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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之主》216.第216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第216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今年的金榜題名頗有些特殊,新帝的一番奇葩操作有違祖製,弄得一眾考子們猝不及防。

  沒了殿試,沒了插花遊街,沒了瓊林宴……甚至沒了“進士”這麽一個沿用了上千年的“名號”。

  那麽,這算什麽回事?
  好比過年了,卻不換桃符,不掛艾索,不響爆竹了,總感覺缺了意蘊。

  不變的,只有落榜者的自傷自憐,上榜者的揚眉吐氣,春風得意。

  畢竟不管形式如何更替,內核總歸是失敗與成功。

  而考生們金榜題名後,最為熱鬧的主要為兩個方面,一個是同年之間的道賀走動;一個是光宗耀祖,宗族上的大擺宴席。

  可偏偏,這兩方面陳晉都不具備。他交際不多,至於宗族上的關系,更早沒了考究。

  陳父當年,就是個窮苦書生。

  陳晉如今考中,成為“國士”,相信陳氏方面會有所行動。

  然而對於認親認宗的事,陳晉並沒有多少興趣,他隻想盡快離開京城,外放為官。

  時間忽忽而過,到了三月中旬,陳晉接到了吏部傳訊,要過去商談事宜。

  這就等於是“組織談話”了,不出意外,談完後即可赴任。

  陳晉換上正式的衣袍,馬生申親自當車夫趕車,而顧樂遊則充當長隨的角色。

  一輛馬車,三個人,趕赴吏部。

  吏部衙門,在皇城之中。

  入城之際,顧樂遊不住地東張西望,暗暗觀察,低聲歎道:“此城建築不凡,絕對的大手筆。便是那些掌握神通者,入了城中,也得低頭垂眉。”

  陳晉道:“否則的話,那些玄門大派,以及旁門左道哪會乖乖歸隱山林?早反了。”

  顧樂遊不服氣地道:“主要還是趕上了年代,仙佛大道破碎,如果是傳說中的仙佛大能,祂們降世的話,滅城易如反掌。”

  陳晉呵呵一笑:“你也知道是如果,是傳說……不複存在的事,多說無益。”

  “那倒是……對了,書生,你這次來,吏部是不是讓你隨便挑選,想去哪裡當官,就去哪裡?”

  “我不知道,要進去衙門後才能見分曉。”

  顧樂遊喜滋滋道:“我感覺是這樣。”

  陳晉潑冷水道:“也可能是早已定好,就叫我去領取告身文書的呢。”

  “就算定好,也應該是安排在好地方。”

  “伱憑啥這麽有信心?”

  顧樂遊振振有詞:“你上面有人呀,我相信蘇大人不會坐視不理,肯定會把你運作去中州任職的。中州好地方,風水上佳,而且回去後,你也能和夫人團圓,多美好的事。”

  這一段期間,為了避嫌,蘇孝成方面沒有再與陳晉聯系過。

  不過其中門道,自有默契,心照不宣。

  顧樂遊雖然不是官宦中人,可人情世故方面,不比陳晉差。

  他忽然問:“崔公子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會中,所以提前走了,離開京城?”

  陳晉說:“他可能不想考中。”

  “不想考中?”

  顧樂遊感到很難理解。

  “不想做官,不想被安排唄,以他的出身,可能不稀罕這些。”

  “我總覺得此事有蹊蹺。”

  陳晉淡然道:“都過去了,何必再去操心?”

  “聿!”

  馬生申很熟練地停下馬車。

  吏部衙門到了。

  陳晉下車,迎面正見到個熟人出來,可不是王於寶嗎?
  一陣子沒見,這位王氏的讀書種子似乎憔悴了不少,走路的時候還一瘸一拐的樣子,顯得不甚雅觀。

  新科州士和國士們來領取告身文書,當然不可能是一窩蜂來的,而是分了批次時間,以此錯開來。

  “王兄,你這是?”

