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挑戰神本身就是無謀

  羅蘭悠哉的從破碎的空間中走出。

  他身後破裂的空間並沒有如同之前一樣彌合起來，而是以其為中心形成了一個風洞。

  引力不斷壓縮，凝聚著，將周圍的魔力，地面掀飛，毀滅。

  “用這種方式就想跑掉，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如今也不例外，只不過比起當初的偏移，他們現在所構築的是會無限反射的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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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同樣還沒有被心感染，準備發起反擊的機凱種也與他遭到了相同的待遇。

  可能生存之界限時間……無法推定。

  然而，在血紅色的力場面前，無論解析體付出怎樣的努力，都無法理解它的構成。

  愛因茲希落到了地面，在巨量的矛盾數據衝擊下，他的瞳孔一縮一放，儼然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是，Master。”

  而那余波就能貫穿空間的亂流，在觸碰到那脆弱的光圈時，就好像碰到了什麽光滑的東西一樣，在衝勢不減的情況下順著光圈擦過。

  機凱種一心同體的兩面性，在這時展現的淋漓盡致。

  渾身環繞著六棱型血色結界的羅蘭，正皺著眉頭與愛因茲希對視著。

  而這樣可怕的性能，只是推動羅蘭面前的鋼鐵要塞的動力罷了。

  對於羅蘭的感歎，愛因茲希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看看你們幹了什麽好事，沒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們犧牲的！”

  能量還在擴散，在全體機凱種的注視下，以身體構成屏障的那四千名同伴們從胸口中間開始，出現了裂縫。

  “不過，遇到我的第一反應居然是虛晃一招的逃跑還是值得讚許的。”

  根據記錄，羅蘭有著擊殺終龍的戰績，考慮到終龍的崩哮只會更強，用這樣的威力來獲得勝利並不可信。

  “典開——”

  羅蘭一邊悠閑的觀察戰局，一邊評價道。

  “典開·通行管制。”

  而在他下達命令的瞬間，愛因茲希視野中最後的景象，就是那雙朝著自己望來，瑰麗的紅色雙眸。

  “機凱種就是過於相信分析，因此才無法理解這種萬策盡的情況吧，但等你有了心之後，就會明白這件事了。”

  機凱種雖然有著高超的學習能力，但它們本身與天翼種乃至龍精種這類幻想種族的差距仍然是不可忽視的。

  焉龍哮的藍色光芒將地殼瞬間蒸發，紅色氣化的大地在不斷的擴散中引起了大規模的海嘯，比太陽表面還要灼熱的溫度，正在不斷融化的礦脈瞬間被送上平流層。

  將機凱種所擁有的全部武裝，火力，同時典開到極限後，出現在羅蘭面前的，便是那只為了殺害與破壞而製造的道具，所交織而成的巨大的鋼鐵羽翼。

  因為，早已等候多時的休比，身上已經蔓延出了數十道線纜，徑直刺入了剛剛被複原的十一具連接體中，用物理的方式突破了機凱種的防火牆，開始上傳名為心的異常數據。

  不過，此刻的羅蘭可沒有給他解釋的閑情逸致了，他有些惱火的看著周圍的殘骸。

  而且，那種防護是怎麽回事？

  “理解不能……”

  無數道光圈相互映照著，通過精密的計算，讓焉龍哮的逸散的能量不斷碰撞，聚攏，最後以超越限度的方式釋放出來。

  即使使用機凱種全部武裝，仍然斷定不可能逃跑。

  可以目前機凱種所擁有的全部力量，以個體而言的話，除了阿爾特修，幾乎遇不到連一絲勝利可能性都沒有的敵人。

  雖然比不上阿茲莉爾那樣直接封閉一個獨立空間的招數，但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這一招的保險程度要高得多。

  這樣的景象讓愛因茲希的臉上也閃過了一絲未知的數據流，在遇到羅蘭之後，越來越多的未定義情感在他的思維中產生。

  偽典·焉龍哮並不能重現那位收束了時間軸的龍王以生命爆發的崩哮，哪怕是性能最優秀的戰鬥型機凱種，也最多只能完成43%左右的重現，解析體與設計體的威力則要更低。

  在呼嘯而至的精靈風暴中，大氣的悲鳴與雷霆的爆轟聲都姍姍來遲，周圍的空間也在這樣的力量下如同暴風雨中的帆船一樣劇烈搖晃著。

  可有著比起這些種族更勝一籌勢力的機凱種第一反應卻是毫無自尊的逃跑，這樣明智的選擇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心情去分析這些異常的成因了。

