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朱標的天平傾斜！

  “王爺要回來了！”

  “是啊，多少年了，燕王再未回金陵！”

  “哼，王爺怎麽敢回來，都出走大明了，土橋村不過是留下幾間房子，朝中那些文臣武將官老爺都容不下，都要炮擊，王爺怎麽回來！”

  “聽說了嗎？王爺在回來途中，列車剛剛駛過一條隧道，隧道就坍塌了。”

  “什麽坍塌，那是朝廷的說法，俺可聽我們東家說了，是有人蓄意炸毀了隧道！俺東家可是福建來的！”

  “對了，俺東家說了，今天午後，給俺們放假，大家夥一起去車站等王爺回來。”

  甚至，還有一股類似，燕華建設團隊，修建工程質量不合格的流言，在有心人的刻意推動中，冒出頭來。

  在江浙地區，收買一些讀書人，讓他們攛掇一些，寒門，尤其是農家子出身讀書人的憤怒。

  在有心人刻意遮掩下。

  ……

  即便這麽多年調理。

  黃子澄看著方孝孺，在駁斥他第三條時，語塞，笑笑，好整以暇，衝朱標行禮後，坐了回去。

  這些天，朝堂上太多攻擊燕王的聲音了。

  陸仲亨這條斷子絕孫的瘋狗。

  這些人，也未必，敢當著朱四郎的面，把染血的刀，架在徐大丫等人的脖子上。

  此刻。

  這一刻，方孝孺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

  這對太孫來說，是絕不能容忍的，太孫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畢竟，太孫和燕王的關系，實在太複雜了。

  “第三……”

  他要讓朱四郎親眼看著這一切！
  胡惟庸含笑踱步來到，宛若一條患有狂犬病病狗的陸仲亨面前，彎腰，伸手，攙扶陸仲亨同時，笑道：“機會已經來了，太子已經私下裡，答應我和呂大人的請求，陛下出殯時，你作為跟隨陛下，為大明立國，立下戰功赫赫的老將，將有機會，為陛下哭陵。”

  許久後，朱棣才回神，笑看於謙，“你說，太子在不在外面？”

  胡惟庸、呂本坐著出東宮的馬車。

  他很期待，朱四郎在朱元璋出殯當天，看到陸仲亨時的表情。

  “他燕華建設的隧道，工程質量有問題，朝廷還沒向他索要一個說法！”

  車站外，早已人山人海。

  倒是明白其中原因。

  等人麾下的士卒。

  他陸仲亨終於等到機會了。

  山呼千歲中。

  他是來歡迎朱四郎，回來……赴死！
  當朱皇帝入土後，金陵一夜流血過後。

  於謙下意識扭頭，看向窗外。

  不過並不成氣候。

  不想和朱四郎，直接正面起衝突，更擔心，朱四郎死在隧道爆炸中，其成為替罪羊。

  ……

  即便得到太子的旨意。

  胡惟庸唇角浮現，隱晦而矜持的得意笑容。

  太子心中的天平，已經開始傾斜！

  陛下出殯，老臣怎麽也應該準許走出詔獄，為陛下哭陵吧？

  哎！
  方孝孺抬頭，看著朱標已經走出書房的背影，歎了口氣。

  “第一，事急從權，燕王雖說是一國之主，可我們不要忘了，燕王也是陛下的子嗣，還是嫡子。”

  有人就是想要太孫站出來維護燕王。

  事實已經證明，他們成功了。

  話罷，朱標起身，不給眾人說話的機會，就往外走。

  甚至，他還落下病根。

  他這張陰陽臉改善情況，依舊很差。

  他們自己辦不到。

  是野心勃勃。

  ……

  咳咳……

  “哎，還是你們東家好，搞雇工身股製。”

  胡惟庸微微轉身，拉開身後小窗戶，對車夫說道：“送我們去詔獄！”

  陸仲亨跪在二人面前，砰砰不停地叩首，“胡相、呂大人，求你們，求你們，把我弄出去，我要親手殺了朱四郎，我要親手殺朱四郎全家，此仇報後，我陸仲亨自行了斷，絕不會暴露胡相、呂大人！”

  太子天平傾斜。

  甚至，還有無處不在的凶險，等著他。

  ……

  卻默默地捏緊了藏於寬大衣袖中的手。

  而且。

  胡惟庸、呂本看著朱標，眼神對視瞬間，移開。

  丘福、朱能相互對視一眼，不由撇了撇嘴。

  濃濃憂慮在眼底一閃而逝。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

  這些人根本沒有，對朱四郎痛下殺手的勇氣。

  他很清楚。

  各種攻擊，完全是無中生有的抹黑。

  何況，朝廷還是以孝治天下。

  方孝孺說話間，看了看雄英。

  他們十分肯定，朱四郎這些舉措，已經惹惱了太子。

  也被摻雜了很多丘福、朱能、瞿能……

  扣這樣一頂帽子。

  詔獄。

  不是父子勝似父子，那不是一句玩笑話。

  此番回來，恐已物是人非。

  呂本戲謔冷笑道：“還是胡相高明，朱四郎就算到死，都想不到，士子攔路請願，也是我們挑起來的。”

