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歡樂的曲子在咖啡廳奏響，顧客們皆是一愣。特別是聽到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後，好多人都忍不住捂住臉，替唱歌的人尷尬。

  “這是誰點的歌？童心未泯呐！”陸梓夏吐槽道。

  “好好聽，這個姐姐的聲音好清脆呀！”敖敏敏一邊打著拍子一邊搖晃著身體。

  “敖敏敏，我就記得你已經18歲了。”陸梓夏不忍直視。

  “18歲怎麽啦？18歲就不能聽兒歌嗎？”敖敏敏不服氣的說。

  “梓夏，你剛才說點歌？”嶽子堯問。

  陸梓夏連忙給他介紹了點歌的規則。

  “100元一首？好便宜！我先來點一首。”敖敏敏聽完立刻朝服務員招手。嶽子堯張張嘴，卻完全沒來得及阻止。

  “抱歉，小姐，馬上到晚餐休息時間，蘇小姐會休息半個小時，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先為您登記，等蘇小姐休息完畢再給您彈奏如何？”

  “我不著急，你快幫我登記吧。”敖敏敏摸摸肚子，“你們這晚餐都有什麽吃的？”

  “這是菜單，你可以掃碼下單。”

  “哦哦。”

  蘇明麗又彈奏完一曲後，就站起身朝眾人鞠躬，她要去休息了。

  嶽子堯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下意識地揉揉腦袋。

  “嶽哥？又頭疼了？”陸梓夏緊張的問。

  “沒有。”嶽子堯搖頭。

  ……

  “廖姐，這就是你兒子嗎？”蘇明麗走進休息室，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嘟著嘴巴，腦袋撇在一邊，兩隻手翹著在胸前一副哄不好的模樣。

  他旁邊還有一個看起來有些蒼老的中年人。不過看小孩子的面相，很容易猜測到這個中年人應該是廖姐的丈夫。

  “小蘇，休息啦？”廖經理正是頭疼的時候，看到蘇明麗來了，趕緊說，“齊齊，這就是彈鋼琴的阿姨，你不喜歡我就是一隻羊，你可以跟阿姨說喜歡什麽歌，讓她彈給你聽好不好。”

  廖經理說著一臉抱歉的看著蘇明麗。

  “你還說，你還說，誰喜歡我就是一隻羊了，那是小屁孩才喜歡的。”小男孩臭著臉說。

  蘇明麗見狀噗呲笑了出聲，這就是裝大人的小孩子嗎？她以後的孩子會不會也是這樣？也太可愛了吧。

  小男孩聽到蘇明麗的笑聲，趕緊把臉埋在爸爸的胸膛。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笑的，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蘇小姐，齊齊就是害羞了。”廖經理的丈夫拍拍兒子的後背，“你彈的鋼琴很好聽。”

  他也就來了半個小時，但是完全能夠能理解妻子的狀態為什麽能這麽好了。每天懷著愉快的心情工作，工作又不算幸苦，狀態哪能不好呢？

  “謝謝，喜歡的話可以常來聽。”蘇明麗笑著說，又寒暄了兩句，便去吃飯了。

  蘇明麗剛走，廖經理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老板？”

  “是呀，她就在店裡彈鋼琴，非常受歡迎的。”

  “什麽？為什麽呀？”

  “顧總？和顧總有什麽關系？顧總也不來咖啡廳？”

  “可是，她和公司簽了合同的，如果貿然辭退，要賠違約金。”

  “賠給她？老板真的不能留下她嗎？”

  “……好吧，再見！”
    廖經理頹唐的放下手機，她老公見她臉色不好關心道，“你老板打來的？”

  “嗯。”廖經理點點頭，失望和痛苦根本無法隱藏。“老公，你說那些有錢有勢的人就可以這麽無恥嗎？”

  “一個普通人的工作機會，一句話就剝奪了！”廖經理有些不能接受，口不擇言的說，“我甚至有些懷疑，他們的心是不是長在腳底板。”

  “噓——”她老公連忙捂住她的嘴巴。“這就是打工人的無奈。”

  蘇明麗吃完飯回來，發現廖經理情緒有些低落，但見她丈夫孩子都陪在她身邊，也不好多問，就回到了大廳。

  “蘇老師，這些是客人們點的歌。”服務員拿著張紙過來，蘇明麗一看，居然有十首之多。

  “這麽多？”

  “是的，客人們都很喜歡蘇老師的彈唱。”服務員替蘇明麗感到開心。

  “謝謝。”

  看著這麽多人點歌，蘇明麗連忙將紛雜的思緒丟開，專心給客人們彈奏起來。不知道誰先開頭，忽然有人跟著節拍唱了起來。很快安靜的咖啡廳，就變成了K歌現場。

  悲傷能夠感染人，快樂同樣能夠感染人。一些情緒不佳的客人們也漸漸露出笑臉。看著那萬綠叢中一點紅，蘇明麗怎麽看怎麽覺得它刺眼。

  一串串音符從她指尖流出，飛快包裹住那紅色的光團。黑壓壓的一片像極了那蜇人的蜜蜂。

  蘇明麗忍不住一笑，手指也跟著抖了一下，那黑壓壓的音符險些潰散了。她連忙收斂住心神，強忍住笑意，雙手在黑白琴鍵上飛舞。

  過了一個小時，客人們點的歌曲都彈奏完了，蘇明麗也累出了一身薄汗。

  “呼~”累，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累。好像幹了一整天重活一樣。

  不過看著一片的綠色，蘇明麗忍不住露出笑臉，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在一群心情愉悅的人中間彈奏，她也會更輕松些，手指似乎也更靈活些。就好像是順流和逆流的區別。

  蘇明麗看向已經恢復平靜的廖經理，也更加開心了。

  忙碌到十點，便到了蘇明麗的下班時間。

  “廖姐，我下班了。”蘇明麗拿好自己的東西，轉身就看到廖經理拿著一個信封一張紙走過來。

  “小蘇，非常抱歉。”她將信封和紙張遞給蘇明麗。

  “這是為什麽？”蘇明麗看著已經蓋了章解除勞務合同證明，很是不解。

  “你最近又和顧總聯系嗎？”廖經理問，她其實不覺得蘇明麗還會去糾纏顧城。

  “沒有啊，你是說這和顧城有關？”蘇明麗指著證明問。

  “是的，老板說如果不把你開除了，顧城就會打壓老板的其他公司。”廖經理歎了一口氣。

  蘇明麗忽然想起下午看到的戚雨柔，“我知道了，我今天看見了戚雨柔。”

  “顧城的新情人？”廖經理是聽過戚雨柔的。

  “可能是新夫人吧，他們估計快領證了。”蘇明麗搖頭，“祝福他們！”

  “啊？”廖經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渣男配賤女不是絕配嗎？”蘇明麗平靜的說。

  “那確實。”廖經理點頭。

  “既然是顧城的手筆，那我也不讓你為難了。”蘇明麗刷刷在證明上簽了名，按了指印。

  “因為是公司違約，所以給你賠了三個月的工資。這個月點歌的分成，我也給你算清楚了。”

  蘇明麗摸摸厚厚的信封，笑著說，“謝謝廖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