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敵人
  天策府總部大樓頂層發生的事傳開時。

  天策府所有天策，依舊身處四面漏風的會議室內。

  而自從陳鹿思動手以後，就一直沉默著的眾多天策，終於出聲了。

  而出聲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產生分歧。

  終於。

  會議開始以來。

  第一個分歧點出現了。

  姬莘沒說話，只是放開了他的手。
    陳鹿思看著她那張冷漠的小臉，大概明白了，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放心吧，我對你的位置沒有興趣，也不會對伱產生威脅，別覺得每個人都會對你不利，這樣很累的。”

  “對，而且現在的情況……誰會去關注這麽一回事？”

  嵐身後突兀地出現了一張輪椅，一個長著鍾表頭的男人，一個影子。

  姬莘身後。

  但他剛轉過身去，就看到……嵐正站在自己身後。

  “什麽意……”

  其他沒出聲的，要麽是謹慎不願意多說，要麽就是冷眼旁觀，要麽就是了解的信息不全，不確定。

  另外，也不要將我當狗，人和狗還是不一樣的，再喜歡狗也別這樣。”

  這件事。

  ……斬殺誇娥氏？
  而姬莘聞言，再度沉默了下來，她看著陳鹿思的臉，接著忽然抬起白皙小手，將手舉到了他腰間位置，一副要和陳鹿思握手的模樣。

  會議室裡就只剩下了陳鹿思，姬莘以及單黎三人。

  要從始至終維持強勢，不然很可能會遭受到反噬。”

  “……”

  陳鹿思注意到她的目光，低頭看著那張滿是冷漠的嬌俏臉蛋，詢問了一句。

  姬莘迎著眾人的目光，看了眼陳鹿思，想了想：“……反對的人不少，讚同的人也有，那這件事暫時擱置，留待局勢穩定後再商量。”

  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姬莘並沒有強行下決定，也沒有繼續討論說服其他人，而是將這事暫時擱置了。

  陳鹿思放下耳邊的手機，然後猶豫片刻，轉身正要離開休息室。

  同一時間。

  她猛地扭頭看向身後。

  “……”

  陳鹿思聞言，再度搖了搖頭：“因為我幾乎對羅馬教會一無所知，”

  單黎看著再度沉默下來的姬莘，猶豫片刻，望向陳鹿思剛剛離開的方向，詢問道：“你查探的結果……陳鹿思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

  她依舊穿著一襲白裙，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以往的披肩長發……變成了一束馬尾。

  “我剛剛也以為你在測試陳鹿思。”

  “連聖棺騎士都俘虜了，還虛弱？”

  陳鹿思扭過頭去，視線跟隨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

  稱得上例外的，也就寥寥幾人。

  陳鹿思目送所有人離開後，站起身來，走到姬莘面前，主動開口道：“或者你給我口述介紹也可以，另外，我需要所有舊時代高級賦能者的資料，特別是有‘長生’野望，和本我有關系，並且渴望司佳言對自己發動權柄能力的那一批高級賦能者。”

  陳鹿思轉過頭去。

  不然，可能會產生更壞的影響也說不定……畢竟，這種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露出虛弱的樣子，既然決定要繼續限制那些高級賦能者，那就不應該退後哪怕一步。

  姬莘輕輕搖了搖頭：“不，我指的是室外，之前他體內的靈只能充盈整個會議室，但是現在……他體內的靈，能夠充盈一整座城市。”

  眾多天策都需要緩緩，同時需要再度確認一下第三大隊繼任天策陳鹿思的情況，也就沒有繼續想著羅馬公教的事，也沒有繼續待在會議室，而是選擇直接離開。

  “陳鹿思。”

  “……”

  單黎站在姬莘身後，目送陳鹿思離開後，看向了低頭沉思著的姬莘。

  陳鹿思想了想，平靜回道：“至於我轟散天罰時在想什麽，很簡單，只是覺得所謂的天罰和神明……比想象中弱多了。”

  “最後……剛剛你提起，夏鉞想要對羅馬公教的聖棺騎士提起公訴，他為什麽想這麽做？其他天策口中損害羅馬公教的神聖金身又是怎麽回事？因為我對羅馬公教以及聖棺騎士知之甚少，這方面也需要麻煩你給我提供一些資料。”

