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凌岍騰面上不顯，但心中已是掀起波瀾。

  他不動聲色地把文件一掩。

  “那凌寶知道這位姐姐，叫什麽名字嗎？”

  小凌寶皺起了小眉頭：“嗯……寶寶只知道，她姓麗。”

  “名什麽？”凌岍騰追問。

  小凌寶糾扯著小手指，有些吃不準，小小聲道：“叫、叫麗鬼？”

  凌岍騰啞然失笑，他翻開了文件：“叫麗茉。”

  “哦……”

  “沒什麽，凌寶很厲害了。”凌岍騰摸摸她的頭頂。

  “這位姐姐，她怎麽了啦？”小凌寶問八舅舅。

  “她的爸爸媽媽在找她。”凌岍騰輕描淡寫回答，“她可能走丟了。”

  ……很多年。

  小凌寶點點頭：“她的爸爸媽媽肯定很著急。”

  要是凌寶走丟了，外公和舅舅們也一定很著急。

  “是啊，”凌岍騰試探著問道，“凌寶想幫助這位姐姐的爸爸媽媽嗎？”

  “可以試試。”凌寶想也不想就答道，“讓姐姐的爸爸媽媽過來，我帶他們去見姐姐。”

  凌岍騰心裡打了個突。

  麗茉的案子，他追了很多年了。

  因為她失蹤前的某些細節，和凌旖煙的失蹤有些相似之處。

  實不相瞞，在他心裡，麗茉極有可能，已經……

  不過，凌旖煙也是三年多年生小凌寶的時候，才遭遇不幸。

  所以，麗茉說不定，也奇跡般地活著？

  “小凌寶有多大的把握？”凌岍騰問。

  “十成吧。”小凌寶語氣輕松。

  “好。”凌岍騰什麽也沒再問了。

  對凌寶給予最大的信任，就是對她最好的愛。

  ……

  國際大賽的風波平息了，小凌寶又可以如常讀幼兒園了。

  春羽如今校門前，意外停了不少豪車。

  “凌子淇小朋友，真是感謝你。”小凌寶剛走到校門，門口接應小朋友的老師就喜笑顏開道。

  “歡迎回來呀，凌子淇！”

  老師們都非常熱情。

  “這幾天都好多家長來谘詢報名呢。”

  “都是凌子淇小朋友替我們做了宣傳。”

  小凌寶擺手：“沒有沒有，寶寶什麽都沒做。”

  無功不受祿嘛。

  老師們把她都說得不好意思了。

  “怎麽沒有呀，你的好朋友給你寫了詩，現在我們春羽的名聲都起來了。”

  尹雪彤的號召力，出其意料的強大。

  帝都不少家庭都知道她是尹家千金，還打聽到她因為某些不可說的原因，從合德退學了。

  現在打算要去春羽。

  再加上小凌寶的“天才光環”……

  至於春羽那些奇奇怪怪的傳聞，不都是未經證實的事兒嗎？

  真有什麽蹊蹺，帝都幾大豪門會爭先恐後讓孩子轉學過去？

  所以，春羽現在秋季招生已經順利完成，名額還緊俏起來了呢！

  老師們對小凌寶都是一片溢美之詞：
  “是啊，你來以後，水的問題也都解決了。”

  “現在都沒有漏水和停水的事了。”

  有個老師小聲補充：“也沒有小朋友的衣服再濕過了。”

  “這都是我們凌子淇小朋友的功勞！”

  小凌寶：“啊這……”

  這次不是覺得受不起，而是……聽老師們這個說法，麗鬼姐姐，好像不在了？

  小凌寶回班級與兩大護法匯合。

  竇思宜脖子上戴著玉鎖，盧旭暉衣服扣子上則掛著劣質小醜魚。

  “麗鬼怎麽樣了？”

  小凌寶一邊和朋友玩，一邊抽出空問小土雞和小狗蛋。

  “還用問！”小土雞輕嗤一聲。

  小凌寶出去這一趟，也沒給他們帶點什麽土特產，也不關心關心他們，開口就考察工作。

  有她這樣無良的領導嗎？
    “我們打得她不敢來啦！”小狗蛋很得意，
  “狗蛋比她厲害，狗蛋咬得她嗷嗷叫！”

  一開始狗蛋覺得女水鬼很凶，一定打不過。

  沒想到打了打，嗯，發現他更凶……

  “狗蛋真厲害！”小凌寶誇誇。

  小土雞不屑：“就佔了個年紀小的便宜。”

  女人和小孩，這樣的天生弱勢群體，在生時通常容易被強壯的男人或者成年人壓製。

  可一旦成了鬼，則會加倍凶險。

  其中小孩則更凶於女人。

  小狗蛋經驗上較女水鬼不足，可真要拚起命來，女鬼只有被追得滿天飛的份兒。

  何況，他背後還有小土雞這個狗頭軍師。

  小土雞不敢和女水鬼正面剛，但他會偷襲啊。

  總而言之，小凌寶離開這段時間，女水鬼被這兩小隻折磨得懷疑鬼生。

  這幾天，已經徹底銷聲匿跡了。

  “糟糕了。”小凌寶發愁了。

  她海口都誇出去了。

  結果……

  “怎麽了？”兩小隻不解。

  “算啦算啦，”小凌寶主打一個心大，“等等就好啦。”

  她沒有等太久……

  春羽要上這個季度的最後一節幼兒游泳課了。

  小凌寶來之前，游泳課這種和水打交道的課，早已經停了。

  不可說。

  說起來盡是詭譎。

  不過現在嘛，什麽都盡可一試。

  小朋友們站在室內恆溫泳池前做熱身運動，像一隻只打算出征的企鵝寶寶。

  老師最後仔細檢查了每一位小朋友的安全浮力馬甲。

  終於允許他們下水。

  三四歲的寶寶們，會怎麽游泳呢？
  還不是下去撲騰著玩水。

  但老師們很認真地吹著哨子，讓他們趕緊著撲騰到終點。

  小凌寶其實也不怎麽會游泳，但她有個小狗蛋在前面拖著跑呀。

  小狗蛋一隻鬼身上掛了三個小朋友，吭哧吭哧賣力往前拉。

  小土雞坐在高高的梯子上，俯瞰下方：

  “春羽游泳池上的纖夫。”

  “虐待童工，無良資本家。”

  一時不知道該吐槽誰。

  “啊！”有個小朋友突然尖叫了一聲，肉眼可見地往下沉去。

  看起來像是有人抓著她的頭，把她按到水裡。

  所幸有浮力泳衣，剛下去，又給冒了起來。

  老師們嚇一跳，急忙出手。

  然而，有一就有二。

  “啊呀呀！”另一個小朋友也驚叫起來。

  明明他正往前撲騰著，突然間衣領像被人揪住了一樣，嘩啦啦往後退。

  還有的小朋友，朝著終點猛衝。

  一時間，游泳池的水如同煮開了般沸騰起來。

  老師們大驚失色。

  泳池裡亂作一團。

  “狗蛋！”小凌寶喝道，“保護思宜和盧旭暉！”

  她知道，這事情是衝她來的。

  “好！”

  “不行！”

  說好的是小狗蛋，反對的是小土雞。

  小狗蛋，霎時迷惑了……

  到底聽誰的呀。

  這就他迷惑的這一瞬，啪啪啪！
  小凌寶的浮力衣，全部斷裂。

  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把她往水底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