  愛因茲希望著隨著能量的風波停止，逐漸變得平靜起來的天空，沉默不語。

  他頗為心痛的看著周圍機凱種的殘骸，一副反客為主的樣子。

  如果他們在最初就被一擊打倒，或者被一種未知且他們來不及分析、對應的方式攻擊時，落敗的可能性同樣存在，當初的焉龍哮的戰果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愛因茲希顯然沒有理會到羅蘭話語中的真意。

  可作為代價，這四千名機凱種也必然會在能量的溯流中湮滅。

  這是愛因茲希通過分析，專門用來應對時空間移動的策略，為了確認完全命中，他才允許了這個有些殘酷的最優解。

  因為負責充當障壁的並不是空間這種死物，而是會根據情況的不同實時改變反射方向，會讓力量最大化輸出的機凱種。

  高空之上，前所未有的濃縮精靈噴發而出，光是身後拖著的尾焰，就有數公裡的長度，如同要挖掘天空一樣擴散著，留下了好似彗星一樣的痕跡，單是這種尾焰的規模，就足以令尋常的都市消失了。

  機凱種一心同體的好處在這時展現了出來，愛因茲希的主體的確因為羅蘭的表現，而被未知的情感讓其暫時呆住了，但其他機體可沒有，因此，武裝的展開與羅蘭的降臨幾乎是同步運行的。

  機凱種雖然是不知變通的種族，但也絕非純粹的死物。

  毋庸置疑，這種單發就足以貫穿天翼種的偽典，集合全體機凱種以多發的形式重現時，總計的能量強度已經遠遠超越了原版。

  “啊，都能產生這種問題了，看來進展還是很順利的吧，”聽見愛因茲希的疑問，羅蘭有些恍然的走了過來，“由數據得來的分析，只能當做參考，而不能把它當做必須奉行的真理。”

  “才剛剛誇了你們的策略值得讚許，非得這麽快就要推翻我的結論？”

  可為什麽結果會與分析出來的數據完全是矛盾的？

  “算是正好趕上吧，我算是深刻的理解了不要把自己的情感代入到工具之上的意義了。”

  五四.二五零.一五八.二零零

  愛因茲希背後的羽翼緩緩收攏，他同樣明白這一點。

  就算是神靈種，受到直接命中也不可能沒事，那是足以改變星球的力量，可愛因茲希依然沒有要停止的意思。

  這是過去機凱種收錄的招式中，擁有最大火力的招式，通過重現龍精種焉龍王的崩哮，來摧毀一切具有威脅的敵人。

  當初在面對焉龍的崩哮時，機凱種正是以這樣的方式禍水東引，才保留了大部分機體的存活。

  “典開——{偽典·焉龍哮}。”

  愛因茲希用無感情的語調再次吐出了在數分鍾前被加進記錄的事項。

  在遇到真正無法反抗的敵人時，哪怕全體逃跑也是十分正常的戰略。

  以那些破碎的機凱種殘骸為中心，伴隨著齒輪運作的嗡鳴聲，已經毀滅的四千名機凱種，再度得到複現。

  在他的命令下，離羅蘭最近的十一個連接體終止了焉龍哮的輸出，共計四千名機凱種個體主動靠近了風暴的外圍，以自身被能量損毀，破壞為代價，再度展開了相同的術式。

  汙穢的靈骸風暴從巨大的鋼鐵之翼背後噴出，一道道巨大的紅色光芒也不約而同的閃現出來，所透露出來的光線就足以灼燒雙眼，而在光線的匯聚中，赫然升起了一輪妖異的鮮紅之月。

  他呆呆的望著像是為了欣賞他淒慘的模樣而落下來羅蘭，喃喃自語。

  在細碎的聲響中，仿真的皮膚被直接燒毀，緊接著就是合金外殼與構件破碎時的聲響，閃耀著電火花的線纜與接口剛剛從內部露出，就在焰光之中消逝了。
    盡管在核心還沒有破損的時候，依靠著剩余的身體，它們似乎還想繼續維持術式，可這種後勁不足的僵持改變不了它們的強弩之末的狀態。

  在一萬三千余台機凱種的全力解析下，所得出的最優解只有一個，擊破對方。

  “【構築】對未知用戰鬥演算啟動——【全典開】！”

  從羅蘭身後逐漸平穩的空間中，吉普莉爾輕快的笑聲也傳了過來，“在收到您的命令後，我就帶著休比趕過來的，但因為空間波動實在亂了點的原因，比預定的晚了一會兒，但應該還沒遲吧？”