  陳鹿思看到神出鬼沒的嵐，和她對視了一眼，接著收起手機，慢慢蹲了下來，按著她的肩膀：“……我還以為你走了。”

  虎盛平都被抬走了。

  而留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也並不多，因為最後所有事宜確認一遍後，就散會了。

  這種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

  姬莘也不知道。

  “沒有。”

  我的力量增長不會改變我的態度，不用對我那麽戒備。

  陳鹿思瞳孔驟然一縮。

  “我沒想那麽多，我就覺得，羅馬公教先動的手，要讓他們記疼，就是要讓他們知道這麽做的後果！”

  “……”

  此時此刻還是她接到陳鹿思擔任第三大隊天策的消息後，第一次見到他。

  掛斷電話。

  姬莘說到這，頓了頓，然後抬起雪白胳膊，指向了左手邊的窟窿。

  “因為沒有意義，夏鉞之所以強大，其實跟他的權柄能力以及他權柄指向的源典神明沒什麽關系，僅僅只是因為他是夏鉞而已。”

  陳鹿思並不知道姬莘和單黎的對話，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的事跡，已經如同漣漪一般，擴散開來了。

  而姬莘安靜聽完，微微仰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似乎一夜之間完成了角色轉變的陳鹿思，看著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沉默片刻後：“好……但你的位階是怎麽回事？我記得你之前已經摸到斬勘門檻了，為什麽又回落到了滲血？”

  但突然。

  姬莘依舊不說話，只是舉著手。

  最終。

  李征甚至都沒去請示，直接就答應了下來，並表示全體警備軍會配合天策府。

  另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天策嗡裡嗡氣道：“這次是羅馬公教先動的手吧？是他們先入侵我們的國境線吧？抓住他們算什麽？只是被動防守而已，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讓他們記住，這麽做的後果！

  “……”

  陳鹿思並沒有花多少功夫。

  那位剛剛反對姬莘繼續限制高級賦能者的何夫，這次卻站到了姬莘這邊：“我覺得，這件事既然已經通過黑市傳開了，夏鉞剛犧牲……這種情況下，硬著頭皮都要繼續下去。

  但另一方面，我又能感應到他體內的靈，而如果說，之前他體內的靈，能充盈整個會議室，那麽現在的他……”

  “……姬莘，我需要所有天策的情報，越詳細越好，剛剛那批天策中，大部分我都沒有見過，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

  因為缺乏一錘定音的人。

  除卻乍看起來，似乎在看著天花板思考……但其實應該是不懂，正在發呆的唐語。

  陳鹿思聞言，抬起右手，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輕輕搖了搖頭：“我發動權柄能力將夏鉞轉交給我的‘誇娥氏’斬殺後，便引來了天罰……而我轟散天罰後，就變成這樣了，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確實。”

  陳鹿思重新轉回頭去，剛要詢問她什麽意思。

  “沒錯！本來天策府就處於特殊情況，夏鉞……”

  “我也不知道。”

  所以最後，陳鹿思僅僅花費了不到五分鍾，就搞定了一切。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所有天策默契地停下，再次看向了姬莘。

  大部分天策對此都發表了意見。

  “莽夫！”

  但什麽都沒有，他身後只有牆壁。

  陳鹿思背對著的東南方向，兩千公裡外。

  “我暫時給不了你答案。”

  姬莘輕輕捏了捏他的手，然後舉起了自己另一隻手。

  ……

  許茲看了眼緘默不言的陳鹿思，組織了一下措辭：“夏鉞身亡，昆侖無法發揮職能，這種情況下，天策府既要安撫內部，又要在沒有昆侖預警的情況下處理各種傳說活性化，還要防備各種野心家和突發狀況。

  陳鹿思離開了。

  陳鹿思道了一聲謝，接著轉身就準備離開，去聯系警備軍以及張秀峰了。

  很快。

  陳鹿思又將另一隻手放到了她的手心之上，然後猜到了什麽，皺眉問道：“你不會真將我當狗了吧？……覺得現在的我跟夏鉞一樣，會對你產生威脅？所以想試試我的服從性？”

  這件事誰也沒能說服誰。

  “……幹什麽?”

