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孤峰如裁，明月高懸，劍氣如水！

  江遊就住在峨眉潛心修習《秋水劍》，在每日的雲海日升日落的陪伴之下，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一個星期。

  這幾日沒有任何的俗事煩擾江遊，宮劍秋這幾日沒有上山找他，他白日修習劍法，晚上吐納，修煉長生炁，身邊又有老頭無微不至的服務，日子過得相當的輕松愜意，就連毛驢身上都貼上了幾層膘，身軀越發的龐大，和馬差不多了。

  《秋水劍》的前六層對江遊來說，算不了什麽，到了第七層，就需要參悟秋水之意，開始朝著劍氣境進發。

  但奈何此時春意融融，連春寒都過了，江遊在春日參悟秋水，實屬是困難。

  他此時盤坐在懸崖上的一塊被他削平的山石之上，閉目參悟劍氣的玄妙。

  良久之後，江遊一伸手，一道五色華光飛入了身後的松林中，一隻松枝斷裂，向他飛去，在半路上，華光閃爍，松枝上的枝丫斷裂，不斷又木屑飛出，等到了他的上中，已然變成了一把松木劍。

  他抓著木劍朝前方一斬，就見木劍上一道薄薄的碧光一個閃爍，木劍頓時斷裂成齏粉飛散。

  他歎了一口氣，“還是不行啊！”

  對他來說，木劍，鐵劍並沒有什麽區別，劍氣沒有領悟出，體內的長生炁不能轉化為劍氣發出，只要是凡物劍器，都是這個下場。

  此日已經是江遊止步於第六層的第三日了，這幾日，身後的松樹林也幾乎都要被他薅光了。

  “想要在春日領悟秋水劍氣，完全就是逆天之法，還是應當順勢而為才行啊！”

  江遊自己感覺就差臨門一腳，就能將劍氣領悟出來，但總是差了一點契機，他靜坐了三日，都沒能找到契機所在，現在只能轉變思路。

  他把《秋水劍》的全文在腦中又回顧了一遍，把自己的心態從修行者轉變為創造功法的心態。

  想到不再是如何修煉的最快，而是為何要這樣修煉，這樣修煉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就這樣，江遊又是從日出坐到日落，腦中在不斷地推演功法，此時精神力渾厚的優勢就體現了出來，他腦海中同時有十幾個方向推演，推到一半進行不下去的就迅速斬斷，重新另起一路再推。

  直到一個小輪回，太陽再一次升起，他的腦中頓時閃過了在太素法會中，葛雲他們討論功法的時候，說的兩句話：古之人，外化而內不化；今之人，內化而外不化。百川異源，而皆歸於海。

  這時當時兩位先秦煉氣士草創《太素》的時候，因為兩個方向而各執一端，吵得面紅脖子粗，葛雲出來平息爭端時說的話。

  當時的江遊之當葛雲的和稀泥罷了，也沒當回事，此時想起的這兩句話，卻猛然給了他啟發。

  冥冥中的契機終於降臨到了江遊身上，他頓時就覺得醍醐灌頂一般，體內的長生炁奔流至他的手筆，隨後眼睛一睜，“劍來！”

  身後最後一隻松樹枝飛化為劍到他的手中，向前隨意的一揮！
  孤峰如裁，明月高懸之際，劍氣如水，漫過山間，照亮了天際。

  一劍斬出之後，雖然手上的松木依舊化為齏粉飛散，但江遊還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

  “既然秋水劍氣領悟出來，那便領悟春水劍氣便是，本質其實都是一樣的，只是表現出來的形式略有不同罷了，外化而內不化，百川異源，而皆歸於海，還需順應天時才是！”

  《春水劍》圓滿，劍氣境成！此時的他在丹田之處，出現了一枚劍氣種子，劍種在吸收了長生炁之後，把劍氣吐了出來。

  江遊此時深刻的感覺到自己參與了太素法會為自己帶來的益處，雖然葛雲他們說的話，自己當時聽得不太懂，但是讓他過耳不忘，就像吞入一個金丹，一時間消化不了，但隨時時間，這個金丹總會逐漸被他吸收，化為養分，滋補他。

  江遊一個人坐在那裡，看著乳白色的雲海慢慢的被朝陽照亮，聽著曉風自遠方傳來的雞蹄。

  眼前的虛空中出現葛雲那略顯滑稽的地中海面容，身後站著其他煉氣士，正對他笑著點頭，好似在稱讚他化秋水為春水，領悟了道法的奧妙真諦。

  他站起身，對著虛空深深的鞠躬行禮，“多謝諸位道友的解惑！”