  陳晉拱手問道。

  但這話落在王於寶的耳朵裡,卻仿佛是明知故問,是諷刺的話,當即哼一聲,竟沒回話,一甩衣袖,徑直上了停在外面的馬車,得得得的離開了。

  王於寶心中,的確窩著一肚子的火。

  他雖然考中了,但只是個“州士”;相比之下,陳晉卻是個“國士”。

  計算起來,州士足足有三百余名;而國士呢,九人而已。

  縱然這次分雙榜,獨出心裁,並沒有排列名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國士比州士要高級得多,不是一個層面上的。

  若是換成以前的榜單,國士妥妥的一甲進士及第,而州士呢?算是進士出身,還是同進士?
  但不管如何,王於寶都被陳晉壓在了身下。

  他就想到,自從在京城中碰到了對方,自己的氣運似乎就一直不順,各種意外事端,弄得十分狼狽。

  此子可惡……

  是以現在遇上,哪裡還會有好臉色?往時的偽裝客套都不願維持了。

  王於寶現在最大的念頭,就是想知道陳晉會在哪裡任職為官。其為蘇氏姑爺,蘇孝成肯定會幫他運作的。

  這麽一想,就更感到憤懣不愉了。

  陳晉也不管他,表明身份,由一名吏部執事引領,來到一間事務房中。

  接待他的是一名姓“鍾”的侍郎。

  在六部中,侍郎屬於尚書的副官,從三品,官階不低。

  這位鍾侍郎態度倒客氣,先與陳晉扯了一通閑話,這才說到正題:“當下正值用人之際,今年聖上新政,但凡金榜題名者,皆直接外放為官,也是爾等機會。只要出去,便能當上主官……嗯,你可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出來。”

  陳晉道:“我沒甚想法,只聽朝廷安排。”

  潛台詞很簡單:有想法也不管用。

  鍾侍郎很滿意他服從的態度,笑道:“吏部執管人事,不管是新官任職,還是官員升遷調派,都會經過各方面的衡量考慮,從而做出最合適的任用。”

  這些都是場面話,陳晉聽著便是。

  “吏部對你,已經做過一番詳盡的審核和評估,最後選出三個不同地方的去向和官職,你可以選中一個,然後上任。”

  陳晉一聽,便知這屬於優待了:“願聞其詳。”

  鍾侍郎說:“第一個,去雲州安慶府懷山縣當縣令;第二個,去中州當主薄;第三個,遠赴羅刹海洲當知府。”

  這三個去向,其中第二個,背後顯然是蘇孝成做出的安排。

  明面上雖然有三個選擇,但只要不傻的人,基本都會選去中州當主薄。

  第一個當縣令主官,但縣令隻得七品;最後一個知府品階雖高,可羅刹海洲孤懸海外,乃是大乾朝國土中一等一的荒涼之地,比嶺南邊荒還要惡劣幾分,堪稱是鳥不拉屎的地方,更充滿了各種凶險。

  相比之下,去中州當主薄,品階不算低,做夠兩三年,運作得當,搖身就能當上同知了,仕途安逸而平穩。

  陳晉沉吟片刻:“回稟大人,我願意出海,去羅刹海洲。”

  “什麽?”

  鍾侍郎吃一驚,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給出三個選項,其實第一和第三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祛除嫌疑的。

  正常的人,都會選去中州。

  然而眼下陳晉卻說他願意出海。

  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蘇尚書與陳晉之間沒有溝通好?

  鍾侍郎忍不住提醒道:“你可了解過羅刹海洲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陳晉回答:“有些了解,說是窮鄉惡水,民智未開化之地。”

  “何止如此?那裡民風凶悍,民俗泛濫,瘴氣彌漫……我實話跟你說,先後三任羅刹海州的知府都是無緣無故地死在了任上……本官惜才,勸你三思而行。”

  心裡暗道:若非答應了蘇尚書,我才不管你選哪裡,巴不得你去羅刹海洲呢。

  陳晉堅決地道:“我已經考慮清楚了,就去羅刹。”

  鍾侍郎看著他,但什麽都瞧不出來,於是道:“既然你打定了主意,那就定下了。相關的告身文書,以及赴任章程,將會在三天后完成。”

  “多謝大人成全。”

  主要的事務辦妥,陳晉沒過多停留,告辭離去。

  目送他的背影,鍾侍郎喃喃道:“這位蘇氏女婿,莫非是個傻子不成?”

  出到門外,陳晉登上馬車。但沒有急著回去,而是讓馬生申趕車去蘇府。

  在車上,顧樂遊急不可耐就問:“書生,安排你去哪裡任職?幾品官?”