  “那我就那麽不像關心別人的人？”

  但是……她身後同樣什麽也沒有。

  聽到兩人的話。

  關於是否對羅馬公教的聖棺騎士提起公訴，眾多天策的意見並不一致。

  而這次會議，確實發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

  “……”

  總之。

  張秀峰那邊也是簡單直接。

  到那時候，夏鉞的影響力也開始消失了，如果被認為虛弱，會更加麻煩。”

  姬莘沒有解釋，只是問道：“你覺得該不該對那個聖棺騎士提起公訴？”

  而一直沒有出聲的陳鹿思明顯屬於後者。

  司馬質第一個出聲：“……既然都俘虜了對方，俘虜了對方的聖棺騎士，甚至還擊殺了一位宗教裁判所的一級事務官，帶回了一大批木槿新教和伊勢神宮的俘虜，為什麽還要冒險？為什麽還要宣戰一般，去扇羅馬公教的臉，這有什麽好處嗎?”

  但臨出門前，姬莘又喊了他一聲。

  “這怎麽說得好像是天策府的錯一樣？”

  “……”

  單黎聽到陳鹿思的話，瞳孔微微一縮。

  同一時間。

  姬莘隻留下了陳鹿思。

  “所以結果是什麽？”

  “……更少了？”單黎看向姬莘指向的窟窿。

  單黎：“……”

  ……

  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我的權柄能力和術式不再受影響，甚至比位階滑落之前更加強大了。”

  “那你應該直接跟他說……而不是像要跟狗狗握手一樣，直接舉起手來，沒人會明白你的意思的。”

  姬莘繼續問道：“那你有壓力嗎？”

  嵐和陳鹿思對視著，沒有說話，只是緩緩抬起白皙胳膊，指向了陳鹿思身後。

  姬莘蹙起秀眉，輕聲問道：“你為什麽將夏鉞轉交給你的‘誇娥氏’斬殺掉？當你轟散天罰的時候，又在想什麽？”

  “好，謝謝。”

  姬莘仔細看了會陳鹿思的表情，許久後，輕輕搖頭：“沒什麽……晚點我讓單黎將相關的資料整理給你。”

  陳鹿思沉默了會，慢慢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手心之上。

  “黑市那只是傳言，又不是天策府官方放出去的消息，怎麽可能當真？”

  “……”

  “……你那麽會說，剛剛為什麽不解釋？”

  陳鹿思有些不解：“……壓力？”

  “總有一天會被再次提起的，如果我沒記錯，目前總部地下的那位聖棺騎士，還是近現代第一個被活捉的聖棺騎士……怎麽可能那麽快被遺忘？

  而嵐看著陳鹿思，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了：“……敵人。”

  這到底是她也有顧慮？還是覺得此刻反對的聲音太大了？

  卻發現。

  他離開會議室後，便下樓找到了自己來總部時曾經呆過的休息室，然後開始聯系起了李征以及張秀峰。

  “很奇怪，我無法感應到他的結石，就像突然消失了，他的位階真的回落到了滲血一樣。

  這還要去撩撥羅馬公教，真的合適嗎？”

  討論了一圈後。

  而整個過程，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眾人魚貫而出。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

  最終。

  “……”

  眾人暫時不得而知。

  姬莘注意到單黎的目光，突然問道：“我測試夏鉞的時候……朝他伸過手嗎？”

  我就覺得夏鉞沒有說錯，就應該提起公訴，狠狠地給整個羅馬公教一巴掌，然後在他們宣揚的神聖金身上砍一刀。

  “……”

  她就像被誰盯上了一般，忽然感到一陣惡寒和心悸，如同心臟被狠狠攥住。

  姬莘：“……”

  “也就是陳鹿思，換成另一個人，連手都不會抬，只會覺得你在侮辱人，你要是擔心就應該直接說出來。”

  同態復仇才是最有效的手段！夏鉞當時既然說該這麽做，那一定有道理，就該提起公訴！”

  “當時夏鉞還在……”

  單黎呼吸一滯，猛地瞪大美眸。

  “……整個昆侖神系都被夏鉞解決了，照理來說我永遠都不可能被發現才對，怎麽回事？”

  赫卡忒捂住胸口，微微蹙眉，喃喃自語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