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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煞之主》第151章 一舉成名天下知
  第151章 一舉成名天下知
  陳晉寫得快,行雲流水,一會兒工夫便寫完了,稱得上“筆墨酣暢”。

  剛把筆放下,顧樂遊已經遊魚一般竄來,大聲誦讀起來:“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牆裡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道士不懂得詞牌,隻覺得此詞寫得甚好,尤其那句“天涯何處無芳草”,簡直寫進了心坎上,心聲寫照。

  到了此時,一顆心完全放下來了。

  王於俊等人自持身份,自不會搶上來一睹為快,聽顧樂遊吟完,一個個心思各異,但有一個共同點,都認為這首《蝶戀花》是佳作,並不遜色於上一首《蝶戀花》。

  以美姨為首的眾女在詩詞方面的鑒賞能力不差,看著陳晉的眼神立刻不同:
  年輕俊秀,才華橫溢,這樣的才子無疑是金釵們的終極夢想,而且非高門大戶出身,更好把握。

  別看金釵們風光無限,都是吃青春飯的,內卷得厲害,過得幾年,二十多歲了,便會成為明日黃花。若過了三十,就是人老珠黃,屆時再想脫身,只能下嫁商賈;要不就是嫁入官宦之家做妾。

  這兩個選項,皆非良配。

  良人難尋,命運的結果往往正如這首《蝶戀花》所寫的“多情卻被無情惱”。

  說起來,陳晉寫上一首新詞時,可是深情款款的人設形象,所以才得了個“衣帶漸寬郎”的稱號,為何現在就寫“天涯何處無芳草”了?

  不過仔細想來,這樣的態度轉變倒有跡可循,畢竟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便只能自我安慰,故作灑脫了。

  相比眾女,王於俊的想法卻更深了一層,覺得此詞傷春婉約,只是表面上的意思,實則要表達的卻是一種意欲奮發有為,但終究未能如願的傷感悲歎。

  陳晉問道:“美姨,這一首《蝶戀花》可合心意?”

  美姨笑答:“陳公子的詩才文采令奴家心折,相信不用多久,公子又能多一雅號,名曰‘天涯芳草君’了。”

  陳晉:“……”

  天涯芳草君似乎也不比衣帶漸寬郎好聽多少,便道:“既然滿意,那我就告辭了,要送朋友回家。”

  “朋友”顧樂遊再度當了一回工具人,順手幫陳晉端起大盤銀子,三人揚長而去。

  美姨這才走過來,端詳著書案上的新詞,默念了一遍,歎道:“不但好詞,更是一篇好字……俊公子,你怎麽看?”

  王於俊端著一杯酒慢慢飲著:“此子有趣,並不像是從嶺南邊荒來的人。不過他師承蘇孝文,倒能解釋了。”

  蘇孝文本身頗具詩名,出過詩集。

  美姨又道:“我剛才還以為俊公子會把人留下,然後開始鬥詩,讓吾等一開眼界呢。”

  王於俊不答。

  身邊的春娘忍不住發聲道:“俊公子何許人物?那陳晉又算是個什麽身份?與他鬥詩,豈不是白白成全了他?”

  雖然陳晉寫出了兩首好詞,又是蘇孝文的弟子,但在眾人眼中,其與王於俊並沒有可比性,身份地位差一大截,不是一個等級的。

  王於俊笑道:“君子成人之美,我不介意讓他成名。只不過今晚時機不對,場合不對。”

  眾人皆會意,紛紛舉起酒杯來勸酒,不再談論陳晉了。

  ……

  出到門外,登上等候在那裡的馬車,顧樂遊目灼灼地看著陳晉:“書生,你劍法非凡,我不羨慕;你修道一日千裡,我也覺得正常;可今晚這一出,伱不但帶著我免費逛勾欄,賞金釵,還賺了勾欄的錢,我真就佩服得五體投地了,且容我叫一聲‘老大’!”

  陳晉:“……”

  這是什麽腦回路?

  淡然說道:“就是賺個新鮮錢,往後就不靈了。不過這一筆錢,正好用得上,不用去吃土了。”

  三人坐車回到宅院,小倩還沒睡,迎出來問:“公子,你回來了,可要吃夜宵?”

