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我阿爾特修願稱你為最強！
  ——{弑星者}
  在不存在最強的時候，它毫無疑問是此世無可匹敵的力量。

  就算阿爾特修如今的破壞力也不能與它相提並論。

  但如果距離足夠近，阿爾特修又意識到了羅蘭的計謀，還是有那麽一絲造成軌跡偏移的可能性的吧。

  可當太過沉浸於戰鬥的他主動退避時，這一結果也只會在理論上出現了。

  在羅蘭扣下扳機的瞬間，那股只有七成也足以將一切阻礙焚燒殆盡的力量收束為一道光線，瞬間就貫穿了星球的核心。

  那為什麽，他卻能忍受這種場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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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這沉靜的虛無變作流光，順著弑星者投下的光柱以輕柔而又靜謐的姿態攀附其上。

  那種偉力就放在面前，對於他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誘惑，為什麽羅蘭能任由星杯一點點升起呢？
  明明在這樣的時刻，有一絲猶豫都是愚者的狂行。

  在一片虛無之中，羅蘭的聲音出現在了阿爾特修的腦海中。

  它們就是活過來的概念，以神髓作為現世的載體。

  一切景色都在呼嘯中破碎，變成細小的碎片掉進蜿蜒的浪花之中。

  那是足以將世界創造，也可以將世界不留痕跡抹消的力量。

  只要他伸出手，星杯就會主動投入他的懷裡，接著，成為唯一神的羅蘭動動手指就可以將他抹殺掉。

  宛如火山口噴發之前的震動一樣，它的全貌還未曾展現，空間就被恐怖力道捶打著化作劇烈的波紋不斷蕩起，經久不衰的漣漪將倒灌而來的熾熱液體聯同還未完全融為的星球碎片一同卷起，朝著上方衝擊，拓展出一片巨大的真空。

  顯然，在阿爾特修正在吸納原初之力時，他也並非什麽都沒乾。

  “阿爾特修，就用你的血，來充當我登上王座的賀禮吧！”

  他得在阿爾特修不是{最強}後，利用他的力量創造出弑星者，達成相同的效果。

  雖然羅蘭的所有努力和策略都是為了迎接與阿爾特修的戰鬥，但他可不會本末倒置。

  就算打倒了一個人，新的強者也會出現，即使連這個人也打倒了，那麽就會出現更強的強者。

  這完全出乎意料的局勢變化讓阿爾特修的臉上出現了與之前截然相反的神色。

  戰爭的真理，就在於它是永遠持續的。

  之前背水一戰的決然盡數被不知所措的錯愕取代了。

  這樣凜然而又神聖的姿態就連正在衝鋒的阿爾特修都愣住了，嘴角下意識的勾勒出讚歎的弧度。

  阿爾特修想要說些什麽，看向上空的羅蘭。

  接著，虛無開始蔓延。

  “哈哈哈哈哈！”

  “真是怪物啊……”

  它好似穿梭在時光中的幻影一般，連余波都沒有，就跨越了一切阻隔，照耀到羅蘭的身上。

  “嗯，沒錯，就是要這樣，不如說只能這樣做啊！羅蘭，你果然是最棒的對手了！”

  其他種族連觸碰的資格都沒有，就會煙消雲散，哪怕隔得遠遠的，也會因為精靈回廊這個大源的消散而讓力量減弱許多。

  “強者蹂躪弱者是理所當然的，而只要能擊敗強者，弱者用什麽手段也都是被允許的，勝利然後支配，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

  意識到自己是弱者，可以向前挑戰的機會，就在他眼前了！

  如果不是羅蘭的狀態已經在之前被消耗的一乾二淨，真刀真槍的來一場，也並非沒有勝利的可能性。

  那是有如光芒一般，浮現五芒星，星型的正十二面體。

  “星杯……”

  那是與羅蘭幻想中大相徑庭的景象，既沒有浩大的聲勢，也沒有巨大的光芒。

  而且與比起成為唯一神，更想體會最強意義的自己不同，羅蘭目的就是為了奪取唯一神的寶座。

  同理，不管多少神靈種加起來也不可能贏過阿爾特修，因為他是最強概念本身。

  而在那道白色直線的末端，羅蘭也露出了殘暴而興奮的笑容，將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胸口。

  “勝利的法則已經決定了。”

  因為包裹它們的是精靈回廊中湧出的虛無，什麽都沒有，也意味著什麽都可以構成。

  就如同他不會覺得自己要為{最強}這種作弊概念感到羞愧一樣，羅蘭用謀略，努力，意志去奪得了這些，是他也無可指摘的，心服口服的結果。

  “阿爾特修，你好像太過於沉迷這場戰爭，而分不清目的和手段了呢。”