  陳晉就把鍾侍郎給出的三個選項說了。

  顧樂遊一拍手,笑道:“我就說嘛,蘇大人肯定幫你安排好了,回中州,一舉多得。”

  “但我選擇了出海。”

  “啥?”

  顧樂遊睜大了眼睛。

  陳晉慢慢道:“我覺得去羅刹海洲當知府更合適。”

  顧樂遊有一種抓狂的感覺:“你知道那是個什麽地方?”

  “總之不是個好地方。”

  “那你為何?”

  陳晉淡然道:“先前我不就說過了: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顧樂遊平靜下來:“說人話。我相信你做此選擇,肯定有更關鍵的原因。”

  陳晉笑笑:“讀書人有三立之說,立功立言立德,我想去羅刹海洲立德。”

  “這聽著怎麽像是神棍的口吻?呵,反正是你當官,你決定就好。”

  “你沒意見了?”

  顧樂遊嘟嚷道:“功名是你考的,官位是你得的,我能有甚意見?況且,有意見也沒用呀。”

  馬生申忽而來句:“我喜歡出海,與世隔絕,自由自在。”

  顧樂遊沒好氣地道:“大胡子,你是不知道羅刹海洲的凶險,我甚至聽說,那裡有食人族,專門吃人的。”

  馬生申冷然道:“食人族再可怕,有鬼神可怕?”

  顧樂遊聽著,這倒是。

  對於一般的官宦,他們缺乏相關的能力,自然覺得羅刹海洲可怕,但陳晉何許人也?
  轉念又一想,羅刹孤懸海外,山高皇帝遠,弄得好了,豈不如個獨立王國一般?
  世外島主?

  似乎還真不錯……

  找人問路,來到蘇府,陳晉下車,讓門子通報。

  蘇孝成剛好在家,門子請陳晉進門,來到書房中。

  以蘇孝成的身份地位,選擇在書房接見陳晉,是將其視為自家人了。

  落座奉茶,下人退出,只剩下他們兩個。

  蘇孝成道:“守恆,你不該這麽急著來見我的。”

  陳晉說:“二伯,有個事情我必須第一時間來向你稟告。”

  蘇孝成一怔:“我記得不錯的話,你今天應該是要去吏部報到,準備外放任職的。”

  “嗯,我剛從吏部過來。”

  “挺好。”

  蘇孝成笑眯眯道:“你應該選到了個心儀的任職官位吧。”

  陳晉直接說:“我選擇了羅刹海洲。”

  “什麽?”

  蘇孝成一驚,甚至打翻了手中的茶盞,茶水漫流開來:“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覺得羅刹海洲挺好的,而且一去就是當主官,可以放手來實現心中抱負。”

  蘇孝成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難以做得到,皆因在陳晉身上,他可是抱著太多的期望。

  但現在,所有的期望都化為泡影。

  他忍住內心的惱怒:“守恆,你為何如此任性?你就像老四一樣,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完全不顧後果,更不理會旁人的感受。”

  陳晉歎道:“我是老師教出來的,自然一脈相承。”

  蘇孝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不管!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吏部方面,我可以代你去解釋。”

  陳晉搖搖頭:“我做出這個決定,不是一時衝動,亦非頭腦發熱,而是深思熟慮後的選擇,只能辜負二伯的良苦用心了。”

  “你!你!”

  蘇孝成指著他,最終頹然坐回到座位上,默然不語。

  陳晉解釋道:“二伯,你不妨換個角度想想,你安排我回中州,就一定是好的主意嗎?聖上疑心極重,最忌諱結黨營私之舉。”

  蘇孝成煩悶地道:“木已成舟,說什麽都沒意義了。”

  陳晉知道很難做通對方的理想工作,便起身告辭:“二伯,我領取了告身文書後,便會啟程離京,先返回中州,你可有什麽口信讓我帶回家去?”

  蘇孝成不耐煩地道:“就說我一切安好,讓大哥他們不必擔心。”

  “好,那我先走了。”

  “嗯。”

  蘇孝成一擺手,完全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陳晉大踏步離開,出了蘇府,登上馬車。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莫名想起老師蘇孝文的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

   老有讀者書友擔心本書會切,會爛尾什麽的……怎麽可能?一切按部就班地寫著,雖然寫得不快,但慢工出細活嘛,希望大家繼續正版訂閱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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