  “剛吃飽了回來,小倩你去睡吧,不用管我們。”

  “好。”

  陳晉與顧樂遊卻沒睡意,於是一人搬張躺椅到江岸上,很愜意地躺著看星月,聽江濤,說閑話。

  顧樂遊壓低了聲音:“小倩的變化真得很大,不過書生,你是怎麽和她相處的?每次我看見她,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犯怵,覺得心裡毛毛的,頗不舒服。”

  陳晉疑問:“你的意思是說她長得嚇人?”

  顧樂遊連忙擺手:“非也,小倩這容顏當金釵綽綽有余,漂亮得很。怎麽說呢,她身上的那種氣質,總之陰森森的,生人勿近。”

  陳晉呵呵笑道:“那倒是,典型的一副厭世臉,看著不好相處,其實嘛,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

  顧樂遊一拍手:“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飲食睡眠漸漸正常後,小倩最大的變化是身體外形上,但陰寒冷淡的氣質是刻在骨子裡的,很難再有改變,也只有面對陳晉時,才會顯露出那麽一些活潑笑容,對於旁人則欠奉,提不出任何興趣。

  說了小倩的問題,顧樂遊又關心地問起邪佛金身,得知陳晉已經解決掉了,不禁松口氣,就不再多問。

  這個已經屬於陳晉的機緣際遇了。

  “書生,我已經打算好了,明天就帶著劉元去巡捕司接任務。也不知會有什麽樣的任務,反正先做著,賺到錢才能立足。”

  “好,不過江州不同嶺南,各種勢力犬牙交錯,你得注意小心些。”

  陳晉把關於同文會、彌勒教,以及內廠的一些事說了。

  顧樂遊來的時候,顯然也打聽到了不少相關情況,說道:“我隻斬妖邪,不涉人事,應該沒問題。”

  “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開聲。”

  “哈哈,那是當然。”

  一夜無事,第二天吃過早飯,顧樂遊就帶著劉元、小八離開了。

  陳晉理解顧樂遊的想法,道士看似吊兒郎當,猥瑣好色,但心中自有抱負,不甘平凡,想要揚名立萬,出人頭地。

  ……

  第二首《蝶戀花》在春花杏雨樓很快被譜成曲,然後由十二金釵之一的阿碧姑娘吟唱,迅速風靡開來,風頭甚至蓋過了第一首。

  那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寫得太好了,簡直寫出了天下男子的心聲。

  比起“大丈夫何患無妻”,該詞句更顯灑脫與詩意。

  接連兩首好詞,使得陳晉在江州文壇嶄露頭角,有了不小的名氣。

  但陳晉的生活並沒有太大改變,他沒有再寫第三首詩詞,開始深居簡出。

  每天的日常修行堅持不懈,幾乎佔據了一半的時間,另外一小半,則放在了讀書寫字上。其中他的書法水平進步顯著,顏體、瘦金體等,都練出了味道,不同的風格特點,猶如不同的畫皮,不知情的,根本認不出這些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閑暇之余,他甚至研發出了左右雙手同時寫,但寫出不同字體的技能來。

  其實這算是花哨的技巧了,實用性倒沒什麽。

  顧樂遊那邊,因為有真本事,敢拚搏,性格直爽,在巡捕司混得不錯,還獲得賞識,要提拔他當捕快。

  但他婉拒了,當捕快,正式進公門,雖然收入穩定,但也會受到各種管制,一旦犯了錯,就會被上司訓斥得像個孫子似的,很不自在。

  現在的顧樂遊不願意去過那樣的日子,而且他了解到巡捕司與內廠之間的矛盾積攢益深,相互之間鬥得厲害,去當捕快,很容易就被當了炮灰。

  相比之下,不如當個遊捕自由些,畢竟是兼職,賺到錢後,就能做自己的事。

  顧樂遊帶著劉元並沒有選擇住在陳晉家裡,而是在城郊的一座雲山觀中掛單。

  他說住在外面更為方便行事,順便考察環境,為日後建立出雲觀分觀打好基礎。

  雖然沒有住在一起,但兩人倒不時聚頭喝酒,日子過得輕松愜意。

  這段時日,江州的局勢也平穩下來了。

  詹太監帶著大隊蛛衛緹騎離開,據說是返回京城複命;同文會的亂黨也不見影蹤,應該也走了。

  沒有了這兩個尖銳對立的矛盾體,自然就顯得風平浪靜,倒是彌勒教分壇有死灰複燃的苗頭。

  在這期間,文廟街的大小書店卻出現了一本熱門書籍,名為《三十三文集》。

  該書名相當正經,裡面的內容也很正經,全是科舉文章,作者署名:無名氏。

  這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讀書人,著書立說,為的便是青史留名,流芳百世,除非寫的是不入流的禁書,否則都不會取筆名,又不是見不得人。