  驀然間，連虛無都納入其中的心之光開始凝縮，旋即環繞在羅蘭手中，銀色的雙螺旋也在扭曲之中飛舞著，奏響了勝利的序曲。

  阿爾特修能夠理解羅蘭的想法，二人的力量確實有不少差距，但也沒到一絲贏得可能性都沒有的地步，在失去了最強之後更是如此。

  “——在我遇到過的所有敵人中，我阿爾特修願稱你為最強！”

  原來他沒有說謊，在握住那把劍的時候，他的確就已經握住了勝利。

  唯有神靈種不同，它們是唯一誕生於精靈回廊的種族，神髓的本質就是大源的力量。

  如果有足夠的空閑，應該遠離幾步才對，精靈回廊的源流初始的蔓延范圍是根據弑星者的直徑來決定的。

  就算是阿爾特修，也無法與卡伊納斯爭奪自然的庇護，與奧坎比試鍛造武器的技巧，哪怕他在境界與量級上遠遠超出這兩位神靈種，以至於一擊就可以殺了它們。

  為了最強之名而廝殺的他們連抵抗都做不到，被虛無裹挾著衝上宇宙之中。

  吾乃手握勝利之人。

  羅蘭獲得了星杯就等同於獲得了勝利，可失去了最強的阿爾特修卻並不認為這一定是失敗。

  這是只會出現在真正的勝者身邊，其他人連觸碰機會都沒有的東西。

  響亮的轟鳴聲在寂靜的宇宙中奏響，空間在哀鳴中被熾白的長芒貫穿。

  雖然產生過自己絕對不可能獲得勝利之類的想法，但阿爾特修與終龍的不同就在在於挑戰之心。

  一瞬間，阿爾特修有種自己自己身處海底的錯覺。

  阿爾特修想起了羅蘭貫穿最強時的言靈。

  羅蘭為什麽沒有獲得星杯？
  阿爾特修第一次體會到了驚魂不定是怎樣的感受。

  羅蘭用平淡的聲線宣告著，看向了隨著精靈回廊湧出的源流到達頂端，開始逐漸宣泄開來後，漂浮在自己面前的那個東西。

  羅蘭伸出手，伴隨著他的動作，血紅色的心之光猛然膨脹，爆發，像是火山噴發一樣將赤紅色潑灑在虛無之上。

  羅蘭深吸了一口氣，比起當初借助未來時的空中樓閣，這一幕讓他更加深刻的理解了自己與宇宙之間的差距。

  那是從星球內部被刺穿的星核裡發出的回應。

  那是支撐經歷了上萬年的時光後，戰神的名字仍然是阿爾特修，穿梭了多個世界後，羅蘭依舊是羅蘭的原因。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畢竟當弑星者扣下扳機的那一瞬間，哪怕扣下扳機的只是個人類種，在這個宇宙中，也不會存在比他更符合標準的人物。

  這一超越限度的舉動令他的強韌的身體都宛如荒土一般龜裂起來，在裂縫之中，還能看到那凝而不散的熾熱光芒。

  除了可能在這個過程中被阿爾特修直接打死之外，這個計劃堪稱完美。

  戰神的羽翼全部張開，興奮的聲音讓周圍的原初魔力也震動不已。

  在能量的嗡鳴聲中，它一往無前的將星核粉碎，讓精靈回廊的源流瞬間噴出。

  魔力，技巧，特性，甚至規則在此刻都毫無用處。

  黑暗，恐懼，仿佛一瞬間被奪走了所有溫度，所有力量一樣。

  “真是誇張到讓人絕望的力量……”

  通過星杯來結束一切，確實算不上最好的結尾，但就阿爾特修而言，這件事怎麽看也稱不上需要去在意的程度。

  就算不用星杯，贏得人也絕對是我。

  如果離得較遠時，神靈種的力量也會被一視同仁的消退，可如果離得近，這如同回到母胎一樣的狀態反而會讓他們力量大增，原著特圖在最後時刻才得以現身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阿爾特修也好，羅蘭也罷。

  他架起手中的槍尖，踐踏，蹂躪著周圍的一切，然後整個人化作一道模糊的幻影，讓那道飽含著戰意與殺意的白色直線直指羅蘭的心臟。

  “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不就意味著在有可能性的條件下，我向你逃跑了嗎？”

  陡然間，能夠打破靜默的，只有那鶴唳一樣的鳴聲。

  明明在忍受著從未體會過的劇痛，阿爾特修卻露出了歡欣的笑容，準備迎接終末的來臨。

  這裡連時空也不存在，但心靈的溝通也不需要這些多余的媒介，隻用足夠強烈的信念就可以了。

  盡管已經全力運轉著體內的力量，但被虛無帶著衝上高空的時候，羅蘭連活動都做不到。

  那是純粹到不摻雜到一絲多余目的的殺意與決然。

  地殼在密密麻麻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裂紋擴散開來時，就發出潰爛的悲鳴聲，然後，赤色的光澤便二度輻射開來，將它化作似琉璃似琥珀一般灼熱的浪花。