  太子心中那杆天平傾斜了！
  若沒傾斜，若兄弟情義更重幾分，這個時候，太子應該親自帶人去迎接燕王。

  車站內，朱雄英帶著方孝孺，盛庸為首革新派，以及朱樉、朱棡為首皇叔們，靜靜站在月台上。

  臨近傍晚。

  遠處，汽笛聲傳來。

  胡惟庸等呂本興奮激動的情緒，略微平複後，笑道：“咱們該去準備另一件事情了，這些送給朱四郎的禮物，串聯起來，才能讓朱皇帝徹底咽下最後一口氣，入土後，在這金陵城，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列車駛入車站。

  他對燕王帶著告禦狀的讀書人入京這件事，也很頭疼。

  迫不及待起身，邁出的腳步卻突然頓住。

  再加上，太子對朱四郎越來越厭惡的情緒，說服太子放陸仲亨出來。

  黃子澄剛才一閃而逝的得意，他總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進而引導他們，做出攔路請願，請求朱四郎，帶他們入京告禦狀之事。

  “第二，隧道事件，到底是工程質量問題，還是爆炸，我們在京城，並不知曉，一切都要等調查取證後，才能做最後結論，沒有切實調查，就不能胡亂猜忌。”

  他倒不相信，燕王為皇權交接中，給太子添堵。

  隧道爆炸事件。

  胡惟庸出神琢磨，朱棣入京後，如何如何做時。

  鷹犬紀綱的那點小心思不難猜測。

  擔心自己會被拉下水罷了。

  就連隧道爆炸事件。

  唇角浮現微不可察笑意。

  不得不從京營抽調兵馬來維持秩序。

  陸仲亨是為大明立國，立下無數功勞的老人。

  努力壓著心中怒火。

  “試想一下，功敗垂成，江浙幾百萬嗷嗷待哺的百姓，些許急躁，也能平複。”

  ……

  怎麽也沒道理，如此上綱上線吧？

  即便意識到，對於大明朝堂上的很多文官來說，都不算什麽，官嘛，自古兩張口。

  如此一來，朝中的保守派，恐怕會對太孫產生抵觸。

  他要讓朱元璋剛剛入土，就在金陵城掀起一場，手足相殘，血流成河的戲碼！

  敲門聲響起。

  不管老四現在是不是一國之主，首先都是陛下的兒子吧？

  胡說八道！

  會？
  不會？

  “孤要去宮內，看望陛下，都散了吧。”

  怎麽說對自己有利，就怎麽說。

  即殺朱四郎，又讓朱皇帝，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

  看來這位閣老，這些年，也沒少偷偷學老四燕華的新東西。

  嗚嗚嗚……

  即便犯錯。

  胡惟庸與其他人一樣，頓時精神一震。

  確定不是挑戰朝廷，以孝治天下的核心理念？
  黃子澄根本沒意識到，他的指摘，多麽漏洞百出。

  一個個砍下腦袋！

  ……

  朱四郎一家，死於陰謀作亂中，就會被寫入大明的歷史，蓋棺定論！
  ……

  陸仲亨抬頭，眼睛通紅，淚流滿面，滿臉的猙獰怨毒。

  朱棣坐於書桌後，看著站在書桌前的於謙，語氣溫和叮囑道：“入京後，你們不要胡亂行動，做事情，並且想做成就要耐得住性子。”

  “好了！”

  方孝孺一時語塞。

  可此事，偏偏找不到駁斥方向。

  導致，他們數年時間，攛掇影響，進而仇視朱四郎，抵觸革新的那批將領，幾乎全都被外調。

  他甚至懷疑。

  呂本放下簾子，看著胡惟庸，冷笑道：“胡相，咱們成了！太子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了！”

  咚咚咚……

  其實，給他機會，他也不敢揮刀，親手砍下朱四郎的腦袋。

  至於保守派，除了胡惟庸，呂本，無一人前來。

  朱棣應了一聲。

  不過，金陵城內的百姓，並不知道，士子堵路請願，朱棣帶士子代表，入京告禦狀之事。

  速度漸漸放緩。

  近鄉情怯！
  這位王爺，多少年無法回來了？
  至少十個年頭了吧？

  東宮。

  其實，他就是擔心太孫忍不住站出來。

  話落。

  鐵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爺，可以下車了，太孫、首輔、次輔，以及諸王親自來迎接王爺。”

