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殷切的注視下——

  小凌寶，挺起小胸膛，拍拍心口：“就交給崽崽啦！”

  ……

  春羽的硬件設施其實並不比合德差。

  教學樓裡到處擺放著除濕器，新風系統也一刻不停的工作。

  但所有東西，還是散發著一股說不清的潮霉。

  有一股池塘綠藻的土味兒。

  小凌寶班上也沒幾個小朋友，但不是因為班好，而是因為，小朋友已經快溜光了。

  剩下的大部分，都減免了學費。

  陶院長，一直在拿自己的存款補貼春羽。

  如果“鬧鬼”的事情再得不到解決，春羽的歷史，今年就會劃上句號。

  為了歡迎小凌寶和她的小夥伴們的到來，春羽專程給他們買了全新的床單被褥。

  雖然木頭小床還是有點潮，但小被子蓋到下巴上，小凌寶嗅到一股陽光懶洋洋的味道。

  嗯，真好聞。

  她眯上眼，正準備睡午覺……

  滴答——

  一滴水，憑空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

  小凌寶，倏而睜開了眼：“停。”

  水滴，懸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方，定住了。

  其他小朋友已經睡熟了。

  小凌寶抬起手，把眼前的水滴接住，放在指尖反覆看。

  “池塘裡的水。”她不禁奇怪地喃喃。

  這個水的氣味，感覺很熟悉呀……

  有什麽目光，仿佛注視著她。

  小凌寶一抬眼，便看到天花板上，隱隱現出了一個人影。

  小凌寶想也不想：“定！”

  影子被定住了。

  卡在天花板裡，出出不來，退退不去。

  “你也是水鬼嗎？”小凌寶好奇。

  這段時間，她好像很有水鬼緣呀。

  影子並不說話，但仿佛露出怨毒的神情。

  “略略，”小凌寶吐吐粉色的小舌頭，“姐姐好凶哦。”

  凶又怎麽樣？
  她就當她不存在好啦！
  小凌寶翻個身，呼呼大睡。

  “你心理素質為什麽這麽好？”小土雞顯然有點崩潰。

  天知道，他一個旱鴨子，最怕水了。

  被那種惡鬼盯一中午，他翅膀都快禿了。

  小凌寶居然還能睡得香甜甜，算是心大還是無知？
  小凌寶奇怪地看了小土雞一眼：“她不是被定在那裡嗎？”

  “你打算把她一直定在那兒？”小土雞問。

  小凌寶戳下巴，望著藍藍的天：“這個……不知道呢，感覺，這個凶姐姐隨時就要掉下來了呢。”

  小土雞炸毛：“你也知道！”

  果不其然，第二天小凌寶中午再睡覺，天花板上的人影不見了。

  隻留下一個濕噠噠的人形，和揮之不去的怨氣。

  “你被盯上了。”小土雞提醒小凌寶。

  小凌寶並不理會，繼續呼呼大睡。

  等到起床的時候，保育員去給小凌寶取衣服。

  “啊……”保育員低聲驚呼。

  手裡是沉甸甸的外套，全都濕透了！

  類似的事情發生太多次了，所以再發生的時候，員工們已經有種習慣後的麻木。

  對付這種情況，春羽老師的應對方案是趕緊拿去吹乾。

  可是就算吹乾，衣服也會變得臭烘烘的，還會皺巴巴的，失去原有的柔順和舒適。
    只要在春羽被離奇弄濕的衣服，就算是毀了。

  “小鳥兒，去，”小凌寶淡定地指揮小土雞，“去把衣服吸乾。”

  小土雞：“……？你當我什麽？吹風雞嗎？”

  小凌寶不作聲，用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小土雞，還委屈地撇撇小紅唇。

  小土雞渾身雞皮疙瘩噗嗤嗤往下掉。

  “行行行，我去還不行嗎？”

  小魔女什麽時候學會這一招了？

  無招勝有招啊！

  五分鍾之後，小凌寶穿上了香噴噴的衣服。

  外套不但沒有變臭變皺，反而像新的一樣，細細一看，還仿佛籠罩在一層柔和的金光之中。

  一旁的小土雞：“yue——”

  這什麽水？

  沒個幾十年的老壇洗腳窖藏，都達不到這個濃度。

  “你覺不覺得，這水的味道很熟悉呀？”小凌寶問小土雞。

  “可能吧……yue——”小土雞狂吐不止。

  “是不是你以前也喝過啊？”

  “啥？”小土雞不敢置信，“yue——”

  小凌寶很篤定：

  “你以前，也喝過，你剛來我身邊的時候，身上就帶著這股奇怪的味道！”

  “不可能！”小土雞激烈反對。

  “你就是，”小凌寶手臂畫著大大的圓，“你喝了整整兩——大缸水，身上的味道才沒有的！”

  小土雞……迷茫了。

  真的嗎？
  他以前身上竟然也有這麽惡心的味道？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你到我身邊，才變得香香了。”小凌寶按小土雞的頭，“承認吧承認吧，你就承認吧。”

  “呵——”

  一聲冷冷地輕笑，從半空中飄來。

  小凌寶抬頭，便看到一條黑色的影子，從頭頂飄過。

  “姐姐你嚇不到我啦！我以前見過你！”小凌寶做個鬼臉。

  “瞎說吧你！”黑影隻扔下聲音，“小屁孩……最討厭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了！只會尿褲子的小屁孩！”

  “凌寶不是小屁孩，”凌寶不高興地翹起小嘴，“姐姐才是幼稚鬼！”

  “我幼稚？”女鬼尖聲一笑，“我最喜歡吃小孩子了，一口一個小盆友，嘎嘣兒脆！嘻嘻——”

  “幼稚鬼才和三歲小朋友吵架，略略略——”

  小凌寶新學會的魔法攻擊就是略略略。

  無他，目前凌小神仙的兩大護法之一——盧旭暉，就愛做這個動作。

  “幼稚鬼只會弄濕別人的衣服，略略略——”

  “幼稚鬼才卡在牆裡面出不來，略略略——”

  “信不信我吃了你！”黑影一聲尖叫，俯衝而下。

  小凌寶，淡淡地一個字：“定。”

  看著被定在半空中，擺出個龍卷風造型的黑影。

  “幼稚鬼才掛在空氣裡！”小凌寶最後吐個小舌頭。

  轉頭拉著竇思宜和盧旭暉，蹦蹦跳跳走了。

  “你知不知道她是厲鬼？”

  小土雞，全程心驚膽戰地觀賞了小凌寶和對方的口水戰。

  “麗鬼……”小凌寶歪著小腦袋，“是美麗的鬼嗎？”

  “是很凶很凶的鬼啦，”狗蛋突然在小醜魚裡面扭了扭，“會吃小盆友的那種。”

  “可是，她沒有吃過人呀。”小凌寶還是不懂。

  “大笨蛋——”小土雞和小狗蛋異口同音，

  “你再氣氣她，她很快就要開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