做這種事！又想挨打了是不是！”

  熱鬧的宴會結束後。

  朝廷倒是有土地可分配。

  他不認為，大哥有能力，迅速解決，大量失地後，湧入城池謀生的佃農問題。

  太駭人聽聞了！

  松散的動員組織力。

  黃子澄頓時如墜冰窟。

  再看看姑姑的宮院。

  如果是十幾萬，數十萬百姓遷徙，朝廷倒是有能力解決。

  其中，所有具有中原血裔的人口，總計也不過才一百五十多萬。

  甚至，老四只要動一動念頭，想要問鼎中原，也不是沒有機會成功。

  金豆子肯定不敢這樣做。

  “姑姑，開門。”金豆子拍了拍殿門。

  這麽多？
  朝廷這邊的農民，竟然向燕華，購買了如此龐大的農耕機械？
  這……

  處境恐怕更加艱難。

  “不！”蔣進忠突然笑著開口，“三百萬人口，也不過六十萬戶罷了，朝廷有這個能力，而且，太子給我們燕華三百萬人口，不光能換取我們以成本價幫大明修建，近萬公裡的鐵路，還能得到各種工廠援建不下五十個，更能為太子，解決掉，一個十分大的危機！”

  朱標、朱棣最後，再次將彼此的協議書交換後。

  黃子澄等人則滿臉急切看著朱標。

  就當是為燕華，儲備技術工人了。

  那只能等明天天亮後，在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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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