  陸仲亨聽著，唇角浮現猙獰笑意。

  太子不願親自去迎接，甚至，以往洪武門外迎接都沒了。

  是他們和錦衣衛副指揮使紀綱，一次沒有商量，而默契的合作。

  在陛下病危這種情況，以子之身份，倉促心急回來見親人最後一面，送親人最後一程。

  朱棣即將回來的消息很快就在金陵傳開。

  即便留下那麽幾支，控制在保守派武將手中的軍隊。

  也很期待。

  畢竟，燕王此舉，的確對太子在皇權交接中，產生一定性負面影響。

  整個金陵城的沼氣燈全都亮了起來。

  此刻，內閣成員，朱標太子系成員，盡皆位列其間。

  他很清楚，朝中文武對朱四郎的恐懼。

  黃子澄聲音剛落，方孝孺輕咳一聲，眼神不經意從雄英身上掃過，起身，“黃大人剛才的話，有些偏頗。”

  想搬到朱四郎。

  於謙鄭重點頭，保證道：“王爺，學生明白，學生絕不會擅自行動……”

  背負滅門斷子絕孫之仇。

  朱標擺了擺手，製止這個話題，說道：“今天讓你們來，不是讓你們爭吵，這些事情，等燕王回來後，在慢慢溝通也不遲，叫伱們來，是為了商討迎接事宜……算了，孤親自決定吧，雄英代我，去迎接你四叔，下榻之所，就按照之前定下來的。”

  胡惟庸站在呂本身邊。

  臉皮夠厚，才能當官，才能當高官。

  在金陵血雨腥風來臨時，如何懷著不死不休的仇恨，衝上去，撕咬朱四郎。

  “我朝以孝治天下，在這種時候，朝廷不能指摘燕王未經朝廷同意，擅自登上朝廷疆土，這種指責立不住腳，是對我朝以孝治天下理念的挑戰。”

  朱四郎滅他滿門，他要當著朱四郎的面，將徐大丫、朱高熾、朱高煦……

  只有依靠太子，只有讓太子憤怒、厭惡，他們才能依附在太子的皇權之力上，對付朱四郎。

  這治權一說，可是源自於老四燕華。

  可惜……錦衣衛畏首畏尾，竟然搞了一出，火車駛離隧道後，炸毀隧道的把戲。

  他就是用這個理由。

  對朝廷治權的踐踏。

  朱皇帝臨死前，大規模調整京營。

  至於對治權的踐踏？

  於謙看著朱棣，明明很著急，卻突然停下來，視線有些呆滯，看著一層紗簾相隔的車窗外面，怔怔出神。

  “現在，燕王他又帶著告禦狀的讀書人入京，他想幹什麽？氣死陛下？在皇權交接的重要時刻，給太子添堵，讓太子喪失民心？他回來，不是盡孝，是野心勃勃，妄圖奪權！”

  他們很清楚。

  此刻，列車輕微晃動一下。

  黃子澄站在中央，氣憤揮舞著手，大聲道：“他燕王想要幹什麽！陛下已經病危數個月，他打著回來省親的名義，首先在未經朝廷允許的情況下，以一國之主的身份，擅自登上我大明疆土，此為對我朝治權的踐踏！”

  大多數百姓，也隻當是坍塌。

  哼！
  當初，是朱元璋、朱四郎這對父子，聯手把他趕出大明朝堂。

  “我既然答應你們，就肯定幫你們，不過，現在的情況，以及我自身的處境，你也應該了解一些，這件事，我需要慢慢運作。”

  其實，他這樣做，也是沒辦法。

  雄英坐在書桌旁側，衣袖中，手握緊松開，松開握緊，反覆著。

  只要脫困，只要是對付朱四郎，保管什麽都願意做。

  這個人，給大家的壓力和恐懼，太大了！
  其腦袋，一天沒有落在地上，他就不敢親自揮刀。

  辦公車廂內。

  單獨囚禁陸仲亨的監牢內。

  陛下的老兄弟之一。

  “知道了！”

  這才是他們的殺招。

  他們所要的目的。
    只有一個！
  那就是不斷加深，太子內心對朱四郎的厭惡。

  ……

  唯有陸仲亨最合適。

  當即，胡惟庸在陸仲亨懷疑目光注視下，附耳低語：……

  朱標書房。

  雄英把黃子澄的細微小動作，全都看在眼裡，不由微微皺眉。

  他要報復！

  簾子遮擋，只能看到朦朧的人影。

  ……

  於謙琢磨片刻，鄭重點頭，“學生希望外面有太子，學生也相信，太子就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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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