  《三十三文集》,三十三篇文章,不敢說篇篇佳作,但基本都是水準之作,立意明確,解題清晰,行文老道。如果在童子試中出類似題目,寫上這麽一篇文章,考個秀才不在話下。

  而文集中卻有三十三篇之多,產量堪稱驚人。

  文人士子在進學之際,備考期間,自然會寫不少習作,但大都屬於練筆之作,水平好不到哪裡去。

  真能篇篇寫好的,那已經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

  《三十三文集》還有個怪異的地方,就是每篇文章後面都會附上一篇點評。

  這點評的署名也怪,叫做“異史氏”。

  無名氏對異史氏,應該是兩個不同的人,很有可能是師生關系。

  不同文章,不同點評,而且那些點評可不是三言兩語,敷衍了事,而是逐段分析,統領全篇來解說,極為細致,更不留情面,只要寫得不好的地方,立刻一針見血地指出來,並說明該怎麽寫。

  如此點評法,使得文字飽滿,有個別點評的篇幅,甚至都超過了正文。

  簡直就像是一位名師站在身前,一板一眼地悉心進行教學。

  對於廣大出身貧寒的學子來說,他們最為渴望的便是能拜得一位有責任心的好老師。

  讀書考功名,其實也是一門行業,在本質上與練武修道並無區別,都需要有師父帶入門。

  然而好師父實在太少了,即使有,那門檻也不是一般人能接觸得到的。

  現在這本突然出現在市面上的《三十三文集》,等於把那門檻給削平了去,售價只需五百文錢而已。

  不過隨著書籍熱銷,供不應求,真正的售價已經翻倍,甚至好幾倍了。

  更奇怪的是,至今為止,都沒有人弄清楚這本書是從哪家書坊印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怎麽就賣火起來了。

  但那些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利可圖之下,各種翻版盜版很快就跟上來了,擺滿了大小書店的顯眼位置。

  《三十三文集》,真正的火了,火出了江州,並朝著相鄰的幾大州府傳揚開去,大有星火燎原的意思。

  相比之下,陳晉寫兩首《蝶戀花》,就顯得小打小鬧了。

  兩件事根本無法相提並論,功名官途,才是正道,才是天下讀書人的理想追求。

  而詩詞歌賦,始終屬於小道,或消遣娛樂,或抒情解悶。

  當今新帝改製,科舉內容連韻文都不考了。

  所以在實用性上,學好科舉文章是能決定命運的事,詩詞寫得再好,也就是當個才子。

  因為三味書齋也有一批《三十三文集》出售,褚秀才自然第一時間買了一本,並如癡如醉地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擊掌讚歎,讚不絕口。

  與此同時,他心裡很懷疑那無名氏就是陳晉。然而看遍全書,卻沒找到自己最初在陳晉那裡抄錄到的幾篇,懷疑便沒了根據。

  正如“此道中人”的書法,也就得個懷疑罷了。

  陳晉的做法,倒不完全是為了隱藏身份,而是另有考慮,能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反正《立言篇》的神異,隻認真名,其他不管。

  至於選擇在形勢穩定的情況下把《三十三文集》發售出去,正是看中了這一時機。

  有畫皮偽裝,有遊捕牌照,在身份切換上遊刃自如,做起事來十分便利。

  事情的發展也相當順利,當《三十三文集》這種具備開創性的書籍受到了熱烈的追捧歡迎,後面的事,都不用去管。

  只需打開《立言篇》,每天坐等文氣神韻凝聚增加就好。

   台風暴雨,真怕斷水斷電,如果堅持了大半個月的全勤保不住,那就欲哭無淚了,蒼天保佑,不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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