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讓我贏兩次就好

  錦榮為了杜祐謙的來訪，所準備的肉食，確實很絕。

  幾乎不用什麽調料，那食材本身的香和鮮，已經讓人想把舌頭都吞掉。

  那種極致的享受，讓杜祐謙想起以前看過的對吃“和牛”的描述——他自己當然是沒吃過和牛的，只能憑空想象。

  杜祐謙在個人享受方面，其實是比較隨和的——意思是山珍海味能吃得津津有味，龍肝鳳髓也能喜歡，粗茶淡飯也能甘之如飴，實在沒辦法了草根樹皮粗糠也能對付。

  今天既然有機會大快朵頤，他自然一點都不矯情，吃得很不顧形象。

  而錦榮以及作陪的幾位三階、四階妖王，看到杜祐謙那不顧吃相的樣子，反而很高興。

  妖族，或者說萬族，是很好。

  他來之前就佔卜過，“吉”。

  這一刻，有一些他在陪小悟空玩耍時，在和解語互動時，就已經產生，但是一直以來模模糊糊的想法，在杜祐謙心裡變得清晰起來。

  杜祐謙的走神，其實在外界看來，也只是短短的一瞬。

  再加上杜祐謙帶來的“千日醉”，酒精的作用下，主人和客人迅速地拉近了距離。

  哪怕他成了化神，甚至晉升了步虛境界，也沒資格說這種大話。

  但是人間界，是人族的人間界。

  很快，杜祐謙就和這些長尾錦雞一族的統治者們熟絡起來。

  “那他如果提出苛刻的條件怎麽辦？”

  即使是步虛境的大能，在勢力內可以成為棋手，但是放眼整個世界，也只是棋子而已。

  末了，杜祐謙對它們笑一笑：“商業機密，恕不外泄。”

  而那些以殘暴著稱的妖族，其實深究它們那些所謂“殘暴”的例子，就能明白，那只是它們的生活習慣或者風俗，而不是有意要行殘暴之舉。
    真正最為狡猾奸詐，最殘暴的種族，那就是……

  他絕不能容忍，如此美麗的世界，淪落到異族的爪牙之下。

  他想要搭建一個能長久運行下去的渠道，不在一朝一夕，而是千年萬年。

  另一頭名叫錦繡的雌性四階長尾錦雞則插嘴說：“還要刺棘蟲！”

  所以杜祐謙不敢怠慢，今後若達成合作協議，他可能需要不少雌性的長尾錦雞來參與到貨運中來。

  出乎杜祐謙的意料，根本沒什麽“最終”。

  幾頭妖王眼巴巴地看著他這一串慢動作，想催促又不敢。

  錦榮它們不吃肉食，在它們面前的餐盤裡，是清洗得十分乾淨的一些草根，青菜，漿果。

  “要不要答應？”

  什麽樣的種族，會大肆虐殺同類取樂？

  杜祐謙表示，我不能說出這個名字，大家自己悟吧。

  杜祐謙心說，你們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很透明嗎？
  怪不得以前你們從來不和人族合作……你們這樣子，如果和別人合作，恐怕被人賣了還得幫人數錢。

  錦榮雖然有羽毛遮擋著臉色，但它已經開始搖頭晃腦，目光也沒那麽清明了，它咯咯笑道：“合作？不必了。俺們是朋友，你要送貨，一次兩次，俺安排替你送了，給朋友幫點小忙，這沒問題。如果你要長期跑，那還是找別的種族吧，俺們長尾錦雞一族不乾這種事。”

  “多久送貨，以及每次貨物多重，都可以再談。合作嘛，總要大家都滿意才行，”杜祐謙笑道，“至於報酬……”

  “刺棘蟲不能保證，只是等我打通商路以後，可以靠我的人脈去打聽，我想人間界地大物博，總有地方可以出產這東西；畢方礫石，我倒是知道從哪裡可以獲得，但也要打通了商路，才能入手。”

  “可以談嘛。實在不行，也只能答應了。畢方礫石和刺棘蟲太重要了！”

  別說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

  聽到拒絕，杜祐謙也不氣餒。

  不過它們也理解，所以並沒有強迫杜祐謙說出來。

  若他成道，他希望此世將是人族統治下的和平世界。

  不過據說更擅長飛行，耐力更持久，也更加靈活。

  但就連那樣的大能，應該也是隕落了，而且連名號都沒有傳到現在的世界。

  “當然要，那可是畢方礫石，或許還有刺棘蟲呢。”

  “我能弄到畢方礫石，還有可能弄到刺棘蟲。前者可以保證，後者的話，要碰運氣。”