  天光大亮，濁氣下降，清氣上升，春風溫柔的就像是情人的眼波。

  江遊微笑著，心裡覺得愉快極了，背負起雙手，慢慢的在山頭上踱著步。

  雖然他成功的領悟出春水劍氣後，神通：斬魔劍氣並沒有覺醒，但對道法的更進一步領悟卻讓他心中美滋滋和吃了花蜜一般。

  怕什麽道法無窮，進一寸有一寸的歡喜。

  雖然神通沒有覺醒，但江遊卻明顯的感知到自己和勝邪劍的聯系變得更加緊密了，他對著房間一招手，插在劍鞘中的勝邪劍就從臥室中飛出，自主的吸附在他的背上。

  原先，江遊只能在勝邪劍出鞘的時候呼喚，劍一旦歸入劍鞘之中，就沉寂了下來，現在能做到這一步，便是春水劍氣為他帶來的益處。

  勝邪劍吸附在後背之後，體內的長生炁自主流入劍鞘之中，走過一圈之後，再回來，長生炁已經轉變為春水劍氣了。

  “沒想到，勝邪劍還有轉化劍氣的功效！”

  要是江遊沒有劍道大進，憑借自身領悟出劍氣，勝邪劍的這層功效恐怕是終生都不知道的。

  有了勝邪劍幫忙轉化，讓江遊需要分出的心力少了許多，配合劍種，轉化的速率也是大大提升。

  他嘗試著把春水劍氣輸入劍鞘之中，就聽到勝邪劍發出一聲愉快的劍鳴。

  感知到，勝邪劍的蘊養速度也加快了。

  江遊同時把斬魔劍氣也一同催發，一黃一黑兩種顏色同時出現在劍鞘之上，二者並沒有發生排斥，而是斬魔劍氣開始吸收劍氣，他發現之後，全力轉化出春水劍氣來，斬魔劍氣吸收了一段時間後，便不再吸收，反倒是黑色劍光大漲，剛剛凝結出來的春水劍種直接從丹田飛來出去，投入斬魔劍氣當中。

  劍氣頓時大漲，在江遊的感知下，斬魔劍氣變得更加的鋒銳，其中還有一股驚人的力量在孕育著。

  江遊查看序列文字，發現斬魔劍氣後面果然就多出了三個字：覺醒中。

  江遊看到了更加喜悅，看來自己想要用自身劍氣來讓神通劍氣覺醒的道路是對的，現在之所以還沒有覺醒，應該就是春水劍種的力量還不足夠。

  等日後在練出幾種劍氣來，應該就可以了！

  江遊心中想著，就漫步走下了山。

  這是他進入峨眉之後，第一次下山，今日在峨眉轉一圈，要是峨眉的高層還沒有動靜，明日，自己就可動身離開了。

  江遊下山後就在跑到峨眉派種植靈植的山谷中去看，山谷中的弟子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能進入峨眉派的一定也不會是心懷惡意之人，所以也沒有人管他，都是專心在做自己的事情。

  江遊仔細觀瞧他們是怎麽照料靈植的，就看到一個帶著鬥笠的青年，在先是拿著鋤頭哼哧哼哧的給一顆靈樹松土，江遊看他吃力的樣子，也是疑惑，不就是松土嗎？至於要喘成這個樣子嗎？

  他湊了過去，“兄弟，你這實在松土？”

  那青年抬頭看了一眼江遊，發現自己不認識，就沒有說話，繼續松土。

  “兄弟，你這身體不行啊，這也太虛了吧，就這兩下就累成這樣，還怎麽練劍？年輕人要有節製啊！”

  江遊在旁邊激將，那青年果然上套，聽了江遊的陰陽怪氣，臉上一紅，停下站起來，氣衝衝的道：“你這人好煩啊，不是我們峨眉中人吧。”

  “嗯，我是來交流學習的。”

  那青年也不知道自己的門派怎麽會在封山期間還會有交流學習，但這些都是那些長老們的事情，不需要自己操心。

  “什麽節製不節製的，這靈樹根系在土壤中吸收靈氣，把土壤板結了，和鐵一樣堅固，挖起來自然費力了！”

  “年輕人，身體虛就虛，找什麽借口，反正我不信！”

  “我身體可不虛，伱別瞎嚷嚷！”青年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同門師兄弟此時也看了過來，他臉上更加紅了，“你不信？你不信，你挖挖看！”青年把手中的鋤頭遞給江遊。