  “只要獲得星杯，就可以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碾死你，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你的強大，都沒有到必須依靠這樣的機械降神才能夠超越的地步。”

  “所以，在握住星杯之前，我要超越神靈種，”

  就算利用弑星者引爆精靈回廊創造出無人可比的最強力量，星杯也八成會落在阿爾特修手上。

  然後，他就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眸。

  因為星杯只會出現在{最強}旁邊。

  但阿爾特修卻沒有多余的言語，只是盡可能借助環境讓自己的力量膨脹著。

  緊接著，熔融的熾熱液體又前仆後繼湧入那道讓星球迸裂，深不見底的巨大傷口中，可奇怪的是，即使這樣的倒流，也沒能濺起任何聲音，就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禁錮住了一般。

  渴望，執念，理想，它有很多種稱呼，正如死亡有如無數種方式。

  阿爾特修狂笑起來，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像羅蘭和終龍哈提雷姆那樣同樣掌握了時間的概念，可以互相影響，無視對方權限的戰鬥不同，和神靈種搶權限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羅蘭，就讓我把你的生命終結吧！”

  像是撕去了偽裝一樣，羅蘭露出了阿爾特修從未見過，殘忍猙獰的笑容。

  在被源流衝刷的那一刻，阿爾特修原本消耗不少的器就開始被填滿，甚至重新突破極限，朝著更強的姿態轉變。

  但為了體面就給予阿爾特修這樣的敵人機會，絕對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去做的事情，更何況，這種處境也未嘗不是另一種驚喜。

  “現在已無可否認，世上真正能被稱為最強的，便只有你我二人，”

  只要人的靈魂存在，就會從中產生戰爭，就會開始戰鬥，這無限永遠地輪回，循環般的命運中所誕生的覺悟，就是他阿爾特修。

  然而，那足以讓世界重塑的原初之力卻並沒有展現出來，羅蘭只是靜靜的盯著面前的星杯，卻並沒有伸手去觸碰，而是任由他飛向他身後更高的潮流末端。

  無需言語來溝通，阿爾特修就理解了羅蘭的意志。

  不殺了阿爾特修，只會為他人做嫁衣，而意識到身為強者的自己無法殺死阿爾特修後，羅蘭就換了一個思路。

  獲取星杯的勝者有一個隱藏的限定條件，星杯是會隨著精靈回廊的源流一同湧出的，而這足以構建世界的力量，是無法用濃度來形容。

  在這場戰爭中，擊敗阿爾特修只是必須的步驟而已。

  “你是強者，我是弱者，這是不容否認的客觀事實，我也並不會對這件事產生什麽不忿。”

  “因為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要做啊。”

  正是因為身為最強，他才能夠認出，那並非概念，規則，而是靈魂更深處的東西。

  “但別忘了，現在的伱，仍然是個挑戰者！”

  羅蘭真紅色的眼眸微閃著，看向了旁邊同樣衝進來，然後和自己一樣動彈不得的阿爾特修那驚疑不定的表情，他的嘴角就勾勒出惡劣的弧度。

  無法掙扎，無法呼吸，只剩下存在一點點磨滅的感覺。

  他將自己能夠利用的一切力量都準備齊了，但依然只能引導出針尖般的力量，而這看似對於宇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也有著人類與泰山般絕望的差距。

  雖然阿爾特修與羅蘭的距離以強者的角度來看，並不算遙遠，可那東西卻看都沒有看戰神的意思，主動顯現在了羅蘭觸手可及的范圍內。

  “一想到這點，我就很不爽啊！一切讓我不安的存在，都必須成為被我超越的踏腳石才行，如果不這樣做，我就無法感到安心，無法感到滿足。”

  不過，即使只有針尖般的力量溢出，這也足夠恐怖了。

  而現在，羅蘭的意念正如同子彈一樣，一字一句的打入阿爾特修的心裡。

  神靈種是絕對的概念，不是什麽後天理解並利用概念的人可以相比的。

  比剛才還要凶猛的鬥志化作光芒在阿爾特修眼中燃燒起來，他的神髓哀鳴著，讓周圍如同潮水般的虛無盡數在體內凝結。
    但阿爾特修仍不滿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更多的力量在體內流淌。

  畢竟，最強不是就在眼前嗎？

  如果時間充裕一點的話，應該往旁邊多走幾步，就可以施施然的坐觀這讓人震撼的一幕，而不是成為背景板了。

  阿爾特修微笑著舉起了手，讓騰躍的力量在其中咆哮著，化作連時間也能燒成灰燼的光輝之槍。

  阿爾特修的臉上仍殘留著一抹驚愕，在那玄奧，美麗的光芒面前，伴隨強烈的戰意一同襲來的，還有無窮無盡的恐懼。

  而現在，它的主人給予它的名字是

  “——斬擊皇帝，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