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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長生者》第10章 10,江氏
  第10章 10,江氏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安厭直視著余念的雙眼,面對她的威脅恐嚇,他並未退縮,心裡也沒有畏懼。

  他沒有籌碼、也沒有本錢,眼下的一切對他而言原本就是天降的東西,即便一夜之間全部失去也沒什麽可怕的。

  他不明白余念對江氏哪來的這麽大恨意。

  真這麽做,不止是會毀了江氏,他自己也要搭進去,他原本只是一個知情人罷了,若步入其中那便是跳了火坑且沒有回頭路了。

  但倘若他選擇拒絕,和余念魚死網破,且不說余驚棠最終會相信誰,事關相府名聲和宰相夫人貞潔,鬧大之後他未來又該如何自處。

  屆時余驚棠還能待他和現在這樣嗎?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的選擇。”余念面無表情道。

  安厭緩緩說道:“余小姐,我好不容易才有了重新開始的人生,在相府也過得不錯,未來或許還能迎娶到雒陽第一才女,為何要對我苦苦相逼呢,我若真按伱這樣說的做,豈不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葬送了?”

  他嘗試和對方談判,看看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

  “我隻想安安分分過自己的生活,希望余小姐你能換一個人選,今日的一切我可以當什麽都沒發生,余小姐你要做什麽我也不會過問。”

  而讓安厭意外的是,余念在短暫地靜默過後,又再次發出一聲帶有嘲意的笑。

  “因為他對你心懷愧意。”

  “什麽?”

  “余驚棠,他覺得對不起你。”余念漠然道。

  安厭皺起眉頭,這又是什麽邏輯,這女人究竟在想什麽。

  “他竟然還有一絲人性。”她又冷笑道。

  安厭沉默了片刻,道:“我沒明白,余小姐到底想說什麽?”

  余念眼裡閃過一抹恨,冷聲道:“他親手害死了你曾經的未婚妻。”

  安厭驀地一怔。

  “你是指,余……晚小姐?”

  這個極少被提及的名字、一直被隱瞞起來的人,安厭心裡曾有過各種猜測,余念現在讓他確定了一點。

  他現在的這個身份,和余晚的確有過婚約。

  怪不得當初余念第一次見他,所說的話裡會提到余晚。

  這婚約因為余晚的死而中止了,余驚棠便又想給他重新找一個未婚妻。

  安厭猶豫過後又問道:“余晚小姐,是怎麽離世的?”

  庫房裡一片死寂,過了有一會兒,安厭才又聽見她的聲音。

  “她被稱作妖人,被余驚棠活活燒死了!”

  安厭頓覺悚然,被活活燒死,這未免……

  但他很快又注意到余念話中的“妖人”二字,在玄唐,妖人不就是……

  修士!

  安厭在那兒皺眉沉思著,余念的臉也很快恢復了冰冷。

  “余驚棠對你心懷愧意,我很想知道,當他知道自己侄兒和妻子苟且私通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

  這女人從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江氏,而是她的父親余驚棠。

  在這樣一個重視名節的時代,這麽做無異於是比殺人還可怕!
  “余小姐,那畢竟是你的父親。”安厭不由說道。

  余念卻冷笑不已:“說得真好聽,但你該慶幸他不是你的父親。”

  安厭還想說什麽,余念打斷了他:“你知道的已經夠多了,現在你的選擇呢?”

  再說他是無辜的這種話,除了顯得懦弱也沒別的用。

  余念似乎鐵了心要利用他去對付余驚棠。

  安厭不知道她的經歷到底有多悲慘,但那是她的恨,又不是自己的恨。

  就如她所說的那樣,他的父親又不是余驚棠。

  余念現在是要毀了他,可惜這張美麗的臉,安厭心裡一直都很喜歡的。

  他雙眼看著余念,眸光也逐漸地變得平靜。

  “我似乎別無選擇。”

  “你還算聰明。”

  余念冷嗤一聲,似乎打算轉身離開,剛走兩步又轉身看他。

  “你心裡想過,先我一步去余驚棠那兒揭發我吧?”