  江遊心想著，“還是青年人好糊弄啊！”

  但臉上依舊是一副質疑的表情，“我挖就我挖，不就是松土嗎？看把你累的！”

  他接過鋤頭後，就察覺到這鋤頭的分量明顯比一般的要沉許多，木頭就是普通棗木，應該是鋤頭的材質中摻入了稀有金屬，密度變高，導致質量重了。

  他用鋤頭朝著地面一挖，果然和青年人說的，土壤堅硬異常，但在他的力量之下，就是真的生鐵，也能毫不費力的給挖開。

  青年人就看見在自己手中極為堅硬的土壤，在江遊手下，就和豆腐一樣松軟，兩三下就松了半邊的土壤。

  “不會吧，難道真的是我身體發虛？不會啊，自從練劍之後，傳統手藝早就放下了啊！”

  青年人看江遊輕松異常，一時間也開始了自我懷疑。

  “你看吧，就是你虛，不然為什麽我挖起來一點不費力？”

  “難道此人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青年人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虛，開始仔細打量江遊的面容，“這人也不比我大多少啊！”

  “好了土松完了，接下來幹什麽？”

  “松完土澆水啊！”

  “你這裡也沒有水源，如何澆水？”

  “你這也不知道，是出身的小派吧，難怪要到我們峨眉學習。”

  “嘿嘿，我的門派確實不大。”

  “看我的！”

  青年人仰著臉，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符籙來，兩指夾住符籙一抖，也不需要念咒，符籙頓時自燃起來，等燒盡之後，小樹的上方三丈的地方，就出現了幾朵白色的雲氣，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

  江遊用手接了幾點雨水，發現這雨水中蘊含著些許靈氣。

  “剛嫌靈樹根系吸收靈氣，板結了土壤，現在就又下靈雨了？”

  “你知道什麽，這培育靈樹就是這樣麻煩，每三天都要這樣來上一次呢！”

  “那對符籙的消耗也不少吧，這符籙是什麽？”

  “小甘霖符，繪製起來也不算難，屬於入門符籙，這你都不知道，你家門派都教些什麽啊，不會是野雞門派吧！”

  說到這裡，青年更加得意，就算確實是我原來沒有節製，身體虛，但我加入的門派可是峨眉，日後會越來越厲害的，比你厲害多了。
    江遊也及時的給出一種羨慕的表情，一通馬屁拍過去，“兄弟你可真是厲害，什麽都知道，比我厲害多了，日後前途無量啊！”

  江遊在閻羅中經常被人拍馬屁，聽得久了，自己也學會了一些皮毛，馬屁一拍，那青年也是更加得意起來。

  江遊趁機說自己是小地方來的，讓青年多給自己講講這靈植培育的要點，自己也好開開眼，等回去了，也好給同門露上一手，好好的震他們一震。

  青年在江遊的馬屁之下逐漸得意忘形，開始滔滔不絕的炫耀自己的知識。

  江遊一邊聽青年講，一邊心中想著，“還真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難怪閻羅中的那些老油子，最喜歡的就是拍馬屁。”

  就在兩人正說著的時候，一名接待過江遊的外門長老從內山方向快步走了進來。

  青年正得意洋洋的說著，“我給你說啊，靈植培育裡面的門道多這呢，要根據靈植的物性來，不能一概而論，剛才說的只是這清涼果樹的培育方法，我們那清妙茶樹就不一樣了，這清妙茶樹啊，是要”

  “咳，咳！”

  突然一聲咳嗽聲把青年人打斷，此時他才發現身後有人，一回頭，就看見一個面色鐵青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身後。

  “彭長老！”青年連忙行禮，但看身邊這鄉巴佬看到自家外門長老，還是無動於衷，心想著這鄉巴佬難道連禮數都不知道嗎？

  就偏過頭，連連給他使眼色，發現江遊看不見，就伸手去扯江遊衣角。

  “江少主，有禮了！”

  青年人不可思議的發現，自己家的長老竟然對著那鄉巴佬拱手行禮。“江少主？少主是什麽職位，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江遊這才笑著還禮道：“彭長老，好巧啊！”

  “江少主怎麽有如此雅興，到靈園來了，身邊也沒有相陪之人，這些弟子都不知道您的身份，唐突了就不好了！”

  “我就是閑逛，不敢浪費貴派弟子的寶貴時間，哪裡會有唐突，我和這位身子發虛的小兄弟相處的就很好嘛！”