  四千名機凱種毀滅，大部分都被能量之潮徹底毀滅，少數遺留下的也失去了核心，只剩下朝著地面墜落的殘破軀體。

  羅蘭歎了一口氣，看向了旁邊的休比。

  “心的解析？”

  “焉龍的崩哮……因為重現的質量有所差別，所以想靠數量去彌補嗎，可只有這種級別，估計也只是被我勉強認可的強度吧。”

  伴隨著一連串爆裂的鳴響聲，就像燃盡了最後的余燼一般，愛因茲希的身體從腰部斷成了兩截，直直的墜落下去，斷口處還閃爍著明亮的電火花。

  如果這不是已經超越了全體機凱種算力的強大之物，就是它們缺失理解那份力量的構造。

  在這個世界中，因為他外表與傳聞的迷惑性，盡管大部分種族都會選擇順從，但真正具有底氣的種族往往都存在一些多余的想法，想要獲得更多的利益，更大的話語權，哪怕是神靈種也不例外。

  在連接體瀕臨崩潰的情況下，已經開始分離的機凱種們根本沒有應對的空間，在同一時間被羅蘭盡數解除了反抗能力。

  畢竟一方通行這一術式只是以天翼種為標準的，對於已經將規則作為公式洞悉的羅蘭而言，簡直就是漏洞百出。

  被那種攻擊直接命中，居然毫發無傷，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
  已經超越了計算解析程度的事實，讓愛因茲希懷疑自己的視覺裝置是否異常了。

  “這樣看來，所謂的逃跑也只是為了避免損失機體的效率論吧，會對工具抱有期待的我也有些天真呢。”

  它們的所有行事，都遵循著最優解。

  “那麽，為了避免這些機凱種之間又要進行不知所謂的內耗，休比，交給你嘍。”

  但即使這樣，羅蘭的目光依然沒有轉開。

  情況變化的太快了，雖然是抱著測試機凱種力量的態度，但這些家夥直接將三分之一的同伴犧牲掉的果斷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瞬間，之前還在耀武揚威的風洞就被再次擊穿撕碎，如同被擠爆的水球一樣，將濃縮的靈骸朝著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以全機體一同出力的情況下還造成了如此之大的損失，就算是機凱種的思維，也不由感到一絲異樣。

  機凱種對於任何術式，哪怕是種族特性，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做到模仿，從無例外。

  因此在判斷無法逃跑後，他立刻選擇了犧牲到三分之一數量，從而進行反擊的策略。

  大量錯誤的矛盾數據開始在作為聯合體的愛因茲希腦海中蔓延，讓他的思考速度變得遲緩無比。

  緊接著，隨著羅蘭手上的白光逐漸亮起，宛若時間倒流一般的奇景再次得以複現。

  無法進行思考的他只能選擇延續之前的策略，控制所有還能行動的機凱種，準備再度展開攻擊。

  對於階級分明的機凱種而言，相當於頭腦的連接體有三分之一的數量都被這樣入侵，也意味著那複蘇的四千名機凱種同樣成為了好似木馬一樣的存在。

  “沒關系吧，在沒有心的情況，複原廢鐵的消耗應該少的多才對。”

  而這一算法，就是為了盡可能的縮短與未知的差距，並減緩時間。

  “啪——”

  接下來認知到的事情，是機體的斷裂。

  休比眨了眨眼，平淡的回復道。

  但在戰鬥中，這樣的計算方式完全是自欺欺人，就算焉龍哮的威力會因為數量的變化而增加，並產生連環不斷的爆炸，可終究也只是足夠擊殺一般天翼種，或者能夠破防神靈種的級別。

  他並不是因為同伴的犧牲而感到傷心，而是因為面前的景象而感到矛盾。

  由淡藍色薄膜所形成的光芒好似密密麻麻的星辰般，重重疊疊，以球體的形式將焉龍哮的能量包裹起來。

  “差點把你忘了，在那孩子成功之前，我來讓你稍微冷卻一下吧。”

  未知神靈種，羅蘭，他的戰鬥力仍是未知數。

  通行管制是機凱種進行能量偏移的不二招數，比起單純的防禦或者對轟，這樣不計代價效率為先的招數也正是他們最出名的風格。

  在不顧忌對環境破壞的情況下，機凱種能做到的事情，頂多就是羅蘭的低配版，就算羅蘭的感知沒有擴散到整個星球，那種混亂的空間移動所留下的痕跡也足夠明顯了。

  他微笑著說道。

  “——向神挑戰，本身就是無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