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沒錯！”說書先生點點頭，“就是懷疑那花箋了！”

  眾人覺得不可思議，在做各位大多是普通百姓，不識得幾個字，但也有不少人是讀書人，甚至有秀才文位的。

  所以自然知道花箋是什麽，起初不過是文人附庸風雅的東西罷了，現在跟他們說形成墨寶的原因是花箋？誰信呀！

  “你說離不離譜？怪不怪誕！”說書先生語氣一變，盡顯嘲諷。

  “那最後如何了？成了沒？”

  “那自然是沒成的，如果寫在花箋上便能成為墨寶，那文士們幸苦讀書，豈不是成了笑話，只要在別人作出文詩時謄寫一番，不就可以了？
  那些文士們有了這個猜測，便去收羅花箋，一張張嘗試，結果自然是空忙碌一場的。”

  說書先生遺憾搖頭，“這樣鬧劇對我們來說當成笑話聽了也就罷了，就是那知遠書坊辛苦籌辦文會，倒是成了個笑話。”

  “對了，文會如何了？那些墨寶如何？賣出去幾幅？”

  “墨寶自然是人人爭奪的，真正有見識的文士哪裡會陪著那些文士胡鬧，自然是上演了一場龍爭虎鬥。文廟前最新展示的駢文看過了嗎？

  那就是秦臻公子為墨寶寫的品鑒文章。真可謂筆酣墨飽，一氣呵成！那可是秦公子的真跡。文氣高達五尺二寸，差一點兒就是鎮國名篇！”

  “哇~”

  “那你還說知遠書坊成笑話？這明明是得了大好處！”

  ……

  樓下聽客們吵鬧不休，褚凝嫣卻默默松了一口氣，應該沒事了，先要形成墨寶應該需要一些條件的，現在我只需要掃乾淨尾巴……就好！
  褚凝嫣想到賣出去的花箋，頓時又忍不住窒息，這真能收回嗎？要耗費多少銀錢？要不算了？
  褚凝嫣咽了口唾沫，神思不屬。

  漸漸的，樓下的吵鬧聲減少了，褚凝嫣回過神來，看去，只見說書先生已經離開了，此時表演的是彈琵琶。

  樓下的聽客們幾乎走完了，地上全是瓜子，堅果的碎屑，小二們正在努力打掃。

  “咚咚”這時房門被敲響。雲舒立刻站起，去開門。

  “全順哥哥？”雲舒詫異地看他，“怎麽現在才來？”

  “東家，雲舒姑娘，剛才人太多了，實在是擠不上來。”全順撓撓頭，很不好意思。

  “嗯，你把剩下的糕點吃完吧，一會兒我們就回去。”

  “是！”全順看見桌上幾乎未動過的糕點，雙眼一亮，小心翼翼拿起來嘗了一塊，“嗯，好吃！東家，我可以帶回去嗎？”

  “隨你。”褚凝嫣無所謂，他知道，全順是有家人的，當初賣身也是為了給家人治病。

  “多謝東家。”全順樂呵呵的從兜裡取出一塊手帕，小心翼翼地包起糕點。

  褚凝嫣今天的心情是注定無法平靜的，才下了樓，迎面就遇到了秦臻一行人。

  “褚姑娘，可終於找到你了。”秦臻看到褚凝嫣眼前一亮，臉上也笑得異常燦爛。

  “秦臻公子，婉兮姑娘，劉公子。”褚凝嫣朝三人一一打招呼。“婉兮姑娘，你的衣服已經做好了，我明日讓人送到尋芳樓？”

  婉兮今日一身淡紫色交領襦裙，裝扮得簡單卻不敷衍，站在那兒亭亭玉立，宛若大家閨秀。

  “不用，我們這要去府上拜訪，得知你來到福滿樓，便來尋你了。”婉兮說話直接，卻半點兒不讓人感覺難受。

  褚凝嫣吃驚，拜訪我？她似乎和這幾人都不熟吧，嗯，秦臻除外，這人有些自來熟。

  “如此，歡迎之至。”褚凝嫣綻開笑臉，“全順，快去把驢車遷過來。”

  “好嘞。”全順一溜煙跑了出去。

  “褚姑娘，不如和我們一道成坐馬車？馬車速度快些。”劉恆指了指門外停放的華麗馬車。車廂很大，目測坐十個人都沒問題，由兩匹馬拉著，看那馬，膘肥體壯，馬力十足。

  褚凝嫣看向劉恆又看了眼秦臻，嗯，那種氣息相連的感覺消失了。

  “少雍肯定也會同意的。”劉恆見她的視線，以為她在顧忌秦臻。

  “馬車的速度，確實快些。”秦臻雖然詫異劉恆，為什麽突然邀請褚凝嫣同坐一車，但也沒有反駁。

  雖然伯禮兄過於唐突，但身為兄弟也不好在外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

  褚凝嫣搖搖頭，“不用，這裡回昌平街不用多久，而且鬧市不能縱馬。”果然，那天的感覺沒錯，這人確實奇怪的很，“氣息”也不穩。

  劉恆聞言臉色一僵。

  婉兮見狀打圓場，“褚姑娘，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畫出那麽漂亮的衣服的？”

  褚凝嫣聞言一愣，眨巴著眼睛，是如何畫出來的，就是這也樣畫呀，有筆就能畫。這讓她如何回答？

  “褚姑娘，不如我們上馬車上細說？”婉兮笑道，實在不忍心劉大哥面子被駁。

  褚凝嫣點點頭，“雲舒，你坐驢車回去。”

  “姐姐，我陪你？”雲舒警惕的盯著幾人，她感覺除了那個秦公子，其他兩人對姐姐都有些敵意。

  “不用，一刻鍾就能回到家了。”褚凝嫣笑道，說完便被婉兮拉走。

  “婉兮姑娘，我自己來。”褚凝嫣抽出自己的手，她感覺這婉兮姑娘也有點兒怪，和七天前的感覺有點兒不一樣。

  “嗯，小心。”婉兮微笑點頭。

  秦臻走在最後，有些莫名，婉兮和伯禮兄什麽時候這麽有默契了？
  “褚姑娘，喝茶。”婉兮當場沏了一壺茶，給褚凝嫣倒了一杯。

  “謝謝。”褚凝嫣卻半點兒飲茶的心思都沒有，自從上了這馬車，她就感覺如芒在被，明明除了婉兮，另外兩個男子和他們做得遠，也沒人往這邊瞧。

  但褚凝嫣卻覺得那個姓劉的正看著自己，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這讓褚凝嫣想到花箋的事。

  雖然說剛才說書人說，他們試驗了花箋，沒有效果，但也不能完全放心了，萬一他們反應過來，那張可疑的花箋出自如夢大家之手。

  這些神通廣大人，遲早能發現如夢大家是自己的！

  所以，在這個姓劉的是不是在懷疑自己？
  “褚姑娘，你想什麽出神呢？”婉兮素手在褚凝嫣面前晃了晃。

  褚凝嫣連忙收斂心神，“沒什麽，隻覺這馬車外表大氣，內裡也暗藏玄機，竟然還能煮茶，實在有些吃驚。”

  “唔~”婉兮捂嘴輕笑，“這是劉大哥畫的圖紙。”

  “哦，劉公子果真是才華橫溢。”