  “我身體不虛！”青年人心中哀嚎一聲，他只是單純，並不是蠢，此時那厲害不明白，自己以為的鄉巴佬，是一位身份地位極高的大人物，剛才只是套自己的話而已。

  “彭長老無事的話，就請自便吧，我和這小兄弟再聊聊天！”

  “不然，在下是專程來找江少主的，掌門前幾日一直在閉關，未能接見，今日終於出關，得知他閉關期間有貴客上門，就趕緊讓我過去請江少主過去一敘。”

  “閉關，呵呵，信你個鬼！”江遊心中冷笑，這是自己昨晚斬出劍氣後，被察覺，知道自己就要走了，憋不住了吧。

  “好的，還請前方帶路！”

  “江遊直行就是，劍秋正在山下等候，我和他說幾句話！”

  “好的，小兄弟除了身子虛，人還是不錯的。”

  江遊除了和外門長老告別之後，還刻意拍了拍青年人的肩膀，“心臟處有暗傷，就是現在沒覺得，日後會成為你的修行上的攔路虎的！”

  青年人心中一驚，自己原先為了早日進入內門，急功近利，行險突破，原以為突破之後，就萬事大吉了，沒成想自己進入內門之後，修行的速度卻是比同一期的人慢下許多，也就是因為如此才會來到接取培育靈植的任務，換取修煉資源，沒想到是自己心臟出了問題。

  此時隨著江遊的手拍下，就覺得一道暖流進入體內，直奔心臟而去，之後心臟就一陣發熱，頓時就覺得身體輕快了不少。

  “多謝少主！”青年人此時對被江遊套話的怨氣已經完全消散，反而升起敬仰之情，什麽事情和自己的道途相比都是無足輕重的，而且人家在言語上還對自己袒護一二，彭長老後面也不好對自己的處罰過重。

  江遊幫青年人化解了一處暗傷後，就施施然的朝著劍峰走去。

  等青年人再抬頭的時候，面前就是一臉冷意的彭長老。

  “剛才說了多少？”

  “就就只是把清涼果樹的種植方法說了！”

  “就？都把清涼果樹的方法說出去了，你還想幹什麽？要是我來晚一點，你是不是還要把我峨眉的核心法脈也說了啊！”

  彭長老一聲厲喝，嚇得青年冒出一頭冷汗，趕緊躬身，“弟子不敢！”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的很啊，你可知道，我峨眉為了摸索出這培育之法，消耗了多少資源，你可知道，他們閻羅要是想要這方法，又要付出何等利益？”

  彭長老氣的不輕，自家的篩選機制極為嚴苛，弟子天賦都是一流的，但也正是這些弟子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修煉上，醉心於劍，這心思都太過單純，再加上峨眉封山，弟子又不能下山歷練，這單純都快變成愚蠢了。

  “唉，封山，封山，明明是大世之爭，為何掌門卻偏偏一定要在此時封山啊，希望這一次他們能爭出個結果來！”

  彭長老有心從重處罰青年，畢竟他犯下的過錯實在不小，但畢竟已經把機密泄露了出去，江遊臨走前說的話，自己不去顧忌，傷了閻羅的面子，實在不劃算，還是順水推舟賣個人情吧！

  “你道心不堅，被人三言兩語挑動了妄心，罰你一個月的積分，到劍塚面壁思過三個月！”

  青年聽了大喜，這種處罰已經是極輕了，立刻領命。

  “江湖都說閻羅之人的行事作風極為奸詐油滑，從這閻羅少主身上就可見一斑，看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日後我們峨眉可不能這樣！”

  江遊剛剛在彭長老到來的時候，就猜到是峨眉高層等不下去，他不相信彭長老是碰巧來的，作為一個成熟的政治家，字典裡面已經沒有碰巧，恰好，正好這種字眼了。

  隨即他就知道自己剛才的做法，無疑是對後面的談判洽商不利，人家就很簡單的問他一句，峨眉的靈植培育之法好嗎？閻羅是不是還有更好的，你既然已經知道我們的了，要不要也把閻羅的方法說出來，大家共同學習，共同進步。