  她這話只是問句,但又充滿了威脅之意。

  “這方面我應該是比不上余小姐準備充分。”安厭則道。

  “況且夫人生的如此美貌,我若真能一親芳澤,死也值了。”

  余念蹙眉瞥他,眼底裡又多出幾分嫌惡。

  等她走出庫房,安厭的眼也冷了下去。

  瘋女人。

  讓他去自尋死路?
  他最不怕的就是魚死網破。

  #
  王生是一個今年春闈落榜的秀才。

  苦讀數年不中,像他這樣的人整個玄唐比比皆是,在老家備受尊敬,幼時被稱為神童,長大了又被叫做才子,但出了那犄角旮旯便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個。

  落魄失意的他原打算回老家找個營生,卻不想忽有一家富貴人家的婢女找上了他。

  “碧竹姑娘,請問究竟何時我才能和芸娘相見啊。”

  王生將親筆書信交給了眼前富貴人家的婢女,每月他們都會見上兩三次。

  但只是交換書信而已,這位碧竹姑娘還會支應他一些銀錢,供他在這雒陽城內能生活下去。

  明蘭看著眼前書生,心裡卻十分煩躁,碧竹是她的假名,今日被大小姐和安少爺撞見,這讓她心慌意亂,還不知往後會是什麽結果。

  這可還關系著夫人,真出了事,她怕是小命難保。

  但大小姐說並不追究,她心裡只能祈求這話是真的。

  她面露不悅地對王生說道:“你即便見了我家小姐,又能如何,如今你什麽都沒有,什麽也給不了我家小姐,還不發奮苦讀,等到日後取得功名,也好到我家府上提親,除此之外莫要想一些不切實際之事。”

  這種情節是戲詞裡常有的,明蘭說時也是信手拈來。

  王生聞言頓時面露激動之色:“請明蘭姑娘轉告芸娘,讓她放心,在下必不負芸娘所望,下次科考定會取得進士之身,給芸娘和碧竹姑娘一個交代。”

  給我一個交代?
  明蘭有些想笑,隨後便根本沒當回事兒,她是宰相夫人的貼身婢女,一個進士在她看來還真沒什麽了不起的,相府裡面就進士多,夫人早就與她說過,若是相爺的那些門生弟子中看上了誰,盡管張口,夫人自會去和相爺說此事。

  明蘭的眼界立即便高了上去,即便是進士她也能隨意挑選,何況還只是一個連進士都不是的窮酸秀才。

  這種人總覺得考上了進士就能翻身,可即便是狀元,也難進相府的門。

  這世上根本沒什麽芸娘,這個王生也只是自家夫人用來解悶兒的工具而已,誰讓老爺平日裡對夫人冷落的太狠了。

  作為江氏的貼身侍女,明蘭很清楚自家老爺根本從未進過夫人的門,早年時江氏晚上常以淚洗面,說自己連一個死人都不如。

  跟著夫人一同嫁過來時,明蘭也偷偷想過自己有沒有機會被相爺臨幸。

  但眼下,想著這事兒的,怕是只有這個在做著兩女共侍的春秋大夢的窮秀才。

  明蘭心中鄙夷,面上卻道:“還望王公子不要辜負我家小姐一片苦心。”

  王生鄭重地點頭,情緒激動之下便想上前去拉明蘭的手,卻被明蘭躲開。

  和王生道別後,她重新裹上頭巾,戴上面紗離開了客棧,在街市裡拐過幾個巷口,才在一處冷清的路邊上了馬車。

  回了相府內宅,明蘭見到江氏正慵懶地側躺在坐榻上,因是在家裡,江氏穿得比較隨意,紅色深衣外套了件白色的紗裙,上衣合的並不緊,雪頸下露出鎖骨以及大片白嫩。

  明蘭看著自家夫人便想,老爺是年紀大了不行了嗎,不然怎會放著這樣一個美人獨守空房無動於衷呢?

  江氏一手拿著書冊在那兒安靜地看,房間裡焚了香,也放了冰。

  “夫人。”

  江氏聞聲看來一眼,瞧見是自家婢女,杏眼頓時一亮,嬌媚的臉上露出笑容。

  明蘭的心卻突然緊張了起來。

  “快過來。”江氏放下書向她招手,。

  明蘭走過去,從懷裡掏出那信封。

  江氏接過後沒急著拆,而是笑問道:“他最近怎麽樣?”

  “聽客棧夥計說,倒是也在發奮苦讀,不過一直想見您。”明蘭說著,又拿出一個從自己住處帶出來的狹長木盒子。

  江氏輕輕打開看了眼,怪道:“怎麽不一樣了?”

  “您不是說上次的有點大嗎,我又托人重新做了個小點的。”

  偌大清靜房間裡,只有主仆兩人在悄聲敘話。

  江氏輕扯了扯身上的紗裙,將信封撕開拿出裡面的信件。

  明蘭又想起今日發生的事,大小姐的那張冷臉在她腦海揮之不去,略有慌張地說道:“夫人您用吧,我去外面守著。”

  “嗯……”

   感謝科學的菜頭,月羅刹,紫媽永遠17歲的盟主,感謝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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