  ……這個主動勁，那小小的眼睛中流露出來的諂媚，讓杜祐謙相信了昨晚凱風真人所說的——要是自己真能穩定地弄到大量刺棘蟲，想要一頭四階的長尾錦雞做坐騎都能談下來。

  萬族不可挑戰人族的統治地位，但是它們也有可以棲息的地方，可以享受著安全、得以繁衍，可以不受人族的盤剝和虐待。

  覺得杜祐謙很給面子。

  他很快就對幾頭長尾錦雞笑道：“現在呢，我手頭有你們想要的東西。而你們，也有我想要的東西。你們不覺得，這正是合作的基礎麽？”

  幾頭長尾錦雞妖王失望地一邊點頭一邊發出咯咯咯的聲音——長尾錦雞一族以“點頭”表示否定或者拒絕等，以“搖頭晃腦”表示肯定。

  算了不說，影響和諧。

  雌性長尾錦雞的毛色，不如雄性的鮮亮，尾羽也沒那麽長、那麽威武，體型也偏小。

  而杜祐謙看到它們吃蟲子的樣子，似乎熟視無睹，既沒有露出異樣的表情，也沒有鄙視、厭惡的情緒。

  說起來，哪怕最狡猾的妖族，在杜祐謙看來都單純得過分。

  所以他和妖族相處，反而比和人族相處，感覺更輕松自在。

  以及一些肥碩的蟲子，有的經過了烹飪，有的還是活的，有的白花花的、有的五彩斑斕的，正在蠕動。

  杜祐謙慢慢地舉起小酒杯，一仰頭一飲而盡，還砸了咂嘴。

  那麽雙贏就很重要了，只要我贏兩次，然後從指縫裡漏一點好處給你們，就能讓這樁合作長久運行下去。

  比劃了一個“三”。

  若不是天賦中有著對惡念、對危機的敏感，這個種族恐怕早就被人類全部捕殺殆盡，尾羽拿去做法寶，烤雞翅膀端上餐桌了。

  杜祐謙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萬古之前不知名帝君的音容笑貌。

  或許，那樣的大能，才有資格當棋手，以世界為棋盤，以蒼生為棋子吧。

  “不要什麽報酬！只要畢方礫石！”錦榮激動地打斷。

  “在哪裡？畢方礫石在哪裡？”錦榮追問。

  杜祐謙當然也想賺，但也不想把它們剝削得太狠。

  “是啊，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很快就會淪落到成為無法出現皇者的低等種族了！再過一兩萬年，甚至連王者都不會誕生！從長遠計，我們必須答應。我們才是更想要這合作的，不是他！”

  趁著酒酣耳熱，杜祐謙趁機提出，想和長尾錦雞一族進行合作，瑞瀚城的商隊來往於仙城聯盟和無盡沙海之間，中間這段路程由長尾錦雞一族護送，或者乾脆由它們來進行運輸。

  但是他也絕不會忘記自己的屁股坐在哪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一個人族統治的世界，所以才如此美麗。

  雖然想法變得清晰了，但杜祐謙並沒有說出來，也不會對任何人說。

  他話音剛落，幾個妖王就把腦袋湊過來，“伱要多久送一次貨？每次貨物有多重？我們由三階王者帶隊幫你送貨怎麽樣。”

  像長尾錦雞這種並不以智商出名的種族，更是單純得猶如二八少女——你對二八少女說，我隻蹭蹭，不進去，她都會信。

  然後他想了想，覺得每趟運輸，其實長尾錦雞這邊也要費不少力，不能把它們壓榨得太狠了。

  如此一來，它們對杜祐謙就更為親切友好。

  什麽樣的種族，會奴役暴虐同族以供自己享受？
  什麽樣的種族，會屠殺數十萬，數百萬同族，只為了搶奪土地和財富，或是為了信仰的不同，或是為了震懾，或者僅僅只是為了誇耀武功？

  這點它們都能感受出來。

  於是，等到長尾錦雞妖王們用眼神交流完，錦榮來和杜祐謙交涉，詢問每趟運輸要運多少東西、杜祐謙願意支付多少畢方礫石時，杜祐謙說，“你們派出一名三階王者、加上百名普通二階就能運輸的重量。至於支付多少礫石嘛……”

  只要自己不昏頭，不亂說話，最終應該是能夠打動長尾錦雞一族的。

  幾頭長尾錦雞妖王互相看了看，交換眼神，殊不知，它們的眼神早就把它們的想法全暴露了。

  三斤礫石差不多了吧。

  錦榮眨了眨眼瞼，“三粒？少了點吧，再加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