  那樣江遊再說閻羅沒有，自己就是來偷師的，那後面可就有的談了。

  所以江遊就選擇了幫青年化解自身的傷勢，青年作為峨眉的弟子，自己給他好處，也就是給峨眉好處。

  盡管二者的價值不能相提並論，但峨眉再很難再用此事來逼迫江遊，難道弟子的道途在峨眉眼中就這般無足輕重嗎？

  不管峨眉高層心中怎麽算帳，這話也說不到台面上，一旦讓弟子知道，心中就會有一層芥蒂，和此事一比，靈植培育又變成小事了。

  此下就算是江遊讓峨眉吃了一個啞巴虧。

  既然要談合作，那麽江遊作為閻羅少主，此時的他就已經不再是他了，政治上的互相博弈就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從彭長老現身的一刻起，這種博弈就已經開始了。

  當然了，江遊也不全是出於政治考量才為青年化解暗傷的，自從他對道法的領悟漸深，領悟了一飲一啄皆是因果，自己得了青年的好處，就有責任回饋他，幫他規避後續的懲罰。

  這是江遊踐行自己的道的方式，對他來說也很是重要，不然道心蒙塵，未來又會有一道心劫在前方等著他。

  而且，這青年江遊也是確實看著喜歡，如此單純到蠢萌的少年現在已經不多了，也就是峨眉中極端條件下，才能碰見，自己作為走在道途前面的人，為後輩澆點水，讓他們茁長成長也是應該做的，這也是江遊從學院中領悟出來的。

  至於這其中，究竟是政治考量多，還是江遊對後輩的呵護多，已經不重要，善事論跡不論心，只要結果是好的，那就是問心無愧了。

  原來民間訛傳了一副對聯，說是地府的：有心行善，雖善不賞，無心作惡，雖惡不罰。

  簡直就是荒謬，善事做了，就會有人收益，惡人有心行善，饒了手中一人的性命，你對這個人來說，他是有心行善，不算行善的，這人一定噴你一臉唾沫星子，有能力的話還有再抽上幾個大嘴巴子。

  要是那惡人覺得自己有心行善不算善，當時把自己結果了，死的又不是你，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無心作惡，這世上的蠢人太多，很多人都是出於隨大流的狀態，一個庸庸碌碌之人，因為自己的組織同僚作惡多端，強奸了一位婦女，他束手旁觀，完事之後，兩人繼續喝酒吃肉。反正又不是他自己乾的，無心作惡嘛，不是惡，那世上的惡人就要少掉一半還多了。

  江遊走到劍峰之下，就看到宮劍秋穿了一身青衣，一臉寒霜的站著。

  這女人江遊就沒有見過她笑過，平常無事，面部表情的時候都會讓人覺得是冰山美人，難以接近，此時正在生氣，身上的寒氣幾乎都要化為實質了。

  江遊看到，心思一動，笑著迎過去。

  兩人見過禮，宮劍秋也不廢話，就冷冰冰的撇下一句話。“老頭要見你，跟我來！”

  隨即也不等江遊直接禦劍飛了上去。

  “是因為要取消封山的事情進展不順利？”江遊心中想著，隨即躍到空中，踩著雲氣，跟在宮劍秋的後面，一路上山。

  兩人飛到山頂，因為宮殿上空禁止飛行，在正門下來，往裡面走。

  裡面宮殿林立，規模很大，走到最深處，就看到一處大殿門口跪著一排的峨眉弟子，最前面單獨跪著一個，應該是領頭的。

  眾人在江遊和宮劍秋進來之後也沒有起身。

  前方的大殿上書五個劍氣縱橫的大字：劍氣凌霄閣。

  江遊看了後，心道真是劍氣凌霄，這上面有一股劍意存在。

  劍意是比劍氣，劍勢還有高超的存在，江遊還想著多看幾眼，看能不能從中有所領悟，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大笑。

  “哈哈哈，是江少主來了嗎？快快請進，老夫早就聽聞閻羅少主宛如神人，一直就有結識之意，這次閉關，沒能第一時間接待，實在失禮，還望江少主多多海涵啊！”

  這話說的客氣，但聲音傳出的時候，還伴隨著一絲和匾額上的字跡一樣的鋒銳劍意，直衝江遊而來。

  江遊身上的勝邪劍被這劍意驚動，一聲劍鳴之下，就要出鞘，但被江遊安撫下來。

  “下馬威嗎？”江遊心中想著。

  當即把龍威散出，強大的龍威在劍意之下，竟然一觸而潰。

  龍威全力催發之下，這一絲劍意在消耗了大半的龍威之後，也終於消散。

  “劍意果然恐怖！一絲就能耗去我大半的龍威！”江遊心中想著，但終究還是沒有露怯，正面接了下來。

  跪在前方的那人好像有些驚訝的回頭來看，是一個面容清秀的男人。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少年，江少主，快快請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